第13章 感冒
最终,北尔还是没有问出口,任楠兮也重新投入搭建工作,忘了这件事。
之后,搭建顺利进行,村里陷入了忙碌期,经常是一大早出门,太阳落山了才回来。
北尔担心父母吃不消,每天中午做好了午饭送过去,夜里在房间奋笔疾书,倒是成了最忙的那一个。
忙碌中,抓心挠肝的感觉渐渐消磨淡去,冬天来了。
因着地处南方又位于省内南部地区,村里的冬天较为温和,最低温度不会低于零度。但不知是换季的缘故还是今年较为反常,刚入冬,天气便骤然冷却。
加之北风呜呜,走在路上会产生下雨时的那种刺骨感,连路面的黄泥都受不了这刮蹭,被迫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要知道,大部分寒冷的天气对于农作物的生长有着不利的影响,为此,人们发明了大棚技术,确保农作物能够安全过冬。
百香果就没那么幸运了。
为降低损失,种植在相对寒冷地区的百香果,每到冬天都会清园,顺便提高来年的产量。
也正是因为如此,扶贫团队监测到村里拥有优越的自然条件,非常适合百香果生长,才会选择大面积改建。
却不想,突变来得如此之迅猛。
照此下去,今年冬天怕是不好过了。
不过到底会不会,目前还不好说,得再观望观望。
如果不会,那是最好,如果会,那也无法避免,毕竟天有不测风云,能够做的,是提前想好应对措施。
……
农作物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不同的是,农作物们在变化到来的那一刻,已经切身感受到了,而人们睡在屋檐下,有房屋抵御大部分入侵,发现这份变化,是在睡醒以后。
北尔:???
怎么感觉冷嗖嗖的?
起床一看。
哦,是外面的风啊。
再试了试温度,翻出一件薄毛衣换上。
她想,一件毛衣应该够了,又是刚起床,洗漱时虽然觉得水冷了些,但没往那方面想,只当是正常差异。
直到吃过菜汤饭走出家门。
呜——
凶猛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千堆发丝。
北尔:“……”
整个人被吹傻了,瞪着小小的眼瞳,冒出大大的疑惑。
是她开门的方式不对吗?
不然怎么一下子到了冬天?
怀着这个疑惑,北尔关上门,默数三下,再重新打开。
这回,风倒是不吹了,眼前的景象依旧是刚才看到的那样——
一夜之间,天寒地冻。
北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转身返回屋里,换了件厚点的毛衣,再趁着风停的空档,矮着身子快步赶往学校。
饶是如此,平常花不了几分钟的路程,也仿佛增加了一倍。
那些家离学校远的就更不必说了,有好几个差点因此迟到。
其中包括侯楷森,时隔近三个月再次踩着点进教室,甚至连姿势都不摆了,直接大步跨到座位上,一屁股坐下,嘴里呼出一大团白雾。
“这破天气,差点没把我冻死。”
前排的男生点头赞同:“是啊,特别是一觉醒来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穿越了。”
侯楷森:“你这叫白日做梦。”
男生:“……”
一旁的班干部打趣:“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那不行,睡觉哪有卓老师重要。”看老师还没来,侯楷森又吐槽,“不知道是哪个傻逼排的课,居然把英语课排到了第一节,这不摆明了自己不想早起,硬是分给了卓老师。”
男生出主意:“要不侯哥你亲自去接?到时候卓老师一感动,说不定就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嘿嘿嘿……”
“去你的!”侯楷森一脚踹过去,“我是那种人吗?再说外边这么冷,我是脑子有坑才会重新出去一趟。”
“一句话概括就是我不去。”班干部一针见血。
侯楷森:“……”
不管怎样,出去是不可能的,打死都不可能。
如他所想的是,姗姗来迟的卓老师确实有点起不来。
天气骤然变冷,原本定时的闹钟成了催命魔音,响得人一巴掌呼过去。
孜孜不倦地响了不知道多少声,卓老师终于睁开眼,一个翻身,又在被窝里挣扎了好几分钟,才艰难地爬起来,套上了厚厚的外套。
为防止冷风入体,影响上课,教室的门窗全部紧闭,只在课间打开前后门。
而北尔家里的毛衣年份过久容易起球,穿着没有新的保暖,再加上坐在第二组第二排,斜对着前门,一冷一热之下引发了鼻涕。
_
要问有什么是小时候必定会经历的,大部分人都会回答感冒。
感冒的症状又主要分为两种。
一种是鼻涕,一种是咳嗽。
其中,有些人是只流鼻涕或咳嗽,有些人是先流鼻涕后咳嗽。
北尔显然属于既流鼻涕又咳嗽的类型,趁鼻涕刚出来,她返回家中,烧了一壶开水,烫乎着喝下一大杯。
喝到一滴不剩,脖子也红了起来,北尔用手揉了几下,稍稍缓解过后,开始准备午饭。
午饭自然是给北父北母准备的。
一方面,北父北母这么累,北尔不希望他们饿肚子,另一方面是不想他们为一点小事分神操心,于是加快速度把饭做好,再把剩下的开水装入热水壶里,一起带过去。
过程中,北父北母询问了几句,北尔应答自如,又反过来让他们注意身体,以免和自己一样,出现了感冒的症状。
为了不让症状扩大,北尔喝了好几天滚烫的热水,又加了一件衣服,成功阻断了鼻涕,却开始咳嗽起来。
无奈之下,北尔只好遵从感冒规律,一边坚持喝热水,一边暗暗祈祷咳嗽快点过去。
另外,还有一件事比较头疼的事,是咳嗽会随时随地咳出声,不像流鼻涕,悄无声息的。
是以,每次感冒,北尔都不敢在课堂上咳嗽,怕打扰上课,也怕被同学厌恶。
那么问题来了,咳嗽是能控制的吗?
答案是不能。
那要怎么在课堂上保持安静?
答案是憋着。
非常简洁的两个字,做起来不是一般的困难。
首先得保证咳嗽声不出口,其次可以在老师讲话的时候小小清一把喉咙,稍稍缓解一下。
可即便拥有往年的经验,北尔还是特别不好受,更别说教室的门窗都关上了,密闭的空间全是老师同学呼出来的热气,把本就鼓起来的两颊憋出了不正常的红潮。
从讲台上看下来,像极了一只小青蛙,拼命捂住嘴,不让那口气出来。
“……”
没见过小姑娘这种样子,任楠兮握着粉笔的手一顿,下课后把人叫到了办公室。
“最近天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若是之前,北尔会非常高兴,觉得任老师比其他支教老师用心,肯定是因为关心自己,眼下,她哪里顾得上那些有的没的,继续憋着气,努力调出正确的语调。
“嗯——嗯——”
任楠兮:???
实在是听不明白这腹语,他重新问了一遍:“有还是没有?”
“没有。”
说完,憋了一整节课的咳嗽抑制不住,从喉咙里跑了出来。
先是重重的一声,再是低了一个调,一小声接着一小声,跟打脸啪啪响似的,直接停不下来了。
任楠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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