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此刻正在老凤祥
周四,老夫上传了八张照片,都是母亲东白荷、少妻、阿弟江中三口在老凤祥和中国黄金选购阿龙定亲礼物的场景。
很快就跳出三妹江南的表态,哥,现在下礼有点早啊!俩人工作什么的都没有安顿下来,变数很大呀!
老夫说,人家很有自信,合计好了拉着我们一起来选。计划初六就要去y市。
哎,我晕!下午你们一块去街里买的吗?怎么着也得一万多啊!三妹江南感叹道。
此刻正在老凤祥。就是计划花一万多。
太急了!父母介入有点早。三妹江南继续发表意见,表达着自己的担心。
我说等要媳妇时一次下礼,爷俩异口同声,说我开玩笑。
哎!无语!阿龙是不是对自己不太自信啊?
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应该是阿龙。老夫应道。
工作没定下来,准备在哪发展也没定下来,后续一堆事都不确定,怎么先订婚?如果我是女方父母,我也不会同意。因为变数太大了!考虑问题有点欠缺。三妹江南进一步解释着。
女方父亲对江中说了,俩孩子在大学已经相处几年了,你们来我很高兴!老夫说。
无语。三妹江南似乎不了解江中的想法。
这是准备娶媳妇的节奏啊!二妹江西说,这节奏年底得把媳妇娶过来吧?
低调低调,小妹江北说,一定要低调!
老夫作为大哥,对于阿弟江中的内心想法,也许只能说理解一部分;另一部分,不理解,也不想深究。因为,每个人的一生,对于自己的事情,应该有独立的决定权。当然,相对应的,也要对决定的后果负责任。包括父母和兄弟姊妹在内,都不应该横加干预,因为,干预与否,是非成败,结果都难以预料。
不讲怎么说,娶媳妇,定亲,这都是好事。令老夫一直揪心和不能忘怀的,是二妹江西化疗第三个疗程,最近几日就会开始了。
周日。晚上21:32,一个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帽的男人狠劲敲着铜锣,在群里高声吆喝,村里开会集合了!这是老夫要说事儿。
干嘛,天冷的跟啥昂?大姐江英率先发问。
通知:兹定于正月初七中午12:00,老夫做东,在恒顺源酒店寿源全家聚餐,敬请各家届时光临。看到通知后,请回话!
收到了,聚餐。二妹江西第一个回答。
又请啥客哩呀?大姐江英说,家里净剩菜,这段吃肉又太多,省点吧!别光吃吃吃,以后事儿多着哩。这段要吃清淡哩!
我们初七上班了呀!三妹江南在l市说道。
老夫解释道,聚餐有几个理由:江西初八去医院,妞妞初八开学,航航十三开学,晨晨三口和姐十五以后回广州,江中三口初七回神州,如此,只有初七是都能见面的日子。老夫继续说,这段吃肉多,咱多点素菜不就行了。再说,吃饭不是主要目的,聚会才是。大家见见面,说说话。江南如果不方便就别回来了,你离得近,随时都能回来不是。
好的。江南说。
家里全是菜,江中发表意见,吃不完,去饭店净是多花钱!后天我回去在家吃,我做。
在家环境气氛不行。老夫说,等咱买了150平大房子再在家里聚餐还差不多。哦,饭店我已经交了定金。
聚餐,知道了!小妹江北打招呼。
我们初七中午肯定到不了家,江中的口气很生气,你们去吃吧!
就是简单的家庭聚餐,一是陪母亲吃个饭;老夫解释说,二是晨晨三口一年最多回来一趟,难得相聚。你有事就专心办事,不一定非要参加。当然,能参加的就尽量参加。
老夫清楚,大姐江英和阿弟江中,二人是出于节省的心理,因为二妹江西接下来的化疗和靶向治疗,还有相当大的资金缺口。另外,还有其他若干用钱的地方。然而,老夫觉得,有些钱不能省,母亲需要陪伴,亲情也需要维系,而聚餐应该是一个比较理想的途径。
面对同一件事,各人的反应和心思都不会完全相同。而时间的逝去,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绝对不会有丝毫的不同。
此刻,虽然春天来了,也没有风,老夫却再一次感到彻骨的寒冷。
凌晨五点多,天色依旧黑暗,马路上还没有汽车穿梭而过的声音,身边回响着少妻均匀的鼾声。老夫起夜后躺下,裹好被子,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过去的岁月里,老夫有过太多次的经验,某件事做好的计划就像修一条路绘好的蓝图,几乎百分之百都会遭遇修改,直而变为曲,曲而变为直,想不到的难题一定会猝不及防地跳出来,把你原来设计的蓝图推fan,逼着你去想新的对策。这一次问题出现在江中这里。此刻,在静静的夜里,躺在床上的老夫突然想到,此次去y市订婚的江中三口,不仅不能准时在中午宴会开始前回到神州,回来时还很有可能会带着侄儿阿龙刚订过亲的对象。
老夫还有一个经验,任何问题只要想,都会有应对的办法。
眼前遇到的都是什么问题呢?第一,江中一行四口,中午不能准时从y市回到神州参加家庭聚会。第二,不仅如此,江中回神州带回来刚定亲的准儿媳,家庭成员给不给压岁钱?给多少?第三,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以上问题呢?
老夫翻转了一xia身子,头脑里突然就灵光一闪。
起床后,老夫电话和阿弟江中进行了必要的沟通,随即在群里发了新通知:吃饭时间改为晚上17:30,地点改为同一家酒店东头第一间20人台福源厅。阿弟江中立即在群里发了一张某当红笑星“给你鼓个掌”的图片,表达了自己喜悦的心情。
事实证明,老夫这次的聚餐举措,以及后来临时把宴会时间改到晚上的决定,都是十分必要和正确的。因为,这次聚餐,不仅聚齐了除三妹江南一家三口、儿子阿宽、女婿阿岩之外的所有亲人;更重要的是,此次聚会让阿弟江中省了事儿,刚定亲的准儿媳小霜借此宴会也和所有亲人见了面,收到了各位长辈的见面礼和美好祝福。
老夫定了时间,17:00以前,和少妻步行去了酒店。
到了前台,问了服务员,按最低消费1100元(恰好是老夫半个月工资)定了一桌饭菜。名字起得好:年年有余宴,12个凉菜,12个热菜,四道面点,两个汤。
宴会进行中,年轻漂亮的外甥媳妇阿莉,第二次站起来挨个给大家倒茶。
阿莉和阿晨俩人是大学同班同学,大学期间就谈着恋爱。大学毕业后,两人双双考上研究生。据大姐江英说,阿晨本不打算考研,是阿莉逼着他复习考研,结果,阿晨比阿莉考的分数还高。研究生毕业后,两人又先后考入广州某知名大学任职。2015年国庆节,俩人在恋爱九年之后,终于迈进婚姻殿堂。并在2016年秋季,有了两人爱情的结晶——儿子闹闹。同年底,两人倾尽几年积蓄,靠父母资助一部分,跟亲友同事借贷一部分,在广州市区按揭买了房子。事业、爱情、家庭统统经营得风生水起。
俗话说:潇洒在别人眼里,辛苦在自己心里。
小夫妻两人上班,照护孩子的任务,自然就落到做奶奶的大姐江英肩上。一开始,大姐江英两口都去广州照护孙子,姐夫阿伟负责做饭,大姐江英负责抱孙子洗涤。因为住的大学职工宿舍是一室一厅的小套,大姐江英两口就住在客厅里,生活有诸多不便。再加上姐夫阿伟还不到退休年龄,每年要交一笔数额不菲的养老金;年龄大了,在广州找合适的工作也不容易。经过商量后,就一个人先回到老家神州市,接通旧有的人脉关系,轻车熟路地干起了水电安装的老本行。
大姐江英把孙子闹闹照护到快两岁的时候,一直惦记着在老家单过的姐夫阿伟,就和儿子媳妇商量,想把闹闹带回老家,那样既能照顾爱人,又能照护孙子,两全其美。然而,媳妇阿莉不同意,不舍得儿子离开自己。大姐江英是个要强的女人,当家当惯了,说一不二,就对儿子媳妇说,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带闹闹回神州,我也必须一个人回去了。
大姐江英说到做到,六月份,儿媳阿莉一放暑假,她就回了神州老家。
晨晨阿莉只有把闹闹送到了幼儿园。阿莉真的是很不简单,果真做到了上班孩子两不误。只不过,半年多下来,小两口都瘦了十来斤。
于是,过年的时候,小两口回到神州老家,恳请母亲再次出山,去广州照看孙子闹闹。
大姐江英回神州老家了大半年,一边上班,一边照顾家,还经历了母亲东白荷和二妹江西的大病住院,但是体重依然增加了近二十斤。看来,在广州照看孙子,的确是一个减肥的好差事。
毕竟血浓于水,大姐江英为了儿孙,经不住儿子恳求,再一次同意南下。
阿莉毕竟是知识女性,拿得起,放得下,豁得出,有见识。在宴席上频频给亲人倒茶,显得落落大方,彬彬有礼,给老夫留下很好的印象。
19:46,小妹江北在群里接连发出晚宴进行中的一系列录像视频和照片。
视频里,两岁半的念念和闹闹,站在各自的靠背椅子上,你一句我一句,奶腔奶气地唱着《新年好》,一边唱一边手舞足蹈,念念每唱一句还要停下来,投进身边外婆的怀里撒一个娇,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还有几张是宴会全景照片,慢慢旋转着的20人台圆形宴会桌中间位置,卧着一大堆争奇斗艳的红色玫瑰花,这堆玫瑰花,又不约而同地合力托起了一簇象征永远幸福的金黄色的百合花。
家宴结束后,坐车的坐车,骑车的骑车,大家在酒店门口一一道别。
小妹江北三口由妹夫阿敏开车,送母亲东白荷回家。第二天,母亲东白荷对老夫说,阿敏开车带我们去了东广场看夜景。广场连一个人都没有。把我送回来他几口才回家。
阿岩开车接了甘云母女,回了他们自己的家。老夫少妻步行回家,二妹江西一家三口同行。
明天去医院还是先检查吗?老夫问道。
嗯,明天检查,后天开始化疗。江西回答。
就当是输水五天,其实也就是输水,只不过这个针剂劲儿很大很毒而已。关键是劲儿不大不毒治不了病啊!老夫说,已经是第三个疗程了,你应该适应了,毕竟最难的时候过去了!
最难的时候在后面呢,江西表示异议,第三、第四疗程才是最难受的!
我知道你会很难受,老夫安慰道,但是,你已经经历了两个疗程的化疗,那种难受的感觉应该比较熟悉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另外,学会爱自己,但是千万不要可怜自己。
江西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阿朝说,难受也就两三天,挺一挺就过去了。
想吃啥别舍不得,你不是能吃黄瓜么,就买来吃。回来我去医院看你,给你买一些带去吧!老夫继续说。
周三。下午16:02,二妹江西报告在医院进行第三个疗程化疗开始的情况,今天共9瓶水,三点半打完,肝功能正常,一切都正常,比上次感觉好很多。兄弟姐妹们都放心吧!
三妹江南说道,不错!
老夫说,这是好事啊!明天抽空去看你。
你们都忙吧,不用来了!江西说,明天上午做彩超,不知啥时候打针呢!
从冬天到春天,这已经是第四场雪了。上午的时候,天空中零零星星地飘下几丝雪粉。下午,几个人正在屋里看电视,忽听到哗哗啦啦犹如敲击碗筷的声音,急出屋门,方看见密集的雪粒子,在楼顶红色屋瓦上乱蹦乱跳的样子。到了晚上,老夫去散步,少妻、甘云、阿念也要去,出了门,地上的雪已经有四指厚了。但见道路房屋树木之上,满世界都是雪。在路灯和车灯射出的强烈光束里,飞虫一样的雪花,狂乱地、匆匆地、漫无目的地、毫无意义地飞舞着。
周四。掐算好时间,17:00以后,到超市买上几斤鲜黄瓜,老夫单车带上少妻,去医院看望二妹江西。
由于江西化疗时强烈的不适反应,开始时吃不进任何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医生安排尽量吃一些清淡的果蔬食品。品尝了几样水果之后,江西发现,黄瓜自己还能吃进去一些。进行到第二个疗程时,有一次老夫和少妻去医院探望,看到妹夫阿朝精心削过皮以后的黄瓜,江西接连吃了两根,就记在心里。
黄瓜价格够狠,年前还25元一斤,这才几天呀,就狂窜到了598元一斤。
老夫少妻到了医院,乘电梯到九楼双腺科,在走廊里,找到二妹江西紧挨护士站前台的加床。
彼此打了招呼,问了一些情况,知道两个讯息:第一,病理报告、诊断证明、前两次住院的病例,都已经整理好,并呈给办理保险理赔业务的三妹江南;第二,小妹江北三口,已来过刚离去。
两个都是好讯息。前一个事情办好后,后续化疗用费就有了保障;后一件事情,不仅让二妹江西感到温暖,也让老夫感到,在灾难面前,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是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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