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方润昌:“咋不记着。你还带着抓蛐蛐儿,抓蚂蚱。偷瓜吃。你逗我,不给我吃,让我追你。到了还是一个大瓜都给了我。给我乐得屁颠屁颠的。”
两人唠起小时的事,很投机。这样方明瑞高兴起来。他喜滋滋地说:“看你俩还挺合得来。寒山呐,我斗胆就把润昌托付给你了。”
郑庆义见方明瑞十分认真地说这件事,也严肃地跟方明瑞说:“师傅,你放心。润昌他绝对错不了。”
郑庆义说到这儿,忽然想起方明瑞曾经说过:“我还有儿子、孙子,不能让他给败祸喽。”于是郑庆义笑笑说:“师傅,说啥托付不托付的。好像是永别了似的。您老身子骨这么好。一百岁没问题。”
年青的把沏好的茶水送上来。郑庆义说:“师傅,这茶不错,您老喝茶。”
郑庆义看着方润昌说:“润昌啊。你爹对你寄有多大的希望啊。我说你不能贪玩了。冲着你爹这么大岁数,还帮你管铺子,你也得好好地把铺子整好。你说是不是?”
方润昌听了郑庆义的话,真往心里去了。他站起来,给方明瑞鞠了个躬说:“爹,我没想到,让我跟你来见寒山大哥是为了这个事。爹,寒山大哥的话已经说到家了。我再不好好整,对不起爹,也对不起列祖列宗。”
郑庆义笑道:“我说吗,你个润昌不会总也没正事。师傅,请您放心。只要我有买卖做,我一定带着润昌。只要您老信得过我。当然时候的时候,我有时过于偏激,还得您老掌舵。润昌,你自个儿也得有主意。一定要根据能力承受的范围办事。知道吗?”
方润昌应承着。方明瑞放心了。他觉得,昨晚在站前测字,没白测,五块大洋值!
从此,郑庆义有了大的买卖,都要带着方润昌。而风险的,就要跟方润昌说清楚,能担风险的就一起干,担不了风险的,就等下次。
一年一度收粮忙。收粮季节到了,各家粮栈都不用下去收粮,只需坐家,附近的地户纷纷赶着大车进入站内售粮。所以,收粮谷比较容易,只要掌握好质量就行,收粮季节农民大车小辆进城,使新兴的小镇繁荣起来,也吸引了外地众多的老客到这里购粮谷。胡勒根来到一面城后,先把地圈起来,盖了两栋平房,成立了当铺。院里平整好后准备收粮。不少地户得知郑庆义来到一面城,都主动上这儿来卖粮谷。
郑庆义怕胡勒根忙不过来,把朱瑞卿也派来掌盘。朱瑞卿把着称,胡勒根还是用斗。地户有喜欢斗的都来胡勒根这过斗。喜欢用称的去朱瑞卿那过称。一忙就是一天,傍晚,喜好热闹的陈成煜喊到:“胡三叔,那天没看着你的手艺。今个儿让我见识见识呗。”
胡勒根:“你小子就爱凑热闹。好吧,上回答应你的。”
卸完粮的地户听说胡勒根要耍过斗的手艺,都过来等着瞧热闹。
陈成煜殷勤把斗放到空地上。
胡勒根说:“去抗一袋大豆!”
陈成煜从大豆垛上,费劲地把一袋大豆抗过来。
胡勒根问:“这一袋是几斗?”
有人说是四斗,有人说是四斗多,也有人说不够四斗。胡勒根把大豆散在地上,然后用木掀往斗里装大豆。直到斗面上略微冒出一个小尖来。胡勒根用斗板麻利地一刮,斗面平平。一麻袋正好是四斗。胡勒根说:“这一麻袋足量是二百斤。交易所规定,一斗四十八斤。”众人“啊”一声。
地户中有人小声说:“这么整,一斗不赔二斤吗?”
“真要是这样的话,得黑咱多少粮食呀。”
胡勒根表情严肃地说:“这位老哥说的对。我要是这么黑,你们都看不出来。和称比较一下才能知道。但是——。”
胡勒根话锋一转:“有准斗,无准手,谁心里都有杆称。你们再看。”说着胡勒根又重新用斗量,量过后,地上留一小堆大豆。陈成煜收起来,放到大称上称一下,大喊一声:“哎呀,八斤高高的。”
院内看到的人不约而同地又“啊”了一声,并一齐鼓起掌来。都服气地说:“真正的斗官。”
“要不人家都管斗官叫粮耗子。”
朱瑞卿说:“斗官外号杀人刀,卖粮的不溜须他行吗?一大车粮谷吃你个四斗五斗的那很平常。”
胡勒根:“你这称行,也有粮耗子的美誉。各行都有鬼,就看良心在哪里。”
胡勒根穿上褂子又说:“今天我是让你们见识见识。放心,我从来还没这么做过。我来义和顺前,就跟东家就说过:‘我去可以,我这斗可是有准头的,不能帮你坑人。’东家的话也让我吃了定心丸,他说:‘你放心,坑、蒙、拐、骗发不了大财。藏奸使坏我做不来。要想做大买卖,凭本取利,决不巧取豪夺。’有了他这句话我才过来的。诸位老哥,相信我胡勒根就把粮食送到这儿,我不会克扣一粒。”
看到胡勒根的表演,有送粮的地户说:“我们相信郑掌柜的。你是郑掌柜的请来的,当然相信你。”
又有人说:“说的是,不用你表白,如果你真想使坏,还能让我们看到这猫腻?”
大伙都呼应道:“那是,那是。谁的心里都有一本帐。”
胡勒根:“今个儿我给大伙看我的手艺,就是给你们吃个定心丸。还是那句话:藏奸使坏我做不来。相信我胡勒根就把粮食拉来,我不会克扣一粒。”
张作霖入关后,忘不了亲日政策,使日本政治上控制东北的欲望越来越强。不仅如此,经济侵略范围更加扩大,也越来越显著。所涉及的都是东北丰富的资源。日本除对东北投资逐年增加,还不断地进行商品倾销。更有甚者是对原料的掠夺,东北盛产的大豆几乎为日本所垄断。
张作霖在“满蒙五路”上,积极同日本合作。在筑路权问题上作出很大让步。四郑铁路通车后,在张作霖的帮助下,日本顺利得到郑家屯至洮南、郑家屯至通辽的延长线的承建权。日本多年愿望实现了,迫不及待开始施工。尽管反对意见很多,也没能阻止。日本帝国主义通过铁路,把魔掌伸向整个关东。
这时的东北,因移民潮水般的涌入,加速了的土地开发,形成了以大豆、高粱和谷子种植为主农业生产格局,农产品大幅度提高,这就更加促进了粮谷流通业的发展。
郑庆义紧紧抓住这一有利时机,不但给宋顺才发大豆、高粱,而且,更多的是卖给三泰栈。与此同时开始涉足粮谷加工业,在铁道东侧即腰站租的地上建起义和顺外栈,即粮谷加工。并把义和顺院子里的小油坊也搬到了那里。在这期间,郑庆义通过五站的电话接线员,逐步买通了铁路沿线上的电话生,让他们私下里报告自己所在地的粮谷价格行情,郑庆义也给他们优厚的回报。
买卖的扩张,需要人也越来越多,除了招收院心伙计外,郑庆义也招了不少学徒,主要是来自家乡的小同乡。
这一天,吴善宝带领二十个年青的进入会客厅。吴善宝高兴地说:“东家,带来了,你过过目。”
郑庆义看着个个眉清目秀新来的学徒,感觉也很兴奋:“一眨眼三十多,过了而立之年。见了你们才觉得有些老了。手续都办利索了吗?”
吴善宝:“都办妥了,铺保、人保都齐备。山东有四五个,有两个还是咱乐亭人。白有文,大黑坨人。”说完摆手示意白有文上前。
郑庆义:“哦?离我家不远。靠着滦河,当年上关东就是从那儿过的。咋说来的?糠帮、沙底浪荡河,想从哪过从哪过。可了不得,大水大灾,小水小灾。家里都有啥人?”
白有文:“爹妈,还有三个哥哥。”
郑庆义:“他们都在关东吗?”
白有文:“我大哥回了。结婚后在家买了五晌地。二哥现在哈尔滨。三哥好象是在宽城子。后换的地场。”
郑庆义:“念过书没有?”
白有文:“念过。多亏我大哥,他告诉我爹,要想有出息得先念书再来。我读到高小才来的。”
郑庆义:“不错,你就留在我身边吧。吴老善你们也挑个相中留在身边。到时候的时候,交不出丁揢儿的,我拿你们是问。”
吴善宝:“老手旧胳膊,不会干也会得嗦,别看咱人囊,教出的徒弟不会差。我留两人行不?”
郑庆义笑道:“你呀,干啥都贪心,可别白使唤人。”
吴善宝:“我这可是为你培养人,反到派我的不是。”
郑庆义笑骂道:“你个吴老善奸不溜湫的。还有一个乐亭给我留下。”
吴善宝:“还说我呢,你也贪心不是?”拉出一个年青的推到郑庆义面前:“就这个小伙子,刘石各庄的刘梓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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