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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二章
郑庆义笑道:“可不是,任理堂个老龟公,气死我了。本来我和玉花定五月把事办了。非要拖到年底。说要等找到替玉花的人。”
张汉青气不公地说:“任理堂真是整事,玉花那两下子,是谁都能替得了的吗?”
郑庆义心不此:“算了,不提他了。今个没事吧。”
张汉青见郑庆义不愿意说玉花的事,也不问了,只是说:“我就买大豆,还有啥事?哦,啥铺子也不去了。你这儿清静,我消停呆两天。等你把豆子发了我再走。”
郑庆义听张汉清说没事,就不露声色地说:“我看你走的匆忙,八成没带多少钱,来了就得好好玩玩。”
张汉青一愣:“有吃有喝的,也不买啥,我用啥钱呀?”
郑庆义:“梓桐你到柜上支两万。送到取引所。”然后对张汉青说:“你陪我坐坐新买的轿车,到时候的时候你就知道咋回事了。”
张汉青还想说啥,郑庆义已经出门了。
郑庆义说的轿车是马拉轿车,赶车正是姜长生。郑庆义说过,发财了就让姜长生来给自己赶车。而姜长生也非常愿意。
出了义和顺大门,姜长生挥动大鞭,“叭”一声响,马拉轿车飞快地向北驶去。
很快来到取引所粮谷交易大厅,郑庆义领着张汉青坐在那观望。
张汉青:“我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说实在的,也玩不起。”
白有文过来小声说:“东家,降了点。”
郑庆义轻松地问:“多少?”
白有文看了看张汉青,还是小声地说:“能有七厘五。快一分了。”
大厅前告示板上贴满了买卖的纸条。交易员喊到:“一等高粱,一升二分五厘,三十火车;一等大豆五分二厘五,五十火车;还有二十火车的……。”
刘梓桐过来说:“东家,钱带来了。”
郑庆义:“这些钱全都买大豆,要快。”
刘梓桐马上跑到告示板前找交易员。
郑庆义:“汉青,我让梓桐买,只买两万的。算是我借你的。到时候的时候,明个儿只还我本金,不要利息。”
张汉青:“哪……?”
郑庆义笑笑:“不用担心,区区两万块钱,赔就赔了。还不用你还本金!”
刘梓桐很快就回来:“东家,买了四百八十火车,交了手续费和押金,还剩点钱。”
郑庆义:“你把合约和剩下的钱给汉青。汉青,这回没事了,愿看热闹就在这儿,不愿意你想干啥就干啥。到时候的时候,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来,让刘梓桐帮你把它卖了。有文,你陪好汉青。”
张汉青带着疑惑跟着白有文离开取引所。
赵正义望着张汉青背影:“梓桐,从现在开始,有卖大豆的不管多少,你全部买下。把价拉起来,至少五厘。长点眼睛,动动脑子,多学着点。”
刘梓桐:“不生不熟,我怕整不明白。”
郑庆义给刘梓桐上课似的说:“你现在所学的就是具体操作。至于啥时买卖,到时候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你也得用心学,自个儿琢磨,不明白的多问问。这不低气。现在主要是做多头,也就是先买进,后卖出。这个时候粮价波动太大,上午下午差价都很大。还有就是先卖出,后买进,叫做空头。一般空头我不做,只有特殊情况到时候的时候偶尔做做。信托交易就是赌博,赚钱了就是赌正道了。我最忌讳顺扯、逆扯。顺扯就是愈涨价,愈买进;逆扯就是愈涨价,愈卖出。一定要稳扎稳打,别看人家咋买卖,也别听人家咋说,只做自个儿的,评判断、感觉。这是我多年在这条道混出来的体会。”
刘梓桐:“这太复杂,反正你咋说,我咋做就是了。”
郑庆义不满意地说:“这可不行。我要你们这些年青人快速学会掌握、了解粮谷市场,抓住变化规律。遇事多动脑筋,哪有学不成的!”
刘梓桐一看郑庆义批评自己,这才明白,原来东家是在有意栽培自己。自己随意答话让东家不满意了,于是郑重地说:“嗯哪,我一定努力。”
郑庆义看刘梓桐往心里去了,缓和了语气:“好了,你就看着,如果长到五厘以上你就全部卖出。就这么办,我得回去落实几个事。具体的你问云亭。”
郑庆义一进义和顺楼里,就喊吴善宝和朱瑞卿两人。两人一进客厅,郑庆义就开门见山的说:“有两个事跟你们说一下。餐厅有了,请个好厨子,滕几间屋子当客房。”
吴善宝问:“客房在那儿整?那还得花多少钱呀?再说请个好厨子开销也大呀。”
朱瑞卿:“就是,这一整那老客还不得长年呆在这儿呀。”
吴善宝:“好是好,省得有人整事。就是开销大。”
郑庆义说:“你们呀就看眼目前儿点事,吃点喝点能有多少?在咱眼皮子底下,他能上人家那买吗?啥开销出不来。这事就这么定了,只是这客房放在那儿?”
朱瑞卿马上说:“院里不是还有几间房吗?离餐厅还近。”
郑庆义又说:“咱们指啥赚钱呀,你们不明白就靠老客赚钱,不把他们伺候好了还行。远的不说,你就说东永茂的张汉青吧。一来就在咱这住,他要啥咱先知道。不用说南方老客了。别老看眼吧前点事儿。想长远点。这回张汉青来买大豆,不是几火车,而是几十火车,甚至上百火车。我让他住在咱这儿,他还能上别的家买大豆吗?这点事转不过弯来,还赚啥钱。”
吴善宝说:“把那儿收拾收拾也中,花不了多少钱。打几张床,简单的桌椅啥的。”
郑庆义:“就这么办!给张汉青整个专门的房间。对了,我在东永茂那儿参观了油房,人家的机器都是蒸汽机的,出油率高不说,还快。不一会一块豆饼就整出来了。你们想着点踅摸踅摸,咱油坊的机器得整新的,也得整蒸汽机、冷气机的。三泰栈豆饼要量挺大,这一块必须抓住。你俩抓紧办吧。”
吴善宝和朱瑞卿告退。              
第二天,郑庆义在客厅拿出日记表查看,不时地用算盘核算表上的数据。有时拿起电话询问市场情况。
临近中午,张汉青喜气洋洋地进来,在门口就喊:“郑掌柜,你太神了。哈哈哈。”
郑庆义笑眯眯看着张汉青说:“瞅你说的,我又不是神仙,神啥?”
张汉青从怀里掏出四沓老头票,放到郑庆义跟前说:“昨天你借我两万,今个变成了四万,还不神?”
郑庆义把其中两沓收进抽屉里,另两沓扔给张汉青说:“我说借你钱,可没管你要利息。”
张汉青:“这……,这……。”
郑庆义哈哈大笑说:“我给你钱了吗?没有!那是你自个应得的。不过到晌午了,这顿饭你得请我。”
张汉青心安理得的说:“那当然,那当然。站内馆子你随便挑。你就借我钱了。我刚才还上了,是吧?”
郑庆义笑道:“那还挑啥,连福楼义鑫厅。这是五站最好的馆子。你管我借钱了吗?有欠条吗?我这儿借钱是要下账的。账上都没,谁借你钱了。”
张汉青醒悟地说:“是,是。我要借钱,你没借我。”
两人来到连福楼直奔义鑫厅。席间,张汉青还没忘这个话题,三盅酒下肚后又问:“你咋知道一定能赚钱?”
郑庆义放下筷子,认真地说:“世上那来的神仙,我从来就不信那玩意儿。现在粮谷一个劲地往上涨,特别是大豆。除了正常长的外,我出手买的量大,肯定会比平常多涨一些。你昨天买了,今个能不赚吗?你才区区两万,知道我赚了多少吗?”说着伸出一个手指头。
张汉青惊呀:“十万?”
郑庆义摇摇头:“别猜了,告诉你吧,一百万!”
张汉青:“啊——!瞅你赚钱这么轻松,你这道道说说挺容易的,可谁能想得到?即便想到了,谁能不经意间就做到了?这不神吗?”
郑庆义跟张汉青又碰了一盅后说:“不管赚多少,和咱俩约定是两码事。你看——。”
张汉青这时才明白郑庆义要跟他谈为东永茂买大豆的事,于是说:“郑掌柜,你别说了,我马上打电报给柜上,按现价提货!”
郑庆义这才心安理得地说:“那也不必,按现价低二厘,你也不吃亏,我还能多赚点。”
“郑掌柜,真有你的,多赚了一分不说,还得买你的好。”
“此一时彼一时也,我去大连,只想把库里的卖出去。看了油坊后,我就想不急于卖,回到站内得知行情,那我能不另做打算吗?对了,你回大连,别忘了帮我踅摸踅摸蒸气榨油机的事。”
除了信托交易的事外,郑庆义到处踅摸榨油机,一时没打听到那儿有蒸气机的。外栈的小油坊出油率低不说,生产量也上不去。郑庆义无法,只好又从蒋掌柜的富顺铁工厂进了五台人力榨油机,为供应给三泰栈豆饼,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人停榨油机不停日夜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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