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得意洋洋
辘轳把街日本料理小松屋。李奇岩来到一个房间,敲两下门后,一个日本女人开了门。进屋后,只见黄三良搂着另一日本女人喝交杯酒。喝完后,黄三良说:“知道不,这叫交杯酒。”
那个日本女人扭扭捏捏地说:“喝一百遍了也成不了你老婆。”
黄三良开心哈哈大笑起来。
李奇岩开门进屋问:“啥事这么开心。”
“我的大巡捕长,你就放心搂日本女人喝酒,啥事儿都没有,就是开心!”
“我可是有事,昨天贪了一宿黑。要不今个儿还不了呢。”
“又有哪个倒霉蛋落到你手了。”
李奇岩喝了一口酒后说:“哪儿呀,还不是满人街进了奉天的军队。听说是吴大舌头来了。”
“他来能咋地,还敢闯日本人的地盘呀。哎——,吴大舌头来这疙瘩干啥?”
“出大事了呗。守备队都出动了,如临大敌。他妈了个巴子的,一场虚惊。”
“有点意思,跟我说说咋回事?”
“梨树县的常荫槐他管的执法队,把阚铡刀私贩大烟给截下来。阚铡刀又把执法队的枪给下了。人都扣了。常荫槐火了,也派兵去救。两方在八面城剑拔弩张,真要干的架式。守备队得信儿,怕是趁机攻进站内。忙向八面城方向布防。那知,吴大舌头到了满人街,以为他是来指挥打附属地。连忙报铁岭大队支援。两头应付手忙脚乱,就是这么回事。”
“你咋跟占三山似的这么能扯?不是完事了吗?”
李奇岩笑道:“你真的不信啊。我是才听说。这种事儿咋能发生第二次呢?可吴大舌头真的来了呀。”
“也许是路过吧。要是真的打,他还能到满人街。早离的远远的了。”
“谁知道呢,不过守备队真的枪弹上膛了。”
黄三良听李奇岩这么说,非常感兴趣地问:“小鬼子还有害怕的时候?”
“别的不是别,我心里直打怵。真打进来,就那么几个人,还能禁打?小命保不住了。不说了,找我喝酒,想告诉我啥好事儿?”
“是这么回事儿。头两天我姐叫上她那儿。我那窝囊姐夫不是在八面城有两铺子吗,跟我叨咕义和顺到那儿开粮米铺,他生意就不好做。今年又开了个杂货铺,卖的日本货非常便宜,又把她家的铺子给顶了。”
“八面城那么大,粮米铺杂货铺多的是,咋能单单顶你姐家呢?嘻,嘻。看着不顺眼吧。”
“我姐夫说奉天省要清丈,正做地户工作,谁要是买不起地的,他好买。可问了不少家都不答应。侧面一问,都想给郑老寒留着。你说他能不生气吗?这不想让我说说,让郑老寒手下留情。妈呀,我跟郑老寒还能说上话。”
“你不会找我喝酒就为这事儿吧。我可到不了他跟前儿。”
“那到不是,刚听说的,郑老寒跟天增长顶上牛了。天增长卖空,义和顺买空。两家开始对着干。听说郑老寒买了好几千火车。街里有人说不如不跟了。这下弄不好要赔。还有人说咋没听郑老寒劝,卖了好了。看样子两家必有一家要完蛋。”
“你的意思郑老寒要够呛?”
“我就等你这句话呢,郑老寒就要完蛋了,哪来的钱买地?来干一杯,庆祝一下。”
两人举盅相碰,欣然一口喝干。放下盅后,李奇岩:“郑老寒要是瘪茄子了,这玉花怕是留不住了吧。”
黄三良:“你呀,跺一脚五站乱颤的手,那女人有都是,可偏偏对玉花放不了手。那可是残花败柳啊。”
“真说不清咋让我那么惦记她。要说整几个女人玩似的。”
“我记得谁说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是酸的。你到好,越吃不着越觉得甜。”说完大笑起来。
李奇岩一脸不高兴恨恨地说:“总有一天,我要尝尝到底是酸还是甜。”说着,拿起酒壶倒了一盅,扬脖就喝干了,倒上酒又要喝。
黄三良见状连忙拦住说:“跟你开玩笑呢,当真了。”
“大哥,我是恨我无钱无势。”
“得了吧,你还无势,这疙瘩你可是握着生死大权的呀。对了,我记得你说过有个啥计划。整得咋样了?”
李奇岩听到这话高兴起来:“大哥,陪我走一个。”
两人喝干后,李奇岩说:“我下的套子,玉花钻进来了。她还不知道给好卷烟里有大烟。等哪天,郑庆恭那小子找我要烟,跟他调明喽。一定要把大烟卖给玉花。”
“好!三弟,让玉花抽大烟,花销都算我的。”
“大哥,我可不是白给她抽,郑老寒那么有钱,还在乎这两逼子子?”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左佳仁几天内卖了近一千多火车,他暗自高兴。回到吉昌粮米铺向尤继侠汇报。进屋就高声说:“东家,我卖前一千多火车了。”
尤继侠问:“少了吧?”
“啊?还嫌少,大掌柜还偷偷的。头两天,我看佐滕跟几个日本人也在卖,我没上前,估摸也有几百火车。他们卖的是六分五,最低达五分五了。我一看就跟着六分五卖了。五分五,我又卖给义和顺五百火车。”
“卖的好。佐滕也跟着起哄?操!那天我多一嘴子,他真当回事儿了。要是再多几个日本人,大掌柜一定高兴。”
“咋样,东家,我出手还算及时吧。”
“不是及时,是你出手太慢了。”
“我的大东家,还慢?天增长——。”
“你不知道吧。人家大掌柜一次性出手卖给义和顺三千火车。”
“真的?”
“我亲眼看见的,他们在会客厅签的。这次跟大掌柜赢定了。走!”尤继侠高兴了,他拉着往外走。
左佳仁:“东家,你这是干哈。”
尤继侠:“跟我走,领你去个好地场,尝尝新。”
两人也来到辘轳把街日本料理小松屋。尤继侠进屋就喊:“找两好看的,让我大哥挑挑相中那个了。”
左佳仁听尤继侠叫他大哥了,得意忘形起来:“东家,尝尝新就是吃日本娘们儿啊。要是不等蒸熟,我可要生吞活剥了。”
尤继侠笑道:“没关系,你吃几个都行。今个儿管够。”
正说着,忽然听里面熟悉的笑声,于是拉着左佳仁寻声进去。尤继侠高兴喊道:“大巡捕长,你好。我的朋友,左佳仁。今天我安排,赏光不?”
李奇岩知道尤继侠跟佐滕有点关系,可对他贸然进屋有点不满意。
黄三良到是没在意,马上说:“都是自家兄弟,多个碗多双筷子,你安排啥。再来两壶酒。”
左佳仁不认识,不敢贸然吱声,特别听说大巡捕长,知道是李奇岩,那就更不敢说话了。躲到尤继侠身后,拉了尤继侠衣角。尤继侠这才想起介绍:“这是我大掌盘的,左佳仁。你们知道不,在义和顺掌过粮盘。”
黄三良听说在义和顺干过,也说:“头回生二回熟。来喝盅见面酒。”
李奇岩不好装矜持:“既然都是朋友,干这一盅。”
李奇岩喝完后问:“不在义和顺待着,咋上尤大哥那儿去了?”
尤继侠说:“我那儿缺掌粮盘的需要他。”
黄三良不认识左佳仁,但他想到一定是被郑庆义开除了。为了避免尴尬说:“管他呢,既然到尤老弟铺子里干,一定是帮朋友。义和顺那儿有啥好的,我原先也在那疙瘩待过,不伺候他那份猴了。来咱俩干一个,我也是在那儿出号的,能在这儿碰上,就是缘分。来!喝!”
左佳仁这才知道,对面坐的正是贩卖大烟的黄三良,于是施礼道:“见过黄大哥。久闻大名,今日才得一见。咱俩干一盅见面酒。”
两人一碰盅,都喝干了。
黄三良笑道:“说啥呢,出来的好。出来晚了怕粘了包。”
尤继侠开显摆自己:“黄大哥,你是不知道,我现在跟义和顺那个郑老寒对着干了。”
李奇岩感兴趣地问:“咋对着干的?”
黄三良问道:“义和顺跟天增长别起来,咋还有你的事儿呢?”
尤继侠见引起两人的注意,更显摆起来,自己不说却让左佳仁说:“老左你说。”
左佳仁:“我分几次卖给义和顺一千多火车豆子。”
黄三良:“这可是好消息呀。来!来!干一个。这顿酒我请了。你们谁也别争。”
尤继侠跟着干完后说:“这回我可是抓着机会了。以佐滕的名义让我赔了,是义和顺干的事。正好我找到机会跟上天增长了。天增长大掌柜有魄力,昨天,一次卖给郑老寒三千火车。这回郑老寒不完蛋,也得塌拉膀子。”
黄三良:“真有这事儿?看来,天增长大掌柜真的是先知道谷物出口禁止令,要不如何下这么大决心做空啊。”
尤继侠:“我亲眼所见,他们在取引所会客大厅里谈的。”
黄三良双手合十:“老天有眼啊。”随后端起酒盅:“哥几个共同干一个,祝贺郑老寒山快玩完了。”
四人大笑,共同碰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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