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章 又施毒计
郑庆义没有想到这次交易之争,竟然这顺利地赢了。悄无声息。没有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心思是费点,担心是有的,也做好了关铺子的准备。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
霍书山来采购大豆和高粱,郑庆义恰到好处地利用此消息,大造声势,同时,有意引导取引所粮谷涨价,形势立刻逆转,天增长大掌柜不得不举手投降。
方润昌接到信后,马上来到取引所,对郭宝中说的心领神会,和郑敏之按照要求挂牌,和郭宝中签订了合约。回到家里也没止住心头的喜悦:“爹,这下我发一笔小财。”然后就把事情经过跟方明瑞学了一遍。最后说:“事情没定,我都没敢跟你说,怕你阻拦,坏了郑会长的大事。”
方明瑞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想想自己还是没忍住去义和顺,好心劝郑庆义合卯。自己是又一次失算了。他又把王半仙算的卦签拿出来看,看着看着,就叹道:“不死总有救。当年我若不是给硬给合卯喽,情形也会是这样,唉——。我竟没有此命。”
方润昌:“谁说的,这回我跟着他赚了。关键你老脑筋太旧了,跟不上形势,不过还算转的快,把生意儿交给我打理。要不然咱又错过这个机会了。”
方明瑞:“是啊,这事你要是早说,非逼你合了不可。那就没有翻本的机会了。当年我就是逼着寒山合了,他不干。我就硬给合了。结果就是赔钱了。我挺信命的,天生胆子小,这命就轮不我身上。”
方润昌:“爹,这么多年,你也不容易,咱家的铺子开了这么大,没你能行吗?我看你的命就挺好的。我这两年也就是给你守铺了。”
方明瑞:“儿子,你这么说我的心还安点。测宿字时,我就突然冒出交给你的想法。我老了,头脑跟不上。寒山不是得一人这么简单。好交朋友是他最大的优点。咱你俩不行,只有指着他了。”
方润昌:“爹你说的对,霍书山就是奔着他来的。”
方明瑞:“这么多年,他就靠着给官银号发粮,才底气足的,底气足才敢跟人别。”
方润昌:“我觉着他看事跟人不一样。刚开始时就告诉我跟敏之俩,说想赚钱赶紧卖,但时间不要长,一卯两卯就行,三卯以上你就得买。整整的,跟他说的一样。挺了近一个月,我也有点受不了,郑会长他不让我买了。”随后笑笑说:“爹,你不知道,当时我是咬牙没跟你,我要是跟你说,指不定就卖喽。”
“还指不定啥,我可承受不了折磨。早催你合了。”
父子俩都心满意足地笑了。
就在郑庆义忙于往关内发大豆之时,李奇岩开始实施他进一步计划。他要利用毒瘾深重的郑庆恭来实现他的毒计。
这天,黄三良让小伙计去义和顺把郑庆恭找来。郑庆恭一听黄三良找他,马上跟来,进屋就到处看。
黄三良:“你小子撒摸啥呢?”
郑庆恭恬不知耻地说:“你让我来,就没给我准备点啥好赫儿?”
黄三良厌恶地说:“可不是我找你。烦你烦的齁齁的,是李巡捕长找你,要不是他我懒得见你。”
黄三良把郑庆恭领到吴家菜馆,郑庆恭一进门就看见李奇岩正坐在那儿,高兴地问:“巡捕长,是不是给我带来好赫子了?”
李奇岩不屑地说:“你想要啥好赫,那种烟没了,我整不着了。”
郑庆恭一听没了辙,苦着脸说:“那咋整呀。玉花等的一刻一刻的。”
李奇岩嘲笑道:“你钱没少赚,你去买呀。”
郑庆恭连忙解释说:“我能赚啥钱,闹个抽呗。你不给我整,这可要了我命了。玉花盯住我不放了。让我咋整。”
郑庆恭说出话,有点带哭声。李奇岩见郑庆恭真的急了。于是说:“那烟跟你抽的大烟没啥两样,都是特制的,你上哪买去?整那于玩意儿太费劲儿,不如直接抽大烟。”
郑庆恭吃惊了:“啊——?!你小子可损。要不玉花上瘾。”
李奇岩眼睛一瞪:“咋说话呢!”
郑庆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不吱声了。李奇岩狞笑着说:“玉花不上瘾,你哪来的钱抽大烟?你让玉花抽这个,你自个儿也有抽的了。”
郑庆恭还是低着头,不知是盘算着什么,还是良心发现。无法看到他的内心的活动。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没有大烟抽,郑庆恭是痛苦的,那难受劲让他无法忍受。只要吸食了它,就能给郑庆恭带来快乐。想到这些,就会什么也不顾了,当然也顾不得亲情了。有毒瘾的人发作时难的熬劲会让他不惜犯罪。
李奇岩见郑庆恭不说话,有点急了:“瞧你个德性,就这个胆呀。往我身上推不就完了。你不说谁知道。玉花上瘾了,她还能把你咋样。只要你说明白喽,她不抽也不行了。要不,带我见玉花,我跟她说去。不过,这中间的差价你可就赚不着了。”
李奇岩想见玉花是真的,但因郑庆义在家,他就不好出头了。他知道是该玉花抽大烟的时候了,那种掺过鸦片的烟已经满足不了玉花的需要。于是,就把大烟膏拿出来,利用郑庆恭为之传递。
郑庆恭还是没有抬头。李奇岩进一步说:“我去行是行,我也愿意去,郑老寒不知啥时就回家。要是出门吧,还好。真要碰上喽,我只好实话实说了。”
李奇岩把烟膏拿出来,放到桌子上。郑庆恭也没敢抬头看。李奇岩想了想说:“算了。你不管也好,玉花自个儿不能上烟馆抽。多给郑老寒掉价呀。那就得找你,你不给整是吧,好啊,玉花就得赖上你,作死你。可别找我。”说着把烟土装进包里,起身要走。
郑庆恭呆不住了。马上按住说:“我去,我去还不行吗。给我啥好处?”
李奇岩大喜:“这就对了。好处?这好处还用我给吗?”说着就把布包裹打开让郑庆恭看:“这里是十盒烟膏。便宜的二块大洋一包。随你加价。跑堂的上菜!”
郑庆恭打开其中的一盒,贪婪地嗅嗅。
黄三良:“可别在这儿抽,我可烦这玩意儿。喝完酒,愿意上哪儿抽上哪儿抽。”
郑庆恭挣点钱都抽大烟了,身体一天天消瘦,真有抽不上溜的时候。犯起大烟瘾来,四肢麻木无力,鼻涕拉瞎。让人看去有觉得可怜,有觉得可恶。
喝完酒,郑庆恭急着告辞,走到门口,忽然回身说:“她没烟具咋抽啊。我又买不起。”
“你真是个损种。你先给她拿去。不抽拉倒,要抽还不会让你买?算了,走还是直接拿着给玉花得了。真他妈的多事。”
很快李奇岩拿来烟枪:“包好喽,别让人看见,你就完了。”郑庆恭非常高兴,拿着烟膏走了。
黄三良看着郑庆恭背影说:“郑老寒咋有这种兄弟。一天天秧子似的。就图小便宜,我在义和顺时就看不上他,就这德性还脑袋削成尖往上钻。郑老寒要是得意他,还不早就提溜上去了。吃里爬外的家伙。”
李奇岩笑道:“要不这样,我的计谋咋实现呀。”
“真是他妈的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啊。你说妈了个巴子的,老天爷咋就这么像着郑老寒。就差那么一点点,郑老寒就玩宪了。偏偏这时有人来买大豆。谷物禁止令都不好使。”
李奇岩笑呵呵地说:“大哥,没关系,他不是挣钱了吗?正好就让玉花给他都祸祸喽。使劲地祸祸。”
吉昌粮米铺,尤继侠气急败坏地问左佳仁:“咋能赔了呢?大掌柜信誓旦旦地说谷物禁止令一发,就能赚。这赚不着还他妈的赔十多万。也是,你买的也太低了,大掌柜六分五才卖,你他妈的咋卖五分五,还有五分的呢?”
左佳仁:“东家,真不怨我呀,是左滕那几个日本人,他要不是卖五分,我能吗?”
尤继侠停了停说:“算了,你也是好心。”
“东家,你不会就手就开了我吧。”
“操,把我看成啥人了?你说郑老寒咋就那么有命呢,一到关键时候,就有人帮。”
左佳仁听尤继侠说不让他出号,顺嘴胡说起来:“我在那儿待过我知道,多亏窑子娘们帮他,要是没有窑子娘们,他没这个命。”
尤继侠一笑:“你要说遇到玉花才有这个命我信,你要说玉花帮他,那就扯淡了。”
左佳仁:“要不这么说,亏得不是太冤了吗?”
尤继侠大笑起来:“你小子原来是逗老子开心啊。”
这事传到关内,窑子娘们变成了青楼女子。事后有人说郑庆义是得一青楼女人相助,才做成这笔买卖的。这青楼女子说的就是玉花,且不说,此时的玉花正在郑庆义屋里相夫教子。就说霍书山,为何有人非得让他贱得去青楼透露消息?而此时的玉花已经染上毒瘾,别说承担不了重任,面容憔悴,出头露面都不可能了。因为,如果霍书山真见到面容憔悴的玉花,别说提不起性欲,就是看都会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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