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买地喜悦
乔向斋进入客厅,抱拳施礼:“郑会长,拜个早年。听说你回老家过年,也算是送送你,一路顺风。”
郑庆义:“你不回去看看?”
乔向斋:“准备过两天就走。宋经理正好在这儿,顺便拜个早年。”
宋顺才:“我也给你拜个早年。乔掌柜,寒山老说就象缺点啥似的。你看他缺点啥呀?”
乔向斋:“缺啥?别的不说了,你时时刻刻关注钱法变化,奉票到手,就马上把它换成大洋或金票。本地换不了,又去大连。你可是合老适了。我得向你学学。日本人忙着掠夺资源,张作霖忙着统治全国,郑老寒则忙着赚钱,谁也比不了你,从哪方面都能赚钱。日本人搞鬼,你比日本人更鬼,以钱赚钱,获取最大的利润。”
宋顺才:“你看看,向斋说的多贴切。那你还缺啥呀?”
郑庆义:“你一来,我啥也不缺了。我不是缺啥。和天增长叫了真,想想在这疙瘩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得到大连取引所投钱。除特殊情况,以大连交易为主。当然了,必要时,低买高卖,不存不空。”
乔向斋:“看来宋经理这关是过了?”
郑庆义:“那当然。不管干啥,都要凭本取利。到时候的时候,看我在大连咋显身手。”
乔向斋:“郑老寒也有胆小的时候。不过还是小心为妙。天增长固然不能这么干,保不准有人干。挪到大连也好。争起来谁都不知道谁,更无顾忌。地没少买吧。”
郑庆义:“陆陆续续能有两千多晌。”
吴善宝进屋:“东家你……,哎,宋经理、乔掌柜来了,你俩好呀。拜个早年。”
乔向斋:“吴掌柜,你这大掌柜更打腰了,东家可成了大地主了。”
吴善宝:“这大地主可不是好当的,买了那么多地,那是用钱支着的,捐、税全涨,收成好孬不管,一年白花花银子得先拿出一堆来。你知道这两千多晌地得花了多少钱?”
郑庆义:“你这人,见谁都唠这嗑。不花钱能赚钱吗?有本图利,不是做无本生意。我不管花多少钱,只管买了多少地。况且,我成大地主了。这是高兴的事,我来关东就盼着有自个儿的土地,现在有了。花点钱算啥。”
乔向斋:“不过别看这捐税,还是有赚头的。地我也买了不少。”
郑庆义:“有了这两千多晌地,我成大地主了。这是高兴的事,我来关东就盼着有自个儿的土地,现在有了。花点钱算啥。我两千多晌地,按四成收,一年能收租粮六千多石。这是多大的好事!”
吴善宝:“是——,你家的事,我管也是多余。这地主当的,原来谁种的还是谁种,这到好,地户啥钱不用拿了,光种地就行。都争着卖给他。没有地,粮也没少收。五站粮价得看你义和顺的。”
郑庆义:“别啰嗦,没有地那来的粮。只要手中有粮,还怕没钱吗?这还不够。想让人看我的脸色,就得把当地粮食购销存的情况就得了然于胸,知道啥时多,啥时缺,由我去调剂,到时候的时候,就得看我的脸色。你现在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我兄长在这儿也敢放肆。”
吴善宝:“这……,这……。就当我放屁,身股钱也不少我一分的。”
吴善宝出去后,郑庆义烦躁地说:“我现在瞅他们越来越不顺眼了。到时候的时候,真得换人了。每年帐期分走我不少钱,没来由还敢跟我作对。”
乔向斋:“听说你有几个年青的伙计出号了?”
郑庆义:“可不咋地,别人还差点,那个郭宝中,我用着真顺手。让干哈干哈。没的说。走时跟我说,去的那个铺子让他当掌柜。我真是有点堵亭。不说他了。正好兄长来了,我把大哥找来,在小餐厅给我饯行。”
乔向斋笑嘻嘻地说:“这多不好意思,好象我们听说义和顺整来不少好嚼咕,来赶嘴似的。”
宋顺才:“说是说笑是笑。把松泉和伯谦都叫来吧。寒山一去又得几个月。”
郑庆义:“有道理,还是梅亭兄知我。这就让人请去。”
义和顺过春节,准备非常丰盛,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也许是大难有救,赚了大钱,比往年更多一些,不但猪肉比别的铺子多十斤,山珍海味家家都有。伙计们都笑脸洋溢。
几人来到小餐厅,郑庆义把宋顺才让到主位。宋顺才推让:“这可不行,咱结拜过,得旺庭大哥先坐。”
张东旭一脸严肃地说:“寒山做的对,今天必须是梅亭上坐,才是正理。这么大的事儿,要是没有梅亭支喝着,还能在这儿喝酒吗?”
宋顺才还要推让:“那也得寒山坐此。都是哥们那算啥。”
乔向斋:“你们这一谦让,到让我非得说出这个理来。要是没有梅亭兄有心到奉天,我们这些人都得跟着寒山吃锅烙。”
贾正谊坐到下首:“反正我是坐这儿了。没出一点力。”
刘松泉坐在贾下谊旁边说:“我也是一样。看热闹。”
宋顺才只好笑着坐下。
郑庆义:“还是老规矩,一人一壶。”
菜上来了,无非是猪鸭鱼肉,海参、鲍鱼和螃蟹。
最后一道菜是厨师亲自端上的,他把一个大碗放在桌上说:“这是东家特意让我好好做的。诸位东家、掌柜请品尝。人参鹿肉汤。”
郑庆义兴奋的说:“我特意派人到东丰盛京围场皇家鹿苑买的。古人说:‘鹿肉味甘,温,无毒。补虚赢,益气力,强五脏,养血生容。’诸位哥哥,别客气,伸筷伸筷。”
厨师在一旁说:“东家,你给我的菜谱忘斟酌了。鹿肉与鲍鱼不可同食。”
郑庆义笑道:“还有这说?”
厨师:“鹿肉与鲍鱼、虾食同食,发恶疮。因有海鲜,鸡我就没上。”
郑庆义:“鸡虾无所谓,鲍鱼不能吃,每人一份带回去。这玩意儿不多见。看来,以后配菜的事儿,得由你决定了。我就告诉你谁来了。标准由你掌握。”
义和顺大厨是郑庆义本家,他的手艺在五站已经登峰造极,没人敢比。所以,不管是朋友,还是勒大脖子的当官的,都愿意上他的小餐厅。当然包括日本人。只是,郑庆义除知己,一般不参加,都由吴善宝等人陪着。
乔向斋喜道:“李时珍还说过:‘鹿之一身皆益人,或煮或蒸,或脯,同酒食之良。大抵鹿乃仙兽,纯阳多寿之物,能通督脉,又食良草,故其肉、角有益无损。’这鹿肉配富盛泉的酒,可谓正相宜。”
宋顺才:“寒山挺能琢磨事儿的,我心领了。其实,你们谁坐到我这个位置,都会这样的。想想,我来五站为啥?就为这哥们情意。我说过,寒山若破产了,离开五站。我在这儿还有啥意思?还是这句话。有哥们情意在,相互帮衬是必须的。来——!干一盅。”
众人一一相碰,都一口干了。
郑庆义还在兴奋中,他倒满酒举起来说:“跟天增长别赢了,就是赚点钱。有众位兄长相帮这没啥。其实,我最高兴的是,我买了地,我想这一带或许我是大地主了。我敬兄长一盅。”
张东旭喝干了后说:“寒山是句实话,多年梦寐以求,今天终于实现了。”
贾正谊:“感谢谁啊?谁都不用谢,要谢,寒山,你望天举盅。”
刘松泉半天没吱声,不解地问:“感谢老天爷呀。”
贾正谊笑道:“老天爷应该感谢,这是命。最该感谢的应该是张大帅。寒山早就说过,大帅一进关,他就好了。这次不仅是好了,还成就富甲一方的大亨。”
乔向斋哈哈大笑说:“不说是不说,一说就语出惊人。与天增长交易之争,和买地虽说是两件不同的事,要说都有关唯张大帅一人尔。来!来,咱看寒山一人敬大帅,干了。”
郑庆义笑眯眯地说:“我怎么听着有点起哄的感觉。要干一盅不行,提起张大帅,我得连喝三盅。”说完就连干三盅。
宋顺才:“有点意思,不管张大帅进关,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咱的寒山可是得益了呀。”
郑庆义深有感触地说:“我这不是无心插柳,而是有心栽花。当我得知大掌柜已经卖两千多火车时,其实还没太动心。我还让郑敏之和方润昌卖呢,告诉他俩,想卖就一卯,最多两卯。还真让我说中了,都赚钱了。可惜的是,佐滕这家伙一掺和,事情搞砸了。”
乔向斋:“这回你领头把交易规则改的好,要不老以谁的名义交易,整不好就乱套喽。天增长一把子人不说,就说中国街那个尤继侠。啥玩意儿。我估摸他再也不敢入市了。”
郑庆义:“我听宝中说,这次输的挺惨。一开始卖就让宝中盯上,只要卖就买。一千五百火车,平均差价近两分。你说他得赔多少。”
刘松泉:“我听人说天增长关门,跟你别起来有关。”
乔向斋笑道:“我的早就停了,也没跟谁别呀。还就天增长跟义和顺停的晚呢。三泰栈跟我的差不多时间。既然是别关门,义和顺油房不该停呀。”
刘松泉:“说的是,都停了。不怨日本人,咋还怨起自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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