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章发泄怨气(二)
朱瑞卿:“我们几个也都是被骂着过来的。一年到头没干啥还挣人家的钱,再不让人骂点,人家心里能如作吗?”
吴善宝:“这话忒对了。别的铺子好不到那儿去,分不着钱还挨骂,那更上火。说来说去,还是他有办法挣钱,咱们能多分点,要不能受下这窝囊气吗?为这儿剋点就剋点,骂点就骂点,谁给骂疼啦。”
朱瑞卿说:“这话不假,当然时候的时候。”大伙哄一声笑了。朱瑞卿没理会还说:“到时候的时候他一骂我,我就瞅着他,心里说骂你自己,骂你自己。”
吴善宝说:“蔫巴叽的更蔫道道。先别唠闲嗑了。”
吴善宝清清嗓子又说:“哎哎,听我说。今个酒可不是白喝,跟你们商量该咋办。眼下可不是那回事了,不知亏多少算到头。我估摸着,再这么下去的话,到那时可是毛也没有了。到时候的时候咱这分子钱上那去要呀。”
林玉轩抢着说:“对呀,吴老善说到点子上啦。”
朱瑞卿:“有啥商量的,老太太尿罐挨呲没够。”
林玉轩说:“劝咋办呢?好好说说赔点买了吧。挺下去赔大发了那可完了。明年分子钱全泡汤啦。”
朱瑞卿又说:“可他那么硬气霸道的,谁劝得了呀。”
吴善宝吭地一声说:“劝不了也得劝啊——,这可关系到咱哥几个利的事。你们看咋办?”
王玉祥:“你们几个说啥呢。”
吴善宝:“说啥,取引所买了一万多火车大豆,劝他提前合卯,说啥也不干。”
郑庆恭半天没吱声,随口问一句:“他不是躲了吗?又没在家,跟谁说去。”
朱瑞卿说:“又没在家,跟谁说去。拍电报?写信?”
林玉轩横了横眼说:“拍电报说啥,那几个字儿能说清楚?”
朱瑞卿哼哼地说:“那就写信。”
吴善宝说:“都说你象猪,猪那有你这么灵。”
朱瑞卿瞪吴善宝一眼。吴善宝没功夫理会他,把自己的想法往外抖搂:“我就是这么想的,趁今个十五哥几个齐刷,好好合计合计。这信写点啥,如果都是这个想法,就把咱的想法都写上,大伙就在上面签字给他寄去。”
朱瑞卿立刻说:“行了你就写呗,我签字。”
林玉轩也同意,由吴善宝执笔。几个议定后,又开始喝酒。
王玉祥和郑庆恭一听是取引所买空卖空赔了,就没有继续听他们说什么,分不分钱的与他俩也无关。两人在小声地唠着玉花的事。
王玉祥说:“听说李奇岩找玉花的事啦?”
郑庆恭:“我不知道,那小子不是人,我懒得理他。”
王玉祥:“这时候才说这种话,你不觉得晚啦。前天我见着他了,炫耀着说玉花答应嫁给他了。”
“嫁就嫁呗,你还能喝喜酒呀。”
王玉祥:“去去,我和你说的是正事。也没成想事整到这样。都怨你,非拉我和他喝那门子酒。”说完打了一个哈欠又说:“这事可不能说出去,谁成想把事闹大扯啦。”
吴善宝举起盅招呼他俩说:“哎,你俩嘀咕啥呢?来喝酒。”
王玉祥滑磨吊嘴儿地说:“我俩说你好呢呗,要不咋敢在这小餐厅里喝酒。”
吴善宝横叨叨地说:“别瞎嘞嘞,油腔滑调的吃亏就在你这嘴上。”
王玉祥赶忙说:“各位老哥别说我了,今个这酒菜,别说平时难得吃上,就是过节想吃都吃不到,我在这里谢谢各位哥哥啦。”说着站起来给大伙作揖施礼。
郑庆恭也接着说:“他说的对,你们想啊,别说他了,就我这个亲叔伯弟弟,也没你们哥几个的待遇。义和顺这个餐厅,我可是头一次来。平常连往里望一眼都不敢。”
林玉轩说:“酒是不能随便喝的,除非来个客,还能喝上点。今个有点特殊。”
朱瑞卿边剃牙边比比画画地说:“就是,就是,这饭菜咋样,逢五还加菜。别的铺子比不上。”
王玉祥挖苦他说:“所以嘛,骂你连声都不敢吱。”
朱瑞卿还口说:“骂两句咋地,不疼不痒的。这饭菜,这身股分子钱啥也不少。哎,你到是不挨骂,你得着啥了。”
朱瑞卿一着急把实话都说了出来。王玉祥也没嗑摸了。
吴善宝转个话题说:“哎,玉花还在你家吧,我说朱老瑞你没占点啥便宜吧?”
朱瑞卿脸一红说:“去去去,说啥呢。”
林玉轩:“那个黑李成天长在他家。还敢占便宜?就是有心,他那老婆看得紧紧的,连外心都不敢有,还朝乎东家的小妾?”
吴善宝笑道:“你们啊知其一,不知其二。”
林玉轩:“啥其一其二的。让你整的跟真的似的?”
吴善宝:“抽大烟的人哪儿还有仁义廉耻。玉花在郑家大烟供的足性,啥事没有。这一离家,东家不管了。每月只给不点钱,能够几个烟泡的。到时候的时候,只要烟瘾一来,只要有个大烟泡,你就来吧。朱老瑞,你说是不是?”
朱瑞卿怒不可遏:“你放屁!我连她屋都不进。谁受得了那个大烟味?”
林玉轩和事佬:“别离题了啊,朱老瑞,听说东家把钱给你,到不了玉花的手?”
朱瑞卿:“唉,别提了。玉花可是一日三餐顿顿有肉。放到她手里,几个烟泡没了,还不得我搭上?可恨黑李,非逼我给玉花十块零花钱。”
吴善宝:“朱老瑞别鸡眼,跟你说笑呢。拿二十块也不多,一提起提她我就有点烦。”
朱瑞卿:“烦你还不是你提的茬。”
吴善宝:“转来转去的,要不是因为玉花咋能带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林玉轩:“喝点酒都让你给转悠迷糊了。这事儿咋能怨到玉花身上。”
吴善宝:“没她东家能这样吗?”
朱瑞卿:“那你出别把玉花往我身上贴呀,东家的小老婆,送到我家,我敢动一根毫毛?”
朱瑞卿卡巴卡巴眼睛,想出一个道来回击吴善宝。于是,咳嗽一下说:“哎哎,诸位,我讲个笑话吧。给大伙助助酒兴。”
林玉轩应合着说:“讲吧,讲吧,助助酒兴。”
朱瑞卿见有人支持,就诡秘地笑了一下说:“那好我就讲了,可别对号入座。从前有一个秀才,爱画画,专门爱临摹唐伯虎的画。想要临摹就得收集,所以,只要是听说是唐伯虎画的,他千方百计也得买到手。唐伯虎的画那是句画,哪那么好掏登的。一天,他老婆让他赶集买粮什么的。他呀说啥也不愿去。老婆气得说:‘你天天啥活也不干,就整你那破画,你要是不去,我就回娘家。’没办法秀才只好牵着毛驴去赶集。走了半天,终于到了集上,溜跶一圈,他看见那有高粱米正想买时,忽听有人喊:‘卖画来,卖画来,唐伯虎名画。’秀才一听撂下高粱米就去卖画那看,果然是一幅漂亮的山水画,当时就爱不释手,左看是好画,右看也是画好。打定主意买。可一打听价得二两银子,他老婆只给他一两。就跟那卖画磨磨叽叽地非要买。那卖画无可奈何地说:‘行了卖给你吧,让你这一整,连本都捞不回来。’这秀才得到画喜不自胜,早早就往家赶。没成想半道上下起雨来。这可咋办躲没法躲,藏没地场子藏。这画要是淋坏了,银子是小事这名画我上哪才能掏腾来呀。这时正好毛驴叫一阵还拉一堆粪球。这下想出办法来,他急中生智就把毛驴尾巴掀起来,把画往驴粪门里一塞,心想这雨你下吧,多大也不怕。喜滋滋地骑上驴就冒雨往家奔。到家后就敲门喊:‘娘子,娘子,快开门来,小生回来也。’老婆开开门见自己丈夫,被雨淋得象个落汤鸡,很纳闷儿地问:‘咋不背个雨?买了?’‘买了!’‘哪呢?’‘在驴身上呢。’‘驴身上那有?’秀才边脱衣服拧水边说:‘在呢,你找吧。’‘放屁,驴身上啥也没有。’‘你这是啥话,明明我放进驴身子里了吗。’‘啥话,唐伯虎名画。’‘你看看那有啊,是不是半道上丢啦。’秀才这才想起忙‘呀’一声跑到驴跟前掀起驴尾巴,伸手就往出掏。画是被掏出来了可不成形了,秀才伤心地哭了:‘我的名画呀。’老婆见状没好气地说:‘你从驴X里还能掏出好画来。’”
大伙还静静地等着往下讲,可朱瑞卿不说了。等人们回过味时猛然大笑起来。吴善宝沉不住气了,站起来说:“你骂谁?”
林玉轩忙当和事佬说:“不就是玩笑吗,人家朱老瑞事先说了,别对号入座。何必当真。”
朱瑞卿笑呵呵地说:“吴老善,你可别往心里去,平时都嘻嘻哈哈惯了。我这是头天听人家给我讲的,也是让人家给转悠里了,我这也是找下茬。还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呢。”
林玉轩:“说的好,谁让你吴老善说人家跟玉花咋地了。一还一报。谁也没吃亏占便宜。”
这时,有个专收地租外柜来问朱瑞卿:“河家信子张武家地不种了。”
朱瑞卿说:“地不种了干啥?”
“他说要回老家。”
“退就退呗,都整利索了,只要不欠租咋都行。”
“屯子里有人要种。”
朱瑞卿:“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地户都是东家亲自选的。你别跟着瞎操心。剩下的事等东家回来再说。”
这几个人趁郑庆义不在家,称了大王,一直喝了很久才散去。吴善宝连夜写了信,第二天,朱瑞卿和林玉轩签了字,就直接寄往乐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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