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万箭穿心
隔天，纪伯伦下楼时，她已经做完一桌的早餐。
女佣陆续将餐盘摆上桌，早餐交织着咖啡与烤面包的馥郁香味，而她坐在位子上，肩上披着一条披巾，手中正摆弄一个魔方。
他问：“你做的？”
“我偏好比较清甜的口味，你吃不惯的话，吃她们做的，她们也有做。”
她把魔方放一边，说。
“不要，我要吃你做的。”
时音微笑，过了会儿她换了个坐姿，朝纪伯伦勾了勾手指：“过来，衣领没弄好，我帮你。”
他把手放到时音身后的靠背上，俯下身子让她整理，两个人的距离十分接近，她专注地帮他解开纽扣重新系上，他一开始不看她，后来见她不注意，默默地向她转过头。
她身上有清晨刚起的柔软感，他闻到了她的体香夹着药香味，衣领越理，他靠得越近。
时音朝他看一眼，他问：“我能吻你么？”
应该是脱口而出的，不问还好，一问就尴尬，时音的手从他领口离开，没有回应什么，只是看着他。
两人对视着。
四周没有女佣，就在纪伯伦准备亲上去的时候，二楼楼梯突然响起一记不解风情的叩壁声。
纪伯伦立刻扭头，时音平和地看过去，看到了正下楼的席尙景，何诗雅走在他身后。
他身上也有一阵刚起的懒倦感，衣着打理得十分清爽，对眼前“小两口”采取了打扰成功后就无视的手段。
纪伯伦自然不会当着他的面跟时音亲密，安静地抽出椅子坐下。
“你们起得真早。”何诗雅笑着说。
席尙景入座，扫一眼早餐。
“今天你们有什么计划吗？”时音问，“如果没有的话，我想跟伯伦单独走走可以吗？”
纪伯伦朝她看，何诗雅理解的笑笑，然后带着帮她询问的意思看席尙景。
可席尙景像是没听到何诗雅的话，正在看着时音刚刚动过的魔方。
“尙景？”
直到何诗雅轻轻叫唤他一声，他才收视线，低头喝一口咖啡：“随便。”
咖啡是时音煮的。
“那我先上去换衣服，”时音面向纪伯伦，柔声讲，“我想你带我去前几天没逛完的那些小店。”
纪伯伦点头，笑着说：“好。”
时音起身松开纪伯伦的手，朝楼上走。
所有人都聚在楼下，二楼的卧室很安静。
她掩上门，从衣柜中拿出衣服，身上脱剩至吊衫时，听见别人上楼的脚步声。
脚步声一直从走廊传来，在她房门前毫不停顿地经过，进入了靠东的一间卧室，没几秒，重新走出来，她过去把房门打开：“伯伦我有一件衣服在你行李……”
席尙景的脚步停下来，看她。
她的话也哑然而止，时音没想到会是他，他的视线缓慢扫到她的锁骨及胸口。
“不好意思。”时音快手关门，这时候被一股扎实的阻力拦住，席尙景把手挡在门板上。
她吸一口气。
“你要拿什么？”他说，“我去跟他说一声。”
这是席尙景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来这里两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没有情绪起伏，没有一点犹豫，平静地让人难堪。
她在他看不见的视角里，蹙了蹙眉，回：“一件衣服。”
“款式。”
“衬衫。”
“什么颜色？”
“我就一件衣服在他那边，”时音打断，“你跟他说了他会知道的，谢谢你。”说完很快关上门。
他没有再拦，时音坐到床沿，脑子太空，以至于忘记听门外的脚步声何时离去，手有点凉，心有点冷。
后来，换好衣服的她在楼梯上与纪伯伦相遇。
“你不穿那件衬衫？”他一抬眼见到她身上的衣着，“我正要去拿。”
“不穿了，回来再拿吧。”走到楼梯口，见厅内餐桌上已经没人了，别墅外的suv车刚好开走。
“他们有自己的行程，先走了。”纪伯伦牵着她的手到客厅，“你先在这里等，我把车子开出来。”
时音抚着臂等在原处，过不久，注意到餐桌上的魔方，女佣们正收拾桌子，她特意把摆在原位的魔方拿起来。
记得刚放手的时候才不过完成六分之一，弄了半天只把一面的白色恢复原状，现在魔方六个面全部归位，整齐漂亮，拿在手中时还能感觉到一点温度。
这一天都在逛各种小店，纪伯伦很有耐心，但是时音却三心二意。
尽管如此，她还是特意跟他磨蹭到晚上十点才回别墅，那会儿何诗雅与席尙景早就吃完晚餐上楼了。
女佣们也休息去了。
时音上楼梯时，被纪伯伦搂着腰，他对她的感情早就酿得很浓，尤其今天逛街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地贴着身子拥抱她。
纪伯伦不止是在精神上喜欢她，身体上的距离也越来越想突破，她心里明白，两人到了二楼卧室的走廊上，时音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他又把拉她回来，时音停下，从后抱着她，声音平淡如水：“我知道的。”
她一边等他讲话，一边目视着走廊的正前方，那是席尙景的房间。
纪伯伦的身体微烫，缓着呼吸继续说：“我知道对你来说还太快，也知道这个环境不适合，你不可能愿意跟他隔着一个房间和我睡在一起，我知道，所以我会忍。”
时音一声不吭，他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晚安，早点睡吧。”
纪伯伦放开了她，也算是把自己心里的冲动给强迫性压住了，他快步回房间关上门，把她一个人留在了走廊内。
安静的走廊内，时音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把背靠上墙壁，站了足足有十分钟。
她回想着席尙景这两天以来对她的态度，中间穿插纪伯伦对她的许多理解与照顾，心里有一口气郁结着，松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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