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节 实验（下）

“那是神术。”所罗门道。

        “神术？”马涅惊讶的道，“我知道神术，但是神术早已衰落，据说只在奥尔比亚还存在。”

        “是的，群体助援术的效果，可以浅度发掘信徒自身的潜力。”所罗门道。

        “可是，我们并没有信仰任何神明。”马涅更加吃惊了，“我听说过以前的历史，光神教曾经一度随神圣拉那帝国扩张，但后来大陆上所有的强者联合起来对光神教进行了打击，只留下奥尔比亚这一处法王治下的都市，光神教传播的信仰几乎断绝，神术也就衰落下去了。”

        “你施展的神术并不是来自于别神明，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人救自救吗？”所罗门道。

        马涅一震道，“难道你是说，神术的力量是来自于我们自己。”

        他脑海中回忆起前胸后背暖流经过时的异样，以及后来照所罗门的话去做，那股力量在他的精神引导下勉强向双臂“流”了过去，然后就激发了神术效果。

        趁着马涅回忆的时候，所罗门向四周的小镇居民道：“血烟佣兵的这个中队虽然被击退了，但他们后面还会卷土重来，这只能为大家争取到一个晚上的撤离时间，想离开的赶快离开吧。”

        他的目光重新落马涅身上，“至于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更多一点，跟我来吧。”

        马涅踌躇了一下，随所罗门走进了旁边屋子里。

        所罗门随手布下了一个静音结界，“你的猜测没错，那道神术的力量来源就是来自于你的那些手下及小镇居民。刚才在血烟佣兵团的威胁下，小镇居民们盼望你得胜，祈求祷告；而另一方面，你的手下们的确很爱戴你，提供了另一部份信仰之源，并且稳定得多。不过这些信仰之源既不多，而且非常容易散逸，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被人利用起来的，否则成神也太容易了。是我，是我用了某种方法，可以让你暂时接收到这些信仰之源，形成信仰通道，然后再用魔法逆向帮你形成一个神术，但严格的说这不是真正的神术，因为是用魔法仿制的神术，群体助援术的效果虽然与神术几乎没有差别，但是产生的过程却不是神术式的，而是魔法式的。”

        “魔法和神术有什么区别吗？”马涅艰难的问出一句，利古里亚位面武技相对发达，但是在魔法上并不高明，神术也已经衰落，他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区别。

        所罗门解释道：“简单的说，魔法是整体趋向于解析、解构后利用一切源力，神术的力量来源则来自神明。”

        实际上，魔法与神术的区别当然没有这么简单，比如魔法的初学者，他们一样不是解析、解构，而是沿用前人遗留的成果，如固定传承的知识或是施法方式去调用力量，这一点在古语魔法中尤其明显，而在近代与现代的奥术体系中却越来越趋向于解析、解构，但即使是古语魔法时代，古语魔法的形成也一样是需要探索并研究的。

        近现代的奥术体系在法术模型完备后已经可以实现多数法术默发，但并没有解决瞬发，法术模型也只是减少了施法时间，但缺点是同类型魔法在威力上也就不如古语魔法，即用降低威力和特效来换取到了多数法术默发，前提是只要你能建立法术模型，不能建立法术模型的，一样要借用语言、手势或媒介物。

        而神术的发展则相反，在天界光辉照耀之下，不要说圣者、传奇祭司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施展神术，就连一般的虔诚者都可以做到相当于默发和瞬发。

        但问题是，并不是所有的位面都在天界光辉的照耀之下。

        有些位面像克奥斯一样，天界只是伸了一只手进去；有的位面，像这个利古里亚，天界伸的手甚至被打断了；还有的位面，天界的光辉一点都影响不到，比如元素位面。

        而在这些地方，圣者、传奇祭司们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小，毕竟他们的境界高、地位高，对位面法则的压制也有一定的抵抗能力，沟通神明容易一些，获取神明支持、得到神力回馈也就容易一些，但一般的牧师和神官就会困难得多。

        这个打个比喻，就像是权限不同，电脑在处理多指令时，也会优先回应权限高的。在天界法则不能完全发挥的地方，圣者和传奇祭司与一般牧师、神官同时沟通神明，除非你能得到神明的额外关注，神明都是优先回应圣者和传奇祭司。

        这样的话，天界信仰在向新位面传播是肯定会受影响的，所以产生了圣器。

        圣器一说在天界信仰中是一个较模糊的说法，里面有类似于精灵神器一样具有大威能的东西，但还有更多的圣器并不是威能圣器，而是普通圣器。

        普通圣器最大的功用是什么呢，是沟通神明的微弱节点，并且还可以储存圣力和神力。

        圣力是最原始的信仰之力，可以把圣力视为原材料或半成品，而神明接收加工后才是真正的神力。

        普通圣器不是像魔法道具或炼金术产品一样用既定的流程造出来的，而是信徒反复膜拜、进行宗教仪式，或是放置在充满信仰之力的环境下才有机会形成。

        形成后，就是一个可以机动的节点，有可能沟通到神明，至少也可以暂时储存圣力。

        所以在信仰开荒的地方，当附近完全没有任何信仰通道时，带上一件圣器，牧师也仍然可以施展神术。

        但连接圣器中的圣力却是一个难题，最后教会则是反过来在古语魔法中找到了灵感，特定的天界语加上虔诚的信仰可与圣力产生共鸣。

        “信仰之力是很容易流逸的，只有神明和他的神国才能真正储存，哪怕是圣器都只能临时储存；我在你身上做的，就是利用魔法形成一个可以暂时容纳信仰之力的环境，当你的手下因为崇敬你、相信你必将取胜而产生了一点愿力，小镇居民们因为盼望你得胜而祈求祷告时，它们都汇集并容纳到了你的身体中，然后我在你的双臂上再‘制造’出了群体助援术。准确的说这是一个不完整的模式，提供圣力储存的环境是模拟的普通圣器，而群体助援术也不是真正的神术，实际是魔法。”所罗门遗憾的道。

        见马涅不太明白，所罗门又解释了一下。

        神术与魔法除了在来源上不同外，施术上也是不同的，哪怕表面形式可以非常相似，比如神术也发展出了利用特定天界语共鸣圣器中的圣力，但这只是表面。

        施术上的真正不同是什么？

        真正的不同，在于魔法是按既定的逻辑和流程得到结果，而神术是‘心想事成’式的，前面的圣力什么的都只是为达成结果提供材料。

        而所罗门在让马涅最后能施展的群体助援术并不是真正的神术，只能说是有群体助援术的效果，差别就在于他是把马涅先变成了一个信仰节点，再创造出了一个可以把信仰之力作为源力的法阵，而法阵启动的效果就是施放群体助援术，并且这群体助援术是以魔法阵形成的，自然也就有魔法逻辑和一步步的环节。

        真正的神术，应该是马涅自己用信仰之力得到群体助援术的效果，他心想即成。

        但不管怎么说，所罗门的这个实验，至少完成了第一部份，也是最重要的一部份，他可以借助魔法产生模仿制造一个信仰节点。

        有制造这个节点的可能，再获得持续的信仰之源，就有了造神的一丝希望。

        至于真正的神术，反而比这个还要容易，因为马涅如果有希望成为神明，他就能施放真正的神术。

        马涅的嘴张了张，那困难的动作，就像是被扔上了岸的鱼。

        “假如，我想继续拥有这种能力，能像之前一样继续施放神术，可以吗？”马涅问道。

        “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人吗？”所罗门答非所问的道。

        马涅怔了一下，所罗门的来历在他面前真的感觉极为神秘，不说他身边那两个人，光是他自己能帮自己模拟施放神术，这都是马涅从未想过的。

        “我是一个商人。”所罗门的答案大出马涅的意料之外。

        “我当然可以帮你继续具有神术的能力，我甚至可以帮你成为神明。”所罗门微笑道，“但是，我能得到什么呢？”

        “你想要得到什么？”马涅不禁问道。

        “我要想得到的，你现在给不了。”所罗门道，“但如果你真的成为了神明，倒是可以给我不少东西，所以如果你真的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我倒是可以帮你。”

        他止住了马涅的疑问，“你现在不用不回答我，接下为我会帮你先摆脱危机，那个血烟佣兵团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的，等你从本次危险中逃脱出来，你再告诉我你的选择。”

        马涅虽然还有疑问，也只好乖乖的先闭上了嘴，毕竟所罗门的话没错，血烟佣兵团的威胁还在眼前。

        高鲁达斯不会放过他的，尤其是在他杀席克之后。

        马涅之所以希望继续得到施放神术的可能，也是想应付高鲁达斯的追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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