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平衡」与「力量债券」（八）
「清晨，起床~
啊，啊~
烦人的喵喵，又缩进被窝里了！
算了...
这家伙就算拎出去也会继续跑进来...
先不管它！
作为一个淑女，每天最重要的事情，肯定是打扮自己啦！
空间袋里找出圆镜与偷偷打包的行李箱，贴身衣物每天要更换！
我拎起不经意间找出来的那双透明长袜与手套，好好打量了半天...
之前并非没有研究过，这一套看上去简单的装饰品，我看不出它来历，看不出它底细。
坚韧又有‘奇效’的贴身装扮，在这里不算少见，一直是没怎么在意。
今天既然没有组队任务，不如好好研究一下？打发时间？
我在小镇这边都是穿着缜密盖住了这些装饰品。
毋容置疑，材质肯定是海洋出品，阳光下能绽放出幻彩光芒的，大概也只有那些古老又神秘的区域了。
可是我之前真的有这件贴身装扮吗？
保持怀疑态度！
第一代人类勇者出现的时候，我在众多装扮盒之中能一眼相中，没道理我之前看不见才是...
怪异。
嘛，算了！
穿着舒服就好~
我拎起长袜，脚尖慢慢探入，卷上膝盖，袜口到大腿处紧了紧，手套松开裹上小臂，绑带系上葱白中指...
站起身来，侧身，转正面~
唔姆！
很好~
不愧是我！
虽然没有妹妹和那些绝色们漂亮，我还是很漂亮的嘛！
我知道有些小自恋，往常岁月里，也只能靠‘孤芳自赏’打发时间了。
打发着打发着，也就习惯了这样的设定。
不是我不想深入研究...
博学又伟大的教皇大人见过我的这身装扮，他没有正眼看我过，答案很明显了——教皇阁下也看不透。
艾莉丝大人是一位有自知之明，知道进退的好淑女！
虽然坚持不懈也是我的好品质之一...
坚持太久了，也会疲倦啊。
伪装魔法糊脸，穿戴好轻松的便捷装扮，继续照照镜子...
双手捧脸，坐在木椅上。
‘啊，他会不会是没看到我真实面貌才对我不屑一顾呢？’
没工作的无聊时间，我总会乱想。
说是乱想，其实也不然。
多次担任勇者的辅佐官，他们拥有特别的力量，即便我附上了伪装魔法，他们都是能一眼看穿我真实相貌的人。
但是！
所有的勇者，无一例外，都会沉沦于美色。
对本土大英雄不怎么管用的美人计，对勇者们一用一个灵。
古言常说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就是老涩皮嘛！
只不过把文字修饰得文雅了一些。
别说血气方刚的勇者们了，就连那些快要如土的老贵族们一样会迎娶娇嫩花苞的稚嫩小姑娘们...
问题在于他们像是从来没见过漂亮姑娘一样，太饥渴了。
就算有表面克制的勇者，但眼中那种‘想要把人吃下去’的欲望光芒，是掩盖不住的。
莫非？
异世界没有漂亮女性？
这完全不可能啊。
通过长时间观察人类和世界，我就算没有伊利亚妹妹的智慧，大致也能看清楚。
那怪物神明，它作恶多端，玩弄世界，无聊至极，怎么骂都好...
它在造物与事物之上，是按照「平衡」规则来执行的——
有白天就有黑夜；生物多数雄雌分别；力量解析按照能量标准制定，释放法术的力量依靠晶核能量上限制定；巨龙精灵力量强大，但生育能力明显有削弱，人类较之多数种族羸弱，繁殖能力大幅度增强...
乃至于社会关系之上，自古以来，无论历史怎么变化，一定会出现上下阶级关系达到制衡...
诸多诸多事件，都在说明这个规则。
而最明显的，就是在对待异世界来客的时候...
那怪物不止是对人类‘追加’了勇者，魔族那边同样是给了一个勇者权限。
我很笨，但经历这样的画面太多，就算再笨，至少能看到一些真理。
当然看三流小说觉得离谱，离谱在于他们对文中‘英雄’的刻画太过幼稚。
幼稚如那些勇者一般，他们很没有常识的按照他们异世界的一套在进行对这个世界的干扰，光以外置能力强制破解难题。
我不否认确实有聪明的勇者出现，相对于那些‘冲冲冲，干干干’的好上不少...
他们会用脑子想事情，可最大问题在于，他们过于理想化。
简而言之，就是纸上谈兵。
说得一套一套，做起来坑坑洼洼，指着地图天方夜谭，出军从不考虑场况、气势、地形与武将能力......
我不难想象这群孩子在过来之前，一定是在一个安定且温饱的环境下成长，就和我最开始一样。
相对于外置能力恐怖到让人发憷的成长型，他们在短短七年时间里边，没办法精通到不包括在外置能力内的思想、战术，以及韧性。
想到惋惜处，我坐上床边，伸手摸了摸懒在被窝里的喵喵。
一流故事传唱度广，是因为设定精彩，且有血有肉，里边有精彩同时带有遗憾。
二流故事流传于青年之间，大家向往那样的‘英勇无敌’的事件，所以才踏上旅程，成为冒险者，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热血青年们从未想过成为英雄需要付出什么，二流故事平白而又简单，遗憾只字不提。
勇者们也从未想过外置力量的代价是什么，他们用得很开心，也一直开心到了最后。
在这个世界，无论法术系，还是力量系，所有系统学习过的超凡者都知道一个浅显的道理，「力量债券」——
在释放超出自身承受内的力量之时，你一定会受到严重反噬效果，轻则吐血残疾修养十天半个月，重则实力倒退一大层，且再无法突破，最严重，直接暴毙。
强如制造世界的神明都无法逃脱「平衡」规则，黑发少年与被窝之中的奇怪生物是最好的例子。
那么被召唤过来的勇者，突然拥有历来最强的外置力量，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代价，是什么呢？
看多了被枭首的那一幕，我不难联想到最后的结果。
这批勇者，最后无论怎样，到底会不会被那强成怪物的魔族勇者击杀，又到底经过多少轮才能击杀对面的勇者...
他们最后的道路，只有一条——
死亡。
在无知中绚烂地绽放...
‘事情有这么简单？不会太仁慈了？’
肯定有其他的事情我没看透，可我只能想到这里。
更多的，我是想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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