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无尽的贪婪
在黑夜与黎明交织的时刻，是这个世界最空虚的时刻。
夜的黑暗被渐渐稀释，白天的光明被注入淡淡的污秽，那浑浊的色彩放射在生灵的瞳孔之中，渗透出淡淡的迷茫。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到哪里去？
思绪被混沌的漩涡拉扯，在旋转中被搅碎成无数碎片，被吞噬，沉入漩涡之中，彻底的沉迷。
光之使书，这本被精灵、黑噬、夙夜三个老怪物赋予了空间、黑暗、封印以及噬魂的强大神器在科斯莫大草原万米之下的底下世界中沉浮不定。
“死去的英灵，我的孩子，神的国度已经为你打开，归来吧，孩子，该回家了……”
淡蓝色的波动化作漩涡，旋转着向四周盘旋，透过厚厚的土层，将一句句如同母亲的呢喃传向整个战场。
牛头人撒了迷惘的站起来，看着硕大的牛目中满是灰色的迷惘，他是第一波死去的兽族战士，被守城军的长刀破体而亡。
然而现在，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尸体，本雄壮的身躯被践踏成泥，又被寒冷冰冻成灰色的砂砾，混杂在另一片血肉之中，如果不是他的牛角深深的插在地上，他几乎就要区分不出来这是他的尸体。
“不是死了吗？”
灰色的灵魂晃动，传递出一波意念，充满了疑惑。
“是的，你死了。”
牛头人阿当从后面拍了拍自己的这位好友，打断了撒了的迷惘。
然而撒了却不认识阿当了，他的灵魂在死亡中破碎，失去了好多的记忆，其中，就包括了这个站在身后的牛头人，“你？”
阿当耸耸肩，他只当好友刚刚苏醒还处在迷惘期，“你的同伴，阿当，你看，我们的血肉还混在一起。”
撒了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在自己的牛角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牛头还算保持完整，而那颗牛头上巨大的十字印记，刚刚和面前这个牛头人眉心处的印记一模一样。
“好了，我的兄弟，不要再迷惘了，神已经在召唤我们了。”
“神？”撒了挠挠头，脑海中关于神的记忆还未消失，“兽神在上……”
“什么兽神？”阿当脸色一变。
“你忘了吗？我的同伴，兽神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神灵，他……”
“闭嘴！你个蠢货”阿当怒了，“你这个渎神者！”
“嗯？”撒了很是诧异，赞美兽神，怎么回事渎神者？他愣愣的看着愤怒的阿当，不知道哪里出错了？不过没关系，因为很快，他就知道是哪里出错了。
淡蓝色的波动源源不断的传递，似乎永不知疲倦，一声声细语呢喃在沉寂在尸体之中的灵魂耳畔响起。
“醒来吧，我的孩子，神的国度打开了，归来吧……”
一个又一个灵魂站立起来，灰色的迷惘充斥着瞳孔，灰色的灵魂不断晃动，向耳畔的灵魂询问自己的疑惑。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到哪里去？
人类，牛头人、狮人、虎人、狼人……密密麻麻，科斯莫大草原上升腾起一片灰色的雾气，将黎明的空虚彻底掩盖。
“我的孩子，你们是我的孩子，你们诞生于我的怀抱，现在，神的国度已经打开，欢迎回家，我的孩子……”
“不！”
百夫长霍顿痛苦的捂着头颅，战神的信念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临死时候的痛苦被无限的放大，这让他的灵魂不断的膨胀，透射出一道道混沌色的光。
“归来吧……”
呢喃还在继续，战场之上却在没有爬起任何一道灵魂，十三万二，这是科斯莫巨城门口虎族战士爬起来后注视着身前握着滴血长抢的第四守城将的最后一个数字，也是灵魂的总量。
光之使书上，烙印的青铜神座爆发出青色的光芒，融入端居其上的白色光源中，光源璀璨，尽力的意念在其中流转。
“不够，远远不够！”
淡蓝色的波动化作的漩涡猛的加速，一条条丝线从漩涡中深处，不多不少，十三万二。
一个个灰色的灵魂或痛苦、或哀嚎、或安详、或开心，跪在地上，化作一个个灰色的圆球，被丝线紧紧束缚。
“我还要！”
晋离的声音夹带着深深的渴望，一张黑色的大嘴在光源之上张开，恐怖的吞噬之力轰然爆发。
灰色的灵魂之球猛的塌缩，一道道精纯的灵魂之力被丝线吞噬，丝线之上，灰色的纹路蔓延，顺着丝线的轨迹，将这十三万二的灵魂之力传递向黑色的大嘴之中。
…………
“难道，你不想要科斯莫大教堂之下的那件东西了吗？”
晋离的声音带着一股肃杀，组特尔苍老的面容猛的一僵，浑浊的双目爆发出一股不可置信的光芒，滂湃的精神力死死的锁定在碎片上的那道银色的光点。
“动心了？”
晋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银色的光点闪烁，破碎的空间一瞬间恢复如初，银色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组特尔的面前。
“现在，我们能够好好地谈一谈了吗？”
组特尔深吸口气，坐回了原位，“说吧，你是怎么知道？”
“呵呵……书中有我想要的一切。”
“书？我不觉得有哪本书记载了科斯莫巨城下的那个东西。”
“那是你看的不够多。”晋离带着淡淡的不屑，“科斯莫巨城的建立本来就很诡异，不仅仅是建造的位置、动机，就连他的建造方法都很不合理。一则一缕圣光降临，科斯莫巨城从虚幻来到真实，伫立在科斯莫大草原。二则光明神座降临之时，第一缕印记显化，深深的烙印在大地上，光明教廷因此在此处建造了一座宏伟巨城，为的就是守护这个印记。三则第一代教皇游历大陆时，看到了无数生灵在兽族的阴影之下苦苦挣扎，从而遵从了光明神洛尔凡多的指示，为整个人族建立了一个前哨战。”
“这三种说法貌似没有任何的不妥。”
“是啊，但从这一方面来看，确实没有不妥，就算不妥，那也可以说是时间太久造成的偏差。”
“那么你？”
晋离淡淡的笑了笑，“如果，科斯莫巨城的原址是兽神神座降临的地方呢？”
组特尔脸色瞬间大变，传奇者的威压毫不犹豫的镇压到晋离的身上，他的身上，更有奇特的波动在颤动，似乎一个惊天动地的恐怖力量在手心酝酿。
“不要太激动，组特尔大萨满，要知道，本来我还不确定的。”晋离坐了下来，充满了自信，“不过既然科斯莫巨城是兽神神座降临的地方，那么就一定残留着许多兽族留下的后手吧，恐怕那才是你们兽族反攻人族的信心所在吧。”
组特尔显得有些失落，“你知道又怎样？”
“知道，就代表我们接下来会很好的谈下去。”
“那你想谈什么？”
“圣珠啊。”晋离笑道：“我既然能够把它送回去，我也就能再把它偷出来，而圣珠的重要性相比你们兽族要比我清楚地多得多，否则十年前，你也不会毫不犹豫的发布了偷取圣珠的任务。”
“你确定吗？十年的和现在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当年不过几个圣者，而现在，那里有着一群传奇，而他们看到了圣珠的重要性之后，相比，对圣珠的保护会更加的苛刻。”
“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晋离的银色身影闪烁，一瞬间的功夫似乎凝实了不少，“你要考虑的是放弃你的那种先打下保洛尔城，对科斯莫巨城围而不攻的想法。”
组特尔微微摊手，“我也不可能毫无节制的消耗的兽族战士的力量。”
“二十万，这是上线！”
“哎~第七子”组特尔感叹了一句，“明知道你得到的好处比兽族大，我却仍然无法拒绝你。说吧，也不要绕弯子了，你要兽族干什么？”
晋离微微一笑，眼瞳之下的漩涡越发的宏达，被昏黄色的光笼罩的营帐猛的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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