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尊敬带来的耻辱
这个世界，有光明，就总有黑暗，光明有光明的规则，黑暗有黑暗的法则。
法则规定，凡人的战争，由凡人解决。
圣者，接引了诸神的神座，获得了数百甚至上千的寿命，超脱了人类的生命结构。
可以说，从这里开始，圣者就不再是人类，而是一种特殊的生命体。
尽管，圣者突破之后，仍然生活在人类的世界，接受人类的敬意，庇护人族的安慰。
但是，规则就是规则，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
而作为规则的背面，黑暗的法则又再一次给这群圣者甚至传奇的家伙套上了一副枷锁：不得参与凡人的战争。
这里的凡人指的既是人类，也是无数种族。
“圣者？”
虎族战士惊吼，圣者的出现打碎了他的战意，神与人的差距不是他这个两星兽人能够打破的。
但是，他也没有机会去思考太多，粗壮的巨箭洞穿他的身体，将他死死的钉在地上，寒冷与痛苦同时一时间侵入他的脑海，前者冰冻了他的思考能力，后者将之粉碎。
“你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黑暗的惩罚吗？”
虎族战士绝望的涌现出最后一丝念头，金黄色的虎目翻转，看向军队的方向。
小种族的战士们几乎损失殆尽，被黑色的箭雨钉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每一声哀嚎都死亡提前了许久，不出意外，这些战士将活不过小半个时辰。
狮族、虎族战士喘息着，趴在地上鼓动全身的气血，将一处处被撕裂的伤口愈合在一起，一双双猩红的瞳孔注视着黑暗，择机而噬。
至于狼族，这个黑夜中的种族完全蒸发在茫茫黑夜之中。
“啪啪啪”
“真是一群有趣的小猫咪。”
黑色的重铠从黑暗中走出，与黑暗重重叠叠，如同一体。
时而闪烁的冷冽的寒光随着重铠的响动而扩散，肃杀的气息影响了整片黑暗的稳定，黑暗如同煮沸了一般发出“咕噜噜”的响动。
“科斯莫巨城守城军，第四、第五守城将所部将军，向您致敬。”
黑甲瘦弱的一对青年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虎族战士的身边，向着垂死的虎族战士问好。
“为……为什么……圣，圣者……”
左侧的第四守城将笑了笑，“圣者无法参与凡人的争斗吗？你的消息太落伍了，难道你不知道，就在昨天的下午，我的六七九三位弟弟已经在战场上使用了圣者的力量吗？”
“那是……”
“你们赢了？”第五守城军如同一把长枪，散发着寒意，“所以我们有没有圣者参与就不重要了？而现在你们输了，所以就重要了吗？”
泵冷的杀气贯穿虎族战士的大脑，将他最后一丝生机斩碎，第五守城将抬起头，看向面前数万的兽族战士，一挥手，“杀！”
科斯莫巨城内，战争走向了最终的目的地，即便早就已经知晓，却仍然让人措手不及。
当然，不是人类。
两百余个牛头人勾肩搭背，努力不让自己的膝盖软到，摔在地上，将身后已然无力再战的几十狼人暴露在面前的敌人的攻击之下。
黝黑而魁梧的身体伤痕累累，每一个牛头人的身上都有四五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紫青色的肉翻飞，露出下面的苍白巨骨，巨骨之上，曾粘连着一道道殷红的血丝，在战争中化作了紫青色的冻块卡在伤口之中。
“呼呼呼~”
喧闹的战场不知何时诡异的寂静了下来，牛头人的喘息在面前数万人的圣骑士团中回荡，十分的刺耳。
悲壮在每一个圣骑士的心中升起，作为敌人，他们邪恶无比，是神灵厌恶的存在，但是作为战士，他们却让这群圣骑士感到了一丝敬意。
自古，唯死战者方可称雄！
“牟！”
牛蹄震天，残破的身躯承载坚强的意志，在数百声巨响中，挥舞着巨大的蹄子，向着死神发起了挑战。
圣骑士闭目，手中的灼热长剑在一瞬间挥舞了起来，洁白而炙热的圣光从长剑之上喷发，带着净化灵魂的波动，降临到牛头人的身上。
白色的光溢满大地，与天空的乳白色光罩映照，带起片片涟漪，抖动空气。
“蠢货！”
奥利弗怒斥，牺牲骑士团自万年之前建制以来，牺牲者千万有余，奋战至死着也有百万，为保护同伴而死者至少十万，这些陨落在历史中的战士，又何曾受到过兽人的礼赞，一个个被敲碎了头颅，成为了兽人腰间炫耀功绩的标志。
“这群蠢货的命我预定下来，你们，包括其他的几大骑士团，所有人，我要亲自教会他们什么叫做牺牲！”
奥利弗的声音毫不掩饰的响彻每一个圣骑士的耳中，将他们心中残余的敬意击得粉碎，圣骑士们对视一眼，相互之间那股深深的恐惧一闪而逝。
奥利弗既然号称牺牲骑士，那么在他的眼中，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牺牲，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
数百圣骑士同一时间向前迈步，手中的长剑毫不迟疑的挥下，洗尽了血污的长剑清冷如冰，反射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瞳孔。
狼人冷冷的看着长剑落下的轨迹，慢慢低下头，带着一丝哀伤与释怀。
你虽天生为盾，却为我骨断筋折，放空了一身鲜血，兽神在上，愿我们去往深渊，为战而战。
狰狞的狼头落地，还未失去弹性的肉在地上弹起，滚落到那两片巨大的尸体之上，卡在一对牛角之后，一如之前，被牢牢的隐藏。
“整编！”
五十二位圣骑士从空中落下，一个个面色如霜，满怀怒火。
“快！”
急促的吼叫伴随着圣者的威严在科斯莫巨城爆发，如同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
圣骑士军团迅速的集结在一起，被头盔覆盖的面孔阴沉的几乎能够拧出水来，面前的胜利带来的快乐还未诞生就被捏碎在心中。
“怜悯骑士团，九千八百人！”
“诚实骑士团，九千四百二十三人！”
“牺牲骑士团，八千九百一十人！”
“谦卑骑士团，九千九百四十一人！”
战火肆虐之后的科斯莫巨城陷入了深深的寂静，城南，几千万平民依旧陷入了昏迷，城北，一片狼藉，断壁残垣到处是火焰灼烧的痕迹，一处处布满了灰色的痕迹。
天空，白色的罩子如同守护神灵注视着天空肆虐的寒冷与死亡，每一下涟漪都好似神灵的怜悯，为自己的信徒而祈祷。
地上，三万八千零七十四位圣骑士站在无数兽族的尸体之上，脸色不虞的默然而立，任由脚上的鲜血冻成了冰块。
“一万多人的死亡，是否能够教会你们什么是战争？
“你们这群披着圣名的外皮的弱者，还在缅怀这先辈的荣耀，生活在无敌的幻想之中吗？”
“孱弱的身躯，微弱的力量，蛮横的犹如野兽的技巧，就是这样的你们，何德何能，庇护在圣骑士团上万年的光辉之下？”
“一万五千余名兽人，就将你们搞得一团糟，你们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弱小的战士！”
“一夜之间，就让数十万人失去了生命，让这座神眷的城市险些化成了废墟，这就是你们当初宣誓的守护吗？”
“若非圣珠关键时刻的回归，将兽皇与他的军队驱逐，你们现在还能有多少人活着？当兽人南下，带着嗜血与残暴，一个个的将你们的亲人从废墟中拖出来，你们是否想过，他们将会受到怎样的折磨？”
“然而你们居然还在怜悯你的敌人，怜悯一群比你们还要强大百倍的生灵，你们，难道，就不感到耻辱吗？”
圣骑士长的怒吼一声声就像是钢针一样戳在每一个圣骑士的脊梁上，让他们不自觉的感受到了耻辱。
健全者垂下了长剑，剑尖插进青石的齑粉，没入下方冻裂的土地。受伤者努力挺直了身躯，尽管伤口撕裂，鲜血横流，却忍住不吭一声。
“感受到了耻辱了吗？”奥利弗的声音充斥着浓浓的怒火，“你们也会感受到耻辱了吗？你们终于还感受得到耻辱吗？”
“那就去洗刷他，城外凶残的兽人正在嘶吼，准备你们拥有的一切，去！去将他们杀掉，保卫你们的所爱，证明你们的荣耀！”
黑黝黝的巨门洞开，露出黑黝黝的洞口，冷冽的寒风从大门中吹进来，吹散了无数圣骑士的目光。
一匹匹战马从马厩中奔跑，向着自己的主人冲去，按捺不住的圣骑士一个纵身落到马背上，手中的长剑高举，圣光闪烁，高呼着伟大的名讳，向着漆黑的夜幕突击而去。
“为了圣光！”(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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