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丁候的算计
练武场中，《魔鲸杀拳》的招式在周福手中流淌而出，有了刚学到的发劲方式，拳法中‘魔’的诡异多变也展现出了一两分。
一遍结束之后，周福并没有停下，继续开始了第二遍。这次招式之间的转换更加圆润，连带着他对于这门拳法的理解也更加深刻。
周福的身影不断腾挪，三遍……四遍……
十遍之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此时周福的身上已经满是汗水。
“这样练拳有点累啊。”周福感叹着，站着收功的桩法，体内奔腾的气血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待到气血的热气内敛之后，周福惊奇的发现，那些气血居然凝练了一丝，虽然只有微不可察的一点点，但是放到周福如今的身体素质上，那就显得恐怖了。
“还有这种好事，看来以及后要加练了啊。”
周福嘿嘿一笑，看了看天色，他放弃了研究把发力方式融入攻击的打算，因为他要去学《镇山拳》了。
“来人，备车！”
“是！”
有了马车代步，就快了很多。
十五分钟后，周福来到了拳馆中。
此时拳馆的弟子们已经在练习了。
丁候见到周福来迟了一个多时辰，心中有些不喜，毕竟他作为一个武师，不喜欢散漫的态度。
但是他也不说什么，毕竟周福出身好，不用为了生活争什么，如此一想，也就随他去了。
“来了？”
“见过馆主。”
丁候点点头，说道：“今日上午你已经学会了发力方式，这下午，就让钱勇带着你学习《镇山拳》的套路。等到你记住了套路，我再传你口诀。”
说道这里，丁候的神色严肃起来，他看着周福说道：“在你心中不一定瞧的上我这门拳法，但是我的话还是要说明白，这门拳法的口诀，不能外传！不然……我宁可豁出性命，也要收回你的拳法！”
这个周福明白，和当初的那些武师一样，套路随便传，甚至随便改都行，但是核心的东西，从来没有传出来过。
“请馆主放心，只要出了这拳馆的门，和口诀相关的东西我只字不提！”
丁川点点头：“好！”他转头看向钱勇，“大勇，过来！”
“来了，师父。”
“带你周师弟去学习《镇山拳》。”
“是！”
钱勇带着周福来到一片空地之上，他对周福说道：“周师弟，你可看清楚了！”
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心中还是盼望着周福能够让他多来上几遍，这样一来，说不得他又能挣几顿饭。
有这种想法倒不是钱勇贪心，而是今日吃过周福请的饭菜之后，他发现一下午都力气十足，连着锻炼了两个小时，居然没有感觉到饥饿。
若是换了平日里的饭菜，他现在的肚子已经开始叫唤了。
“《镇山拳》一共二十八式，招式简单易懂，周师弟你要看清楚啊。”
钱勇嘱咐了一声后，开始演练拳法套路。
不管怎么说，钱勇已经修炼了数年，势大力沉，倒是得了几分真传，一旁的丁候也在观察这个徒弟。
在周福眼中，这钱勇浑身上下都是空门，自己随便一招就能掐断对方的节奏。现在让他跟着对方学拳，着实让周福的心中十分难受，好想开口指点对方一下。
二十八式很快打完，套路也被周福记了个七七八八。
钱勇看向周福，问道：“师弟，还要师兄再给你演示一遍么？”
不等周福回话，一旁的丁候看不过去了，低声呵斥道：“混账！镇山拳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了，你心里还没数么！还有脸说这话！”
钱勇浑身一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在丁候面前，他就好像是一个被抓现行的小学生一般，低着脑袋，等候训斥。
“那个……师父，您不是说拳法重意不重力么，我感觉刚刚打的还行啊。”
丁候的眼皮跳动了几下，心中的火气也跟着起来了。
“行啊，翅膀硬了！都知道用老子的话来搪塞老子了！是，我是说过重意不重力，但是你连看家的本事都敢不重视，你脑子里面都是水么！”
接着，丁候身上腾起一股气势，直接把对面的钱勇推开。
“都停手过来！”
一时间院子内的学员都围了过来。
等到弟子们都围过来之后，丁候一脸怒色，沉声说道：“我镇山拳法，重意不重力！这个没错！但这不是让你们偷懒的理由！”
“今日，我给你们再说一遍，给我记清楚了！这拳法好比一棵大树！意，是这棵树的灵魂！是树根！这个离你们还远。而招式，则是树干！”
“既要根扎的深，树干也要粗壮！”
“技巧是枝叶！只要根深树壮，枝叶必定繁茂！”
“反之，根浅枝弱。若是动动起手来，必定有丧命之危！”
丁候目光扫过一圈，开口道：“你们从这里出去之后，要做什么，我想你们心中也有数！要面对什么，你们自己也比别人清楚。我还是那句话，想要活命，现在就给我下苦功！把根基扎牢！”
“今日你们也吃好了，我现在给你们展示一遍。等会儿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好好练！听清楚们有！”
“是！师父！”
呼！
一股强大气势从丁候身上腾起，接着就是阵阵急流的声音传来，这是他体内的气血在涌动，还伴随着阵阵热浪！
周围的学员们抵抗不住这气势，一个个的都面露骇然之色，纷纷朝着后面退去。
而周福为了不当出头鸟，也跟着向后退了几步。但是他没有退太远，因为他还要仔细观察丁候的《镇山拳》。
能从丁候身上学拳，可是比钱勇身上学，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周福的眼中再次泛起金光，丁候瞬间有了感应，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下，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愕的神情。
“武者的知觉还是很灵敏的。”说完后，丁候转过身。
被提醒过后，周福眼中的金光淡了不少。
“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门拳法的核心是一个‘山’字！‘山’，讲究重、稳。现在给你们将这些还是早了些，可以先听着。”
提点了一句后，丁候不再言语，开始展示拳法。
二十八式，近百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的在丁候手上展示出来，看的周福在心中连连赞叹。
第一遍，有种云卷云舒的感觉。
接着，丁候没有停下动作，而是开始第二遍。
这第二遍的第一拳，丁候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如同一座山，厚重的‘势’在他身边围绕。
第三遍，丁候如同在同强大的敌人厮杀，满腔的杀意混合着澎湃的气血，让周围学员心神皆震，再次朝着远处退去。
三遍过后，丁候收功站立，杀意消散，气血归拢。
“谢馆主传功！”周福抱拳行礼。
被周福这么一提醒，一旁被吓傻的拳馆弟子们连忙走了过来，行礼道：“谢师父传功。”
丁候笑了笑，摆摆手：“行了，你们去练功吧。周福，你跟我过来，我传你口诀。”
从刚刚周福的异样，他知道，这门拳法的招式已经被对方学了一个七七八八，接下来就是熟悉了，干脆，他把口诀也一起教了。
“是！”
一群人散去，周福跟着丁候来到房间中。
“馆主。”
丁候点点头，说道：“传授你之前，我还是要说，口诀不能外传。”
“是，我定当谨记在心！”
“好！”
然后丁候开始传授，并且手把手的教周福应该怎么做，怎么配合招式。
这个过程中，周福瞬间明白了什么是‘真经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能说的，你也别问。”丁候平淡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的意思周福也明白，就在刚刚的传授之中，前二十四式都有对应的口诀和技巧，但是最后四招却没有口诀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绝招。
“谢馆主！”周福抱拳行礼。
自己又不是对方的关门弟子，不过是交了学费来学拳的学生。也不担负《镇山拳》的传承，这种绝招之类的东西，别人当然不会传了。
周福来这里学拳的原因，不是为了对方的绝招，而是为了‘势’！
他开口问道：“馆主，我有一个疑问，之前您在打拳的时候，身上那股气势，能给教吗？”
听到周福这么问，丁候的脸上露出笑容，他看着周福说道：“你大概就是为了这个才入我这镇山拳馆的吧？”
这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周福点头认到：“是的。”
“呵呵，你倒是实诚。这个东西是武师能够同那些修炼者竞争的原因之一。”
丁候的语气满是唏嘘之意，毕竟，眼下的世界可是修炼者的主场，而武者，只能做一些看家护院的工作，或者是行镖护送。
而修炼者就不同了，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几乎所有的好处都会被修炼者瓜分掉。而武者，甚至就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
更让丁候这种传统武修难以接受的是，好多武者，都有一种转修内劲的愿望，他们练武，就是为了接近修炼者，然后加入他们。
武道不但没有崛起，甚至还有没落的征兆。
从伤感之中回过神来，丁候对周福说道：“当然教，不过我们武师都称其为‘意’，平日里叫它‘武意’！不过无所谓了，‘势’就‘势’吧。”
“我的‘势’脱胎自《镇山拳》，这个名字其实有些歧义，原本按照创下这门拳法的前辈的意思，是以山镇之，并不是把山给镇住。”
说到这里，丁候的脸上露出笑容，似乎在缅怀。
“以山镇之？！”
听到这个解释，周福也愣住了。
丁候哈哈笑了起来，“是不是感觉不可思议，当我我知道的时候，表情跟你一样，都是不可置信。但是没办法，人家前辈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修来出来的‘势’，可以称作是‘山势’，山者，厚重，凝实！”
随着解释出口，一股沉重的压力从丁候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有了一定的重量。
“念起！则可镇压万物！”
这一刻，丁候可谓是威风凛凛。
但是这种状态也就维持了一瞬间，山势消散，气血归体。
“哎……可惜，这种愿望也就是想想，别说万物了，就是来一个锻骨巅峰，我都打不过，更何谈镇压呢。”
“馆主，那这个东西怎么练？”周福可不管这玩意儿是不是能够镇压万物，他要练的也不是《镇山拳》的势。
至于修炼什么‘势’，《魔鲸杀拳》可是现成的功法啊。
丁候笑了一声，对周福说道：“你现在问这个，有些好高骛远了，你练《镇山拳》的套路都才开始学，就想知道这个？”
话一出口，丁候想到了周福的出身。
大户人家，还修炼了内劲。
各种丹药都能服用。
估计对方问的不是自己《镇山拳》的‘势’，而是修炼方法。得到方法之后，再去修炼其他的功法。
这一瞬间，丁候就把周福的目的猜了一个七七八八。
呵！
原来是看不上我的《镇山拳》啊。
想到这里，丁候的脸色瞬间变了，甚至有些怒意。
他阴沉着脸，压了压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现在这个对你来说还是有点早，方法暂时不能交给你。”
看着周福有些失望的表情，丁候又说道：“不过，我可以把我当初修炼的经验给你说一下。至于修炼方法，等你把我《镇山拳》吃透了，我再告诉你。”
小子，看不起我的拳法？
我非要让你把《镇山拳》练出势来不可！
这会儿正在观察丁候的周福还在莫名其妙，怎么自己就问了一个问题，对方就跟变脸似的，一会儿难过，一会儿生气的，后来甚至想要打自己。
听到丁候说现在不教修炼方法，周福还是失望的，可是听到对方又说要传授自己经验，他心中再次燃起希望之火。
拱手行礼道：“谢馆主。”
“嗯，我当初用了一个笨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把《镇山拳》吃透！明悟其中蕴含的道理，那时候自然就领悟‘势’了。”
嘿！小子，给我好好练吧，练好之后，不管怎么说都是我《镇山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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