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与我无关
白瑾在知道康承给她伞只是因为康承需要她撑伞的时候,差点没一口血喷到康承的脸上。
她把手里的伞塞回康承的手里,说:“王爷,这伞还是您自己拿着吧,我跟依依打一把伞就行了。”
康承听了,眼神无意中从柳依依身上扫过,柳依依缩了缩脖子,一个人骑上了马。
白瑾这下气的想把巴掌往康承脸上招呼。
柳依依被康承吓走了,白瑾就去投靠刑临,结果刑临拉着缰绳使得马头一扭,白瑾立马意识到自己也不受刑临待见了,等她看向谭君昊的时候,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最后她只得走到康承跟前,拿过康承手里的伞,说:“王爷,您跟王妃一起坐马车去吧。”
康承笑笑,说:“可以,你要是能把我的红绡弄回承王府,我不介意去坐马车。”
白瑾最终没忍住,一脚踹向了康承耷拉在马肚子上的腿,结果康承腿一抬,白瑾这一脚生生的踹到了红绡的肚子上。
红绡前半辈子是野马里的老大,后半辈子是承王府马厩里的老大,从来就没人这么踢过它,如今被白瑾一踢,骨子里的野性子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了,打了马蹄铁的蹄子立马高高的抬了起来,它这一抬,整个身子都成直立状,看起来竟然有一丈余高。
它那一蹄子下去,绝对能把白瑾的脑子给踩出来!
康承嘴里骂了白瑾一句“不知死活的东西”,可也用尽全力扯住缰绳,在缰绳在他手掌上勒出血的时候,才勉强把红绡的头拧到另一个方向,而红绡的蹄子也从白瑾脸侧落下,虽然只差了一点点,可好歹没踩在白瑾的脑子上。
而红绡被康承拉的换了方向之后,立马疯了似的抬起前蹄欲飞奔出去,康承在红绡刚踏出第一步之前,伸手把白瑾拉到了自己的马背上。红绡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速度也丝毫不减,像支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刑临看着飞奔出去的红绡以及红绡身上的两个人,心里也把白瑾给数落了一遍:‘让你坐后面撑伞不愿意!现在好了,跑王爷前面去了,这下乐意了吧!’
而此刻窝在康承怀里的白瑾也是后悔不跌,她从小到大,唯一这么抱过她的男人,就是她那把女儿当命根子的老爸了,现在她的腰被康承两只手臂牢牢的固定着,可把她别扭坏了。
在扭过来扭过去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之后,白瑾打着商量跟康承说:“王爷,我现在到您后面跟您撑伞,行吗?”
康承冷笑一声,回了白瑾两个字,“晚了。”
白瑾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然后开始强词夺理:“你刚刚要是不抬腿,我就踢不到红绡的肚子了,我踢不到它肚子,它也就不会踩我,那样不就不用坐你前面了吗?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坐后面!”
康承脸上的冷笑还没退完就又跑回来了,“你当我多想你坐我前面!”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坐后面?”
“因为我知道让你坐前面你会气的牙痒痒。”
他们两个彼此敌对的时候,向来能把亲者痛仇者快发挥的淋漓尽致。白瑾跟赵乾放风筝放的那么开心,所以他现在就要让她不开心。
“康承!你……”
白瑾本来是想骂康承混蛋的,可眼睛不小心看见了康承握着缰绳的手,后面的‘混蛋’二字瞬间被缰绳上沾染的血给噎了回去。
饶是白瑾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骂康承了。
等红绡速度慢下来之后,白瑾问康承:“你一只手能抓住缰绳吗?”
康承狐疑的反问了一句:“你想干嘛?”
白瑾从康承语气里听出了满满的防备,就在康承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给您包一下手,王爷您这千金之躯的,要是因为我弄伤了,我还不得寝食难安啊。”
“你要是再您您您的,信不信我把你从马上扔下去?”
白瑾颤颤巍巍的看向位于红绡右侧的悬崖,终于把她那张嘴给闭上了。
等白瑾彻底老实了,康承才腾出一只手,伸到了白瑾跟前,说:“这不是已经伤了么,你这回去要是吃的香睡的香的,看我怎么治你。”
右侧云雾飘渺的悬崖还在余光里晃悠着,所以白瑾没回嘴,只是把伞夹在脖子和肩膀之间,掏出药膏抹在了康承手心上,然后沿着伤口把药膏抹匀了,在康承的手往回缩的时候,她还往上面吹了吹气。
她以为康承是疼的往后缩的,其实康承是痒的,而她这一吹,康承就更痒了。
药膏抹匀了之后,白瑾又从衣服下摆处扯一一块布下来,在给康承包扎的时候,她就说:“回去你得给我做两套衣服,我这衣服都不能穿了。”
虽然白瑾用一套衣服上不到十分之一的布料给康承包扎伤口,可她问康承要两套衣服的时候依旧是理直气壮。康承从后面隐约能看见白瑾斤斤计较的小模样,心想回去做个十套八套的送到白瑾那算了。
处理好了一只手,就开始处理另一只手,康承被白瑾弄的痒的往后缩的时候,白瑾又给他吹了吹,康承真心想把白瑾的脑子打开看看,看她为什么把他当小孩似的在那吹吹吹的!
等康承两只手都包好了之后,白瑾就趴在红绡的马脖子上说:“马大哥,刚刚我不是故意踹你的,这事就算我有责任,但也只是一半的责任是不?”言外之意,另一半责任是康承的。“你看你都让你家主子拉缰绳了,那接下来也让我拉拉呗,你家主子手可都被你弄伤了。”
康承听到这,决定忽略白瑾说他也要负责任的事。
白瑾见红绡没发脾气,就把伞交到了康承手上,然后接过康承另一只手中的缰绳,而红绡果然没有再发脾气。
康承的手总算不用从白瑾腰侧绕到前面拉缰绳了,白瑾因此大大的松了口气,觉得全身的细胞都死而复生了。
康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才明白过来白瑾又为他包扎伤口又替他拉缰绳的,不是因为心疼他的伤,而是因为他的胳膊环着她的腰让她别扭了。
在意识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之后,康承本来垂在一边的胳膊在不顾白瑾反对的情况下,牢牢的抱住了白瑾的腰。
在白瑾浑身一怔,并且准备张嘴骂人的时候,康承说:“我要是不抓着你掉下去了,红绡发起疯来我可不负。”
所以小妖还是斗不过千年老妖的。
赵乾的马作为一匹战马,被赵乾一鞭子打的早就没影了,而刑临因为需要照看潘兰,只能跟在马车后面晃悠着,跟他一起晃悠的还有谭君昊和柳依依,这前后都见不着人,白瑾才稍稍有点安慰。
如果让别人知道她堂堂七尺——男儿(并不是),在没病没灾能跑能跳的情况下,被另一个男人给搂在怀里,那她也以后也不用见人了。
两个人再也找不到吵嘴的源头,终于安静了下来。
倾盆的大雨不知不觉间慢慢变小了,雨点打在伞上的声音也由聒噪变得柔和,红绡散步似的走着,雨淋在它身上它也跟洗澡似的,偶尔还惬意的打两个响鼻。
雨水的味道夹杂着芳草的气息传进白瑾的鼻子里,让白瑾渐渐的放松下来。康承也感觉到了白瑾的放松,在白瑾快将整个身体靠近他怀里的时候,他把心里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想再等一会儿吧,等一会儿再说,这样的时刻能多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也没想过这样宁静的时光为什么会变得珍贵了,或者说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在珍惜这段宁静的时光。
等视野里慢慢出现屋宇的时候,康承最终还是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他说:“白瑾,赵乾可能会让父皇给你们赐婚。”
白瑾一愣,从伞骨上滴下来的雨水明明就在她眼前,她却像看不到似的透过那一滴滴的水看向了远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强笑着说:“你别开玩笑了,我跟他才见过两次,这怎么可能呢?”
“你可能不知道,赵乾一直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两次见你,似乎都笑的很开心,而他第一次那样笑的时候,就是初次遇见如今的元帅夫人的时候。”
“你别胡说了!人家对自己的夫人好着呢,你可别把人家说的那么见异思迁的。”白瑾还在笑,可说话的声音却走了调。
“我没说一定,我只说可能。”
白瑾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湿了,果然下雨时的空气,就是比平时湿很多。
两人之间又开始沉默了,只是此时沉默时的氛围却和之前的截然相反。白瑾过了好半天,才勉强开口说:“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如果这是真的,那你希望我是答应还是拒绝?”
雨又开始大了起来,雨点砸在雨伞上的聒噪声映衬出了伞下的一片沉寂,康承以为自己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可他还是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我希望你,不要拒绝。”
一阵风刮过来,把伞外的雨水刮进了伞内,同时也刮到了白瑾的脸上。雨水是凉的,眼泪是热的。白瑾真心感谢这阵风,让雨水和她的泪水融为了一体。
她是不允许自己哭的,可现在眼泪却流出来了,可她觉得这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因为她对自己说:这是苏然在哭,所以与我无关;这是老天在哭,所以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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