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大宋该亡
是夜。
服侍鬼婆婆张春花休息后，李师师便挑灯写了封信，托人送入宫中，信中大概意思，多是思念之情与一些人道真仙莫须有的魔道事迹。
而这一切。
远在数百里外的陈平却是毫无察觉。
他也不会想到仅逃出几日的鬼婆婆这么快便开始挑动是非，搅动天下。
不过眼下他也没时间理会。
东山路某郡的一处大湖河畔。
他看着原本要十分嚣张的血屠手瓜田跪在地上求饶，面无表情，心中一片冷笑。
这四人受十万伏特一击后皆是福大命大，凭借一身本事逃了去，但他怎会如此轻松放过对方。
四人先取其一。
便是直接先将这此前说话最难听的矮秃子寻了过去。
可怜这江湖大宗师，一路血遁，不敢停息，疾驰数百里，躲入一条大湖中，妄图躲过陈平的探寻。
可惜。
在天工眼下，陈平甩出捆妖绳将湖泊中的一条三米长大鱼提出水面，刨开鱼肚，便是瞧见卷缩在里面的小老秃子。
血屠手瓜田如何见过这等手段。
“我这龟息术可是从未被人破过，今个儿却败在这黄口小儿手里？”
唉~
瓜田内心何等悲哀，但脸上却是换上笑容。
直接从鱼腹出来，放下武器跪了下来，朝陈平拜了数下。
“居士术法通天，是真正的得道高人，小老儿瓜田佩服。”
“只是其中恩怨，皆是误会，我等所行之事，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请居士明鉴。”
陈平听罢。
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为天下苍生？
好大的口气。
他陈平虽然杀了几个狗官，但也多数是因为心中的意难平，尚且上升不到为天下苍生的地步。
而这人为了活命，却说出这般大义凌然的借口。
何等可笑。
若不是被狗妹恰好撞破对方隐情，说不得还会信云松子几分。
可惜，这几人对于自身实力过于自信，离着他竹园几里外便商讨什么江湖诡秘，愚蠢到了极点。
当下也不愿听什么废话。
冷声道：“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们口中的天罡一百零八将，究竟是什么东西？”
“难不成梁山反贼的源头便是尔等？”
血徒手瓜田闻言暗暗苦笑，心里恨不得将云松子千刀万剐，若不是他出这馊主意过来试探陈平，也不会生出这般大的意外。
现在梁山事发，他们这些幕后执棋人，也必然不能向此前躲在幕后。
可他还是想狡辩一二。
真正的目的可不能直接道出。
当下憨笑道：“居士，实不相瞒，我等便是梁山事起的幕后棋手，数年前，江南第一神卦算瞎子找到我等，道出一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我当时听来只觉得他是个疯子。”
“可我等入世后，观江南一代百姓受花岗石役之苦，不少人吃不上饭，流离失所，地方且大族王室掠夺民土，百姓怨声载道。”
“我等便实在看不下去，便联手东山江浙两路绿林豪侠，准备将惨无人道的朝廷推翻，为天下苍生求个活路。”
陈平听罢蹲下身子拍了拍对方光溜溜的脑袋。
笑着道：
“如此说来，我倒是冤枉你们了，可我听我那丫鬟说你们是为了寻来尸体，炼制什么血食，以达到续命百年的目的。”
“这你又如何解释？”
“这~”
瓜田瞳孔一缩，暗道不好，这天杀的秘密竟被那女娃娃听到了，早知如此，此前便是应该四人一同出手将那丫头杀绝。
以至于落到如此绝地。
好在。
他也是老江湖了，收起笑容，肃然道：“居士有所不知，数百年来，武道衰微，道无前路，我等也是担忧待我等西去，后代子孙怕是再也抵抗不住那些妖魔，以尸炼血，也是无奈之举。”
“且，我等皆没滥杀无辜，兴兵事，杀狗官，建新制，皆是大势所趋，在此期间，人死乃常态，而我等取了这些尸体，不仅可以防止出现大疫，也可让其化为养分，成为人道护卫的沃土，也算是死得其所，物尽其用。”
此方听罢。
原先内心平静的陈平沉默数息。
他没想到其中会有这么大的信息。
这人也真不要脸，杀人炼尸，物尽其用，真是野狗说话，见了鬼。
而梁山一百零八将，竟是这些人埋下的棋子，思索片刻，陈平一把提起被捆成粽子孝老秃子血刀手冲天而去。
“居士！”
“这~这是真仙！”
小老秃子血刀手活了近百年，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有遁地的，长着十几个头的，就是没见过这般冲上云霄是术法神通。
以他大宗师实力，血气爆发下，虽然也能短暂悬空，但也不可能做到如今这般直接腾空千米之高，如大雁南飞。
此前对陈平的种种怀疑彻底消散，剩下的，是七分狂热和三分懊悔。
早知如此。
便是直接早些跪下就好，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内心中，他还是带有一丝侥幸，想他人道大宗师之境，还是有些作用的。
但遗憾的是。
他的猜测没有成立。
回了竹园后，陈平便将他吊在树下。
过了片刻，三个丫鬟装扮摸样的女子过来对他开展审讯。
啪~
“说，除了云松子，鬼婆婆，凌云刀之外还有谁？”
“你且说了吧，我们也好给你一个痛快。”
狗妹拔出匕首，直接一刀落在了血屠手的大腿，适才这小老儿便是想要杀了她灭口，眼下自然不会留手。
“三位姑娘，我要见居士。”
“我还有话要说。”
血徒手现如今丹田已经被陈平一剑斩碎，沦为废人，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再也不见此前风光，以至于几个丫头片子，便也能入辱没他。
他羞愤，却也是无可奈何。
“妹妹，要不我们跟公子说一声。”孟玉楼手持着鞭子，却迟迟不敢出手，和狗妹李瓶儿不同的是，今日她是来学习和观摩的。
看到血屠手这般惨状，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我来了，你且说吧。”
陈平其实一直就在二楼看着，见差不多了，便直接跃下楼，来到对方跟前。
血屠手微微抬头看着陈平。
知晓前者已然不会放过自己，接下来所言，只是求陈平给他个痛快。
“居士，除了我等四人之外，确实还有一幕后之人，我也可以告诉居士，小老儿深知罪孽深重，罪该万死，但希望居士祸不及家人，给我瓜氏留个火种。”
陈平闻言对其略有改观，但这依旧改变不了其必死的结局。
平淡道：“祸不及家人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保证不会主动寻他们，但若他们主动来寻仇，大概率也只能下去陪你。”
“有居士此言，便可以足够了。”
血屠手闻言点点头，轻声说出了那人名字。
陈平听罢。
原本淡定的情绪犹如被丢入一块巨石，溅起波涛浪花，生出许些杀意。
这大宋。
确实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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