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换上裙装又化了妆之后，罗西南迪就拒绝开口了。一个漂亮可爱的金发少女，一开口就是变声期的公鸭嗓，画风实在太奇怪了。他直接对自己使用了静寂果实的能力，一个安静的美少女就此诞生。
贾斯提斯倒是很适应的样子，他还没进入青春期，脸部线条十分柔和，漂亮到雌雄莫辨。即使船上漂亮的小裙子也毫无违和感。
“感觉看到了多兰若小时候的样子啊。”泽法摸着下巴，怀念地感叹了一句。
索芙特最近几天一直穿着裙子，就算换了一套也依旧毫无违和感。它原本就没有什么性别的概念，可男可女，倒也没什么别扭的。
到头来最难受的还是罗西南迪。他白皙的小脸染上一层红晕，大腿不自然地夹紧，轻轻地扯着裙摆，又不敢太用力出现褶皱。他看了看同样第一次女装的贾斯提斯，发现对方正兴致勃勃地照着镜子，还一个劲儿地问:“我真的和多兰若妈妈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吗？妈妈小时候这么可爱吗？”
罗西南迪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开口说话，左右看看拿起桌子上的标签，在上面写出几个字来。
【你不觉得腿上凉飕飕的吗？】
“是挺凉爽的，不过你不觉得这一身很可爱吗？”贾斯提斯丝毫没有察觉罗西南迪的窘迫，他把罗西南迪拉到镜子前头，让他看看自己的打扮，“看，很可爱吧？罗西南迪你也意外地适合小裙子诶！”
镜子里的少女刘海被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她嘴唇轻轻抿着，带着些天然的娇憨。罗西南迪惊讶地微微张嘴，视线飘移着渐渐黏在了镜子中的金发少女身上。在贾斯提斯的带动下，罗西南迪渐渐觉得穿上女孩子的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贾斯提斯拉着索芙特的手站在自己的另一边，三个可爱的女孩出现在镜子里，是三倍的可爱暴击。他仰起头看向多兰若妈妈，信心满满地说：“有我们三个在，妈妈你这次的时装秀一定会获得大成功的！”
多兰若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知性而温柔：“真可靠呀，贾斯提斯。辛苦你们啦，罗西南迪，还有索芙特。”
三小只来了个简单的培训，就到后台候场了。走秀这种事其实是需要训练的，不过观众们对小孩子的专业性要求会没有那么高。到时候只要昂首挺胸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就好了。
聚光灯打在身上，舞台下的观众席全都坐在黑暗里，不仔细看的话和空荡荡的会场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见闻色可以捕捉到许多气息。
海军小学的通识课上有讲述有关天龙人的信息，但贾斯提斯此前从未见过这些居住在圣地中的“世界贵族”，他趁着走秀转身的时候，眼神顺势扫过贵宾席位。只隐约看到一个把头罩在鱼缸里的肥胖的身影，没有半点气质可言。
三小只在t台上溜达了一圈就回到了后台，多兰若早就等在那里了，见他们看过来，笑眯眯地冲竖起大拇指。三个孩子咧嘴露出傻笑，齐刷刷地跑去接过小点心。
门外突然传来喧哗的声音，越来越近，后台的门被打开，天龙人骑着他的鱼人奴隶进来，身后跟着一群随从。贾斯提斯拿着点心抬头看去，下一刻失去了胃口。
你很难想象一个人能丑到这种程度。五官的问题倒是其次，这痴肥的体态、难看的发型还有毫无品味可言的着装是怎么拼凑到一起的？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挂着一条长长的鼻涕。
那名四肢并用在地上爬行的鱼人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眼中一片死寂。他脖子上的项圈连着一根长长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被这名天龙人握在手中。而他背上的主人正挥舞着鞭子叫嚣着：“给我快一点，你这混蛋！”
他想起海军小学的教材里的内容。天龙人是神的后裔，海军的一个重要职责就是维护天龙人的绝对权威，保护他们的安全。如果天龙人被打，海军方要出动大将来对伤人者进行围剿。
这也是为什么，就算他表现得如此欠揍，所有人都还是像鹌鹑一样缩着，对他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又心怀深深的恐惧。
原本热闹的后台此时一片寂静，只有天龙人的声音响起。他握着鞭子傲慢地指着一名美丽的女性模特，在她惊恐的目光中发号施令：“我要她做我的女人。”
在多兰若妈妈收到的邀请函所附带的宣传册中，贾斯提斯看到过这个女人的资料，她是伟大航路上很有名的模特，有“媚娃”之称。
一个随从马上弯腰恭敬的说：“是的，爱因兹宾得圣，马上为她办理入住圣地的手续，她会是您的第二十三位夫人。”
那是个漂亮的青年女性，举手投足间带着些天然的妩媚感。她显然不愿意，只能颤抖着流着眼泪，哀求道：“大人，大人，可是我已经订婚了……”
在天龙人高高在上的目光中，她的声音逐渐变小，最终完全听不见了。她绝望地垂下头，接受了这残酷的命运。
这幅如丧考妣的神情却惹怒了爱因兹宾得圣，他冷冷地问：“怎么，我给了你这样的荣耀，你为什么不笑？”
女人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又轻轻颤抖着，努力让她的表情看起来妩媚又自然。天龙人带着他的新“玩具”扬长而去。
泽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着脸走了出去。贾斯提斯将面前桌子上盛放点心的盘子推远了一些，神色漫不经心中带着些许淡漠，多少有些走神。他天性中缺少对陌生人的同理心，对于发生在眼前这一幕，内心没有太大波动。倒是泽法爸爸居然能忍住不插手，让他有些意外。
那可是脸对穷凶极恶的海贼都抱有一份仁慈的“不杀”泽法。贾斯提斯自认对自家老爸还算了解，他一直都保持着一颗锄强扶弱的热忱的正义之心，这也是多兰若妈妈最初迷上他的原因。
由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贾斯提斯并没有看到罗西南迪那难看又不自然的脸色。整个后台都还沉浸在一种古怪而尴尬的低气压中，每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就在这时候，后台突然凭空出现一扇空气门，三双手握着手帕从“门”中探出来，捂着三个小孩子的嘴巴，把他们从身后拉了进去。
对方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贾斯提斯条件反射地想要拔刀，却发现腰间空空如也。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穿着走秀时的可爱裙装，刀并没有带在身上。再想反制住对方的手腕的时候，他已经吸入了少许帕子上的迷药，身体开始发软，贾斯提斯当机立断屏住了呼吸。
下一瞬，周围的空间发生了改变。这大概是个仓库，空中飘散着一股带着湿气的发霉的气息。有个男人压低声音问道：“得手了吗？”
另一个男人带着喜悦的声音响起：“是啊。这次抓回来的货物们可真漂亮，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不枉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到香波地巨蛋里面去捞人。”
人贩子？
在贾斯提斯的感知里，房间里有二十来个声音，只有近处的三个充满喜悦，而剩下的多为惊恐和愤怒。幻幻果实能力发动，将这房间内所有的活物都拉入幻觉中，下一刻贾斯提斯坐起来，睁开双眼。
这是一间仓库，堆着几个木制的笼子，每个笼子里放着两个小孩子，小孩子们的脖子上还戴着笨重的石头项圈。三个中年男子站在原地，毫无所觉地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罗西南迪躺在他身边，同样闭着眼睛，再过去一点是还维持着女孩形态的索芙特。贾斯提斯推了推小伙伴，罗西南迪安静地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他的遭遇和贾斯提斯相同，反应也同样迅速。在被帕子捂住口鼻的一瞬间，罗西南迪屏住了呼吸。
两个孩子默契地对视一眼，罗西南迪发动果实能力。无形的隔音墙笼罩住三个孩子，贾斯提斯和罗西南迪又把睡得正香的索芙特叫醒。
索芙特坐在地上揉了揉眼睛，看清周围环境之后一个激灵清醒了：“这是哪里？”
“大概是人贩子的老巢。我完全没有察觉到有陌生人靠近，对方是恶魔果实的能力者吧。”贾斯提斯冷静地扫过周围，抬脚走到正对着门的那面墙边，拆下一根废弃的钢管，右手握住钢管的一端，在空中做了一套劈砍刺的动作，感受了一下手感。
虽然没有他平时用来练习的刀那么顺手，不过也能凑合着用了。贾斯提斯将钢管别在腰带里，用见闻色仔细感知着门外的情况。
“门外还有一个房间，大概有二十几个人在巡逻。再往外就有些模糊了。罗西南迪……”
在马林梵多修行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一次可以实战的机会，贾斯提斯有些亢奋。他相信罗西南迪一定会和他一样跃跃欲试，却发现罗西南迪仍坐在原地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贾斯提斯的话语卡了一下，他走到罗西南迪面前，在他没有焦距的双眼前挥了挥手：“罗西南迪？你怎么了？”
罗西南迪眨了下眼睛，神采重新回到他的双眼中：“抱歉贾斯提斯，我走神了，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啊，就算这帮人看起来很弱也不可以大意。”贾斯提斯叉着腰，无奈地说，“轻敌是大忌，机会难得，要和我一起认真地实战啊。”
“哦……好。”罗西南迪站起来，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一条漂亮的小裙子。他突然就变得拘谨起来。好在有静寂果实的能力在，违和的公鸭嗓不会被别人听到。
他们现在的处境的确不适合走神，罗西南迪将那些思绪压在心底，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他们三个形影不离这么多年，完全可以用眼神交流。罗西南迪原本打算继续做一个安静的美少女了，看清房间内的情况后忍不住惊呼出声：“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孩子？”
“当然是被诱拐来的，就像咱们三个这样。”贾斯提斯冷静地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能力，但的确令人防不胜防，以防万一……”
他一边说着，一边拎着手中的钢管走到三个沉浸在环境中的人贩子背后。静寂果实的能力一直随着贾斯提斯的行动而变更着范围，自始至终一直将他笼罩在内。
贾斯提斯抬高双臂将钢管举过头顶，猛地向前刺。着钝器在他手中变得锋利起来，瞬间将对方的腹部刺穿。剧痛将这人贩子的神志从幻境中拉扯了出来，不过有罗西南迪的能力在，他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丝毫惨叫声。在人贩子狰狞的面色下，贾斯提斯迅速将钢管□□，带着飞溅的血迹将人贩子的另一个肾脏也捅个对穿。
以他现在的身高，想要直接刺穿成年人的心脏还需要跳起来。因此贾斯提斯选择了他目前更容易碰触到的肾脏。反正肾脏也是人体的要害之一，又没有肋骨的保护，攻击这里也没什么差别。
在罗西南迪的寂静果实覆盖和索芙特的呆萌围观中，贾斯提斯如法炮制地解决了另两个不设防的人贩子。他弯腰从三具尸体上各摸出一把□□，将其中一把递给索芙特，又将另一把丢给罗西南迪，他自己留了一把，左手把玩着打了个旋儿，利落地插进腰带里。
“贾斯提斯，我想把这些孩子也救出去！”罗西南迪关切又不忍地看着那些孩子们，他们蜷缩在低矮的笼子里，有人恐惧有人愤怒，还有人是全然的麻木。
贾斯提斯冷静分析：“凭我们三个是很难安全地带这么多孩子走的，不如我们先出去找到帮手，再回来救他们。”
他和罗西南迪倒是一直没听过战斗修行，索芙特却一直都给他们围观加油打气的那一个。倒不是它故意偷懒，只是长期为贾斯提斯提供血液的状态令它不适合进行高强度的体术锻炼，因此索芙特只进行过射击的训练。
比起陌生的孩子，贾斯提斯更想保护索芙特的安全——那才是他的责任。
罗西南迪神情犹豫地站在原地，木质的笼子堆放在他的两边，里面的孩子们被贾斯提斯的果实能力影响，并未发现房间内出现的变故。他天性善良而充满正义感，性格中又带着一股有些天真的执拗。
贾斯提斯的分析无疑是正确的，可罗西南迪很清楚，外面的人贩子们之所以没有察觉到异常，是因为他们两个的果实能力掩盖了信息。一旦他们逃走了，那些人贩子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到时候或许会拿孩子们泄愤，或者转移到更隐秘的位置去。
他是战国先生从混乱的战场上捡回来的，本身就受惠于海军的正义。罗西南迪感恩这份经历，总想要将他从战国先生那里得来的善回馈给世界。而令贾斯提斯对罗西南迪敞开心扉的，也正是他这份光明和善良。
罗西南迪还在心里天人交战，贾斯提斯自己先投降了，他叹着气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这是泽法爸爸每次被他气到又不得不忍住揍他的冲动时经常做的一个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贾斯提斯学了过来。
算了算了，我想办法还不行吗。他走到罗西南迪身边，第一次正眼打量起这些不知道从哪里被诱拐来的孩子。冷静的目光在一张张稚嫩的脸上扫过，在看到其中一个孩子的时候，视线猛地定格。
那孩子大概三四岁，穿着桃红色的浴衣，上头满是桃子的图案。正满脸警惕，压抑着害怕，把一个比他小一些的绿头发小孩子抱在怀里。
这是和之国的特色服饰，与伟大航路上流行的穿衣风格相差很多。贾斯提斯自己也有一件和之国特色的浴衣，是时小姐为他做的，不过留在了莫比迪克号上。
他走到男孩面前，解除了对方的幻术，盯着那张有些熟悉的小脸，多少有些不可思议：“桃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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