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旧梦第 142 章 唐山事件（3）

整个唐山很快打成了一锅粥。铁血同志会的别动队挨街扫荡日本人开的白面馆、赌场和妓院。见着日本老板和打手就是一顿乱枪，然后有条不紊地查抄财产。这个时代来中国作黄赌毒生意的日本人，表面上是一些浪人，其实全是日本特务。作正常生意的日本人一般是搞情报，作偏门的除了搞情报，还要发展汉奸特务。特别是白面馆，日本人认为白面客一般意志薄弱。一但发现有价值的目标，就利用毒品将其控制起来。

        日本宪兵队和特务机关留守的兵力本来就不多，万字会也没有什么战斗力，被保安队不顾伤亡的冲击一扫而空。但日本兵营还有半个中队的兵力，利用房屋、围墙、铁丝网拒险而守。而保安队这边一窝蜂的打法，等于是用乌合之众去攻坚。结果付出了重大伤亡，日本兵营还是啃不下来。

        日本人也不敢出击，双方形成了僵持。从下午一直打到天黑。保安队围而不攻的同时，渐渐地组织了起来。半夜时分全部撤出了战斗。等通州、天津、塘沽等各个方向的日本援军赶到时，叛军早逃的没影了。

        第二天，通州日本特务机关。*贤二怒气勃发，本来设计的好好的，要把对方的组织一网打尽。不想一帮饭桶竟然触发了兵变，给帝国造成了重大损失。激愤之下，下令处死赵雷。这个赵雷前天以开会为名诓来通州软禁。*亲自审问，赵雷一付受冤无辜状。*都快信了。不想唐山出了这么大的事，赵雷的亲信全反了。不杀不足以平上当受骗之气。

        “不过，这次还是有收获的”，新任的保安队总顾问渡边喋喋不休的道：“我们必竟清除了隐患，阁下请看，后藤君冒死带回来的名单，竟然囊括了第四总队大多数的中高级军官！竟然在其他总队还有他们的暗桩！竟然还有万字会的骨干分子！这些人表面上对帝国装的忠心耿耿，想想我们身边有这样多的反叛分子，真是后怕！”

        *还在暴怒当中，对渡边的开解之语直接无视。但有些词句如“忠心耿耿”，“这样多的……”自己就往耳朵里钻，而且一下一下的冲击着自我意识。“这是为什么？”*的潜意识中有一丝警觉。这时一个军官进来报告，赵雷已经处决。*两腿一软坐在椅子上，大脑一时宕机。

        北平，乔站长约见李学文，付蓉蓉在座。李学文先发制人道：“当初我就提出，不要把赵雷部下的具体人名报告上锋。乔长官显然没当回事。现在看来，后果很严重！日本人显然设下了圈套，第四总队的部分官兵不得不提前哗变。暴露了我们在敌人内部的力量，且因起事仓促，造成了重大损失”。

        乔站长道：“这个，确有人泄密。组织上正在调查。问题是，现在线索断了。暴动之后，人都跑了。组织上认为，这些人都有用。希望你能提供和这些人的联络方法”。李学文道：“我们不过是抗日的同路人。这次泄密，是从我开始。可能我已经失去了他们的信任。反正现在没人联系我”。乔站长无奈道：“一但有消息，要马上报告”。李学文道：“我不是组织成员，不是您的下属，遇到难事求您也不帮忙，我没有报告的义务。顶多是告之”。乔站长道：“随你怎么说”。

        私底下，付蓉蓉道：“你借日本人的手干掉了赵雷的骨干，把敌、我、伪几个方面都给算计了。那个*应该上当了吧”。李学文叹道：“*贤二，二十多年前就来到中国活动。纵横于各派军阀和革命党之间，在中国政坛搅风搅雨。对中国的社情、民情、军情、山川地理了如指掌。是地地道道的中国通，号称是东方的劳伦斯。这一次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他可能一时上当，但蒙的了一时，蒙不了一世。他早晚会醒悟的。这次事件验证了你们组织内部确有间谍。你将来一定要谨言慎行”。蓉蓉道：“我省的”。

        几天后李海天、李允生两部各有二三百个士兵哗变。哗变士兵杀了些人后都逃之夭夭。*得出结论，中国士兵终不可信。但又需要保安队维持地方治安。遂规定，各总队以中队为单位驻防各县。中心城市的驻军不能超过一个大队。又接受了张庆余培养可靠干部的建议，成立了教导总队。原第一总队参谋长沈维干任教导总队长。

        又命池宗墨生前推荐的韩则信重组第四总队。新第四总队的班底主要来自原第四总队驻在古冶、丰润、芦台、新河等县的几个中队。又从其它总队调去一些军官充任分队长、大队长一类的高级军官。唐山市改由第二总队张砚田部驻防。至于原计划改总队为正规军师的计划暂时搁浅。

        同一时期，冀东的各派抗日武装获得了大发展。其中高志远部发展成了最大的一股势力。广大的山区和农村成了根据地或游击区，根本不向伪政府交粮纳税。伪政府则不断地向日本人要枪要炮。日本人只好捏着鼻子不断地向冀东投入资源。同时不断地增兵。想着只有拿下整个华北，才能一起解决冀东问题。

        西安方面，常杰总能很好的体会张学良的意图。在各派之间折冲撙俎，游刃有余。深得张的赏识，被聘为联络副官。宋黎等人因为g党嫌疑遭特务密捕，张学良一怒之下抄了南京方面在西安的所有特务机关。*则亲自到西安力压张学良和杨虎城剿g。李学文给常杰等密电：“静观待变，以张的意志为意志”。

        西安潜伏组来电，发现日本特务的秘密据点。原来潜伏组以张学良公馆为核心，对方圆几百米的店铺进行侦查，发现金家巷新开了一家牙科诊所十分可疑，金家巷行人稀少，能有几个病人？后来中g驻西安秘密小组的罗代表上门看牙，50多岁的老牙医自称家住沈阳，并感叹：“唉，说起住事，不堪回首，日本鬼子太可恨！占了我的家乡，这个仇一辈子忘不了的！”罗代表说，这不是中国人的表达方式。说起孙思逊，这位老医生告之是‘秦朝韩城’人，朝代、籍贯都不对。现已严密监视。

        这一日，李学文陪冯小琳看电影。是1936年舒秀文等主演的新片《新旧上海》。散场后轧马路送小师妹回家。这时路边跳出一人，身穿油脂麻花的破西服，外披棉大衣。三角脸上配一个白边四方眼镜，梳中分头。手持像机对着两人用镁光灯一阵乱拍。

        李学文一个箭步上前，抢过相机，扯出胶卷曝了光。其间中分头冲过来抢夺相机，被李学文一推摔倒在地，大叫：“杀人啦！抢劫啦！……”这时暗中冲出了一队警察，大喊着：“不要动！”“警察办案”。李学文对着小师妹咬耳道：“是圈套，我走一趟，你不要说话”。冯小琳点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个瘦猴从警察堆里越众而出。“报告队长，抢劫案”，一个小警察道。“谁抢劫谁？”瘦猴问。这时中分头爬了起来指着李学文道：“他抢劫我！”瘦猴转向李学文道：“这位先生告你抢劫，你认吗？”李学文道：“当然不认！我没有拿他一针一线，一丝一毫，抢什么劫？”

        中分头道：“是这样地，我是满映株式会社的星探。我见这位小姐有当明星的潜质，就拍了张照片。不想这位先生抢走了我的胶卷，还野蛮地殴打我”。瘦猴道：“既然抢了胶卷，这位先生，警察局走一趟”。李学文道：“这算抢劫吗？顶多算是一般的民事纠纷”。瘦猴道：“案子如何定性你说了不算，到局里调查取证，拷起来！”

        李学文见没有难为冯小琳，围观的人也较多，小师妹是安全的，便没有反抗。走不远上了一辆囚车。至此，李学文确定，这个圈套是针对自己的。因为调查取证，应该带走所有的当事人。现在只带自己一人。李学文也没有提出带上中分头，省的把小师妹也捎带上。

        囚车一路鸣叫着出了城，看来这帮警察不是城里的。跑到城里办案，专为自己跑一趟，为什么？难道是潘毓桂案发了？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没必要制造一个抢劫案。一路胡思乱想着，到了海淀分局。分局的头头姓任，那帮小警察都喊他任局座。这任局座个子不高，身材就像打足了气的皮球。只不过这个皮球长出了短小的四肢和一个脑袋。

        任局座看着一个小警察给李学文登记，什么姓名、性别、年龄、籍贯……等等。然后拿出相机拍了一个免冠正面照。完事后任局座指示今日已晚，暂时收押。两个警察押着李学文去拘押室。在昏暗的灯光下，沿着长长的走廊，两个警察一前一后的夹着李学文往前走。两边是一个个的铁门，每个铁门上开有带着铁栅栏的小窗，便于看守向里窥探犯人们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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