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旧梦第 117 章 乱中得手

这时学生堆中冲出了一条人影，闪电般地从侧面跳上了桌子。众人定睛一看，正是闫小京。只见闫小京一声不吭，手中的铁棒狠狠地抡了过去，那大汉举凳来迎，“嘭”的一声巨响，凳子粉碎。那大汉手里拿着凳子腿，企图攻击闫小京的头部，闫小京更不躲闪，只是抡铁棒向对方的脑袋砸去。大汉不及躲闪，本能的用手臂护住头部。只听一声惨叫，大汉的一只小臂向下耷拉成九十度。闫小京的铁棒顺势又向大汉的小腿横扫了过去。

        另一边，随着一声怪叫，只见葛山岩跳了上去。一手抡着一把杀猪刀，势若疯虎，嘴里“嗬嗬嗬”的连喊带叫，一双刀子横砍竖剁。对面的大汉挥着圆凳连连抵挡，一时杀的木屑横飞。“上啊！”随着一声呐喊，十几个拿着铁锨木棒长勾子的同学一齐上前，围着桌子是乱捅乱砸。

        忽然“轰隆”一声，原来整个木窗下部被砸了两个大洞，在双方博斗中又被砍砸碰撞。下部结构已经不稳，被大葛双刀杀的连连躲避的大汉整个身体撞到了木窗上。恰好被闫小京砸中脚踝的大汉也倒载在木窗上。十几平米的木窗一下子翻倒过去。近二十个特务被拍在下面，最早冲上来的两个大汉躺在上面，一时碎玻璃茬子横飞。最倒霉是钻到一半的两个人，这时下半身挝在下面，上半身躺在上面。

        随着大窗的翻倒，打开了双方远程攻击的空间。特务教官和学员们也是恨急，嘴里骂着：“砸死小兔崽子们！”不管是凳子还是筷子桶烟灰缸醋壶，抓住什么就往里扔。学生这边搬来一筐筐的碗碟，雨点般地往外砸。边砸边骂，有人专玩儿飞碟，这碟子的飞行轨迹是弧形的，特务们人挤人，不定能砸到谁。一时饭厅大堂里碟子乱飘。

        学生们也捡起凳子扔回去，有时两个凳子空中相撞就掉了下来。渐渐地窗口两边的各种杂物垃圾堆成了山，双方的远程武器也有一半砸在了垃圾山上。战斗再次陷入了胶着。只是被拍在窗户下的特务一时半会儿爬不出来了。

        李学文用绳子拴住蓉蓉的两腿和腰，先扔了一床被子出去，然后把蓉蓉从窗口慢慢放了下去。见到底了，把绳子的一端在床头拴好，大背了枪，探头看去，见蓉蓉已经解开了绳子。便翻出窗外，三两下滑到了地面。此时蓉蓉已解开了头巾，见嘴唇干的起皮，也顾不得了。

        李学文抱起被子，两个人沿着楼边小跑。对面的楼里好像没有人发觉，李学文不知道，因为食堂那边打翻了天，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人从三楼窗户爬下来。上面调一个中队的学员去增援。正好是抓蓉蓉这个单位。要不然李学文救人也不会如此顺利。

        到了楼边，李学文探头看去，见西南角碉楼顶上有人晃动。此时二人距西墙不过五六米，眨眼就能冲到墙边。但翻墙的时候是最危险的，完全曝露在哨兵的机枪火力之下。如果是自己一个人，一霎时就过去了。但带着蓉蓉不可能太快。能否逃出生天，只能赌一把了。李学文赌的是，哨兵反应过来需要一定的时间。然后先口头警告，再鸣枪警告，最后对人射击。

        李学文说声：“跟着我！”说着就蹿了出去，眨眼到了墙边，抖开被子盖在墙头上。轻轻一纵上了墙，回身抓住蓉蓉的两手，一把拽了上来。然后托住蓉蓉的腋下，在另一边放了下去。只听碉楼方向大叫：“什么人！站住！”

        这时进攻学生的特务们又有了新招。有一大半人退出餐厅到了小院的南墙，打算翻墙进来。有七八个家伙踩着同伴的肩膀从墙头冒了出来。学生们早有准备，盘碗瓶子砖头煤块如雨点般的砸过去。一轮投掷过去，手持捅条勾子等长兵刃的冲上去一通乱砍乱捅。特务们被打的鬼哭狼嚎。但还是捅下去一排又上来一排，一边把砖头瓦块隔墙抛过来。

        双方红了眼睛大呼酣战，特务中队长站在宿舍楼一层的一间窗台上，一手扒着窗框协调指挥。一边大叫：“弟兄们！冲啊！冲进去就赢了！”学生这边，大李亮挥舞着杀猪刀大喊：“敢死队准备！敢跳下来的，拿刀给我劈！”大李亮与其说是给自己人下令，不如说是震摄对方。同学们也纷纷叫喊：“谁敢跳进来，劈了他！”

        李学文在碉楼喊话的同时翻下了墙头，“嗵嗵嗵”一串重机枪子弹扫了过来。李学文和蓉蓉贴墙蹲着，这里是射击死角。但往远处跑必死无疑。现在枪一响，算是触动了对方的报警机制，必须迅速行动。

        沿墙两三米外是一条大半个人高的排水沟，此时是干涸的。过了沟是条土路。过了土路不远就是玉米地。进了玉米地就相对安全。玉米地的北面有一片红砖房，南面隐隐有村庄。往南往北都不能迅速拉开和土匪大院的距离，只有往西进山。

        现在被对方的机枪压制在墙跟下，但可以沿墙运动一段距离。这会儿双方保持沉默，李学文赌的是对方猜不透自己冒头的具体位置。两人贴着墙往南移动了一段距离，这样离碉搂更近了。其实越近射击死角越大，而且对方想不到逃犯敢于逼进他。这样李学文冒头的突然性就更大。

        李学文指着玉米地边的坟头说：“看见了吗？我枪一响，你就冲过沟去。目标坟头。”说完开始检查手里的中正式，压满子弹，调好标尺。对方在碉楼的顶部，露着大半个身子，估计直线距离六十多米。心里一遍遍的预演动作。然后小声道：“预备，开始！”说着一步蹿了出去。李学文平时除了练武就是练枪，这会儿跪姿出枪瞄准击发一气呵成。赌的就是在对方移动和压低枪口之前将其击毙。

        随着一声脆响，“打中了！”李学文心中暗想。同时一跃而起，接着一个腾越跳过了水沟。此时蓉蓉正从沟底往上爬，一把拉住蓉蓉的手揪了上来。两人紧跑两步扑到坟头后面，这时一串重机枪子弹也到了，打的尘土乱飞。显然对方的副射手已经接上班了。

        必须迅速解决这个副射手，慢了会有更多的敌人上岗。这碉楼的中下部可有不少射击孔呢。但这几个坟头离的很近，敌人不时的打着点射，很难出枪。这时蓉蓉爬到坟地的尽西边，只把手伸出去冲着碉楼“砰砰”的放枪。登时把火力吸引了过去，一串串子弹打的坟头像开了花。宝贵的几秒钟，李学文翻滚到另一边出枪。卧姿射击，随着一声枪响，机枪声戛然而止。李学文叫声：“快走！”提枪跳起来，拽起蓉蓉，两三下蹿进了玉米地。此时距对方首次开枪不过短短的几分钟。

        枪声一响，学生和特务们都楞了一下。李亮首先大叫：“我们的援兵到了！他们完蛋了！”众学生一齐“嗷嗷”的欢呼了起来。特务们的长官是佩着手枪的，原来顾忌学生们军二代的身份，一直没敢动枪。现在外面枪声不断，必须尽快把这帮学生拿下。站在窗台上的中队长拔出佩枪，“砰砰”的冲天放了两枪，大叫：“都他妈听着！继续顽抗者，杀无赦！”说着要放平枪口进一步威摄。

        闫小陵就站在对面。经历今天的事件，闫小陵悟出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有时是不讲理的。只讲力、讲狠。论力气自己现在不行，唯有狠可以做的到。见特务头子要放平枪口，闫小陵豪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菜刀砍了出去。这菜刀翻滚着一下子劈在对方的脑门上，这位特务学员队的中队长一声不吭往后便倒，一个倒栽从窗台跌下去。

        副中队长拔出枪正要顶上，只见砖头瓦块混着棍棒刀叉如雨点般地砸来。更有“砰砰”的枪响，子弹掠过头皮打的墙头和宿舍楼砖茬乱飞。原来吕小林带着几个人翻检库房，发现了武器柜，有一个班应急用的枪枝弹药。这会见对方动枪，便“乓乓”的乱放了起来。

        这位副队长见众特务撅腚抱头趴了一地，不时有砖茬随着枪声崩的自己脸上生疼。气的用枪把砸地大骂：“什么狗屁命令！这是打架吗！是他妈打仗！快去叫援军，把花机关都拿来，把这帮小崽子都她妈突突了！”

        这时有几百个士兵荷枪实弹的接近了特务大院的正门，听见枪声,全以战斗队形散开。碉楼顶上两个岗哨被干掉后，里面的人紧急进入各自的战位。但并不知道刚才的战斗发生在那个方向，这会见大批士兵来者不善，便开枪警告。马上遭到了对方的还击，双方登时“乒乒乓乓”的干了起来。

        李学文蓉蓉两个听见枪声越响越烈，顺着田垄加快逃命。奈何蓉蓉被捆了快一天一夜。这会再也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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