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身世
当潘达以为那瘦弱的孩子会被遗弃时，先前给孩子哺乳的一个胖女人就走了过来，很不情愿的将那孩子抱走。
还是有点人性…潘达心说。
“给你吃一个。”竹将一个果子递到潘达嘴边。
潘达挪开嘴道：“你吃，我吃竹子。”
竹子这种植物没有利器的话很难砍，更难加工处理。
野人们在外面折断比较细的竹子，然后带回来在石头上慢慢磨尖做成竹矛。
没有金属刀具，他们是要慢慢磨，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
几个身材瘦弱的野人排成一排在洞口磨着今天刚刚带回来的竹子，就见那只大熊妖走过来抱起一捆竹子就走，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竹领着潘达往山洞里走去，这山洞很大，中间点着一堆火，一群人坐在火堆边吃东西，还有些人坐在山洞里铺着的杂草上俩俩给对方的头发里找虱子，每找到一只就塞到嘴里咬，咬破虱子带来的愉悦与满足感让他们脸上露出十分惬意的表情。
一群小孩在山洞里到处找着什么，当一个孩子抓到一只蜘蛛时，另外的孩子就上来抢，然后就打起来，最后获胜的孩子十分开心的掰下一条蜘蛛腿往嘴里送去。
竹带着潘达走到角落里的一个石台前，石台上铺着杂草，杂草上躺着一个老太婆，隐约还能听到石台后有水流声。
那老太婆身上穿着做工粗糙的麻布衣，脖子上挂着几串项链，是各种牙齿骨头贝壳串成的项链，她的身边还立着根木杖，木杖的一头是颗很小的人类头骨。
老太婆脸上的皮肤干皱如树皮，眼眶凹陷，突出两颗几乎枯萎的白眼球，嘴巴微张，因为没了牙整个下半边脸凹陷下去，嘴唇都看不到。
竹盯着老太婆小声喊道：“巫，你死了吗？”
巫动了动嘴巴：“快了。”
竹有些愧疚地说道：“我装了好多肉的，但是弄丢了八哥。”
巫虚弱地回道：“不要信任何人的话，我吃肉也活不久了。”
潘达抬起熊掌两根利爪捏着下巴做思考状，对竹说道：“我觉得你的朋友还能抢救一下。”
说完他把头靠近巫的脸，鼻子一吸：“he~tui!”
一口熊猫痰精准落入巫的嘴中。
潘达觉得自己的唾沫是万能灵药。
“咳咳咳……”
巫被呛得咳嗽几声，抓起身边的木杖就朝潘达敲了过去。
潘达大头一侧，兴奋道：“你看，我就说还能抢救吧，她都有力气……”
话未说完，潘达看到面前的洞壁亮了起来，急忙转身，就见到一颗小火球朝自己面门砸了过来。
潘达匆忙用熊掌护住自己的脸，掌背被火球砸中烧着了，瞬间闻到一股皮毛烧焦的味道。
他匆匆将掌背的火拍灭，看了看，毛都烧没了，露出了粉色的皮肤。
“你还真是巫啊，巫婆吗？”潘达惊讶道，他知道这火球是巫控制从篝火那边飞过来的。
巫很吃力地坐了起来，眨了眨那双白内障眼盯着潘达看了会，不解道：
“难道是我算错了，不该啊，为何竹带回来的不是人而是个小妖。”
“我是大妖，大熊猫妖，老太婆。”潘达纠正道，随即瞪大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你算错？你还会算命，果然是巫婆。”
巫睁大眼睛，双手盘着那木杖顶端的头骨，嘴里念着不知什么咒语，白内障眼中竟泛起白光。
老巫婆这是在做法吗…潘达正这么想着，山洞里传来嗡鸣声以及那些小孩的喊叫声。
那只独角仙飞来了，它的个头现在都有潘达的熊掌那么大，但还是被一个六七岁左右的男孩子一把抓住抱在怀中，完全不顾独角仙将他的手咬破，他还张开嘴咬独角仙，发现很硬咬不动。
“仙儿回来了。”竹说着就朝那群孩子跑去。
“仙儿？你咋给独角仙取这种名字，你怎么知道它是男是女？”潘达嘴里嘀咕着，继续欣赏巫婆做法，他不知这巫婆在做什么法，反正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竹跑到那个抱着独角仙的男孩面前朝他伸出手：“这是我的，还给我。”
男孩将独角仙抱得更紧了，声音颤抖做出最后的倔强：“我抓到的，就是我的。”
其余的孩子仿佛知道要发生什么事，纷纷退开，然后就看到竹给了那个男孩一个大嘴巴子，打得他吐出一颗牙齿，坐在地上捂着脸哇哇大哭。
竹抓提着独角仙的角头也不回地朝巫走回去。
一个围观的小女孩对那男孩嘲讽道：“活该，被竹打了那么多次还敢跟她抢东西。”
“就是就是。”其余的孩子纷纷附和道。
男孩捡起地上的牙齿跑去跟他母亲告状，他母亲正在跟一个男人相互找虱子，她二话不说就给了男孩另半边脸一巴掌：“滚！”
男孩的哭声响彻山洞。
“这还是那只独角仙吗？怎么大了那么多。”潘达看着竹手中的独角仙说道。
竹指了指仙儿的头：“是仙儿，它每次想要咬我就被我弹脑瓜，你看他脑袋上有个凹痕。”
“它不会也成精了吧，说不定以后会变成一个仙女，就真是个仙儿了……”
潘达拖着下巴嘀咕着，就听石台上的巫开口道：
“身材高大，体态肥硕，能食万物……的人？为何是只黑白熊？”
接着对竹问道：“竹，你这次出去有遇到过身材高大，体态肥硕，能食万物的人吗？”
竹指着潘达道：“只遇到这头胖熊，他叫胖达。”
“潘达，不是胖达。”潘达纠正道。
巫叹了口气，开口道：“熊也好，人也罢，就是你了，胖达。”
“都说了是潘达，不是胖达。”潘达再次纠正。
巫吃力地朝潘达招招手：“你过来。”
“干嘛？”潘达说着坐下极不情愿地将耳朵凑近巫。
巫叮嘱道：“下面我说的话，你要牢记在心，这是你的使命。”
“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潘达一脸不屑，然后就被巫用木杖顶端的头骨敲了一下头，瞬间觉得内心平和，涌起一股想要聆听万物心声的欲望。
巫缓缓开口：
“千年之前，日出东方的神域有棵老神树，他派遣许多神使来到这片大地上，带了万物生灵中的幸运儿去到神树树荫之下。
神树给那些幸运儿开了灵智，教他们说神语，教他们修行之法，让他们回来教授自己的同类族群。
我们人族最为聪明，被神树钦点为万灵之长。
人族的幸运儿叫古，他在离开神域之前，受到神的指引，偷偷将神树上的一颗果实摘走。
百年前，古与一个女人交合，女人怀了孩子，即将生产之际，却突患重病。
古遂将神树的果实给女人吃下，女人吃了后就生下了孩子，但是女人生完孩子就死了。
因为女人是在竹林中生的孩子，古就将孩子取名叫做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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