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 大雪

　　那天早晨，北风刮得紧，天气也一下子冷了很多。

　　也就是那天早晨，大白象好像发疯了，它不肯让马拉松拉它，而是不停地朝人们尖叫，大鼻子还不停地甩向南方。

　　潘达听到吵闹后下山去看了看，他走到白象身边抬起熊掌用力拍了下白象的屁股，白象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然后用十分委屈的眼神看着潘达，鼻子还是不停地甩向南方，只是不敢尖叫了。

　　潘达好像明白了白象的意思，意思是冬天到了，要去南边过冬，这里太冷。

　　于是潘达又朝白象抬起熊掌，白象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潘达只是想拍拍白象而已，白象还以为潘达又要打它，无奈对白象道：

　　“你走吧，冬天来了这里不适合你，看在你帮我们干了那么多活的份上我们不吃你，只是你要小心别被大沐那些人吃了。”

　　白象好像明白了潘达的意思，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马拉松因为冷边哆嗦着身子边说道：“可惜了，以后没白象给我们干活了。”

　　叶元帅边哆嗦着身子边说道：“大熊，我觉得我们应该跟白象走，我觉得这个冬天会很冷。”

　　潘达摸了摸叶元帅的头：“我觉得你是这个部落里最聪明的人，要是再早几天你跟我说要走，我还会考虑走，但现在应该来不及了吧。”

　　话落，就听后颈上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竹打弹弓了。

　　潘达还以为竹看到白象走了要打它吃象肉，但看了看正在走远的白象，安然无恙。

　　然后他就听到空中传来一声鸟类的惨叫。

　　潘达抬头望去，被天空的景象惊呆了，因为他看到了美轮美奂的画面。

　　天空中有一群白鹤正飞过，就如同仙境中的仙鹤。

　　但在潘达眼中，飞行的白鹤并不美，被打落的那只鹤才是美轮美奂，他不禁开口喊道：

　　“竹，多打几只！”

　　“我知道哒！”

　　竹加足马力，不停开弓，白鹤接连不断地落下。

　　马拉松倒吸一口凉气，劝道：“这是仙鸟吧，我以前听巫说，仙鸟羽毛洁白，腿很长，它们的叫声很好听，这种鸟就是这样，怎么能打它们？”

　　潘达骂道：“你这个笨蛋，是仙鸟的话会弱到能被人打下来的吗？你的脑子呢？”

　　马拉松喃喃道：“但是他们不丑呀，也不是怪物……”

　　白鹤飞得很快，即使竹加快了打击速度，但也就打下了十来只白鹤，鹤群就飞远了。

　　第二天，又有一群大鸟从鱼峰山上空飞过，是列队整齐的十几列大雁。由于竹的原因，大雁的队伍凌乱了不少，数量也变少了一些。

　　第三天，飞过鱼峰山上空的是黑压压的一大片乌鸦，数量多得遮天蔽日，那场景仿佛是世界末日。

　　乌鸦是不能吃的，因为它们吃腐肉，但潘达还是让竹打下了不少乌鸦，因为可以拿乌鸦的羽毛来做箭羽。

　　乌鸦过境让潘达的心情感到很沉重，他为自己那天没听大沐的话南迁感到亿点点后悔，但后悔也没用，正如他所说的，现在再南迁就晚了，因为他们不能像鸟儿那般飞过去。

　　真要是寒流来袭，飞鱼部的人走在路上没山洞躲着会全军覆没。

　　于是潘达让人们都搬进了山洞里，还把猪和羊也都圈进了山洞里。

　　公羊只留了头羊，剩下的公羊都被杀了用盐腌制起来，因为山洞里没有太大的空间养羊。

　　潘达让人在洞口立起了几层竹栅栏，还拼接得很高，做成一堵厚厚的竹墙把整个洞口都封住，只留了一道刚好能容潘达进出的门。

　　这堵竹墙是防风用的，以往飞鱼部的人冬天住在洞里是不需要封住洞口，因为山洞里冬暖夏凉。但今年的冬天可能不一样，冷风吹进来估计能冻死一大波人，所以要防风。

　　飞鱼部的人们刚习惯了以家庭为单位住一起，这又群体住进了山洞里他们反而有些不习惯，于是他们把山下的竹房子拆了，用竹墙隔出了一格格小空间来住，还做了竹门，晚上两口子做运动还会把门关上。

　　飞鱼部的人最先有了羞耻之心。

　　雪，在人们搬进山洞的第三天落了下来。

　　刚开始时是小雨中夹着小雪粒，下着下着就变成小雪花，再到后来就是鹅毛大雪。

　　飞鱼部落的人没见过鹅毛大雪，很多人兴奋地跑到洞口看雪。

　　但很快看雪的人们就被逼回了山洞，因为刚刚还是纷纷扬扬往下落的鹅毛雪花突然就随着凌冽的寒风在空中乱舞，寒风裹挟着雪花打到人的脸上，就像是被大熊扇了一巴掌那么疼，所以他们都躲回了山洞，用大石头把竹门顶住。

　　山洞中央的石头灶里燃着一堆木炭，人们还是觉得冷，一百多号人紧紧挤在一起烤火，相互取暖。

　　竹墙被风吹得喀喀响，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来，潘达不得不让马拉带上几个人用几根很粗的竹子顶住竹墙。

　　马拉松还提议多生几堆炭火，被潘达制止了，虽然山洞的一角堆满了木炭，但潘达觉得这个冬天会很长，能省着些就尽量省。

　　马拉松指了指他的女人细虎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对潘达道：

　　“细虎要生孩子了，不能被冻着。”

　　潘达猛地眨了眨那双乌溜溜的小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情不自禁地看了看马拉松的头顶，喃喃道：

　　“你头上戴着的皮毛好像是绿色的。”

　　马拉松还把帽子拿下来看了看，疑惑道：“不是啊，明明是棕色的。”

　　潘达也懒得跟他解释了，反正野人们也不在乎这些事，细虎应该是还在高山虎部落时就怀上了而不知道，她才跟马拉松多长时间，肚子不可能那么快就显大。

　　这种事还是不跟马拉松他解释的好，不然他会反驳说：明明是跟我一起睡觉了她肚子才变大的。

　　大雪一直下到半夜还没停下来的意思，人们晚上睡觉时把草垫子铺在了炭火旁，百来号人紧紧挨在一起睡。

　　天气大冷他们失去了做那些爱做的事的兴趣。

　　马拉松交代老哑巴晚上要注意看火，老哑巴拍拍胸脯表示自己一定能做好本职工作。

　　老哑巴现在是很有信心的，因为他发现晚上大熊睡觉时，大熊嗜睡神通对他影响越来越小，他现在能靠近睡着的大熊十步远也不会觉得困。

　　其他人就不行了，潘达一睡洞内就呼噜声响成一大片。

　　潘达不怕冷，他还是睡在靠近里侧的石台上。竹、八哥与仙儿更不怕冷，他们都睡在潘达蓬松柔软又温暖的皮毛上。

　　石台与炭火堆的距离有四五十步远，所以老哑巴根本不用担心自己晚上会睡着。

　　只是到了晚上人们都睡着后老哑巴就感到很害怕，因为洞外的风声像是鬼哭狼嚎，他的双眼整晚都会盯着竹门看，仿佛自己一不注意就会有怪兽嚎叫着撞破竹门冲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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