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雪夜奇袭
【第五章】雪夜奇袭
【没想到，把你带进这里来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落霞城，晚枫当铺。
今天的晚枫当铺一反常态地没有打烊。柜台上放置着一盏老旧的烛灯，将暗黄色的光投射到一位眉头紧锁的老者身上，映出了一片惆怅。
赵老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上那杆早已干了墨的毛笔，然后拈起了旁边的一根银针，挑掉了那烛灯上的最后一根灯芯。
一切，都归于黑暗。
但门外的一切都是淡蓝色的，还带着些许的明亮。因为此时的落霞城正下着不大不小的雪，雪花的灰暗和月光的皎洁融合之后，就变成了这样的美妙景象。
冷寂的雪夜。
赵老缓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来正欲关上晚枫当铺的店门，却在触碰到门框的一瞬间停了动作。
“来者何人？！”
他以极快的速度转回身去，五丈大小的道玺灵盘虚影也于瞬息之中展开，一片气势磅礴。与此同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受到了赵老强大气场的震荡，直接啪叽一声摔在了地板上。
待到赵老看清楚倒在地上的是个什么东西之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月的工资可能又凉了。
“大大大……大小姐怎么是您啊！”赵老万念俱灰，连忙收起了他脚底下那个恐怖的道玺灵盘，三步两步就冲上去扶起了夜微凉，问道：“您没事吧？”
没想到，夜微凉这次居然没有对着赵老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反而是安安静静地扶着赵老的手臂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仅此而已。
这反常的举动让赵老一时摸不着头脑。
夜微凉掩着嘴巴剧烈咳嗽了几声，然后屏息凝神感应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空间储物戒，紫光一瞬，她的手上就多了一块翠绿的玉质令牌。
她紧握着这块冰凉的玉牌，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心神注入其中，然后将其高高举起。
翠绿的光爆发了一瞬，然后整个前厅又一次暗淡了下来。
少女收起了玉牌，扶了扶头顶上的斗笠面纱，踩着急促的步子朝着门外走去。
“大小姐……”
“廖峰回来了吗？”
“他？他不是被您派去盯梢了吗？”
“不，他向我发了一则传讯之后，就失联了。你现在赶紧去查一下廖峰的下落，他年纪比我还小呢，别出事了。”
交代完后，夜微凉便撂下了赵老，冒着门外的浅雪就走了出去。她又咳了几声，然后强忍着喉间的疼痛，踏上自己的木琴御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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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微凉很快就回到了仙信阁。
御器落地之后，她将木琴单手抱着，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了这扇不知被她开关过多少次的大门上。但这次，她却是高悬着一颗心，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到无助和无奈。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夜微凉已经感受到整个大局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可那又如何？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儿，而是心高气傲，杀伐果断的大小姐。
她就是要赌。
赌白化羽现在，就在仙信阁里面。
甚至，就在这扇门后。
她一从晚枫海传送回来，就立即用少主令关闭了仙信阁的防护阵法。若是白化羽没有修为倒不必担心，可得知了他有修为在身之后，她便怕他傻愣愣的啥也不知道，没头没脑地试图翻墙闯入仙信阁内院……
防护阵法一旦被触发，瞬灭金丹期修士都不在话下，更何况一个凡人？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来不及救他了。
夜微凉咽了咽口水，手上加力。
“砰——”
门开了。
夜微凉走了进去。
她环视了一圈，只感觉整个前院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地上多了一层不算太厚的积雪而已。明朗的月光自天空倾泻而下，再经过积雪和墙壁的反射，将整个前院都照得亮亮堂堂的。
没有人。
雪地上没有任何脚印，前厅的门也关得好好的，没有任何有人来过的迹象。
但夜微凉知道，白化羽行事谨慎，是绝对不会犯下“留脚印”这种严重失误的。所以，她急匆匆地跨过了小拱桥，直入前厅，点亮了柜台上的烛灯之后，她又将前厅的每个角落看了一遍，一切陈设都没有被挪动过的迹象。
这里也没有，那就只能是更里面……
该不会他真的……
夜微凉凝视着柜台后摆放着的那些样式各异的瓷瓶，动了动自己的手指。随着白裙少女的凌空轻点，展柜上的某些瓷瓶自主地开始旋转，最终停在了几个不同的角度上。
触动机关后，夜微凉再一次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穿过小木门进入了庭院之中。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观察两边的厢房，而是绕过庭院正中心的闻讯坛，直直地冲到了院子最里面，穿过后堂，最终站在了一面高墙的正前方。
这面墙的后面，才是真正的仙信阁。
夜微凉闭上眼睛，将整个手掌按在墙面上，一道绿色的流光闪过之后，面前的墙体就变幻成了一道朱红色的大门。不过与其说是变幻，倒不如说是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她想都没想就推门走了进去。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
这里，是仙信阁乾门弟子们的修习和生活之地。
近处是一座石桥和一方浅塘，远处是数个小规模的院子和一座四层楼的尖塔。尖塔下是一大片的竹林，在雪夜之中更显高洁。仙信阁内院的全貌大致如此，与落霞城中纵横分明的风格迥乎不同，宛如一片世外桃源。
也不知是她猜错了，还是终究遂了她的愿，这堵分划了入世和出世的高墙之下，并没有躺着什么人的尸体。
夜微凉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站在雪中，甚至头顶的斗笠上都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她都一动不动。
因为灵气淬体的缘故，夜微凉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冷。但在她的心头上，却突然多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此门已开，凌冽的寒风也就顺势灌进了仙信阁的内院之中，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夜微凉那单薄的背影。她的裙摆被风吹得飘了起来，在这雪夜之中翩翩起舞，飘逸，而又灵动。
但是这风的风向……
站在门口的夜微凉很清楚地感受到，原本单刀直入，直直地拍打到她背上的寒风突然变了方向。准确地说，这股风是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就像被石头阻挡了的河水一样，被迫分流了。
夜微凉眨了一下眼睛，将原本看向正前方的脑袋往下低了低，然后目光深深地注视着怀里这把做工精细，琴弦微凉的古琴，长叹了一声，说道：
“没想到，把你带进这里来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是啊，这次的引路方式，可比上次要讨人喜欢得多了。”白化羽的声音从夜微凉的身后传来，语调中带着几分调侃和讽刺的意味。
夜微凉听到这儿，突然冷冷地笑了一声，比今夜的雪还要冷上三分。
“道友说笑了……
“不过来都来了……”
她右脚踏开半步，迅速地在雪地上划出了一个半圆，原本轻薄的丝质长裙此时竟像一块密不透风的帆布一样，逆着寒风猎猎作响。
“你觉得我还会让你全身而退吗？！”
转过身来的同时，夜微凉也将怀中的木琴横置悬停于身前，再将双手沉稳地放置其上。几乎是同一瞬间，一丈圆盘伴随着一声弦音铺设开来，一束蓝白色的音波在琴弦间悄然绽放，顺着少女拨动琴弦的方向，激射而出！
此招出后，夜微凉才正过身子，看向了刚刚声音传来的地方。
空无一人。
就连刚刚的那束音波，也仅仅是击落了几片雪花之后命中了旁边的墙壁，炸出了一个小洞。
怎么会没有人？！
巨大的危机感从脊背的末端升起，瞬间漫上了心头。就当夜微凉连忙屏息凝神，企图启动神识查探四周的时候，一柄一尺长的断剑毫无预兆地压在了她的肩膀上，距离她的左颈只有半寸之遥。
“别动。”
白化羽持着断剑，身形缓缓显形。他低头看了一眼夜微凉脚下的淡金色道玺灵盘，却被惊了一惊。
“直径一丈，还是天盘……此等天资，你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接引人。”
“哼，你也果然是有修为的人。”夜微凉虽然一动也不敢动，但仍是在言语上尽力保持着镇定，“说吧，你隐藏修为处心积虑，骗了本小姐两年有余，到底想做什么？”
隐藏修为吗？
白化羽看着自己左手夹着的一张隐身铁符，不禁笑出了声。但他肯定不能把这个告诉夜微凉，只能偷偷地将这张已经用过的铁符藏进了自己的袖子。
这张符的存在，她是不知道的。
“你笑什么？”夜微凉机警地问道。
“没有笑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问我这个问题罢了。”
白化羽一边说着，一边将架在夜微凉脖子上的断剑收了回来，刷啦一声还剑入鞘。正当夜微凉不明所以的时候，白化羽那一只儒雅素净的手突然朝她伸了过来，轻轻地按在了斗笠面纱的边沿上。
夜微凉根本来不及反应，头顶上的这顶面纱就被白化羽揭了下来，一头如瀑长发也随之散落。而她，条件反射地一抬头，就正正地对上了白化羽那深邃的眼瞳和摄人心魄的目光。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有没有红，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快不快，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一瞬，然后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好半晌，夜微凉才嗫嚅道：
“你……你要干嘛……”
白化羽的脸上仍旧是那副浅浅的笑容，令人捉摸不透。他紧盯着夜微凉的双眼，语气舒缓地说道：“想让你露出你原本的样子，看看你的眼睛里，究竟藏了多少东西。”
夜微凉低下了头，心里苦笑。
她现在哪还剩什么不被白化羽知道的秘密呢。
嗯……体重算吗，应……应该算的吧？毕竟他又没抱过自己……
等等！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夜微凉偷偷抬头瞧了白化羽那张儒雅风流的脸庞一眼，然后就像被戳了一指头的含羞草一般，瞬间红着脸蔫了下去。
白化羽怎么可能没看见她这个细微的动作，当即爽朗地笑了笑。他动手拍掉了斗笠上的积雪，然后把斗笠面纱双手拿在手里，亲手将它戴回了夜微凉的小脑袋上。
“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
“怎么？我冒着大雪来拜访你们仙信阁，连一口热茶都不给吗？”
白化羽说着，便自顾自地向着仙信阁的前院迈出了步伐，独留身后夜微凉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哎……等等我呀……”
她心念一动，便把脚下的道玺灵盘给收起，那把琴也回到了她的手中。她一手抱着木琴，一手扶着头顶那被白化羽随意盖上去的斗笠面纱，跟了上去。待到她穿过这扇大门之后，这扇门又变回了一堵墙的模样，和原先并无二致。
唯独不同的是，这面墙上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
也许，夜微凉日后看见这个小破损的时候，就会想起这个令她魂悸魄动的雪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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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前厅，夜微凉将刚泡好的茶给白化羽端上了桌，不过听这茶杯敲到桌上的声音，这位仙信阁的少阁主兼接引人兼茶童，似乎满肚子都是怨气。
“茶，请便。”
夜微凉坐在了柜台的那头，铁青着脸，看着白化羽一口一口地嘬着仍在冒着热气的新茶。
之前和他相处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个人这么讨厌啊？
结果现在一见面，好嘛，原形毕露了，就是个讨厌鬼。
夜微凉轻哼了一声。
喝吧喝吧，喝不死你。
仙信阁的茶固然不是普通的茶，不过对于还未踏入修行路的白化羽来说，融入了灵气的茶和普通的茶还真没什么区别。他整整喝完了一杯，才故作一副恍然大悟加追悔莫及的模样，大喊道：
“你该不会在茶里下了毒吧！”
夜微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
“居然这都被你发现了？”
“你下了多少？”
“不多吧。我也就加了点□□啊，鹤顶红啊，断肠草什么的。不过你这么厉害肯定毒不死你的啦。哦对了，里头还有半包耗子药。”
夜微凉说完，立马摆出了一副诚诚恳恳认认真真，天真无邪不会撒谎的样子。而白化羽，则是看着夜微凉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禁笑出了声。
这边，夜微凉看到白化羽笑了，自己的脸颊也渐渐地绷不住了。
夜微凉笑着，也顺手抄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到嘴边喝了一口，说道：“我倒想毒死你啊，只可惜我刚刚说的那些东西，我们仙信阁里一样都没有。说吧，你又一次找上门来，到底想要什么？”
“要你几句实话。轻语姑娘，咱们都这么熟了，这个要求不过分吧。”白化羽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你要我说什么实话？”夜微凉问。
白化羽低笑一声，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一，你就是今天中午骗我绕路的那个女孩儿。”
“第二，你不仅仅是仙信阁的接引人，应该是位置更高的阁内弟子。”
“第三，你年纪轻轻，却能让晚枫当铺的赵老屡次三番地看你的眼色。这说明你不是晚枫海的普通弟子，而是某位长老甚至晚枫海宗主的女儿，晚枫当铺真正的掌柜，是你。”
“以上三点，我说的可对？”
白化羽的脸上早已经不是刚刚那般开玩笑的神色，而是满脸的严肃与认真。他双眼紧盯着夜微凉，不愿放过她任何的细微表情。
夜微凉沉稳冷静的脸庞很明显地松动了一下。她短暂地想了一小会，解释道：“其实，我……”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白化羽冷冷打断，“我选择跟你在这里坐下来好好说话，就是希望你能诚心诚意地回答我的问题。”
白化羽说着，还往前探了探身子，将两双眼睛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些。
但夜微凉，一个及笄之年的女孩儿，还从未和一个男子保持如此之近的距离。而且，他这副英气逼人的俊美面相，每看一遍，心上就添一分莫名的感觉……
在白化羽这样的攻势下，夜微凉心中最后的防线终于决堤。她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小小声地承认道：
“是……”
“好了。”白化羽从座位上起身，朝着旁边走了一步。
夜微凉以为他要走，便紧跟着站了起来，把一直压在自己心底的那个问题问了出去：
“其实你刚刚拿剑架着我的时候，就可以问了，我哪敢不说实话。可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呢？”
“呵。”
白化羽低笑一声，道：
“其实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实话，而是你的真诚。”
真诚……
夜微凉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她小时候，就隐藏着晚枫海大小姐的身份，被越关山破格收为了第九位弟子。而后来，她又要装作一个普通的茶童呆在落霞城中，就连自己少阁主的身份，都丝毫不敢暴露。
一个活在伪装之下的人。
如何去寻找真正的真诚？
面对白化羽的这“真诚”二字，夜微凉也只能回报以一声低笑，但不知道是自嘲还是释然。她叹了口气，用无所谓的语气说了一句：“那恭喜你咯，你成功了。不过你大半夜的冒雪过来，也不只是来要我的实话和真诚的吧？我都对你‘真诚’了，反倒是你不说真实目的，这样不好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白化羽不禁向夜微凉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再问你一个问题的。”
“你说。”
“不过这回我身上可没有灵石了哦。”白化羽说完，还朝着夜微凉挑了几下眉，疯狂暗示。
你暗示个锤子！
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但她现在也拿他没办法，“赶紧说！”
“嘿嘿，”白化羽满意地笑了笑，说道：“我想问的是，关于寒玉冰鸾琴和四海凤鸣剑，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我并不知道什么。”
她缓缓低下了头，眼中透露着谋算的神光。
“但是，我家少阁主，对你说的这把四海凤鸣剑，有点兴趣。”
夜微凉浅浅地笑着，一个全新的计划已经在她的心中，暗暗生成。
但白化羽显然不可能光凭这一句话就洞察夜微凉的所思所想，毫无防备地顺着她的话继续问道：“那也就是说，你们家少阁主有可能知道点什么，关于四海凤鸣剑的事情？”
“她老人家的话里，好像是有这么个意思哦。”
夜微凉说完，在心底狂笑。
她知道？她知道个鬼咧。
果不出她所料，听到这话，白化羽立马就振奋了精神，“那你可以帮我去问他吗？”
“当然可以啊，”夜微凉欣然应允，“不过我还有个更好的方案，那就是……我亲自带你去见她。”
哦？
白化羽心里琢磨着，这个黑心的小丫头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肯定是又有什么坏点子了。但他表面上肯定还是和和气气地回应道：“如此甚好，那你们少阁主现在在哪？刚刚的那个地方吗？”
“并不是，她住在落霞峰上，你第一次来落霞高地，想必还没上过落霞峰吧？不如就让我再为你引一次路？放心，这次绝对不坑你，我亲自带路。”
夜微凉笑着，笑得像一只狐狸。
白化羽站在原地思考了有一会儿，才勉强同意了夜微凉的说法，警告道：“那好吧，看在咱们做过朋友的份上，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你可别再耍花样。要知道，你可是打不过我的。”
“当然当然，你这个人动不动就要抹人家脖子，人家哪儿敢耍花样啊？”夜微凉娇声娇气地说道，把白化羽身上的鸡皮疙瘩都震掉了一地。
“但愿如此。”白化羽冷冷甩下一句，接着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不过你得等我一下，我要收拾一下茶具。”
夜微凉说着，把桌上的茶杯和茶壶都挪上了木盘，直接端走。进了自己的小厢房之后，夜微凉随手就把木盘丢到了桌上，转而从空间储物戒里取出了一块长方形的绿玉，将自己的一根手指轻轻点了它的上面。
传讯玉简上，亮起了浅浅的半寸绿光。
“赵老，你立即召回落霞城中一些无关紧要的眼线，不管修为高低，能来多少是多少。然后你带着他们迅速赶往落霞峰，在山脚下装成设伏劫道的人，本小姐……要试探他最后一次。”
夜微凉说罢，神念一动，掐灭了传讯玉简上的光芒。她将传讯玉简收了回去，然后戴上了那顶白色的斗笠面纱走进了前厅，声音甜美地对白化羽说道：
“好啦，我们走吧。”
夜微凉心里很清楚。
此役，乃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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