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1章 增置封号

　　两日后，刘义符率兵南归，魏军随后接收了阐熙郡二县分兵驻防，这次会谈也比较顺利地达成，双方将以联姻送亲的方式顺带着进行官方互市，从而避免开边市引发世阀与商人勾结走私，双方朝廷可以垄断贸易利润，但这其中北魏是做中转商，将赚得更多。

　　好在西北沿边没经过太多的争论便划定了，以长城隘口及奢延水正对离石要塞为界，而洛阳方向以双方现已占领区边境为界，其余不变。至于战俘交换，在双方联姻嫁女会带上大笔嫁妆的情况下，也就免去了谈钱粮赎还。

　　事后拓拔焘率兵返回，统万城的东城被北魏占领，自然是不会再让出来，赫连昌自此已去帝号，被拓拔焘封为征西大将军、都督夏州诸军事，实际已被托管，彻底沦为北魏的附庸。

　　刘义符率兵返回芦子关时，一场小雪飘飘扬扬而下，天气大寒，芦子关工程已完成了一半，但刘义符仅是宿营一晚，仍冒着风雪南下，一路需半月之久，这年的除夕自然也只能在长安度过。

　　出塞会谈期间，毛德祖与高道谨已处理完河东三郡善后，提前安排禁军将士分批回师以节省口粮。而高平镇之北灵武一带，有盐池农耕兼放牧之利，李德元调了垣护之出任朔方三郡太守，辖区为红柳河上游奢延泽之西的西安州改为定边郡，加灵武北地郡、萧关高平川东西一片河谷地草原、河池盐碱地置会宁郡，治所为萧关。

　　诸事已定，独剩雍州都督府还没有组建，刘义符一回长安，即下诏以高道谨为雍州牧，都督雍、秦、泾三州诸军事，李德元副之，正式将整个大西北都托付给二人，与北魏移交战俘的事也由他着手进行。

　　正月初，为防关陇豪族及士人搞事，刘义符诏准设立雍州州学，学宫设于城内东南，任命了韦祖征、韦祖归、杜迪、杜穆等为博士或助教，另强征了一百五十多人补为国子学生员。

　　这期间，张维病故，安葬于终南山下，其家族无人，无从抚恤，刘义符大感遗憾，下诏以秘书监之职赠左散骑常侍，以刘怡补秘书监。

　　至正月人日之后从长安南下，至南阳转道汝南历时二十天，已到正月下旬，宋骐已做好豫州防务，刘义康接到于栗磾派使知会，已往洛阳接收战俘，据说周几战后没几天就病逝了，以至魏军大胜后也没有反攻。

　　徐州和青州方向，宋魏边防间发生了小规模试探性战斗，主要是斥侯探马互相深入刺探敌情，沿边大将都有了准备较为克制。

　　刘义符只在汝南停留三日，宋骐虽然败北却收复了一大片山区矿产战略要地，虽败却非战之非，仍有大功，刘义符勉励一番，乘小船队下寿阳换乘一次，回建康时已是二月仲春时节。

　　时值下午未时，建康城外的石头津码头外垂柳依依，无数的将士家属拥挤在道旁翘首以盼，禁军士兵们登岸便各自归家团聚，有些阵亡的士兵遗体被火化后装殓入盒，由袍泽带回，通知到左司马府认领，家属父母妻室一时哀痛莫名，就此在路边大哭起来。

　　整个码头外都是人山人海，有禁军甲士戒严倒也不至于纷乱，码头后面的空地上，中书令吉翰率文武百官亲迎，礼乐喧天中，班剑侍卫先登岸，刘义符与郭叔融、毛德祖、陆万斛等重臣大将登上码头，已有韩龟寿、乔驹子带着内侍监、殿中监竖人女官赶着六驷金根车相迎。

　　君臣礼毕，自西篱门、西明门而入，至皇城大司马门前各自散去，以择吉日大朝，告慰太庙，谒初宁陵、亲祀南郊。这是皇帝御驾远巡，或亲征获胜后都要举行的礼仪大事。

　　虽免了临时追加朝会，但朝中大事，刘义符还是要了解一下，让殿中监乔驹子去召三省宰辅及九部主官容后一个时辰到太极西殿，他自己直接穿门过户回后宫。

　　北宫门外的广场上，上百多名宦者、女官簇拥着皇后高令娴、沈妙姬相迎道贺，刘义符目光越过高令娴往身后一扫，唐灵妃和百里徽光都没来，正月底又各自涎下一名皇子，只是杨桃也没来，可能还在掖廷局服苦役。

　　遣散了随从后，刘义符与皇后并列而行直往弘训宫，途中不禁小声问道：“那位杨尚宫还没放出来？”

　　“怎么？心疼了？”事情过去半年多，高令娴也不是很在意了，抿嘴一笑道：“让她去迎那位姚氏进宫安顿，听说陛下出塞与北魏皇帝会谈联姻，还有一位拓拔氏要进宫了吧？希望为人品性纯良，免得后宫不好约束。”

　　“嘿！见过了！鲜卑人从汉末以来便开始汉化，其王室公主并不是如塞外女子一样粗野，多知书识礼，就是性情豪放一些，并不用担心。”

　　“那宗室诸女郎倒有几个人选，妾身听说后都有留意，恐怕只有宗长次女深明事理，或许可适配。”

　　高令娴所说的宗长，就是宗正卿刘道球，他似乎就两个女郎，长女已嫁，次女年十六未许人家，另外刘道济还有一女，但娇惯得不成样子。刘义符笑道：“法婴看着确定人选就好，召入宫中教导一段时日，让她熟悉一下北魏宫廷之事。”

　　“呀！陛下休要再称小字，以梓童称之不好么？”高令娴已为人母，听了有些羞赫。

　　其实自殷商至魏晋，皇帝称呼皇后通常都呼为“梓童”，唐宋后讹传称为“子童”，诸王称王妃也称“小童”，只是刘义符毫不在意，拉过高令娴的手道：“我们私下称之有何不可，有重臣当面再改口亦不迟。”

　　“好吧！你有没有算算，后宫嫔妃制度这就要超过人数了，要么就改一改，要么就有个人将没有封号名份。”

　　刘义符挠挠头，想想还真多出一个，这就有点尴尬了，但高令娴既然这么说，或许有些想法，便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若依汉制么，是一后三夫人九嫔，其后几朝虽有增减，皆是以此为制，按妾身想来，还是再加一个妃子的封号，加两个嫔的封号，这样就是三妃、五嫔了，你看如何？”

　　“好！那就加设一个德妃，位在淑妃之上，留给拓拔焘的三妹武威公主，另加淑媛、淑仪各一人，自此形成定制，还是不要太多了。”

　　高令娴笑而不语，那明亮的双眸分明带着怀疑，似是在说：你会嫌多么？

　　这方面就本心说来，刘义符是矛盾而纠结的，一方面也想为万世师表，只立一个皇后不纳妃，然而往往又经不住诱惑，虽有联姻的因素在内，如果他真不愿纳妃的话，当然没有人能让他屈从。

　　刘义符至弘训宫正殿看了看皇长子刘师鉴，小家伙已一岁多了，长得粉雕玉琢一般，但还是虫子一样，除了吃睡就是在织毯上爬来爬去，让刘义符没多少逗他玩的兴趣。

　　回后殿沐更衣，小坐休息一会儿，抽空召来韩龟寿问了一下朝中情况，各州并郡增置三司的事已经落实，兵额也经左司马府与兵部核验，礼部、少府与内廷已库存足够了新官服和官印、符节，并按品级重定俸禄，可以进行全国范围内的官吏整体上更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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