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甘愿赴死
鲁牧尘瞧见她过来，便走上前去，“叶大姑娘。”
“鲁大爷。”叶梓萱行至他的面前福身道。
“这是？”鲁牧尘倒也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鲁老太太这里。
叶梓萱直言道，“乃是老太太让我过来的。”
“原来如此。”鲁牧尘便不多言，随即侧身，请她入内。
叶梓萱入内之后，便瞧见鲁老太太坐在软榻上，神色瞧着有些倦怠。
她眉目间皆是哀伤，显然因为鲁家接连出事，而伤心不已。
待瞧见叶梓萱的时候，她轻声道，“叶大姑娘，请坐。”
“见过鲁老太太。”叶梓萱福身，随即便坐下。
鲁老太太又说道，“二房的事儿，倒是多谢你。”
“晚辈乃是受人之托。”叶梓萱直言道。
“皇后娘娘送来密旨。”鲁老太太随即便将那密旨递给她。
叶梓萱一怔，并未接过。
“乃是给你的。”鲁老太太低声道。
叶梓萱不可置信地看向鲁老太太。
鲁老太太淡淡道，“还请叶大姑娘接旨。”
“是。”叶梓萱连忙双手接过。
待看过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皇后让我查清鲁大姑娘之死？”叶梓萱看向鲁老太太道。
“哎。”鲁老太太重重地叹气，“皇后娘娘不相信雨晴是自杀。”
“可我也没有这样的能耐，查案之事，乃是京兆尹的事儿，即便京兆尹没有资格，那也是大理寺的事儿。”叶梓萱觉得不妥当。
“这毕竟是后宅。”鲁老太太又说道，“你既然接旨了，此事儿便交给你吧。”
“这……”叶梓萱低声道，“这岂不是强人所难？”
“皇后娘娘既然能给你密旨，必定是知晓你的能耐的。”鲁老太太又说道，“雨欢之死，不就是你查清楚的？更何况，如今大理寺，凌小公爷是断然不会插手的，而鲁家也要避嫌不是？”
鲁老太太低声道，“也许，雨晴之死与雨欢之死有关联，你原先不也是受人所托吗？”
叶梓萱听着，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既然如此，那这鲁家倘若有人反对呢？”
“有我坐镇。”鲁老太太冷声道。
“好。”叶梓萱点头道，“如今鲁大姑娘的棺椁？”
“便在她院子内设了灵堂。”鲁老太太直言道。
“晚辈告退。”叶梓萱说罢，便退了下去。
待她出去之后，便见鲁牧尘并未离去，在外头等着她。
叶梓萱低声道，“鲁大爷可有话说？”
“你……”鲁牧尘盯着她道，“我两位妹妹的死，还请叶大姑娘能查出凶手。”
“这……”叶梓萱随即道，“看来你听见了。”
“我能帮你什么？”鲁牧尘随即问道。
“我想先去看看鲁大姑娘的尸体。”叶梓萱低声道。
“好。”鲁牧尘点头，而后便与她一同前去。
叶梓萱想了想道，“鲁大爷可记得，府上谁用过鸡血石？”
“鸡血石？”鲁牧尘想了想，“我倒是没有见过有谁用过鸡血石。”
“有一事儿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叶梓萱知晓，鲁牧尘既然能够让她去查鲁家的事儿，想来，这其中还有旁的隐情。
看来这凶手是冲着鲁家来的。
到底会是谁呢？
“当初，白姑娘的青梅竹马之死，到底与鲁家有没有关系？”叶梓萱问道。
“有。”鲁牧尘坦然道，“他心术不正。”
“何意？”叶梓萱问道。
“他虽说是皇后娘家的庶出，可是，却心比天高，一心想要取而代之，奈何自己没有能耐，后来，他故意接近大妹妹，不曾想到，还背地里与白家的姑娘勾勾搭搭的，大妹妹知晓之后，便直接挑明了。”鲁牧尘反倒不再遮掩，直接说了。
“挑明？”叶梓萱看向她道。
“是。”鲁牧尘点头道，“挑明之后，那人给大妹妹下了东西，好生米煮成熟饭，只是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什么？”叶梓萱又问道。
“大妹妹虽中了算计，可是，却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将那人给杀了，而且，还设计让白家的姑娘自废了武功。”鲁牧尘暗自叹气，“可是，大妹妹一直不肯说那人是谁，后来，她便变得疯疯癫癫的。”
“你是说，一切都是有人暗中指使的？”叶梓萱直言道。
“嗯。”鲁牧尘摇头道，“这件事儿，终究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大妹妹险些受辱，自然不会主动地往外说，而白姑娘因此事儿恨透了鲁家的人，一直纠缠到至今。”
叶梓萱敛眸，“倘若先前你这样说，我必定是不相信的。”
“那现在又为何？”鲁牧尘不解地看向她。
“我见了皇后。”叶梓萱非常坦然道，“我看得出来，皇后并非是外人所言那般，既然她能够下密旨给我，必定是不想此事儿太过于张扬，而且，也不想鲁家陷入危险之中，所以，我相信你说的。”
“早知如此，我应当早些带你入宫去见皇后。”鲁牧尘自嘲道。
叶梓萱浅笑道，“如今也不迟啊，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
“嗯。”鲁牧尘见叶梓萱如此说，便说道，“请。”
叶梓萱轻轻点头，而后便与他一同来到鲁雨晴的院子。
果然，灵堂设在了院中。
叶梓萱沉默了好一会道，“鲁大太太与皇后乃是亲姐妹？”
“一母同胞。”鲁牧尘说道。
“既然是一母同胞，可是我怎么瞧着她的心性与皇后大相径庭呢？”叶梓萱直觉道。
鲁牧尘见她说的这般直白，突然乐了。
叶梓萱眨了眨眼，“怎么了？”
“如今的鲁大太太并非是我的生母。”鲁牧尘直言道，“我的母亲在生大妹妹的时候，大出血，没多久便没了，而当时，正值皇后娘娘分娩，为了不冲撞，便在郑家又选了一位女子，好在她的样子与我亲生母亲很像，这才有了如今的这位大太太。”
“怪不得呢。”叶梓萱恍然大悟道，“所以说，这也是秘密了？”
“除了皇后娘娘之外，老太太与我父亲，我之外，没有人知道。”鲁牧尘看向她道。
“你就这样与我说了？”叶梓萱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我也觉得奇怪。”鲁牧尘轻笑一声，“不知为何，便觉得，我该告诉你。”
“难道也是因为皇后？”叶梓萱突然道。
“同一个原因。”鲁牧尘笑着说道。
叶梓萱不置可否，只是与他一同上前，待行至棺椁前，好在，棺椁是放在大堂内的。
而鲁家也特意给鲁雨晴做了特殊的处理，她的尸体并未腐烂的太快。
叶梓萱看向鲁雨晴面容恬静，那眉目间似是带着几分地释然，她看得出来，鲁雨晴的确是自杀的，而且是甘愿赴死。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她心甘情愿地做出这样的事儿呢？
叶梓萱仔细地检查之后，便又拿过鲁雨晴所写的遗书，没有任何的不妥当。
她看向鲁牧尘，“她的确是自杀，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哎。”鲁牧尘重重地叹气，“如此，到底是什么线索都没了。”
“不会。”叶梓萱低声道，“也许，她是因为对那个人太过于执着了，留下了东西。”
“什么？”鲁牧尘连忙道。
叶梓萱又看向身旁跪着的丫头道，“你家大姑娘是自己穿的衣裳？”
“是。”那柜子地上的丫头道，“奴婢发现的时候，大姑娘便已经躺在了床上，衣裳穿戴整齐。”
“所以……”叶梓萱仔细地检查之后，从她的袖中拿出了一块玉佩。
“这玉佩？”鲁牧尘盯着，说道，“你们可见过？”
“没有。”伺候鲁雨晴的丫头回道。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鲁牧尘看向她道。
“这玉佩你仔细地瞧瞧？”叶梓萱看向鲁牧尘道。
“我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鲁牧尘直言道。
叶梓萱便将那玉佩放在了有光的地方，而那光折射之后，竟然出现了血红色。
鲁牧尘皱眉道，“这是？”
“鸡血石。”叶梓萱直言道，“而且，这玉佩是一对的。”
“一对？”鲁牧尘敛眸道，“你是说，只要找到另一块，便能找到凶手？”
“对。”叶梓萱点头道。
鲁牧尘沉默了许久之后，“可如今这样找，无疑是打草惊蛇。”
“那凶手竟然利用鲁雨晴对他的感情，让她承担下了所有的一切，而且，还让鲁雨晴对他这般信任，甘愿赴死，那个人必定是在鲁家蛰伏数十年之人。”
叶梓萱又说道，“到底是何人呢？”
“是啊。”鲁牧尘也觉得奇怪，“当初，我一直都在找这个人，可是每当我提起的时候，大妹妹便跟疯了一样。”
“也许还有一个人能够帮我们。”叶梓萱想了想，而后道，“月柔公主。”
“她？”鲁牧尘盯着她道，“你为何会这么想？”
“上回前去扈家的时候，她也发疯过一次。”叶梓萱道，“想来是瞧见了什么。”
“可是月柔公主怎么可能对我们说实话呢？”鲁牧尘又说道。
“事到如今，她倘若不想祸水东引，只能实话实说了。”叶梓萱低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试一试。”鲁牧尘说道。
“好。”叶梓萱点头，而后便又与鲁牧尘嘀咕了几句。
鲁牧尘见叶梓萱已经安排妥当了，他只是静静地看向她。
叶梓萱盯着他道，“怎么了？”
“你若是个男子，那这世上怕是会少不少苦难。”鲁牧尘直言道。
“女子怎么了？”叶梓萱挑眉道，“难道女子就该被养在深闺中？”
鲁牧尘突然笑了，“是啊，是我肤浅了。”
“哼。”叶梓萱冷哼一声，“还去鲁大爷亲自去一趟吧。”
“好。”鲁牧尘点头应道。
叶梓萱便在鲁雨晴这处待着。
春花与秋月跟在她的身旁。
“大姑娘，您这样掺和下去，会不会招惹杀身之祸？”春花忍不住道。
“这是密旨。”叶梓萱淡淡道，“皇后既然下了这样的圣旨，想必另有深意，更何况，我都来了，想出去，哪里那么容易的？”
“这倒也是。”春花又说道，“老太太那，偏偏这个时候离开，难道也是知晓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你说的对。”叶梓萱叹口气，“我知晓，老太太必定知道什么，而且，暗中也会筹谋什么，不过，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如今这个时候，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府上的事儿呢？”春花又问道。
“府上的事儿还有三妹妹盯着呢。”叶梓萱淡淡道，“这个时候，鲁家的事儿反倒重要了。”
“大姑娘，您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春花又问道。
“你还真聪明。”叶梓萱笑着说道，“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有关联的，既然都缠绕在了一起，那咱们便一个个地解开。”
“是。”春花垂眸应道。
过了一会，鲁牧尘便回来了。
“这么快？”叶梓萱看向他道。
“这有什么难的？”鲁牧尘笑着说道，“月柔公主，可不会拒绝我。”
“啊？”叶梓萱一怔。
鲁牧尘轻咳了几声，随即便瞧见月柔公主前来。
叶梓萱上前道，“见过月柔公主。”
“原来是你要见我。”月柔公主看向鲁牧尘，有些不满。
鲁牧尘看向她道，“妹妹的事儿，的确有些难言之隐。”
月柔公主还极少瞧见鲁牧尘对她这般语气低柔的，难免有些动摇了。
毕竟，她可是倾心鲁牧尘已久了，倘若不是为了鲁牧尘，她怎么可能去讨好鲁雨晴呢？
可到头来，她反倒成了和亲的工具了。
月柔公主看向叶梓萱道，“你尽管说。”
“上回，鲁大姑娘与月柔公主在一处，为何突然发疯了？”叶梓萱看向她道。
“上回？”月柔公主想了想，“原本我与她说的好好的，不知道何故，突然瞧见一个小丫头捧着东西过来，她看了一眼，便突然发疯了。”
“那小丫头真的死了？”叶梓萱问道。
“嗯。”月柔公主说道，“你是怀疑那个小丫头？”
“她是你府上的？”叶梓萱又问道。
“我没有见过。”月柔公主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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