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离去

靖远城里。
  曹掌柜晚上突然惊醒过来。夜里已经下起了雪。此时并不是很大。
  窗外看去，白茫茫一片。
  窗子和门都关得紧紧的。
  但他依旧点了一支蜡烛。就看桌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曹爷爷，我跟师傅学习去了。归期不定。如若以后欢姐姐回来。有需要你帮助的。请务必伸手帮她吧。我那里所有的东西，您看喜欢什么自取便可。如意。”
  曹掌柜面对着这张纸。愣了半晌。
  他不敢置信信里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也不能细想，这封信是怎么被送进来的？
  只是到了白天，曹掌柜打着伞。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了大夫房子里。
  将这封信分享给大夫看。
  大夫沉吟一会：“信你还是收好。就凭这师徒俩的本事。这世间能阻挡他们的也没几个了。我会向上汇报的。”
  曹掌柜说道：“眼看咱们驻军已经都撤完了。你看看要不要？”
  大夫冷笑了一声：“这里离边城太远。早早撤走为好。留给他们又何妨？只怕他们是吃得下去，吐不出来了。”
  真正贵重的东西早就已经搬到了边城那边。主要是城里的百姓们。
  但是大多数人都和没有寿王牵扯。
  就算清算。也轮不到这些百姓们。
  少数的几个知道内情的。这几日已经打包好了行李。
  就等着王长强那边的安排。
  曹掌柜有些犹豫说道：“那要不要把田璐她娘俩带上？”
  大夫说到：“那是应该的。等咱们出发的时候过去，把他们也带上。但是提前还是不要张扬的好。”
  两家人私底下都开始准备工作。
  曹掌柜已经打发阿东，阿强各自归家了。
  本身他们的家也在乡下。雪这么大，来回也不方便。
  如今药铺很多贵重的药材。都已经分门别类的装箱。可以打成要分的，早已配成了。最多的还是他那些宝贝瓷瓶子。整整装了一牛车。
  趁着路面上的雪还不厚。
  中午时分。就有差役上门来：“大人说可以走了。”
  曹掌柜连忙到了邻居小院子。
  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他进院子里没有看到脚印。心里疑惑着，却向着里面喊：“田璐姑娘，你还在不在？给你说个事。”
  但院子里面静悄悄。房子里面也没有动静。
  曹掌柜等了一会。又说一声：“田璐姑娘，你在不在？”
  想了想，还是上前去推开房门。
  发现房子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但是娘俩早已不见踪迹。
  曹掌柜苦笑一声。应该是被如意提前接走了吧？
  小院里既然没有人。那东西应该都是给他的。
  于是他推开另一间房。
  这里应该是如意的居所。
  就见桌子上堆满了瓶瓶罐罐。
  曹掌柜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这些东西都装入了牛车上面。
  他在院子里又看了一下。
  出门的时候就把院子门锁上了。
  这院子一时半会应该是没有人来了。
  这一次来接他的是士兵。
  大队的人马带着大批的牛车，缓缓地从积了薄薄的积雪的路上慢慢出了城。
  冒雪上路也是无可奈何的。往年这个时候还没有下过雪。
  但如今多留一天就是多一份的风险。
  随着这一批人的离开。
  靖远城寿王的符号慢慢画上了句点。
  他们知道还有很多人，其实在欢欣鼓舞的期待着朝廷派下来的官员接手这一座城池。
  有些人一直认为自己不得志。就是因为寿王的人手在打压。
  只要把寿王弄走了。荣华富贵都在向他们招手。
  就在第三天夜里。一批军队来到了已经没有人值守的靖远城内。
  他们很顺利地接管了这片城市。
  第二天一大早。在阵阵的鞭炮声中。他们将靖远城的城墙上面刻的名字重新雕刻一番。
  正式更名为永安城。
  城里老百姓更多的是茫然，不知所措。
  接下来很多事情在等着他们。首先需要统一更换户籍。重新分配住所。
  如果有和寿王关系密切的人员。
  会被下入大牢严加审问。
  一时间，永安城内风声鹤唳。
  至于那些逃走的人员。
  他们的户籍被注销。统一被称为流民。
  秀才娘子也因为自己的房子被不明身份的人物租住了一年。不顾她的解释。而被关进了大牢。
  最终还是花了钱才把人赎了出来。
  很多人在暗自后悔当初没有跟上曹掌柜他们逃出去。
  只是现在雪这么大。路也被大雪封盖了。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呢？
  不过也因为是大雪。
  除了永安城内。其余的地方并没有受到波及。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波杀完了也就没事了。
  冒着风雪上路的曹掌柜，他们日子也并不好过。
  军队上的人都是轻装简行。
  不过为了带着他们，所以减缓了速度。
  但是厚厚的积雪。总是让牛车不断地趴窝。

  老牛都被累得直喘气。
  就是马匹。走的也是苦不堪言。
  为了防止马脚被冻伤。他们给马腿上面裹了厚厚的皮子。
  这样一来，马也走不快了。
  唯一庆幸的是。并没有军队追上来。朝廷明显是不再管他们的死活了。
  就这样，他们一路走一路休息。粮食消耗的非常快。
  在走了五天之后。隐隐的看着了一个不太大的城镇。
  说是城镇，其实就是一条街。也没有城墙围着。
  这一路上的雪并没有停过。
  所有人都决定在城镇里休整一番，继续再走。
  军需官带着手下们去寻找。可以在路上吃的粮食。曹掌柜他们就涌入了城镇里唯一的客栈。
  大家七嘴八舌的点菜。
  小二也是很热情。
  就说有刚刚换来的肉干之类的东西。做起来也方便，而且管饱。
  曹掌柜对肉干这个词非常敏感。于是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么大的雪，还有人来换肉干啊？”
  小二解释说道：“那些人也住下了。是行商的。手里面的钱花光了。就拿些肉干来抵住宿钱。掌柜的，想换一些肉干吗？”
  曹掌柜点点头说道：“你看我们这粮食也不太多了。肉干吃起来容易些。如果能联系的话，就请小二帮我们问一下。”
  小二答应的很爽快：“掌柜的放心，等一下我就去问问。那些人看起来也很和善。应该没有问题。”
  曹掌柜吃饱喝足了，就在原地等着。
  小二带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曹掌柜给年轻人斟了一杯茶，让他喝。
  缓缓说道：“咱们肉干怎么换法？”
  年轻人咧着嘴笑道：“我们主要出来是换粮食。不过我看老丈你也是走远路。只怕没有什么好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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