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埋没的理论
苏陌尚且不知其中的变数，倒是被鬼魅鼓舞了信心。
鬼魅继续嘱托道：“小陌，你虽生于困顿，又颠沛流离，但你的本性其实依旧纯良。可身为魂师，防人之心不可无——其实依老鬼我的性格，还不如以害人之心来替代防人之心……呵呵，但是你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防人之心不可无，魂骨的珍贵足以让任何魂师眼馋，但凡对方有任何一丝歹意，最终都会产生杀人夺骨的念头！所以你要保守好这个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出来，除非有我或者教皇冕下在你身旁！只因武魂殿在魂师界有足够的威慑力。当然，所谓杀人夺骨，也就是‘爆骨’，针对的是六大魂骨，外附魂骨自有其特殊之处——它们自出现时便和魂师融为了一体，魂师死亡，外附魂骨也会随之失去作用。虽然不必担心有爆骨的可能，但难免会有被欲望冲昏头脑的人，你的敌人也不会坐看拥有外附魂骨的你成长起来而毫无动作。所以能隐藏还是尽量隐藏，若要出手，那必须处理好后手！你明白了吗？”
“是，鬼长老！”苏陌心中谨记，对于得到外附魂骨的意外和喜悦也因此冲淡了不少。
回想起鬼魅一路以来对自己的照顾，以及如今的谆谆教诲，苏陌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壮起胆子对着鬼魅郑重道：“鬼长老，小子苏陌斗胆，今日在此恳请长老收我为徒！在魂师届，除了家族和宗门，想找到一个拥有同类型武魂的魂师极为不易。如今的我已无父无母，也无宗族，万幸能遇上长老！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今往后，长老便是苏陌在世上，最亲近之人！”
苏陌言毕就向着鬼魅躬身欲跪，却不想被鬼魅一把抓住胳膊止住了身形，苏陌眼神顿时失落，“……长老……不愿吗？”
鬼魅笑着摇了摇头，目中流露着长辈关切后辈的慈爱，虽然制止了苏陌拜师的举动，可神色愈发和蔼，“小陌，不是老鬼我不想收你为徒，早在你的第一武魂‘极寒幽魂’觉醒之时，我便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可你的第二武魂‘涅槃烬体’却让我知道，你的天赋远远超出我的预料。若你不出意外，你的成就必然会超过我……唉，不如跟你透露一些吧，你已被教皇大人看中，若这次考验你能让冕下满意，我想教皇大人便会收你为徒了。若说这个世界上谁对双生武魂的理解最深，那就只有教皇冕下！毕竟你和她是一样的……你懂吗？”
“鬼长老，您是说教皇大人她也是……！”
“不错，你知道就好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老夫一生无儿无女，虽然不能收你为徒，却也乐于有一个后辈，以后我也会尽心指导你第一武魂的成长的，总好过于你自己摸索。”说到最后，鬼魅和蔼地抚摸着苏陌的脑袋，一脸慈爱。
苏陌感切到鬼魅内心的真诚与激动，情绪也被他带动了起来，双目微红，想了想，亲切道：“那么以后您就是我的鬼爷爷了！”
鬼魅开怀大笑道：“不想我老鬼曾一只脚踏入棺材，如今竟然也能有一个满意的儿孙！哈哈哈哈哈哈！这辈子老天待我不薄，不仅赐我一命、一友，如今再多一个你，我满足了！”不过大笑过后，他又皱眉言道：“不过我也做不了你的鬼爷爷啊……你会是教皇冕下的弟子，我可不能比冕下还高一个辈分。也许冕下不会在意，但我不能犯了忌讳，你以后喊我鬼叔就好了。走！鬼叔带你回武魂城！”
苏陌笑道：“鬼叔别急，不出意外的话我的魂力已经到达二十级了，我可以去找第二魂环了！”
“什么？！你才获得的第一魂环，魂力怎么可能连升十级？！”鬼魅下意识地反驳道，可略一感知后他便发现，苏陌的魂力波动的的确确有着二十级左右的实力，而且这股魂力极为敦实厚重，显然苏陌的基础打得极为扎实！
苏陌再度感知了一下，愈发确认自己遇到了瓶颈，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解释，就是自己此时的魂力已经到达了二十级，只需要再找一个魂环，就能晋入二环大魂师！
随即他肯定道：“鬼叔，自武魂觉醒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处于这样一个瓶颈期，所以这种感觉我绝对不会认错……我曾在图书馆的杂物堆中见过这一本书籍，它是这样写的——‘魂环瓶颈并不能阻止魂师魂力的提升，只不过因为没有魂环的引导，无法进入下一个层次而已。在原本层次修炼，固然无法突破现在的等级，但修炼的魂力其实依旧还在，当得到魂环之后，自然就会表现出来！’”
“这也是因此，我才会在感知不到武魂的情况下，依旧能坚持日复一日地修炼魂力的理由之一……原本只是抱着一种宁可白费功夫也不愿错失机会的心态，却不想竟成了真！”
鬼魅口中默念了一遍，突然回忆起来：“你说的可是那个疯子提出的什么‘武魂十大核心竞争力’理论？！”
“疯子？”苏陌有些疑惑，这本书是他在杂物堆里翻找到的，而这里堆放的，大多都是一些完全虚构的传说轶事，又或是一些不被认同又不能证实的疯狂理论，显然，叫这些理论的提出者为“疯子”也是贴切的，“应该就是这个‘武魂十大核心竞争力’，署名好像是……玉……小刚？”
“果然是他！”鬼魅肯定到，随即神色有些阴晴不定：“你一连提升十级，难不成他的理论是正确的？不行，这个发现太过重要！必须上报给教皇冕下！我这就带你去冰封镇所属的北斗城，同时去那里的武魂分殿检测一下你的魂力等级。若你魂力真达到了二十级，我们再去为你寻找一只合适做你第二魂环的魂兽！走！”
周遭早已是雪止风歇，一片宁静。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汇聚在极北之地上空的重重雷云，彷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幻境。
鬼魅带着苏陌远远消失在了一片白雪皑皑之中。
……
在极北之地深处，距离苏陌吸收魂环之地数百里的位置，一座雪峰拔地而起，若是有人或魂兽早一步来到这里就会发现，方才煌煌天威所指不是他处，赫然就是这座雪峰的山巅！
即使席卷极北之地的狂风暴雪已然停息，但这座雪峰上依旧是大雪飘零。
一个身影矗立在雪山之巅，却因风雪而遮掩了身形相貌，若非是她开口，甚至是男是女都不能分辨。
“这个人类就是我的劫难吗？原本想借冰碧蝎之手将之抹除，没想到只是如此试探便提前引动了本该万年之后才会出现的天劫！……以我的能力恐怕难以度过这一轮天劫了……难道真的要依靠这个人类吗……唉……”
女子最后一声略显清冷的叹息自雪山之巅飘落，遥遥传荡了出去，最终被漫天风雪吞没。
与此同时，正被鬼魅带着飞驰的苏陌却突然回头！
方才他还在思索雪女献祭一事，却不想有一声哀叹莫名在他耳边响起，又好像是出现在他心头，只是四处张望却一无所获。
看着一旁毫无反应的鬼魅，苏陌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默叹：“果然是雪女给我的冲击太过强烈，以至于都出现幻觉了吗……”
整理好心态，苏陌再度闷头赶路，而身后的雪山之巅，早已没有了那个矗立在风雪之中的傲然身影。
……
武魂城，教皇殿，华丽空旷的大殿中只有两个身影，一坐一立，其余之人皆被摒退。
站着的男子长相俊美，却带着明显的阴柔，就连语气也是如此。
“教皇冕下，今日收到小魅魅自北斗城的武魂子殿传来的书信。据信上所说，他们二人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还是为苏陌狩猎到了属性极为契合的第一魂环——由一只修为约四百年的冰碧蝎死后形成的雪女献祭而来。具体经过会在回来之后当面向您汇报。”
“小魅魅来信的另一个原因是，当年被长老殿除名的玉小刚长老所提出的‘武魂十大核心竞争力’理论很有可能是正确的！苏陌获得第一魂环后经武魂子殿的鉴定，其魂力已经达到了20级！这便是其理论正确的有力证明，还望教皇冕下有所知晓。”
“所以接下来的归程中，小魅魅会先为苏小陌寻找一个第二魂环，并借此机会完成您对苏陌的考验～归期或许会有一些延长，但最迟应该不会超过半个月。”
“雪女？献祭？”比比东高坐在教皇之位上，接过男子呈上的信纸，神色有些错愕，显然对于苏陌鬼魅两人一路的经历极为好奇。
男子瞧见比比东对于来信的另一部分只字未提，不由得提醒道：“教皇冕下，请容许属下向您提醒！若真如小魅魅来信所说，那个玉长老的理论是正确的，那么当年长老殿将他除名可能就是一个极大的失误了。此事若在以后被揭露出来，会对长老殿，乃至武魂殿的信誉和威望都造成影响……”
比比东放下信纸，神色毫无波动，对此没有表露出一丝的异状，只是瞥了一眼之后淡淡说道：“有何影响？本座从未批判过他的理论。当初长老殿之所以将他除名，除了是因其理论疯狂到难以让广大魂师接受而被抵制外，更重要的，是玉小刚一直没能拿出有力证据来证实‘武魂十大核心竞争力’的正确性——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那次除名本就在长老殿的规矩之内行事，何时轮到外人评说了？！倘若有朝一日，他找到了足够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他大可以再向我武魂殿提出申请，要求恢复长老的名誉！只不过，他不会罢了……”
“至于玉小刚，既然号称‘全大陆武魂理论第一人’，自然是有他的独到之处，在武魂的广泛研究上，他的确堪称大师，可若要是针对特定武魂深入剖析下去，譬如在单一武魂的理论研究上，他又如何能够比拟各大传承宗门？各大宗门都已传承有千百年了，对自身武魂的研究早已臻至巅峰，其实只要将他的理论拿去和各大宗门的典籍相互印证就能得到可靠结论了。本座甚至可以肯定，大部分宗门都早已拿此做过对比，甚至肯定了他的部分猜想！但你可知为何至今没有一人为其发声？”
男子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答道：“他们在藏私？”
比比东不屑一笑道：“不错，正是如此！每个人都有私心，更何况那些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宗主、长老。玉小刚的理论针对的是整个魂师界，可以说是泛而广之的，这就注定其理论对各大传承宗门而言只能起到有限的补充作用，却并不关键——因为他们早就摸索出了一条独属于自己的修炼道路。”
“最可笑的是，真正能够从他的理论中受益良多的，反而是当初那些极力反对他理论的平民魂师！他们没有稳定的传承，一切理论只能在学院学习或是自行摸索。这就导致了他们更愿意去相信魂师界已有的‘常识’，而非去做一些未知风险的尝试！就如让一个兽武魂魂师去吸收植物系魂环，或者植物系魂师吸收兽武魂魂环，其中的风险之高，只会让他们宁可去找一只哪怕品质差点的同系魂兽。毕竟魂环的吸收，稍有不慎便是丧命！”
“一旦玉小刚的理论向平民魂师推广，指不定就能在他们之中造就出一位全新的封号斗罗！如此一来，甚至可能威胁到各个宗门的实力排名！这些，可都关乎着魂师界的资源啊……”
“但要知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真理终究不会因为愚人的否定而成为歪说，这份理论或许终会有被世人发现的一天……但与其在此刻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给玉小刚正名，倒不如借此先行一步，毕竟我们武魂殿……呵，不谈这些，我倒是愈发好奇，鬼魅他们此行回来，能给我带来怎么样的惊喜！”
“月关，说说吧，都查到了什么……苏陌的档案在当年就应该已经被梳理得明明白白，为何你还是花了你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来答复？究竟是什么情况，值得让身为武魂殿长老的你都要花费如此长久的时间前去调查？”
说到这儿，比比东面露一丝不满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月关，95级强攻系封号斗罗！封号——菊！
正是武魂殿教皇手下的又一名封号斗罗！
也是鬼魅鬼斗罗的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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