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狼崽子
司瑶追上老者，恭了恭身子。
“您好，请问为什么我的丹药比不过第一的呢？”
老者转头看着司瑶微微笑道。
“你的丹药虽好，可并不突出那棵三品灵草。而第一的丹药，就是初学，也能感受到丹药里有那种灵草。”
司瑶不服气。
“炼丹制药若只是为了炫技，那直接药上雕花好了。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药效？”
老者微微点头说。
“既然你说药效，那我就给你讲讲药效。你的两颗丹药做的都不错，只是融合做的不够好。丹药可以在治疗内伤之后修复脏器表皮损伤。药理和巧思手艺都很不错。但偏偏就是这果肉。若是这期间，服药之人要出恭。那这药也会随之排出体外，无法有效。”
司瑶想想确是如此，丹药并没有问题，可不能排除吃丹药的人发生什么情况。
可这是炼丹大赛，怎么会第一名和第二名都如此的差。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的要就都比不过我俩吗？”
老者望望远处的天空，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
“其实很多人都不是丹修，本就是奔着奖品而来。第三名的那个孩子，原也是做的很好的，可他偏偏就在最后多加了一味药材。因此拿到了第三。炼丹制药要背诵的东西很多，往上被征集了去炼制长生不老药，为当权者逆天改命。往下去救治人命，却救不了人心。自古以来，将军常有，可炼丹者出名的，怕是没有一人。”
司瑶看看老者，心中有些愧疚，老者是真的爱这丹药世界。而自己来也不过是为了那5万灵石的奖励，想至此有些愧疚。
老者笑笑。
“老朽还想夸你一句，这参赛的人多数都浪费了一些灵草药材。可你这里的药材都没有浪费。敢问姑娘芳名？”
司瑶谦虚的笑笑，抬头对着老者。
“司瑶。”
老者也是一笑，对着司瑶点点头。
“好孩子。”
说罢，背着两手默默转身走去，日落西山，天地之间，晚霞之下，一位老者踽踽而行，默默走向远处的山脉。
身后无人可依，身侧无人可讨论。
丹药世界就像他的背影一样，落寞而苍凉。
司瑶心里一阵的不忍。
想来她的前生，许多复杂而不赚钱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大概都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那些坚持着的老一辈，又是怎样的落寞。
背着竹篓回家路上，看到了前面的李大顺长老。
此时的李大顺已经明白过来司瑶怎么短暂毒哑了自己。
气急败坏的要去丹阳派理论。
嘴里念念叨叨，今天非得让司瑶这个狗崽子跟自己赔罪才是。
司瑶趁着天黑，一个麻袋套在了李大顺的头上，拉着到了小巷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又凌空跳起咚的砸在了李大顺的身上。
砰。
咚咚咚。
“啊——”
砰砰砰
轰
袋子里没了动静，怕是晕过去了。
心中因为老者起得烦闷也一扫而空。
巷子尾背光处出现一个黑漆漆的高大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司瑶看着身影，也是一动不动，缓慢的拿着布条缠在自己手上，歪着头，慢悠悠的对着巷尾说到。
“要上快上，别耽误大爷回家吃饭。”
巷子尾的身影慢慢走过来，越走近司瑶越兴奋，眼中透出小狼崽子的目光。
来这个世界，为了顺从这个世界的规则，她忍让的太多了。
在市场，被砸果子，那是众怒，司瑶接受了再生的喜悦，就要接受原主的孽债。
在丹阳派，被人羞辱，那是强者，她还没有能力打得过，可她都记在心上。
现在，总不至于还要受这个李大顺羞辱。
前世是参加mma格斗比赛时飞机失事，这段时间她一直有锻炼，也不知道能恢复多少。
今天，正好试一试。
身影走进，一拳打了过来，司瑶躲过，上去就是一记，直冲肚子。
“萧栋希？”
司瑶皱着眉头看到捂着肚子伤口的萧栋希。
萧栋希眼角带着笑意。
“怎么，不想装弱不禁风了？”
司瑶抬头对上黑暗中亮晶晶的眸子。
“那你呢，丹阳派的那些灵兽你打的倒还开心？”
像是两只小狼脱下了羊皮当场认亲一样。
萧栋希慢慢放下了肚子上的手，又一拳打了过来。
“这么能打，还让我对付蒙面人？”
司瑶歪头，闪到萧栋希身后。
“不知道他底细，怕惹麻烦。那你呢，伤好了还赖着，怕不是暗恋我。”
说罢就是一脚。
萧栋希转身，抓住司瑶的脚提起来就是一摔。
“你太笨了，怕你被欺负。”
嘴上多温柔，手上就多狠。
司瑶凭借腰力，弯身对着萧栋希的大腿就是一击。
萧栋希松开手，司瑶手先落地，慢慢站了起来。
萧栋希捂着腿笑着，司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直以为都觉得对方才是默默被保护的那个，原来也都在保护着对方。
司瑶背着背篓往巷子外面走，萧栋希也匆匆赶上，不小心踢到了一根竹竿，好几根竹竿接连倒了下来，直直砸到了麻袋里李大顺的头上。
“啊——”
刚刚醒来的李大顺又被砸晕了过去。
巷子尾两人看了眼李大顺，又对视了一下，出了巷子。
萧栋希面无表情的递给司瑶一袋灵石。
“这些天的家用。”
司瑶拿过来在手上颠了颠，分量不轻，挑了挑眉。
“卖身钱？”
“卖命钱。”
“万金台打擂的那个真的是你啊？”
司瑶歪着小脑袋问萧栋希。
“不是。”
司瑶嘿嘿一笑。
“我还没说是哪个呢？对了，下次少穿点，你看看别人打擂，那胸肌那腹肌，你又不比谁的差不必要自卑。”
萧栋希一脸黑。
“别为了看男人跑的那么近，下次可不一定有我救你。”
司瑶卖药后总会看一会儿打擂，可靠的太近，一个擂手被扔过来差点砸到她，还好被另一个擂手拉回了擂台。
这个拉人的就是戴了面具的萧栋希。
原想着打擂赚钱还了司瑶，没想到看到这小丫头有身手。
“用你救我？我一个人就能把他打趴下！”
而且，身手，还不错。
早知道就不用在丹阳派入门考核打那么多灵兽了。
静静地往回走着，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找牛车。
司瑶甜甜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萧栋希，你想不想被包养？”
“包养？”
“嗯，就是我给你钱，你属于我。”
萧栋希脸上一红，吞了吞口水。
她怎么可以说出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相处下来，她为人善良又好相处，面上不说，却会照顾每个人的小情绪，其实……
“你要是放不下唐简，我也可以收了他，但有一点，要对我言听计从，一心一意。”
萧栋希听不下去了……
包养原来是这个意思。
萧栋希想弹司瑶一个脑崩，可终是没有下手。她额头的伤口还没好。
背篓里的二品灵草跟着司瑶的脚步一跳一跳的，微微有些好笑。
“到底同不同意啊？”
司瑶拉了拉萧栋希的袖子，鼻子被冻得有些红，这几日吃的好了些，脸蛋也白了些，圆润了些……好看了些……
萧栋希发着呆，看到司瑶的眼神从可怜巴巴的询问慢慢转为笑意。
“萧栋希，你就是暗恋我对不对？”
萧栋希面无表情的转过头。
“背篓给我”
司瑶莫名其妙的摘下背篓给了萧栋希。萧栋希又说了一句。
“你脸上有一道黑。”
“你别转移话题。”
“像是炭笔画的。”
司瑶将信将疑的拿手抹了下脸。
“啊啊啊啊！！！”
还真的画到自己脸上了，自己就这么走了一路。
“萧，栋，希！！！”
宽敞的丹阳派大道上，一前一后两个追逐的身影，高大的背着背篓跑在前面，瘦小的在后面追。
背篓里一棵二品灵草绿的不像是冬天里的植物。
回到家，司瑶吃着萧栋希留好的饭菜，看着萧栋希把灵草种在五品灵草的旁边。
两棵灵草就像比赛似的互相挺得笔直。
一只极好看的鸟儿飞了进来，站在堂屋的桌上，吃着司瑶掰下来的馍。
司瑶看它吃的急，还叮嘱它。
“小二，别急，慢慢吃。”
这只鸟儿就是大蛇给司瑶那只。
司瑶原本想养着的，可没曾想，这只鸟儿太能吃了。
那日司瑶拎着鸟儿到了门口就扔了出去。
“你太能吃了，别回来了，养不起。”
这鸟像听懂了似的飞走了，再回来时叼了只瑟瑟发抖的野兔，扔给司瑶就趴在司瑶怀里睡觉了。
司瑶谜一样的拎着兔子，这是，被这只鸟饲养了吗？
自此，这只鸟时不时的就带些东西回来，也有时候什么都不带，就这么冲进来，吃吃东西，绕着房子走几圈巡视巡视，或者在司瑶怀里睡一觉。
司瑶给它取名字小二，那棵五品灵草是小一，新来的二品灵草是小三。
二品灵草知道自己名字后挺了挺身子，不服气的挤了挤小一。
小一傻呆呆的，也可能不去傻呆呆，五品灵草，本就不会动。
烛光下，这个家好温暖。
她没有问鸟儿为什么留下来，也没问萧栋希为什么隐藏自己的功力，就像萧栋希也没问过她。
大概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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