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离开
自从说过让苏清做王妃之后，苏莫便对苏清格外的好，不仅书房不用打扫了，而且还安排了人来伺候她。虽然苏清都回绝了，但是依然会有许多丫鬟来她的房间里走动打扫。
“多吃点菜，你看你最近又瘦了。”
饭桌上苏莫殷勤地给苏清夹菜，站在一旁的苏小乖顿时傻了眼了，这还是平时那个不苟言笑、巨人与的主子吗？答案很显然不是。
苏清看着碗里堆得跟小山丘似的菜肴，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别扭，她还是习惯之前那个冰山脸的苏莫。虽然现在的苏莫老是对她温柔的笑，还让她和他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可是一个平时不怎么笑的人突然间经常对你笑，真的有点恐怖啊！
“主子…”
“嘘，叫我的名字吧。”
苏莫的食指点在苏清的唇上，冰凉的感觉直直地侵入大脑，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前的苏莫的脸上是溺死人的温柔，看着这样的他，苏清脑中的那根弦好像已经断了，就那么恍恍惚惚地看着他。
“叫我苏莫。”
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磁性，蛊惑着苏清的每一根神经。
“苏莫…”
两个字轻轻地从嘴里溢出来，刚才还站在旁边的苏小乖早就已经带着一群下人遁走了，大厅里此时只余下两个人。苏清仿佛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刺激着她的耳膜。
“乖！”
苏莫满意地摸了摸苏清的脑袋，拿起汤匙喂她喝汤。
“来，张嘴。”
汤匙递到嘴边，热气喷上了唇角，苏清清醒过来。
“我自己来就行了。”
想要接过汤匙，却被苏莫给躲开去。
“听话，张嘴。”
苏莫脸上依然带着笑，眸子中是比夜色还要浓重的黑，深沉得让人看不见他的真是情绪，只有苏清的影子孤零零地落在里面。
苏清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假象，眼前的苏莫是假的，王府是假的，甚至是自己也是假的，可是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又觉得即使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也要沉溺在这样的温柔里。
一顿饭吃得柔情蜜意的，对面的回廊处，一抹玄色的身影静静地立在那里看着这一切，也不知道究竟看了多久。
夜初凉，心未定。苏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一切，苏莫的温柔就像是一剂提神醒脑的良药，她越想，神经就越亢奋，越亢奋就越睡不着。本以为只是旧时的一缕残念，可是似乎就要实现了。
“谁？”
房间里突然出现的人，安静地立在床边，就像深夜里的鬼魅。屋子里没有点灯，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可是苏清知道，这不是苏莫。
“离开苏莫，继续留在他身边你会害了他。”
低低声音响在这样的深夜里，平白多了几分凄凉的寒意。
苏清从床上起身，燃亮烛火，走到黑影面前。
“为什么？”
“你已经死了，很快就会离去的，何必徒惹别人神伤？”
苏清一怔，她只想着能够陪在苏莫的身边，其他事情从来都没有想过。其实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说报仇，可是重获新生之后，她已经不恨了，她甚至觉得庆幸，因为她可以呆在苏莫的身边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为了苏莫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你凭什么这样说？”
刘宣的脸在幽暗的烛光下，轮廓依然分明，眼神却分外的凌厉，逼得苏清节节败退。
“我不会死的，我要陪着他，帮他得到他想要的。如果有一天真的必须要离开了，我自己会走的。”
“你能保证到那时候你还走得掉吗？”
“这件事情我自己自然可以处理得好。”
“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我是苏清，只是苏清。”
刘宣哂然一笑。
“你会好记住你的话。”
“那你又是谁？半夜闯入女子的房间似乎不太好。”
苏清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两杯茶。
“过来坐会儿吧。”
刘宣闻言坐到苏清对面，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已经凉了，此时喝起来，已经是分外苦涩。
“我是刘宣，是苏莫的舅舅，但是外界并不知道，我相信即使告诉你，你也会替我们保密。”
苏莫的舅舅？苏清一愣，那他岂不就是镇南王之子！之前她在《凌阳杂记》上看到过，书中曾讲到镇南王刘羡有一子，只是年少时便离家了，后不知所踪。镇南王因谋反之罪获诛之后，其家人也都因连坐罪处决了，由于这一子离家多年亦无从查找，于是便没有人去理会了。苏清看着眼前的人，觉得他和苏莫的面容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
“你为什么会回来？不怕别人因为当年之事找你麻烦吗？”
“刘氏一族全部伏诛，这是当年对外公布的事实，如果此时再说有漏网之鱼，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而且当年我离开家时还很年少，见过我的人也不多，如今面貌与之前大不相同，根本就没人认得出来。”
“那为什么不改一下姓氏？刘氏毕竟显眼。”
“正是因为显眼才会不改变刘氏姓，而且我连名都没有改，刘宣就是我原本的名字，由父亲亲取的。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我会那么大胆的又回来了，所以反而会更加安全。”
苏清默默点头，刘宣这逆常人的思维还真是不一般。
“我一回凌阳就大摇大摆地入了朝堂，现在已经是尚书之职了，并且已经被裕王收到麾下了，所以现在是裕王的人。”
刘宣冲苏清眨眨眼睛，仿佛是在和她分享这一个秘密。
苏清了然。刘宣明面上是容王苏历的人，而实际上他是苏莫的人，也就是说，他是潜伏在裕王身边的眼线。
“你把这些都告诉我，难道就不担心我也是别人的眼线？”
“死也要回到苏莫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叛他？”
一句话把苏清说得哑然，看来刘宣知道的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希望你能善自珍重。”
这句话是警告也是忠告，苏清看着刘宣离开的背影，心中思绪繁杂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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