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试探（二）

四周静谧异常，苏清看着月华阁之上已经露出了半张脸的圆月，嘴角的微笑渐渐变得淡然。

        “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苏莫的声音里带着惯常的清冷，白色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的面目仿佛结了一层坚冰，永远都融化不了的坚冰。

        “原来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吗？”

        苏清笑得愈发的淡然，从来没相信过？是啊，他又凭什么相信自己呢？两个原本就不相干的人，又有什么信任可言呢？

        “有些话我只说一次，我永远都不会骗你，永远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我知道你今天带我进宫只是为了试探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徐贵妃的人。那天在凉亭里你和楚易的对话也是故意让我听见的，目的也是想知道我的底细。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徐贵妃的人，我只是苏清。”

        月光下女子的脸白得泛着晶莹的光。苏莫第一次见到苏清露出这样的表情，凄切中带着失望，失望中又有希翼，各种情绪混杂变换，最后却全都归为平静。

        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吗？苏莫在心里问自己。他不知道，和苏清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他防着她、试探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除掉她。让他心心念念的似乎就是那一份莫名的熟悉感，藏在心间挥之不去。

        面对此刻的苏清，苏莫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能言语。他能说什么呢，相信亦或是不信，他给不了苏清答案。

        “主子，夜宴就快要开始了，赶快过去吧。”

        苏小乖的突然出现，打破了此刻沉闷僵凝的气氛。苏莫转身离去，苏清亦趋亦步地跟在他身后，中间隔着两步的距离，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中秋佳节，本就是与民同乐的欢庆日子，黎国最尊贵的两个人已经站在皇宫的城楼上燃放烟火。缤纷绚烂的烟火升上天空，完全遮掩了月亮的光芒。

        苏莫与其他皇子公主一起站在黎皇和徐贵妃的身后，表情淡淡的。苏清就站在他旁边，仰头看着天上的烟火。城楼外站满了凌阳城的百姓，烟火升起之时，欢呼之声也随之响起，这一切都在彰显着歌舞升平的盛世之局。

        “四弟，听说你今天带了个女子进宫，可否让本王见见。”

        苏历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有意无意的转到了苏清的身上。他说话的声音本就不大，又因为烟花爆竹声不断，因此只有在他身旁的苏莫听到了。

        “三皇兄不是已经见到了吗？”

        苏莫往旁边让了让，使苏清完全暴露在苏历的视线里。

        烟火升起之时，仰着头的女子，眼中如有繁星在闪烁。不知为何，苏历有一刹那的愣神。

        “这下怡和该难受了。”

        苏历收回视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烟火出神。

        苏莫偏过头看向苏清，女子在此时刚好也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就那么触在了一起。烟火闪耀中，两人的目光也是明明灭灭的，恍然之中，有什么东西暗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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