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girlsplanet999
《girlspla999》是2021年m推出的女团选秀真人秀节目。汇集来自韩国，中国与日本共99位女生，最终将选出九人女子组合。节目于2021年8月6日期首播，预计共12集。[2]
2021年7月8日，节目组正式公开了参赛者相关影片及舞台海报。[6]之后在7月12日，发布主题曲《ooo(overoverover)》完整版音源，以及韩国选手（k组）主题曲mv。7月14日，发布中国选手（c组）主题曲mv。7月16日，发布日本选手（j组）主题曲mv。7月17日至7月19日，陆续在官方网站发布全体选手相关资讯。7月29日，发布全体选手主题曲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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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早上，在我刷微博时，我看到了这样一档号称你从未看过的船新版本选秀综艺。它的名字有点抽象，叫girlspla999。
点进去看了点详情，好像还蛮有意思，就拿过来跟大家讨论讨论。
首先我要澄清一下：我这个人从不追星，也并不沉迷于选秀类综艺，今天看到这档节目按理来说纯属偶然。然而，介于我今早刷微博时平均每隔三条就会遭遇到与它相关的情报、二创或剪辑，我对它的好奇之情好像也就成为了一种必然——不然哪里对得起它背后估计斥资不菲的广告费和推广费呀。
作为一档选秀综艺节目，它的内容本身和其它同类节目应该没有太大差别：漂亮姑娘们挨个出场，各自组队，按照节目策划的流程中唱歌、跳舞、玩游戏，再在个人采访的环节为自己拉票。
投票当然靠的是粉丝真金白银的集资。投票的过程往往伴随着冗长的广告，而广告结束后，选手的排名将在最后关头揭晓，排名靠前的朋友直接晋级，排名靠后的选手将遭遇淘汰。
经过多轮淘汰的循环后，最后站在舞台上的姑娘们能够获得节目提供的资源，直接原地出道。
我知道，这听起来不过是偶像选秀类节目的常规操作罢了。考虑到从2018年开始，国内的偶像选秀类节目便大行其道、连连冲上热搜，就连我身边哪怕漠不关心的长辈们也要开始对这套玩意儿烂熟于心了，这种同质化严重的偶像综艺到底还能有几成吸引力实在难说。
但是，今天这部节目不太一样，它居然还来了个文化层面上的不走寻常路。
为了收集龙珠召唤神龙……啊不对，为了打造差异化，它分别邀请了来自中日韩三国不同的练习生，将她们汇聚一堂。
节目组可能是希望，通过在舞台上展现这些来自不同国度、不同文化语境的姑娘们的表现，观众能够发现一些新的、更有趣的东西，让已经显出颓势的偶像综艺类节目焕发出第二春。
同时，由于节目本身的对抗性机制，不同国家的偶像与粉丝间势必会摩擦出激烈的火花，这也给了宣发工作更多可以运作的空间。
我想来详细讲一讲，为什么自称从来不看综艺的我会莫名其妙地被这档选秀节目所吸引。
其实我也没有看过完整的节目，我看到的只是微博上放出来的一个片段。
看得出来，这个片段应该有经过后期的精心剪辑。它拍摄的是来自中日韩三国的不同选手在摄像机前通过完全不同的方式拉票的画面。
如果单独把这些画面拿出来看，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放在一起的时候，不知为何，画面就变得极其生草，而且这个文化冲突和文化差异体现得淋漓尽致，可谓极具冲击力。
最初登场的是韩国的姑娘们，清一色的白皮肤、尖脸蛋、大眼睛和染挑成棕色的长发。看完所有人的表现之后你会发现，她们拉票的做法可谓是三个国家之中最正常的。
比如说，有个女孩子会说：“如果大家都愿意为我投票，我就到摄相机前表演我们节目的主题舞蹈。”
之后的妹子则是：“我之前出演过某部电视剧，如果大家愿意为我投票的话，我就去做这个电视剧的角色表演。”
从日本妹子的拉票开始，这个节目画风就稍微有点走偏了。
我觉着吧，在摄像机假设之前，大家应该或多或少都接受过培训。可能是出于宣传这个节目的目的，妹子们所以给出的拉票方式基本都是跳一跳这个节目的主题舞蹈，或者说唱一唱和这个节目相关的主题歌。
但是到了日本妹子这里呢，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浮夸起来了。比如说，一位姑娘开口就是“如果我被选中的话，我就穿成我喜欢的迪斯尼公主的样子，然后去迪士尼公园尽情地歌唱。”
第二位妹子则说：“我要穿成女仆装，为主人大人跳这个节目的主题舞。”
看得人不由想要惊呼，啊，不愧是日本姑娘，啊，不愧是二次元之国。
到了中国妹子这里，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比如说，一位妹子是：“如果大家选我的话，我就扮成大猩猩的样子跳这个节目的主题舞。”
第二位妹子是：“如果大家选我的话，我就配着10个柠檬吃下一整碗炸酱面。”
第三位妹子是“如果大家愿意选我的话，我就一边吃胡萝卜，一边做交叉手俯卧撑。”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整个节目瞬间就从什么唱跳选秀偶像节目变成了刘老根大舞台和欢乐喜剧人？我虽然一直都知道大家都挺会整活的，但我从来没想过整活竟然已经成为了某种类似于民族天赋一样的东西了。
详细讲完了这无比生草的画面之后呢，我其实非常想要对中日韩三国不同的姑娘们面对镜头时完全迥异的表现进行一波理性分析。
我不是什么专业的国际文化研究者，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来支撑我的观点。以下所有文字都不是什么特别正经又负责的分析，大家看个乐呵就好。
按照惯例，分析之前，结论先行。我的结论是：虽然练习生姑娘们看上去貌似都在干同一件事——拉票，但是她们的动机、目的和文化规范却是完全不同的，这就必然导致了他们会采取完全不同的行为模式。
首先，韩国妹子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正常”？
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们不得不强调：韩国是一个深受传统礼教束缚，社会风气极为保守的国家。
女孩子，尤其是未婚的年轻女子，在这样的社会中是被时刻严格要求的。她们在出门时不可以不化妆，在和男□□往时不能不“给他面子”，平日里言谈举止都要含蓄内敛。
即便偶像好像能拥有更大限度的自由，那也仅仅是一种一戳击破的表象罢了。
韩国偶像也就是在妆发或舞蹈动作上能看上去像东亚三国里最出挑的那个了，他们的行为举止、个人生活和个性大概是被框定得最死的。
一个典型例子是我的某位同学非常喜欢的雪莉小姐。说实在的，她可能也就表现出了国内某些流量明星看来洒洒水程度的个性，便遭遇了铺天盖地的网络暴力，最终酿就了自杀的悲剧。
所以，你可以想象，在这样的文化中诞生出来的练习生，她们一般也只会是一个比较模板化的形象了。
而且，由于韩国的偶像产业是一个极度饱和的红海市场，为数不多的粉丝流量早已被过度的竞争瓜分完毕。
在这里，一个小小的选秀生是不会指望吸引新的粉丝来为自己投票的。她去争夺的，永远只是自己已经拥有的那些较为忠实的存量粉丝。
所谓存量粉丝呢，一般是从选秀生刚刚出道开始就一直追过来的死忠饭。在韩国的偶像产业生态下，即便是中途加入的路人粉，也需要从头补完这个偶像的所有从业经历、所有演艺作品。因为只有这些“常识”普及之后，他们才有资格在粉圈内部获得话语权和一席之地。
因此我们看到，这些妹子们会搬出自己曾经饰演过的角色，搬出自己曾经唱过的曲子，这是为了达成和粉丝之间的情感共鸣，唤起他们之间拥有的共同回忆。
其次，为什么日本妹子可以那么“超凡脱俗”？
无论是日本的妹子的行为举止，还是她们讲出的那些话，都不仅和韩国妹子截然不同，也和你在日常生活中遇到的任何女性截然不同。
说白了，就是梦幻、少女心、青春可爱——有时候青春可爱过了头了反而显得稍微有点蠢，但这个“蠢”也是特意追求的魅力点之一。
这是因为日本的偶像产业就是一个造梦的产业。只要一个女孩子想要成为偶像，就意味着她们要成为那种“无法被人想象会去上厕所”的女孩子。
嗯对，总之就是要可爱梦幻到仿佛完全没有生理需求的样子。而且是一种勇敢追梦、自信开朗、善解人意、看男人从不看脸只要“亚撒西”就好的少女梦的化身。
日本这个国家对女性的要求虽然貌似和韩国不太一样，但底层逻辑是一样的，就是那种父权文化对女性的总体压抑嘛：那种你不可以有欲望、你不可以太过聪明看穿一切、你要白幼瘦、你要卡哇伊、你要天真善良容易哄、你要身娇体软易把握。
所以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这些妹子看似极尽浮夸之所能，又是迪斯尼公主又是女仆装——但总体来说，努力的大方向呈现出惊人的一致，反而陷入到了更夸张的刻板印象里。
另外，日本偶像间的竞争还是要比韩国稍微柔和一点。因此，他们主要的目的不是和粉丝之间延续昔日情感的联系，而是尽可能地塑造自己的人设，打造一个差异化的性格或者特质来吸引屏幕前潜在票源的关注。
最后，就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一个问题了。为什么中国妹子全员都是“乐子人”？
虽然这话大概听着有点难听，但我还是需要先指出：国内练习生普遍拥有的音乐素养、唱跳素养和表演素养都是要远低于来自日韩的偶像的。
好吧，这其实也没啥难听的，算公认的事实了吧……
毕竟，中国偶像并不靠唱跳、音乐或演戏吃饭。
那他们靠的是什么呢？
答案非常直接，就是观众的喜欢。
也就是说，我们的娱乐产业直接绕过了作为偶像附属物的【作品】，而是将偶像的【人设】作为精心打造的【产品】本身。一首歌给人留下的印象总是容易被淡忘的，但一个人格化的快乐之源却能源源不断地为你创造正面的情绪。
（此处我要稍微cue一下我大二课程论文的主角杨超越小姐。）
那为什么国内娱乐产业会诞生出这种贩卖【人设产品】的商业模式呢？
这主要是因为，和国内偶像竞争的并不是同类的偶像、演员、明星或歌手，而是网红和内容原创者。
不要说在东亚三国了，在全世界范围内，中国的互联网产业都是极度发达的，其中更属网络娱乐产业最为成熟。传统的偶像、演员、明星或歌手赖以生存的电视台、电影公司和广播电台基本早已被互联网大厂打得是七零八落、离死不远。
如果你愿意留心的话，实际上，今天我们差不多是通过网络来获取所有信息的：我们看综艺节目是通过网络、我们看新闻是通过网络、我们看电视剧也是通过网络。
因此，挤压我们综艺时间的并不是其他的综艺节目，或者更进一步地说，不是其他的电视节目，而是b站a站的视频、晋江起点的小说、知乎贴吧的老哥、橙色软件里的薇娅李佳琦、快手抖音里的整活人……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偶像们要争夺的东西会是和观众的情感联系吗？会是美好的梦想吗？
谁在乎那些东西呀。
他们能够争夺的东西，只剩下了“注意力”。
背后的逻辑链条在于：他们需要不断创造能让观众关注到自己的爆点。只要观众愿意关注到自己，那么，这些注意力就会化作广告商所看重的流量价值。
那如何快准狠地获取观众对自己的注意力呢？
是去苦练唱歌跳舞吗？别吧，你要是没那玩意儿的天赋，练个十几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出成效。
而且，即便你非常有天赋，你练了十几二十年，并且出了成效，观众也不一定看得懂啊。去看看b站的舞蹈区，那里的哪条弹幕不是靠脸判断up主的技术力的？
所以，最快捷迅速且低成本的方式永远就是搞事儿，永远就是整出点沙雕的活供大家一乐。
不用担心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无法维系和粉丝间的情感联系，也不用担心它无法营造差异化和人设，因为中国是个十四亿人口的大国，只要你的活整得够味儿，只要你的吆喝声能被人听到，这个流量和票数不就会源源不断地自己来了嘛。
其实说白了，这个多国对抗节目，就是个大型整活现场，而且这个活还真的挺戳人痛点的，应该能够同时吸引三方不同的观众来观赏。
在今天这个选秀类综艺节目高度内卷化、同质化的大背景下，出现这样的大型整活可能是必然的事情吧。
并且，之所以是由某个韩国节目、而不是日本或中国节目来集齐来自三国的不同偶像，背后也有着堪称复杂的原因。
就在不久之前的暑假期间，我国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史上最严格的饭圈禁令，网信办一纸公文，宣布限制饭圈、限制偶像、限制打榜、限制集资，算是彻底堵死了选秀赚钱的路子。
在意识到这把火将一发不可收拾到连奥特曼都要禁播之前，我隔江望火，还是觉得挺带劲儿的。毕竟有一说一，过去几年的饭圈乱象确实让普通人无法喘息。
不过，看到过去花了好几年时间、投入无数时间金钱精力才好不容易养成的一套完整产业链一夜之间被断七寸，国内的那些企业和资本是不可能不着急的，新投资的一批电视栏目不敢不撤，可新培养出来的一批选秀生不能原地消失呀，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放弃国内市场，送到还能进行商演和选秀的别国去。
在日本这边，疫情的冲击、举办奥运会受挫和保守主义的抬头无不传达着消极的信号，长期的经济不景气已经弥漫到了各行各业，文化产业更是大受其害。
即便是在疫情之前，日本那边的文化产业也没有太多选秀偶像生存的空间。那是一个极其成熟、极其细分的市场，再小众的爱好者们也可以较为轻松地找到他们自己的精神家园。
大众媒体上永远不会缺少非常成气候的偶像和模特，而对不喜欢主流偶像的死宅朋友们来说，他们也可以粉花费更低的地下偶像、可以粉更为生活化和贴近化的虚拟偶像、还拥有着二次元、特摄和同人等永远的快乐星球。
同时，日本的演出职业遵循着泾渭分明的职业二分法：偶像就是出卖色相、出卖情感劳动，地位低下；而歌手和演员正儿八经地凭技术吃饭，地位超然。
既然选秀偶像尴尴尬尬，进退维谷。那么怎样才能更好地变现这个群体的价值，找准选秀的定位呢？
还是向作为选秀发源地的邻国取取经吧。
但即便是还能进行商演和选秀、作为选秀发源地的邻国韩国，也有着现实中的种种难处。
你们别看韩国的偶像产业发达到了今天这个令人赞叹的水平，其实人家也不想的。他们那边地小、人稀又资源匮乏，先天不足，做不了什么重工业，也没办法出口原材料。
虽说南韩是个联合国认定的发达国家，但在高精尖技术被牢牢攥在了欧美国家手里的世界分配格局下，它也只能做做中游精加工什么的，偶尔仰仗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发展方式扶持一下大财团，搞搞液晶电视三星手机之类比较边缘化的电子产品。
随着时间的流逝、产业的转移，韩国的精加工开始拼不过中国，甚至开始被正在崛起的越南印尼等东南亚国家取代，不知不觉间，他们唯一可以维系gdp稳定增长的选项只剩下了文化产业。
在政府的大力扶持和宣传下，电影、电视剧和偶像不仅成为了南韩对外输出的重要产品，也成为了它维系民族自豪感与民族认同的重要手段。我们甚至可以说，在今天的韩国，成为idol差不多已经是普通人出头的唯一方式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韩国，也遭遇了偶像选秀节目的翻车。
先是几个知名的选秀节目接连被曝出存在投票上的暗箱操作和剧情编排上的台本，再是背后的娱乐公司被查出来存在和政府要员权钱相授的黑幕，然后是层出不穷的性丑闻与性剥削控诉。
面对媒体和公众的质疑，韩国娱乐圈亟需引入一些新鲜血液，采取一些新的变革，让自己洗刷前耻，让选秀偶像焕发第二春。
所以，乍看上去girlspla999是一个热热闹闹的大企划，是一个司空见惯的偶像选秀节目。背地里呢，却是三国文化偶像产业的背水一战。
这背水一战能不能成呢？不太好说。
一方面，这些公司为了翻身，必须投入海量的资源。据说主办这场节目的娱乐公司在组织架构上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无论新注入的资本来自何方，为了克服海外融资方面的各种限制，这些国外内大企业都估计得下不少功夫。
另一方面，东亚三国互不对付可是长期以来的僵局。随着新冠病毒的蔓延、世界经济发展的放缓、各国民粹情绪保守情绪的上头，三国网友之间的敌对态势绝对不会放缓，只会愈演愈烈。指不定哪天，这节目就踩上了文化上不容触碰的禁区，成为引爆现有张力的导火索，酿造什么大家都不太想看到的惨案。
作为一个纯粹的旁观者，我能做的，也只有感慨一句：
啊，节目外的这出大戏，当真是比节目内容还要精彩绝伦、引人心跳加速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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