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旁证不成立吗？

胤祥没在意胤禵脸上颜色难看，继续说道，“不过种种证据和最事情的走向最后都指向了八哥，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进而胤祥又把自己的人，乃至胤禛的人探听来的消息都一一和胤禵说了，只是不提是胤禛从旁协助罢了。

        “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那屏风之所以会坏，也是我指使的，僧格不过是陪着演戏而已。”胤禛知道胤禵尤不相信，便继续说道，“屏风那边刚碎，这边我就让我的人把消息递到了八哥跟前。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事儿是我胤祥一人所为，他要怎样只管冲我来便是。”

        胤禵一听就急了，忙追问道，“那八哥当时作何反应？”

        胤祥打趣的看着胤禵，嘴角噙起一丝坏笑，“作何反应？当然是装听不明白了！不然还能有什么反应？”

        “这就足以证明此事和八哥无关啊！”胤禵心里松了一口气，和胤祥掰扯起道理来。“这是若是八哥所为，他自然心虚，推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为自己辩解一二？正因为不是他做的，所谓清者自清，他自然是无需理会你的。”

        胤祥笑意更甚，挠了挠头，“四哥总说你傻，我之前还觉得是因为你比我们小几岁，历练的少，又被德妃娘娘护持的多些，所以看事情想问题难免天真些罢了。今儿我才明白，你哪里是天真，你是真傻！”

        胤禵眼里闪烁着怒火，二话不说就在胤祥的肩头推搡了一把，“怎么说话的呢？我傻？小爷那是善良！”话说到这里，胤禵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说着说着就把话带偏了？“不是，好端端的说着八哥的事情，怎么就扯到小爷头上来了？”

        胤祥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自己从桌上抓起一只茶杯倒了半杯茶喝，“你怎么就没听明白呢？这事儿是八哥借着大哥当枪使，就算有什么动作自不必看大哥，看着八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胤禵觉得自己已经被胤祥兜来绕去的给说迷糊了，只好挠了挠头，“你这一会儿八哥，一会儿大哥的，到底是要说什么？就不能有个痛快话吗？”

        胤祥抬手在胤禵的脑袋上胡噜了一把，“傻小子，挺清楚了。咱们倒回去说，如果这事儿真是大哥自己做的，纳喇家的少爷弄坏了他的屏风，你说他会是个什么反应？那么贵的个物件啊。”

        胤禵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道，“那自然是要和纳喇家理论的，就算是找不上纳喇家，依着咱们大哥的脾气，怎么也要把僧格好好收拾一顿出气吧？”

        胤祥点了点头，“行！还没傻到家。”

        “不许这样说我！”胤禵冲着胤祥呲了呲牙。

        胤祥笑着问道，“那你可有听说大哥发脾气？”不等胤禵作答，就继续追问道，“还是说你听到有人被大哥拿去出气了？”

        胤禵仔细想了想，近来若不是坊间的风传不断，倒还真是称得上是风平浪静，所以摇了摇头。

        “大哥不动，是他真的不想动吗？”胤祥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诱着胤禵往答案上靠过去，“是有人不让他动，或者说那屏风压根不是他的本钱。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都证实了一件事儿，他是被人当了枪了。”

        胤禵承认胤祥这话推论的没错，“可凭什么说这人定然是八哥呢？”

        胤祥用手指轻轻磕了磕桌面，“第一，论财力，八哥可以说是我们几个里最强的。第二，论人情，你觉得除了八哥还有谁能让大哥给当了枪去？第三，我那话只递给了八哥一个人，从那之后便一切都烟消云散了。若不是他心虚，怕我真的把事情闹大了，怎么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胤禵虽然还是觉得胤祥的话仍有几分牵强，但这样串起来的事实还是很有说服力的，至少大哥的反应，现在的事态动向都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胤祥看出了胤禵眼中的动摇，他没放过这个趁热打铁的机会，“我知道你听了心里一定别扭。别的不说，头一条，八哥为何非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胤禵没在意胤祥话语里戏谑的口气，而是像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一样，看到水就忍不住扑上去，哪怕那水又苦又咸，也要先舒坦片刻。“对呀！八哥素来和善，待人礼让温厚。你有是个畅快性子，平日里虽然有时候跟我一样胡闹些，可仗义啊！人家不都说你是拼命十三郎，是侠义之人吗，也不可能和八哥有什么过节。所以说八哥整你，这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吗。”

        胤祥盯着胤禵的眼睛里透出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冷酷来，“你忘了一个人，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就是我和八哥之间还隔着一个四哥。”

        谁知道胤禵满不在意的撇了撇嘴，拿手一摆，转而也从桌上捞起一只杯子给自己倒起水来。“嗨，我哥啊？你要这样说，就我哥那性子，别说八哥了，大哥，三个，就连最老实的五哥，从来不掺和咱们的十二哥，那又有哪个是能和我哥说到一块儿去的？出了你，也就是你这性子不和他计较罢了。”

        不说不知道，胤祥还真没想过在胤禵这个亲弟弟眼里居然就是这样看待胤禛的。

        胤禵把水灌进嘴里，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再说了，我哥和八哥之间可以说是素无往来，差事上也没有交集，哪里来的恩怨？还至于八哥要借这么大的事儿来先整治了你，从而再去打击我哥。”

        有句话在胤祥心里转了好几遍，要不是胤禵问到了这里，他还真不打算说出来，可现在貌似除了说出来，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胤祥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戏虐的神色收敛起来，“因为太子。”

        胤禵手里正拿着茶杯在左右手之间抛着玩，冷不丁听胤祥提到太子，差点没把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十三哥，这里头怎么还有太子什么事儿啊？”

        胤祥揉了揉额角，这还真是说起来话长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和胤禵说了清楚，“说到底，之前我跟着四哥回护太子，那也不过就是君君臣臣的一点本分，大家毕竟是兄弟，在皇阿玛哪里总还要有个交代。除夕那夜，太子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我都不清楚，可四哥定然是明白的，不然怎么解释他之前消失的那一会儿，和之后对九哥，十哥的挑衅百般化解。而且我亲眼见了他当时为了太子，还拉拢了三哥。”

        “这怎么也能牵扯到八哥头上？”胤禵开始有些反感胤祥这一大通的话了。

        胤祥猛的出手从胤禵手里夺下了那只茶杯，“这事儿要么是八哥九哥安排的，要不就是他们也之情，不然他们后来在东宫的步步紧逼岂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胤禵扑过去想夺回那只茶杯，却被胤祥手一缩给躲了过去，胤禵气哼哼的说，“牵强附会！小爷今儿算是看明白了，什么黑白好坏，都是人说的。你心里早就认定了八哥的不是，自然什么不好的都能扣到他头上去。”

        胤祥手腕一抖，就把茶杯抛向了胤禵，“你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给八哥洗脱嫌疑，现在让我越说越怀疑，你这算不算是恼羞成怒？”

        胤禵接下茶杯，一边站起身来，一边重重的把被子搁在了桌上。“小爷儿今儿是来错了！这酒也还是带回去算了。”说着就要把桌上已经被胤祥打开泥封的酒坛子抱到自己怀里带走。

        胤祥倒也急着拦胤禵，只是在他快跨出门去的时候，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就算你不听我的，你额娘的话你总是要听的吧？”

        胤禵背对着胤祥，脚下赫然止住了步子，心里暗叫不好：对呀！胤祥的话和自己额娘的话简直可谓不谋而合，只不过胤祥是用种种事实来说明，额娘是用她多年在宫里生活的经验来推断。眼下一个是他似敌实友个哥哥，一个是他最最亲近的额娘，这样两个有分量的人都得出了一个对自己尊敬跟随的人十分不利的结果，这接下来到底如何是好呢？胤禵心里不由得打起来鼓来。

        正在胤禵犹豫的工夫，海亮和海乐各自提了食盒，已经在屋外站定，往屋里禀报道：“两位爷，下酒菜准备得了，奴才们给您摆上啊？”

        胤禵还僵在门边没动，胤祥坐在那里已经优哉游哉的开口吩咐人进来了。

        海乐推开的门，海乐招呼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头也不抬的就往屋里扎，压根没注意到胤禵就在门边站着，要不是海乐一抬头的功夫瞧见了胤禵，从而从后面拉了一把海亮的腰带，这主仆俩刚好要撞个满怀。

        海乐稳住自己的身形，瞅着自家主子脸色不太好，又抱着个酒坛子站在门边发愣，不由得委屈的皱了小脸儿凑近点儿问道，“爷，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胤祥已经撸起袖子动手帮着海亮往桌上布菜了，听见海乐的话，径直接了一句：“没啥，你主子听外头起风了，正忙着要出去抽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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