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冯琼离开
“结婚？”夏云瑾先一愣，又问，“回家？回你老家吗？”
“对。”冯琼低着头，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声音里全是压抑，“我大学也毕业了，资质又不好，修炼毫无进展……我想着，想着……”
“想着什么？修行不如回家种地？”夏云瑾声音冷清，“你如果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
正有些伤感的阮煜：？？
不是，他师父这是什么渣男发言？
没看出来大师兄都快哭了吗？
太惨了大师兄，小老虎都忍不住心疼，想了想，阮煜开口问道：“师兄，那你回家的话，还能继续修炼吗？”
冯琼身体微微一颤，轻轻摇了摇头，又闭上眼睛。
阮煜为他遗憾：“那你这几年，不白修行了？”
“……可是我根本没有这种资质，已经浪费了三年，以后继续修炼也不会有什么进步……”冯琼磕磕巴巴的说着，眼圈却忍不住泛红。
向来寡言的奎木都忍不住劝他：“冯琼哥，你修炼那么勤奋，有时间就会打坐，甚至晚上也不休息，现在说放弃就放弃也太可惜了吧！”
“我没有你们那么好的天赋，我……连金丹都结不了……”奎木痛苦的自我贬低着，“我不行的，我不行……”
“你们不要劝他了，他自己都说不行。”夏云瑾哼道，“随便吧，爱去哪儿去哪儿。”
夏云锦说完就转身进了听我楼，没再搭理冯琼，倒是奎木还留在外面，大概是想再劝劝冯琼。
阮煜有些于心不忍，他来到听我楼几个月，几乎每天都是冯琼照顾他吃喝，虽然和夏云锦待在一起时间更久，但对于这个大师兄，阮煜还是有些感情的。
他在夏云瑾胸前挠了挠：“师父，你不劝劝大师兄……”
“劝什么劝，他说的也没有不对。”夏云瑾绷着个脸，“确实资质一般，就算再修炼下去，这辈子也不一定能结丹。”他顿一下，“世事不公，修士之间更是如此，你入门三个月就能金丹，冯琼却三年了还是淬体，以后你结婴了，他可能还是淬体，这样修炼下去，确实也算浪费时间。”
夏云瑾其实也有些说不清的烦躁，皱着眉继续说道：“他如果能耐得住寂寞，听我楼当然能护他一世平安；他自己想不开，我也没办法。”
“可是……”
可是什么呢，阮煜也说不清楚，他挠了挠老虎耳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很担心冯琼，便从夏云瑾怀里跳出来，准备再去劝一劝。
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冯琼和奎木的对话，阮煜脚步一顿，就听冯琼声音压抑，满是不甘：“……其实我还挺羡慕你……”
奎木说话很轻，模模糊糊听不到，但想也知道他不会同意冯琼的这种说法。如果让奎木选，估计他很乐意和冯琼换一换，哪怕一辈子都是淬体，甚至只做一个普通人，他也不想身上带着这么一个灰狼的灵根。
阮煜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劝了。
就像夏云锦说的，他来了三个月就金丹，冯琼已经来了三年了却几乎毫无进展，如果换成他，估计心态也会崩。
听我楼一共就这么几个人，各个算得上是天资绝顶，就一个冯琼……别的派系也不乏三灵根的淬体期，但整个青云门，唯一会因为这个被嘲笑的也就冯琼了。
阮煜无声叹了口气，心道算了，也没什么好劝的了。
或许对于冯琼来说，此时他，或者奎木的劝解，更像是催促着他赶快离开的理由吧。
坚持，有时候方向不对，坚持又有什么用呢。
冯琼到底还是走了，听我楼的厨房也空了下来，再也没有人去给小老虎热奶，也没有人一天天的摆弄着各种肉末做粥，就为了师弟多吃那一口。
说实话，阮煜还挺不习惯的，尤其现在天逐渐冷了起来，思齐崖上的幼儿园也停了，小老虎无所事事，只能每日窝在夏云锦身边或是瞌睡或是打坐。
随着冯琼的离开，奎木也越发沉默下来，阮煜就常常去找他玩，倒也意外的碰见过几次石齐正。原来奎木在掌门殿住那两天，还和石齐正不打不相识，两人一个寡言一个开朗倒是意外的合拍，再加上石齐正以为奎木单纯的只是一只狼妖，还和他挺亲近。
一开始阮煜还觉得惊奇，这俩可是原文中不死不休的男主和反派啊，竟然还能做朋友？那他这只挥着蝴蝶翅膀的小老虎还挺厉害的！
不过想想师父的原配cp大师兄都离门而出了，那男主能和反派做朋友……似乎也没什么惊奇的……
等见的次数多了，小老虎也麻木了，有时候三只小动物还在凑在一起玩，偶尔石齐正还会化成原型和小老虎闹上一番，搞的听我楼的三楼跟动物园似的，一狮一虎一灰狼。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阮煜正把脑袋枕在夏云瑾腿上睡着。
夏云瑾习惯性的没关窗，冷不丁一朵雪花飘进来落在小老虎鼻尖上，扰的他打了个喷嚏把自己打醒了。小老虎睁开惺忪的眼睛，不等完全清醒就蹭着喊师父，哼哼唧唧说冷，闹的夏云瑾没脾气，刚想关上窗户，却又见那小徒弟像是个智障儿童似的四条腿顺拐的跑到窗户前，兴奋的喊道：“下雪了诶！是雪诶师父！”
夏云瑾手指一顿，继而一挥，刚刚只是半掩着的窗户顿时打开，寒风卷着雪花飘了进来，好在一人一虎都不怕冷，小老虎还蹦蹦跳跳的去摸雪花，喊着等再下的大一些了要和夏云瑾出去打雪仗。
夏云瑾拢了拢身上的薄披风，微微笑起，没有说话。
近来那个奇怪的男人再也没出现过，只见了那么一次，再加上大徒弟离开，现在阮煜在他眼中又是活泼可爱的小徒弟了，乖巧爱撒娇的那种，还很黏人。
这不，这会儿就用爪子扒拉着他，非得让他站起来出去淋雪，也不知道雪有什么好淋的，真是，果然是半岁的小虎，幼稚死了。
一点儿也不幼稚的夏云瑾悄悄跟在小老虎身后，忽然弯腰团了个雪球砸在老虎屁股上，然后又快速站直背过手去一派道貌岸然，仿佛他刚刚什么都没做。
感觉被摸了一下尾巴根的小老虎好奇的回头看了一下，见夏云瑾负手而立看着雪，就也没说什么，只以为自己感觉错了，挥了挥尾巴。
夏云瑾笑容更大，正准备再团个雪球呢，就听到不远处背后响起一阵敲门声。
小老虎回头的瞬间，正好看到夏云瑾站起来的样子，他疑惑的歪了歪头，刚想问夏云瑾在干什么，门外的人喊道：“小师叔，快，东临秘境开了！”
夏云瑾一惊，继而大喜：“好，好，终于开了！我等它一年了！”
站在门外没有贸然闯入的石齐正继续喊道：“师父让我来喊你一声，小师叔，咱们现在去掌门殿集合吧！那秘境不知道开多久，师父的意思是今天就进去！”
“好，你回吧，我这就过去。”夏云瑾笑着应道，等不及去门外，直接就抛出飞剑要踩上去。
阮煜急了，赶紧喊了一声“师父”，老虎腿跑的飞快，猛的一窜抱住夏云瑾的腿：“师父等等我呀！”
夏云瑾却有些犹豫的看向他：“你……不然，你在听我楼等师父？”
“什么？”阮煜大惊，更紧的抱住夏云瑾的腿，“我不我不我不！师父带我一起啊！”
“可是……”夏云瑾有些犹豫，东临秘境在海上，去年年末的时候那秘境震动，泄出一丝灵气被他捕捉，那会儿秘境没开，却也能让人感觉到里面的灵气浓烈。
从灵气复苏至今二十余年，只开过三处秘境，各个灵气浓郁，灵植也多，这些秘境都不是什么上古大能留下的，也没有所谓的传承，青云门推测都是天然形成的，每个秘境都不一样，但危险却是想通的的——因里面灵气太浓，很多没有见过的动物妖兽，毫无理智，见到活物就会追逐啃咬，青云门死伤了几个弟子之后，约定再有新秘境便只让夏云瑾他们这一批师兄弟先去探路。
小老虎到底还是太小了，夏云瑾担心他有危险，本想让他和奎木留在听我楼等他回来，但再想想，万一这秘境一年才开一次，小老虎自己在家一年……
他又有些不舍得。
夏云瑾就这么带着腿部挂件到了掌门殿，就见几个师兄师姐正在等着他。东临秘境距离青云门较近，最近没什么事的几个掌派都来了，七八个人站成一排，齐齐观看夏云瑾表演怎么哄小老虎。
——可惜最后也没哄下。
担心时间太久，秘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关闭了，最后夏云瑾没办法，只得带着小老虎前往。
他一路千叮咛万嘱咐，阮煜却是兴致勃勃的很是期待。
下秘境诶，他从来没去过，一定很好玩！
秘境入口像是乍泄的天光一般，只那光中微微一个裂缝，几人观察片刻，便一个一个进入了秘境。
夏云瑾是最后一个进的，进去之前他担心会被秘境分开，便用了一个法器将小老虎拴在背后，然后一剑劈向光亮，闪身进去了。
“唔……”扎眼的光亮之后，等再能看清周围环境时，夏云瑾果然没看到熟悉的人影，只有一片青山绿水的模样。
看起来没什么危险，夏云瑾微微放下心来。后背上的温热依然在，他便一边机警的四下看着，一边喊徒弟：“猫老二？小虎？”还没人应，他有些着急，“阮煜？”
阮煜却是被那道光印的眩晕了片刻，他有气无力的靠在夏云瑾的后背上，“嗯”了一声，又委委屈屈去蹭夏云瑾的后背：“师父我不舒服，好难受呜呜呜……”
难道这秘境对动物还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夏云瑾有些着急，连忙松了禁锢，回手想把小老虎放下来看看怎么了，但一摸，却摸到一片光滑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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