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失踪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周三的傍晚,夕阳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但门外连续不断的敲门声就跟驱赶猴群的饲养员一样讨厌。在她准备敲第四遍的时候,我开门了。
“你谁啊,一直敲烦不烦啊?”1601门口站着一个有几分姿色,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
“你好,我是林晓洁的同事,我是来找她的。她不接电话,也不回复信息,人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所以我只能到她家里来找她,你是她邻居,这几天有见过她吗?”听闻了事情的缘由,我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人不应该会失踪,昨天晚上倒垃圾的时候我还看到了写着她名字的外卖口袋。
也就是说她是故意不去上班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好像这几天没见她出来。”在没有得知更多信息之前,我也不好乱说话。“要不,你再打打她的电话试试看?”
女孩掏出了手机给林晓洁拨去电话,我很仔细地趴在墙上听,1601传来一阵非常非常微弱的手机铃声。“还是没人接。”
“那我也没办法了,爱莫能助。”退回房里,我赶紧给刘扬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有人上门来找林晓洁,并且她已经三天没有去上班了。刘扬很快就赶了回来,连同季青儿。
“怎么样,能听见手机在屋里响,就是没人开门吗?”
“是的,我确定手机在屋里。”短跑第一或许我是在吹牛,但耳朵好使绝对靠谱。
刘扬家的阳台和林晓洁家的阳台之间仅隔着半堵墙,连着天花板的地方是金属围栏,只要小心一点是可以直接翻到隔壁阳台去的。他翻出一根之前用来装饰电视墙的麻绳,指挥我待会儿一定要把绳子拽牢,他负责翻墙过去。
“准备好了吗?”站在阳台边上,我能感受到他赴死的决心,这里毕竟是16楼啊,我可不敢站在阳台的护栏上向下望。
“嗯。”我和季青儿一人拽一段,尽可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好在1601的阳台上没放什么花花草草,刘扬一个纵身就过去了。不到10秒,防盗门被打开,我和季青儿立马赶了过去。在卧室里我们发现了林晓洁,手机上有70多个未接,若干条消息,人安详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季青儿探了探她的鼻息,尚还有气。她拿起床头柜上放着一大瓶像软糖一样的东西。
“这是褪黑素。”刘扬说。
“什么是褪黑素。”我从来没听说过。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安眠软糖,吃了就会犯困。”
“这么神奇吗?”
不知道她吃了多少怎么叫也不醒,只能把她送进医院。洗胃之后的2个小时,她终于醒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刘扬把她扶起来,递过一杯水让她润润喉咙。
“我怎么会在医院里?”她一脸不解。
“你还好意思问呢,不上班、不接电话、敲门也不理,我们翻到你家发现你吃了安眠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怎么叫也不醒,怕你有危险只能把你送到医院来洗胃了。”简直服了这小姑娘,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害得大家担心一场。
她垂下头来,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刘扬不好继续追问,拉住我往外走,说是去给她买点吃的垫垫肚子,让季青儿留在病房照顾她。他故意在路上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去。小屁孩早就坐在病房外等我们了。
“走吧,过了陪同时间了,明天她自己可以出院我们先回去吧。”她见我们一来,就吵着要离开医院。
回到光荣小区,刘扬让我们都先到他家。“青儿,林晓洁怎么样了?”
她胡乱地翻着茶几上的零食,把我藏在水果篮最下面的半包牛肉干给翻了出来,毫不客气地打开吃上了。
“没什么特别,除了沉默什么都不说。”她看向刘扬的眼神中充满了试探的意味,为什么刘扬会如此关心一个刚搬来的女孩,仅仅是因为那老两口人好吗?
“你确定你要管这闲事?”她又问。
刘扬也拿了一块牛肉干,瞬间袋子就瘪了,我赶紧抓过包装袋,里面还剩下一两块指甲盖一般大的牛肉干,可不能再被他们给吃咯。
“前几天她妈妈给我打过电话,让我们多照顾一下她女儿,年轻人之间多走动,老两口去了大儿子在外地的家常住,一时半会不回来,林晓洁生性内向,不太会与人相处,希望我们能开导开导她。”
“可她现在拒人千里,我们想帮也帮不了呀。”我可不想热脸贴她的冷屁股,每次见到我一副我要侵犯她的样子,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她也不是完全没说话。”季青儿干完一整块牛肉干,又开始翻找别的零食,“她说她只吃了6颗褪黑素,因为她买的褪黑素效果不太好,不是要自杀;星期一她就跟领导请过假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行政会上门来找她”
她就像一个零食探测器一样,又从茶几的抽屉里面搜出了几袋麻辣豆干。“另外我还发现一个秘密她可能有心理疾病。”
“什么心理疾病?”
“具体的不知道,但是她有自残行为,手臂上有好几处淤青。还有她的手机里下载了很多关于讲性侵,抗抑郁,如何与自我和解的心理治疗视频。”这段的话的关键词很多,让我突然产生了许多联想。
“她该不会”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总觉得跟她现在的公司有关系。“在公司被人性骚扰了吧?”
季青儿对我的发言没有表态,刘扬倒是脸色沉重了起来。他低着头看向地板的某处若有所思,不自觉地啃起了大拇指。
“走,我们去她家看看!”说罢,刘扬起身就往阳台去,他还想翻阳台进入,我认为太危险了,不如等林晓洁回来之后再问个清楚。正当我和他拉锯不下时,季青儿从荷包里掏出了1601的大门钥匙。
“走正门犯法?”我和刘扬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小孩,还说自己不想管闲事,好奇心最重的我看就是她了吧。
推开1601的大门,这才发现屋里十分凌乱。沙发上胡乱地摆着几本书,其中一本看了三分之一的叫《学会说不》。餐桌上有两份都只吃了一点点的外卖,一碗是粉丝汤,一碗是小馄饨。她的卧室地面,散落着几件衣服,白色的外套上有很大一滩已经干掉的油渍,闻起来像麻辣烫的味道。
笔记本电脑一直开着,屏幕停留在如何清洁油渍的搜索画面上。
季青儿好像发现了电脑上的端倪,直接上手打开她电脑的浏览记录,里面果然有很多关于心理治疗方面的内容,而且收藏夹里的社交平台上都有她关于性侵的求助帖和讨论,每一个账号的名字都不一样,就像是她躲在很多个马甲下面寻求解脱办法的通道。
“看看这个。”刘扬指了一下博客的右上方草稿箱显示1的位置,她应该是写了什么内容没发出去。
【我又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个夏夜,我在伯伯家玩,因为爸爸妈妈没有时间接我回去,所以我留宿了。那天晚上还有一个伯伯朋友的人的儿子住在这里,到了晚上,我和姐姐睡在小卧室里,那个哥哥睡在客厅。
半夜我发现有人撩开了我的裙子,在我的肚子上不停地吮吸。他还想解开我裙上的扣子,又不想动静太大吵醒我。他拉了下我的小裤,仅是扯了一下裤腰后又松手,一个变态居然还有底线,真是可笑至极
我一直以为那是梦,一个极其真实的梦而已,后知后觉十几年,我才意识到,我从那时候起就被人性侵了(三天前)】
读毕,我有些无措。刘扬也震惊到忘了合上嘴,季青儿闷闷地叹了口气,关掉草稿箱继续找寻其他线索。
“也就是说,她之前的恐男行为都是因为小时候的童年阴影?”我推测道。
“不一定,草稿箱里面的内容应该没有写完,所以才没发表。时间三天前,也就是说三天前她肯定是碰到了什么事情,让她回忆起了小时候的遭遇才会回来留下这段文字。”季青儿分析道。
“三天前她在上班,也就只有她的同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扬补充道。
叮——【您收到一封新的邮件】,电脑的右下角弹出一个窗口,季青儿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点开,毕竟我们现在做的都是侵犯别人隐私的事情,但不看又没办法了解到她发生了什么。她咬了咬牙,还是点开了邮箱,是一个署名希敏的人发来的邮件。
邮件主要内容是让她进行校稿工作,也就是说希敏是她的同事。
找到同事就好办了,刘扬让季青儿按照他说的给希敏回复了一条邮件,很快刘扬的手机就响了,是一个本地陌生来电。
“喂?”电话那头是一个中低音的女声。
“喂,您好!你是希敏吗?”刘扬打开了免提。
“林晓洁她现在怎么样了,你真的是她的哥哥吗?”她的防备心很重。
“人没事,只是吃错了东西去医院洗了胃,今天会在医院观察一晚,明天就回来。”刘扬的语气很温和,他似乎有让人信服的魔力,希敏听后很明显没那么警惕了。
“不过,你能告诉我晓洁三天前在公司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会突然请假?”
希敏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周一的中午她一个人在茶水间吃午饭。也就十多分钟,我们就听到了她的尖叫声,然后就匆匆忙忙跑了出来,紧接着去了一趟老总办公室,就提着包就走了。”
“只是这样吗?”
“期间我给她发过信息,但始终没回复我。不过好像她出了茶水间没两分钟,另外一个同事也走出来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什么。”希敏很努力的回忆着细节。
“那个同事,是男的,还是女的。”季青儿朝刘扬打了个手势。
“男的,我们部门的设计小哥。”我们果然猜得没错,这事肯定跟一个男的有关。
“能麻烦你把这位设计小哥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吗?我找他了解一下情况。”只要能找到当事人,就能问个明白了。
“好吧”
顺着希敏给的电话,我们又给这位叫做侯杰的人打去。深夜十一点,彩铃都快唱完了还没人接。当我们正要掐断电话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喂,找哪位?”
“您是侯杰吗?”
“快递放外面的消防栓,我还没到家。”
刘扬一愣,把他当送快递的啦?“对不起,我不是送快递的。我是”
“外卖放外面的架子上,我现在没空。”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也不是送外卖的,我是林晓洁的哥!”刘扬提高了音量,说话的语气跟希敏打电话时截然不同。“晓洁进医院了,其他同事说她在公司最后接触的人就只有你,所以我来问问,你们在茶水间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头,侯杰扣动了两次打火机发出了很大声的动静后才说话:“哼,还能发生什么,我就是不小心撞到了她,麻辣烫的汤撒了点出来,她就紧张得要死。我好心拿餐巾纸给她擦,她倒好,跟遇到瘟神似的,大叫一声就跑出去了。”
季青儿凑到刘扬的耳朵边说了句什么,他接着问:“真的只是这样吗?我妹妹不会无缘无故大叫,你应该没有说完整吧。”
侯杰一时语塞,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这这,确实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啊,我没必要撒谎。”
“你最好说实情,我妹妹现在在医院躺着,我有理由怀疑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才会在家里吃安眠药自杀,如果你不想惹麻烦最好把事情说清楚,不然明天我直接到公司来找你们老板解决!”刘扬态度强硬,我还第一次听他这么凶神恶煞。
“别啊,我真没对她做什么,就,就是帮她擦衣服上的油渍的时候,不小心,碰,碰到了她的胸而已。”他着急忙慌地解释,“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着急,然后我就上手擦了一下,她就跟触电了似的吓得跳了起来,之后我本来想跟她道歉的,但是这两天她都没来,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大哥!”
“是不是故意的还由不得你狡辩,晓洁她现在状况不好,等明天我会找她问个明白的。”刘扬挂断了电话,看向季青儿。她从书桌上找来一支笔和一个本,画了一张人物关系图。
据她推断,林晓洁从小就有关于性侵的ptsd(创伤性后遗症),所以对所有男性的近距离接触都表现得非常抗拒。按照侯杰描述是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胸,以至于她的ptsd发作,但是从林晓洁的反应来看似乎过于激烈了一点。
真的只是这么简单的误会吗?季青儿摇了摇头。
“等明天我们去医院再问她本人吧。”刘扬拍了拍小屁孩的肩膀示意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撤吧,就算多管闲事也不能内卷成996模式。
第二天下午3点,刘扬下了个早班和我汇合上一起来到医院。林晓洁不在病房,床边却坐了一个陌生女孩。
“哈喽,请问林晓洁去哪儿了?”刘扬主动上前。
如此帅哥主动搭讪,女孩眼前一亮,脸蛋上浮现一丝丝粉红。“她去签字了,等会儿就回来。”
“你是她朋友?”刘扬继续问。
“我是她的前同事,你是?”女孩看起来跟林晓洁一般大,性格也开朗很多。
“我是她邻居,就是我们发现她在家里吃了很多褪黑素才把她送到医院的。”
女孩点了点头。这时,林晓洁也回到了病房。“你们,怎么来了?”她有些错愕,也有些难为情。
“我们来接你出院。感觉好些了吗?”她一面点头,一面拿起床上的外套抱在胸前。
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刘扬和我退出了病房,并告诉她:“我们在外面等你,可以走了就叫我们。”
把两个女孩送回家快4个小时了,1601终于有了开门的动静。我趴在猫眼上看,是林晓洁的同事出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准备回家。
“鱼要咬钩了。”我朝刘扬打了个手势。
“啥意思?”他歪着头,没听懂的样子。
“《刑事侦缉档案》没看过吗,重案组办大case之前都会确定一个暗语啊!”切,啥也不懂,啥也不是。
“停止你的中二病。”
叮——十六层到了。
女孩前脚走进电梯,我跟刘扬后脚就跟了进去。“哈喽,美女,我们又见面啦。”这次,我率先出击,面带阳光般的笑容跟她打了个招呼。
女孩勉强对我挤出一丝微笑,然后往轿厢的左后方退了一步,这啥意思?我有这么可怕吗!为什么她对着刘扬就笑嘻嘻,对我就怕兮兮????
出了电梯,女孩加快了脚步。刘扬上前一步与她肩并肩:“虽然很冒昧,但是我很想请你喝杯东西,聊一聊关于林晓洁的事情。不知道方便吗?”
女孩怔住了脚步。“你们为什么这么关心晓洁?”
刘扬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回答:“晓洁的父母拜托我们好好照顾她,我想你也不希望她一个女孩子遇到麻烦只能独自面对吧。”
女孩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聊聊。来到光荣小区附近的一家麦当劳,这个点餐厅里没什么人,跑来跑去的只有外卖员。现在的人有了外卖app之后都变懒了,本就不便宜的麦当劳再加上9块钱的配送费,两片面包夹块肉饼还吃出了大餐的标准。我可舍不得,所以我很少来。
“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晓洁是不是在公司被什么人侵犯过?”刘扬这问题的确够一针见血,女孩愣了一下,给出的反应好像在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们,到底跟晓洁是什么关系,都知道些什么?”她的心理防线很高,并不好套话。刘扬准备改变战术,先透露一些我们知道的事情。
“我们就是邻居,之前跟她的爸妈有点渊源,所以她搬来之后我就收到了林老夫妻的电话,拜托我们好好照顾她。前天晚上她同事上门来找,我们了解到她出事之前在公司跟一个男同事有点误会。再结合之前平常接触时她的异常反应,我们认为她应该是对男性有恐惧心理。”此时此刻,我在想,刘扬肯定是个狼人杀高手。
女孩捏着手里的纸杯不停地扣,看得出来她很紧张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们实情。
“如果你觉得不好说,我们也不勉强,毕竟这是她的私事。但是她今天会选择吃药来逃避问题,明天可能就会起念头自杀,只要心结一天不解开,气球终有一天会爆炸。到时候,你想说都来不及了。”刘扬的心理战玩得很溜。
女孩抿了抿嘴,目光坚定地看着刘扬:“你们真的能帮她吗?”
“尽我们最大的努力!”他也坚定地回答。
女孩从包里掏出手机,找到一张合照。十多个人站在一个景点门口,前面的人拉着一条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一句打鸡血的标语。林晓洁腼腆地笑着站在第一排,女孩站在她的右手边,她们俩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笑得很灿烂的男人,就成熟度来看至少大她们十多岁。男人的手很自然地搭在两个妹子的肩上,俨然一幅公司团建的祥和画面。
“照片上那个跟我们勾肩搭背的男人是我们前公司的领导——高翔。”女孩介绍道,“一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禽兽。”提起这件事情,女孩都恨得牙痒痒。
“他就是侵犯晓洁的人?”我问。
“事情是晓洁来了公司半年后的一天,晓洁一直被其他同事抱怨,说她不愿意交流,做的东西甲方不满意,然后她就被叫到办公室谈话了。当天晚上她也被留到很晚加班赶工,当时公司就剩下她和高翔两个人。”
“高翔就假借关心她工作的名义请她吃夜宵,晓洁单纯又不懂拒绝就答应和他出去吃饭。原本想吃完了就赶紧回家做事,没想到高翔让她喝了不少酒。”
“接着,高翔就把她带到了酒店”女孩不想再继续说下去,灌下一口可乐冲散心里的自责和愧疚。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刘扬继续追问。
“当初晓洁进这家公司就是我介绍来的,所以我跟她的关系特别好,她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第二天她从酒店醒过来了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高翔花言巧语欺骗她,还说会对她负责,晓洁就忍了。后来高翔开始明目张胆地在公司对晓洁动手动脚,有一次,他当着很多同事的面,摸晓洁的后背和腰,她没忍住把一杯刚冲好的咖啡泼在了高翔的脸上。”女孩越说越激动,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从那以后,高翔就在工作上处处针对晓洁,给她穿小鞋,经常叫到办公室骂她,贬低数落想尽办法pua她,最后晓洁不堪重负辞职离开了。”说到这里,像一个噩梦醒了,但噩梦却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
“酒店那次,为什么她不报警?”以前总以为这些事情只会发生在新闻里,没想到身边的人正在遭受迫害,原来她不是讨厌我,而是经历了外人不能想象的事情。
女孩垂下眼眸,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没有证据,晓洁也不愿意报警,她只会逃避,就像这次一样。她说她知道那个设计小哥不是故意把麻辣烫泼到她身上的,也知道别人不是故意摸她的胸,可是她就是不能控制自己去联想从前发生的事情。”
“这几天她一直做噩梦无法入眠,所以才想到吃褪黑素睡觉,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误会。”至此,我们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唯有面对才能解开她心里的疙瘩。
“如果你也想帮助晓洁,也为了还在那里工作的女孩,包括你自己不再被变态骚扰,就跟我们联手吧。”刘扬眼色坚毅,认为这件事他非插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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