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布局
不确定是我的心里作用还是陈三妹真有点手段。这两天我总隐隐感觉到四周围有危险的味道。
先是我放在小区货架子上的外卖被无缘无故偷走，然后又疯狂接到各路中介、贷款、游戏之类乱七八糟的骚扰电话，甚至我挂在阳台上的裤衩子也不翼而飞我该不会是被谁下降头了吧！
一般在我身上发生如此吊诡的现象，我通通用最近运气不佳作为解释，因为不想联想太多阴谋论，我也相信就陈三妹那水平，也就只能嘴上对我放放狠话而已，还没到敢偷我裤衩子去作法的地步。
下午，我又来到黑长直的发廊，照旧没有生意，今天除了她之外，还多了一个生面孔小妹。据她说小妹是从老家上来投靠她的。真是，介绍什么工作不好，偏偏干起了这个行当。
女孩长得很清纯，一看就是生瓜蛋子没啥经验，身上那件v领短袖不用想也知道不是她的衣服。就坐在沙发上一小会儿的功夫，她不停地把领口往上扯，表情也十分别扭。
“姐，这块主板是我淘了好几天才选到的，虽然是二手货，但成色99新，人家才卖我200块钱，我就收连同上次的上门费，一共收你250吧。”
“250？我看你就像个250，哈哈哈哈。”她边嗑瓜子边笑，笑得很轻蔑，搞不懂250有这么好笑吗，低级趣味。
她从柜子里拿出220块现金摆到我面前：“喏，我这儿只有220，再多就没有了，再说了250也不好听啊！”
“姐，可没你这样的啊，说好的价钱，东西弄好了又砍价，一点都不讲信用。”我小声抱怨道。
“我也没招啊！你看，我这儿又要养一个没经验的闲人，吃喝拉撒都得开支，能省就省嘛。”她用下巴指了指沙发上的妹子，又用手肘怼了下我的肩膀，“诶，要不这样，我请你好好的玩一玩，就她，干干净净，保证你喜欢，这220就”
她伸手想拖过桌上的钱，我一把按住了她猥琐的手送她三个字：“想得美！”
“切，没劲！”
黑长直咂咂嘴一屁股坐进沙发，把瓜子壳胡乱地丢在地上。刚刚在我这儿碰了灰，转头又去找同乡小妹出气：“傻愣着干嘛呀，跟座雕塑一样，出去走走溜溜，马路上站一会儿，招揽客人呀！”
小妹只好照吩咐做事，又扯了扯衣领站了出去。
“姐，怎么没看见你另外一个同事啊？”我故意问起。
“陈三妹？前两天就已经不在我这儿咯！”黑长直的话有点酸，感觉气氛不太对。
“咋，她又找到好人家从良啦，还是去其他地方发财了？”
黑长直一脸鄙夷，提到陈三妹就有种说不出的瞧不上。“就她那姿色，还想去别的地方发财？我看发火柴差不多！还不是去了之前那个开诊所的老头那儿，也不知道给人下了什么迷魂汤，骗人了人家十几万，还能原谅她，真是想女人想疯了！”
原来她一子股酸味是因为觉得自个儿各方面条件都比陈三妹强，却还在苦哈哈的赚钱，人家已经上岸咯。
“不是吧，又跟那老头在一起啦？图啥呀。”哎，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江海这个老糊涂，看来是要彻底栽在那个女人手上才甘心。
我一边装电脑一边跟她闲聊，想尽可能多打听点陈三妹的事，晚点再去趟诊所提醒提醒江海，如果他实在不听劝，我就告诉我妈，让她们发动亲戚朋友的力量把那女人赶走。
黑长直也毫不吝啬地给我讲了许多关于陈三妹的事，原先她俩就在这家店工作，上一个老鸨不干了，黑长直就把店顶了下来，陈三妹继续跟着她干。薛威是几年前来光顾陈三妹的熟客，当时他还挺有办法，在道上吃得开，给了陈三妹不少好处。
可好景不长，薛威失势了，再加上平常爱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就威胁陈三妹把之前拿到的好处吐出来。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家有个弟弟和妈，这几年也在不间断地找她要钱，基本上赚到的钱都贴了窟窿，哪儿还有钱还给薛威。
就这样，他们盯上了江海这个老实人，凭借陈三妹还算勤快会来活儿的优点很快就俘虏了江海的心，编了一大堆故事想方设法问他要钱。
至于这次她又找上江海是何意图黑长直没说，她也不清楚，闲聊最后就留下一句“陈三妹也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主”把我给打发了。
出了发廊，同乡小妹还站在路边的大树下招揽生意，可惜街上人都没几个。见她热得满头大汗，我上小卖部买了三支冰棍，给了她两支。
“喏！拿进去和你姐一起吃。”
“谢谢哥！”她感激地看着我，眼底清澈，是个毫无心计的女孩，也不知道这份纯洁能维持多久。
“你以后放机灵点，店里没生意就做做清洁啥的，尽量别让她看到你只会坐着，这样会显得你很没价值。”
“哦”
留下我的忠告和建议，我继续往诊所出发。
秋老虎的威力不是一般小，才走了半个多小时而已，我已经热得满头大汗两眼昏花了。踏进诊所的门，清凉的冷风直吹背心，我不禁发出一声感叹，打点滴的几个老年人都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李澈，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差啊！”江海鼻梁上挂着一幅破旧的老花眼镜。
我的确觉得有些难受，他绕过柜台摸了摸我，再翻看了下眼皮说：“你中暑了。”立马又回到柜台拿出一盒藿香正气液递到我跟前，“来，捏着鼻子一口喝下去。”
这玩意儿真是，喝一次带一次痛苦面具！！！！！！
“你是今天第4个中暑进来的啦。”江海说道。
我趴在柜台上不想说话，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聒噪的女人声音响起：“海哥，我回来啦！今天外面可真热呀。”
江海从我身边经过，接住了女人手上的菜口袋，两人还在我面前腻歪了一下子。幸好我没抬头看，光听声音就够想yue的。
陈三妹找了张的凳子坐下，发现我也在，阴阳怪气地说：“哟，你怎么又来了？”
我没抬头看她，回了句：“就能你能来，我不能？”
她翘起高高的二郎腿，一双艳俗的红色平底鞋在我眼皮子下晃来晃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被她的腿晃得更难受了，我只好直起身子：“我来捉妖！”
“你！”沉不住气的女人，恨得我牙痒痒。
江海见我俩剑拔弩张，赶紧走了过来把我扶起就往诊所外面送：“李澈，这盒藿香正气液你拿回去喝啊，晚上再喝一个巩固一下，赶紧回去吧！”
我挣脱开他的推搡，把他拽到门外：“叔，这女人真不是个好东西啊，你怎么就放不下她啊！你实在要是想找个伴儿，我可以托我妈帮你说媒，何必找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
江海眉头一皱：“哎呀，小李，感情这种事情没法儿说清楚的，她是骗过我，但也是真心想悔改呀，她跟薛威走的事已经都跟我坦白了。是薛威要挟她行骗，不然就要弄死老家的弟弟和老妈，跟薛威走了没多久，她就想办法逃出来了，第一时间来找我，就是希望我可以原谅她，想跟我重新开始新生活。”
陈三妹说的话倒是跟黑长直说的对得上，但我始终认为她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不过就是利用江海的同情心而已。可他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我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行吧，你都这样讲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江叔，你是我在海市唯一的亲人，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或者那女人又想骗你钱，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帮你对付她。”
江海点点头，示意他心领了。我也不再逗留回了家。
刚到光荣小区门口，又遇到一个熟面孔——沈兆凌。他正打开车门准备走，我上前喊住了他。
“嘿，沈大哥！”
沈兆凌微微一怔，然后对我扬起微笑：“你是青儿的邻居，李澈。”
“公仆就是不同，好记性！”我话锋一转问，“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做刑警的记忆里是基本功，经常要看大量的嫌疑犯资料，得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他们，所以记几个人名倒是不难。我来这里是因为有件案子的目击证人住在光荣小区。”
原来他是刑警，我还以为只是小派出所里的片儿警。我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沈大哥，那我能跟你汇报个事儿嘛，我有重要的诈骗犯信息要告诉你。”
“哦？”不愧是刑警，马上就嗅到了危机。
“这样，不嫌弃的话，到家我坐一会儿详聊？”
我把江海和陈三妹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沈兆凌，他心思一沉后说道：“你是说，有一对诈骗犯半年多以前骗了你房东13万也报过案，但至今没有抓到他们。最近半个月其中一个骗子回来又找上你的房东，你认为他们还会作案，但你房东不相信。”
“对，你总结得很到位。”我直拍大腿，感慨警察的逻辑思维就是不一样，我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都把自己给讲晕了，他三两句话就搞清楚了。
“除了作案动机，还有你听到发廊老板说的话之外，还掌握得有其他实质性的证据吗？”沈兆凌问。
我摇摇头。
“如果你想彻底帮助房东把这两个骗子绳之於法，那就一定要掌握新的物证，录音也好，作案工具也行。而且你一定要让你房东不要太快撤案，他现在意志不坚定，如果动摇了，就麻烦啦！”
他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要怎么才能掌握实质性的证据？我也没办法靠近陈三妹，江海那个木鱼脑袋，更不会去查她。
晚饭时间，这回换我心事重重了，一碗饭吃了块一个小时还剩下三分之一，因为一直在想要怎么找到证据，反倒没了食欲。
“喂，想什么呢？”刘扬已经干完一碗饭，舒舒服服地倚在凳子上剔牙。
“我在想，怎么才能找到实质性的证据。”
剔完牙他又开始剥橘子：“这还不简单，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陈三妹的床底下，她只要见过谁，说过什么你偷拍下来就是证据。”
“我呸！什么馊主意。”
他一脸坏笑盯着我调侃道：“你就真的要趟这趟浑水？”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管吧，我无从下手；不管吧，万一江海真的再次被骗我又于心不忍，如果我明知道他有危险还装作看不见，要是被我家那些亲戚晓得了，我可能要背上一辈子的骂名。
“要不，你问问青儿该怎么办。”刘扬提议。
“问她？我一个堂堂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儿，还需要去咨询一个18岁的小姑娘？你这是瞧谁不起呢！”我也想过问问小屁孩的意见，可是她还在上学，而且那得多丢脸啊，我才不要。
刘扬摊摊手表示他也没招儿，哼着小曲儿坐到沙发上开启电视剧玩手机。
第二天下午我趁不忙又去了趟发廊，不巧的是今天黑长直不在，只有同乡小妹一个人在店里。
“嘿，你姐呢？”我问。
她怯懦地说：“跟她相好出去逛街了，留我一个人守店。”
原本我是想再来找黑长直打听点关于陈三妹的事，却扑了个空。刚准备抬脚走人，小妹叫住了我：“大哥，我今天也打了点雪糕，请你吃一个吧！”说着她递给我一个奶提子。
为了不浪费人家的好意，我接过雪糕，坐下来边吃边聊：“诶，你知道那个陈三妹吗？”
“知道呀，她隔三差五会回来一趟。”妹子也吃的奶提子，也许是很少吃雪糕的缘故吧，她吃得一脸满足。
“她都回来做什么？”我感觉可以从小妹身上突破。
她想了想说：“嗯她还有好些东西留在这里，经常回来洗澡化妆换衣服。”
我往内屋看去，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那她有跟你们说过些什么吗？特别是关于那诊所老头的。”
提到江海，小妹有些提防，反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呀？”
我想了一下，趁这个女孩现在还算单纯，告诉她些实情，让她帮我找证据或许真能扳倒陈三妹。
“我老实跟你说吧，那诊所老头是我一亲戚，半年前就被陈三妹和她姘头骗了13万，现在我怀疑她又想回来干一票。老头人很老实，赚钱也不容易，要是再被骗一次估计会活不下去的，你也不希望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被别人想了渔翁之利吧。”
在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服下小妹才松了口：“道理我都知道，可是我怕三妹姐知道是我暴露她，会不会”
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我告诉她其实我已经跟警察通过气了，只要我掌握了证据举报陈三妹，她最少判5年，只要小妹五年后还在这里干，不然陈三妹连个鬼影都找不到。
小妹犹豫再三问：“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一点：“你这样，从今天开始，只要她回来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你能录像的就别录音，一有消息就发给我，还有她要是带了其他男人回来，也拍照发我。”
小妹眉头皱了皱可能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直接从裤袋里掏出了五百块钱，递到她手上：“这钱你先拿着，就当是我照顾你生意了，别被你姐发现啦！”
她再三推辞不要，我坚持要给她，毕竟是冒险为我收集证据。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顺道问了她一句：“我叫李澈，你叫什么？”
她抿着嘴害羞地回答：“我叫张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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