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善意的轮回
听到萝戈已经称王，而且族中最有可能与她竞争的丰裕已经死在殿中，娄巧秀不敢确定云烟有没有办法将自己救走。
所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真的会救我吗？”
云烟点了点头答道。
“但是有个条件。”
娄巧秀有点紧张地问道。
“什么条件？”
云烟随即将目光移向娄巧秀的腹部说道。
“它必须死。”
“不行！”
娄巧秀毫不犹豫地答道，而且她看向云烟的眼神又开始充满了畏惧和警惕，但是云烟不得不向她解释道。
“这是我答应她的条件，所以你没有别的选择。”
娄巧秀十分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们凭什么杀他？”
云烟有些无奈地答道。
“我明白作为一个母亲，你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杀，可是现在老蛇王已经不在了，你没有必要再用这个孩子做护身符。
何况你本就是被迫的，这个孩子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它是老蛇王唯一的血脉传承，如果它继续活在世上，那萝戈在巨灵蛇族的地位就得不到保证，所以它必须要死。”
听到这话，娄巧秀思虑再三，然后向云烟说道。
“如果我把真相说出来，你还会救我吗？”
“什么真相？”
可是娄巧秀却闭口不言，显然她在等云烟答应自己的要求，这时萝戈忽然开口道。
“我劝你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否则你应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娄巧秀闻言就连直视萝戈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她太害怕了，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她挪动位置想要借助云烟挡住萝戈望向自己的视线。
看到这种情景，云烟有些于心不忍。
“既然你还活着，那我就会带你离开，所以你不能对我有所隐瞒，这也是你最好的自救方式。”
得到云烟的承诺，娄巧秀终于开口道。
“这个孩子不是大王的。”
萝戈一听闪身上前厉声问道。
“你说什么？”
娄巧秀被吓得连忙躲到云烟身侧，然后声音颤抖着向他说道。
“救救我。”
云烟见状点了点头答道。
“你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讲清楚，这样我才能帮你。”
娄巧秀被云烟的和善与包容所触动，因此她连忙说道。
“在十年前，我和族人被苗疆圣城俘虏，然后苗王把我们关进万蛇谷，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里居然住着一群吃人的妖兽。
当天晚上我的族人就被吃掉了很大一部分，而我和同族的六个女子被他们带给兽王，当时我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妖兽居然要强暴人类，可是当那六个女子奋起反抗的时候，蛇王当着我的面将她们一个一个给吃了下去，那是我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噩梦。
最后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我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它，可能因为我是最后一个，所以才幸免于难，从那以后，我便成了它的工具，每时每刻都活在极度恐惧当中。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了它的目的，原来是由于它的修为进入了一个特殊阶段，在这个阶段内它无法和其它蛇人女子生育后代，而自己的大限将至，所以它才试图让人类女子怀孕。
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我也明白了之前那些被它强暴过的人类女子，为什么最终都被它给吃掉了，因为她们没有一个人能怀上蛇王的孩子。”
听到这番话后，云烟隐约猜到了一些，可是一旁的萝戈却冷声问道。
“那你究竟是怎么怀孕的？”
娄巧秀这时将乞求的目光转向云烟寻求庇护，而云烟则微笑这答道。
“放心吧，有我在，你直说便是。”
因此娄巧秀继续说道。
“为了不被吃掉，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每隔两、三年我要装作自己已经怀孕了，可是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就要制造意外假装流产。
好在它们巨灵蛇族的孕育周期长达五到七年，所以我前两次怀孕的假象都没有被识破，但是就在两年之前，蛇王为了以防万一，它派一名巨灵蛇族的炼药侍女随侍在侧，这让我完全没有了作假的机会。
同时我也感觉得到，蛇王对我已经渐渐失去了信心，在万般无奈之下，我趁它闭关之际，偷偷和谷内被关押的一个人类男子发生了关系，为的就是尽快怀孕。
可能是上天眷顾，我们有过几次之后，我果然怀孕了，而且蛇王那次闭关时间很短，所以我尽量将时间上的误差给抹除了。
但是以蛇王的修为，只要孩子稍微长大一点，并开始生成自身血脉之后，它一定会感知到这个孩子有问题，到时候我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因此我对蛇王说自己腹中的孩子需要足够的先天魂力，这样等他一出世就能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修炼天赋，没想到蛇王一口答应下来。
就这样它将自己的魂力不断通过我传递给孩子，这样我腹中的孩子便拥有了和它相似的魂力气息，蛇王也就不会再起疑了。”
云烟随即问道。
“那后来呢？”
“后来发生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以我的修为还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它如果想保住这个孩子，就必须献出所有的命魂本源，为此它犹豫了很久。
最终它选择让这个孩子活下去，有可能是因为它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为了自己的血脉传承，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原来如此。”
云烟这时不禁叹息，而萝戈则冷笑道。
“人类果然奸诈无比，没想到师傅一世英名，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而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见萝戈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杀意，娄巧秀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云烟见状向萝戈说道。
“她只是为了求生才这样做的，如果一个人连活下去都很困难的话，那还谈什么光明磊落。”
“你这是想为她开脱罪责吗？”
“是又怎样。”
“你！”
云烟这时平静地说道。
“你是因为她欺骗了你师傅，所以才生气，可是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我现在没有理由再去杀她腹中的孩子。”
萝戈一听沉声问道。
“你怎么能确定她没有撒谎？”
“这个好办，因为人类的孕育周期与巨灵蛇族相差极大，如果她没有撒谎的话，那就说明这个孩子是她跟那个人类男子所生，因此我们最多只要再等上几个月，她腹中的孩子就会出生，到时候你也可以来亲自验证。
当然她如果撒谎的话，只要等她腹中的孩子超过人类孕育周期的极限，我就会亲自动手，这一点你也可以放心。”
说完云烟回头看向娄巧秀问道。
“我这样做没问题吧？”
只见娄巧秀连连点头并答道。
“我愿意。”
萝戈权衡再三之后问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遵守承诺？”
云烟想了想皱眉答道。
“这个问题的确很难办，可是信**要有一方先妥协才能开始，相较而言，她待在我身边会比较安全，不过我向你保证，在她还没有生下孩子之前，我不会让她离开圣城一步，如果她敢逃走的话，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她挫骨扬灰。”
听到这话的娄巧秀忽然有些紧张地看着云烟，因为她发现云烟善意的背后隐藏着一颗无比坚定的决心，所以这话虽然冷酷无情，但是她却感到非常安心。
萝戈闻言也没有再坚持，所以她点头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到哪里去找你？”
“我会在苗疆圣城的慕安府住上一段时间，等这件事情了结之后再离开。”
“那我等你的消息。”
“好，我们一言为定。”
说完云烟将娄巧秀从祭坛上扶下，然后准备离开，临走之际，萝戈提起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随着敲击声传出大殿，原本还互相敌视的所有蛇人尽皆跪倒在地，然后向着殿中叩头，显得无比虔诚。
而被定身的余铭肖这时也缓过神来，当他看到云烟之后有些疑惑地问道。
“刚才发生了什么？”
云烟随即笑道。
“没什么，人已经找到了，我们回去吧。”
余铭肖看了一眼娄巧秀说道。
“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云烟点了点头，向娄巧秀说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余铭肖，你叫他肖总管就好了。”
娄巧秀闻言立刻向余铭肖行礼道。
“小女娄巧秀见过肖总管。”
“免礼。”
随后他们一起离开了万蛇谷，等回到圣城之后，余铭肖返回王府复命，而云烟则将娄巧秀带回慕安府。
当格花看到多年未见的娄巧秀时，她一脸激动地上前迎接。
“族长，你受苦了。”
娄巧秀看着眼前这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竟是当年族中的那个小女孩，她不禁感慨地说道。
“没想到我们一别十多年，再次相见的时候居然会在苗疆圣城，这还真是天意弄人。”
格花将娄巧秀扶到座椅上，并吩咐黛眉给她上茶，然后她又向云烟笑道。
“这次多谢你出手相助，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云烟落座之后答道。
“也算她命不该绝，如果我再迟到片刻，她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格花闻言一脸惊讶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老蛇王死了，巨灵蛇族发生内乱，可是无论谁胜出，他们都会让所有蛇人把娄巧秀给吃了。”
“啊！”
听到这话的格花被吓了一跳，只见她面色惨白地看着娄巧秀问道。
“这是真的吗？”
娄巧秀缓缓点头答道。
“如果不是云公子及时赶到，我现在大概已经成了那些妖魔的腹中之食，所以云公子的大恩大德，我娄巧秀永世不忘。”
说着她便起身向云烟跪拜下去，而云烟则向她抬手说道。
“你不用这么客气，现在我们已经回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救你一来是因为我和梵无相有过约定，这二来嘛，当然是因为格花了，毕竟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对她的恩情。”
娄巧秀向云烟拜了三拜，然后答道。
“虽然有诸多原因，但是出手的人终究是你，我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还不了你的恩情了，因为我们的差距太大，所以我除了将你的恩情铭记在心什么也做不了。”
云烟这时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身怀有孕，不宜长跪，还是起来吧。”
说着他以魂力将娄巧秀扶起身，而格花立刻上前扶着娄巧秀惊讶地问道。
“族长被关在万蛇谷中遭逢大难，怎么还会怀上孩子？这岂非让你更加危险。”
等娄巧秀坐下之后，她才向格花解释道。
“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要不是有这个孩子的庇护，我恐怕早就被蛇王给吃了。”
格花十分不解地问道。
“那些可恶的蛇妖真的会吃人吗？”
只见娄巧秀缓缓点头。
“那些妖魔不但会吃人，而且手段阴狠毒辣，它们卑鄙无耻，淫邪奸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格花这时难以置信地看着娄巧秀那微微凸起的肚子问道。
“难道你腹中怀的也是那些恶魔的孩子？”
娄巧秀这时摇头答道。
“那个恶魔的确想让我给它延续血脉传承，因此它不断地在那些女俘虏中进行尝试，只为找到一个能够孕育人妖结合后代的人类女子，而我也没能逃出它的魔掌。
但是人类与妖兽之间根本就不可能，为了活命我只能行此下策，好在一切有惊无险，就这样我才等到云公子的到来。”
格花这时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只见娄巧秀面色痛苦地答道。
“是谁都不重要，当时那个恶魔因为寿元将尽，所以经常会进行闭关，而我趁他不在的时候，找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类男子，然后拼命的想要怀孕，因为只有怀上孩子我才能活。
可是当我确定自己已经怀孕之后，却面临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泄露出去，否则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在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满足了他的一切需求，然后在他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亲手把他给杀了。”
听到这里，格花很难想象娄巧秀在万蛇谷中这十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看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格花忍不住紧握她的双手，然后柔声说道。
“都过去了，这里很安全，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伤害你了。”
感受到格花掌心传来的温暖，娄巧秀缓缓合上双眸，两行热泪瞬间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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