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在卡卡西端上第三道素菜时，雪穗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卡卡西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将筷子递给她：“雪穗小姐伤还没好，不能吃得太油腻。”
“可是……”不都说，受伤了之后要吃些蛋白质补充能量吗？虽然不记得是谁说的，但这种常识谁说的都无所谓了。她指着远离她的那条喷香的秋刀鱼，“所以说……那条秋刀鱼你要自己一个人吃掉？”
他点点头。
雪穗看看认真的卡卡西，又看了看在跟她招手的秋刀鱼，咽了咽唾沫到：“秋刀鱼一点都不油腻啊……虽然我现在身无分文，但是等我想起往事时一定能把钱还给你的！”
“额……”身无分文身份可疑，你自己不都知道吗！卡卡西噎住，无奈扶扶额，少女比想象中的任性不少，他有点怀疑自己的选择。
“盯——”雪穗瞪大一双眼睛，托着腮去瞅他。
虽然心里想，但他见惯了大风大浪，当然不会为“小事”动摇，无视掉一直盯着自己的秋刀鱼的女生，卡卡西开始吃了起来。嗯？今天的秋刀鱼似乎格外的好吃？
“……”见卖萌无果，肚子又叽里咕噜乱叫。雪穗叹了口气败下阵来，安静地扒拉着自己的炒白菜煮菠菜……各种绿色。
“卡卡西桑，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她勉强咽下嘴里的青菜，口齿不清地说。
“唔，可能见过吧。”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少女名为兴奋的引线：“哎？你也这么觉得吗？！”她“噌”的站起来跨步走到卡卡西身边，“那时你才这么矮呢，”她比划着，“和一个黑头发的少年走在一起。是黑头发吗？我记不清了……”
卡卡西夹菜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继续吃饭，漫不经心问：“还有谁吗？”
“还有谁？”她歪着头想了想，“是不是还有我？”
“我做中忍的时候，雪穗小姐可能还没出生。”他笑了，“是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和你长得很像。”
“我不记得了嘛……话说你居然承认了？”
“什么？”
“像我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你正常不都应该隐藏一下身份吗？假如我是间谍什么的……”
“隐藏身份？可能忍者里……只有你不认识我……”会有这么笨的间谍吗？直接向先代火影套情报？
“你是那么有名的人吗？”她敲了敲自己脑袋，似乎是实在记不起来后的气急败坏，“想不起来……”
“嘛嘛，这事也不急于一时，”他安慰着，将最后一口秋刀鱼吃掉，而后放下筷子双手合十，“嗯，吃饱了，雪穗小姐也快点吃吧，凉了的话就不好吃了～”
雪穗呆愣了一秒，从烦躁中挣脱出来，低头看看卡卡西的盘子……鱼呢？！只剩下剔得干干净净的鱼骨头。可这不是她最震惊的。
“你吃完了？可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居然……居然没看到你的长相！”
他的脸被面罩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含笑的双眼。
“我居然没看到？是我又失忆了吗？！你在吃鱼，然后我没看到你的脸？！”
“上一次我跟别人吃饭，他也是这么说的。”
“嗯？谁？”
“我的学生，最得意的学生。”卡卡西顿了下，“之一。”
“你一定是对我们用了幻术！”雪穗叉着腰，又话锋一转，“你是老师啊？”
“嗯～”
“教什么的？”她一下探过身子把脸凑近卡卡西，好像在给他相面，“也教教我啊？”
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十厘米，卡卡西看着她睫毛扑闪扑闪，仿佛扇子扇出风抚在他脸上，他爬上双颊迅速爬上一丝红晕：“太……太……”太近了！
这么多年的《亲热天堂》真是白看了。
“什么太太？我真的觉得和你见过，而且咱们关系很好！你教什么的？说不定也教教我，我就想起来了！”
“我是说——你离我太近了。”他推开雪穗还在慢慢凑近的脸，“至于其他事……还是等你伤好再说吧。”
她的五官比记忆中琳的五官柔和许多，也更精致。也许这就是琳长大后的样子？此刻，他脑子里一片混沌，还在琢磨着刚才她话的意思。
他掏出口袋里的小黄书，随便翻开某页，假装看得认真，以便掩饰自己的慌乱。
“你在看什么啊？聊天时也要看书？”
“是你不能看的书。”
“什么嘛！我没有不能看的啦！难道是……鬼故事？！”
“嗯，你猜的没错。所以快吃饭吧……吃完我还要把碗拿给店家呢。”
“哦哦，对哦！”雪穗终于安静下来。
骗过了。卡卡西松了口气，面对雪穗简直像在带孩子，他怀疑她脑袋受到强烈撞击以致心智减退。
“呐，雪穗小姐以后不要把脸凑得离男人这么近哦，特别是陌生男人。”他嘱咐，怕少女哪天不在自己视线下，又做出什么引人遐想的事。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但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
“卡卡西桑不是陌生男人！”她小声抗议，“我明明见过你……”
……
吃过了饭卡卡西就走了，房间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靠在沙发上，揉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忽然就闻见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她一阵反胃。
“好难闻。”
恍惚间她仿佛置身大雨滂沱中，银发少年仰着头，手里的白菊大片花瓣被雨水打落。
她不敢上去抱他，怕自己肮脏的身体将他污染。
也是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因为讨厌流血，所以讨厌自己。因为讨厌自己，所以没有资格回忆起，那些幸福的，或者悲伤的过往。
记不起自己的父母，记不起自己的同伴，记不起……他……
“？！”
什么，他？他是谁？为什么一想到他，心底就会涌起无尽的悲伤……
雪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她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她在乱想些什么？！
这种像小说一样苦情的剧情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嘛……不过身上确实臭臭的……这里似乎是温泉旅馆？去泡个温泉吧。
……
“咕噜咕噜……”
她把头埋入温泉，气泡冒出水面。
这是她失去记忆以来第一次有幸福的感觉，身体被热水包裹，仿佛置身温暖的怀抱。
她浮出水面，看着自己在水里的倒影。幸好是晕倒在这儿。
可是，为什么她这么想依赖卡卡西呢……明明不认识人家。只凭一个模糊的影子……心理就觉得他可靠。
甚至哪怕被他背叛，都不会觉得悲伤。
不不，还是会悲伤的吧！她又不是受虐狂！卡卡西说她可以去木叶住一段时间哎，他真是个温柔的人，放任来历不明的她胡作非为。
一瞬间的晃神，水中倒影就变成卡卡西的样子。
“不行不行！”她重重拍拍自己的脸，她又在想些什么啊！他可是刚遇到的男人！这样是会被骗的！她什么时候成了这么花痴的人？！
她伸手想把倒影拍散，却觉得有什么不对。水里，卡卡西的背后，似乎有一双流着鲜血的眼睛。
……
恍惚中好像有一只温暖的手掌托着她的肩头。
“？”
雪穗迷迷糊糊把双眼睁开一条小缝：嗯，银白色的头发……是认识的人。
哎哎哎？？？
“卡卡西桑？！”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别乱动，会掉下去的。”他此刻正抱着雪穗走回房间，神情严肃。
“我……我不是在泡温泉吗？”
“……”
“你你你，你你你该不会，去了……”雪穗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卡卡西桑这么晚去女汤做什么，难道是？！
“雪穗小姐……你不知道泡温泉太久会晕吗？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的伤口都要裂开了。那可就不是晕的事了。”
“抱歉啦……好像是忽然困了，我想着闭下眼也没事嘛……”
“你差点死了。”卡卡西额头多了两根青筋，他看着雪穗的眼睛，“雪穗小姐能平安长大……真是太幸运了。”
“谢谢啦……”她心虚把目光撇开，其实她完全不记得怎么睡着了，“我能长到这么大，肯定是因为身边有像卡卡西桑这么温柔的人照顾我吧。”
“谁？”
“嗯？什么？”
“你说的那个像我一样的人。”卡卡西自动忽略了温柔二字。
“可能是我妈妈吧。”
是妈妈啊……他和她妈妈一样？总觉得哪里不对……
……
卡卡西替雪穗铺好床：“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喊我就可以了。”
“嗯嗯谢谢！”雪穗重重点头，“有卡卡西桑在真好啊。”
他露出招牌式微笑，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把水杯放在雪穗的床边的小桌子上：“那我就出去了。”
“晚安，卡卡西桑！”
“做个好梦。”他退到门后，轻轻把门关上。
……
卡卡西站在门后。少女手上有常年握兵器的茧子，大拇指和虎口，证明她至少能熟练使用剑和苦无。她身材不同于健身出的匀称，是实打实在“任务”中锻炼出来的。
而背后的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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