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似乎有什么要冲破脑子涌出来，她痛得蜷缩成一团，汗水浸透了衣服，顺着身体的弧度滑落。她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眼前也一片漆黑。她指望着谁来救救她，拍一下肩膀也好，叫她的名字也好……
“雪穗小姐，你没事吧？”
她睁开眼睛，景象却很模糊，梦境与现实交织在一起。她看着一个骷髅抓住她的手腕。
“你是谁？”
“我？”男人明显愣了一下。
没等男人回答，她又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笨蛋！怎么说这种话！我不会让你死的！”
……
她从没做过这么长的梦，长到仿佛要再过去一生。
梦境到她逃出血池就结束了。抛弃了父母，抛弃了身份，抛弃了作为血之池一族的一切。
只为了活下去。
“醒了？”旁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干净利落。
她向声源看去，眼前却依旧一片黑暗，她抬手要去揉，手腕却一下被人捉住。
“这是医院，你的眼睛有点问题，纱布别自己拆，先静养几天。”
“那个，我怎么了吗？”
“初步判断是查克拉暴走，从眼睛冲出来破坏了神经。”
“是，是吗……”她感觉护士把针从她手背拔出，又问，“谢谢……是谁救的我？是他帮我垫付的医药费吧？”
“哦那个人……还挺有名的，叫什么来着……”
“卡卡西？”她试探着问，虽然知道百分之八十不可能，还是有一点希望。
“你还认识六代大人？”
果然……“不不，我随口说的。”
“他说去买点吃的，一会儿就回来了。到时候你直接问他吧。”
……
从那天，卡卡西一直派尾助跟着少女，她晕倒他很快就知道了，可碍着正做任务，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
他到时，少女似乎已经睡了。
病床上的她安静的像瓷娃娃，风从窗户缝中偷偷钻入温暖的房间。
他坐在白色的木头椅子上，透过玻璃看着外面天空中的飞鸟。
他又调查到了更多事情。
仿佛是有人刻意隐藏少女的存在似的。他又查到一个废墟，有过她的痕迹，但是再想往前调查，却是一片模糊。
就像是……长在峭壁上的花。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这样活泼可爱的人，哪像是长期生活在阴暗中的呢？
“卡卡西……”
他正想得出神，一只小手握住了他，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用力回握住了雪穗。两人借由掌心互相传递着温度，都企图让对方安心。
“雪穗……”
“知道你在，我就安心了……是不是很好奇？我明明看不到了，却知道是你。”
“因为你比较厉害嘛～”
“嘿嘿，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任务完成了吗？”
“刚到，你肚子饿吗？”
“还不饿呢，就是很困……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
他说完，又看少女满脸的苦恼样子，她挠挠头：“也不是特别好的消息……”
他失笑：“你说说吧。”
“我，其实是我想起了以前的事！你听过血之池一族吗？我是那一族的来着……是不是听着很厉害？但是我好像不会用血龙眼。”
卡卡西看她嘟成金鱼样子的嘴巴一张一合，没忍住捏了一把。
“哎？”她明显愣住了，动作都像被定格似的停在原地，半晌，她似乎回过神来，脸被泼了颜料似的红成一片，“你，你，你做什么？”
他感觉她在瞪着自己，但被纱布阻隔也看不到，便道：“没什么。”
“那我可接着说了！不许再碰我！”
“好好～”
“……然后我就离家出走了。”
“……”卡卡西等了半天也不见后文，“没了？”
“你还要什么呀？”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护士姐姐说是查克拉暴走冲坏了视觉神经。”
他扶额：“我说咱们刚见面的时候。”
“哦哦那个吗？”她歪歪头，“可能是被家里人打的？小孩叛逆要离家出走，家长肯定会着急的。啊，也可能是查克拉暴走！你觉得哪个更好点？”
哪个更好点……这是他说怎样就能怎样的吗……“嘛嘛～就这样吧，你还在养伤，就不说些费脑子的事了。”
他也知道再问她也想不起来什么，而且……血之池灭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你不回家吗？”他不动声色。
“回家？”
“出来这么久了，不想他们吗？”
“我还不想回去耶，说不定回去要被关起来打一顿！”
“这么严重吗？”
“嗯嗯！”雪穗拿起卡卡西的手，用脸颊蹭着他的手背，语气里满是依恋，“所以还要和卡卡西在一起。”
他揉揉她的头：“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
少女又沉沉睡去，卡卡西眉头微皱，手掌在她脸上轻轻划过。
所以，他更要把一切调查清楚。
他站起来走向窗户，推开了厚重的玻璃一跃而下。
……
木叶丸坐在医院旁边的酒馆里，桌子上堆着三四个空酒瓶。
“……”他仰头，一饮而尽。
他看到了病房里少女在卡卡西的陪伴下安心睡去，那幸福的表情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是她不会对自己展露的。
即使知道卡卡西陪在她身边，他还是默默守在医院附近。所以才能……才能看到卡卡西在她睡着不久就离开了医院。
为什么不能一直陪着她呢……就为了不让雪穗失望，他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至少也要回应一下别人的期待吧，六代？！
“再来一瓶。”
“小哥，你可不能再喝了！”
“连喝酒都不行吗？！”木叶丸顿时气恼，只拍了两下桌子，桌面上就出现了裂痕。
店家当即知道不能和醉鬼讲道理。他比起心疼木叶丸的身体，要更痛惜自己的桌子。他举起双手后退道：“好好好，别激动，我给你去拿。”
“不用拿了！”
即使知道忍者们都实力强劲，但亲眼看到他还是吓了一跳。随着话音，一个黄头发的少女突然出现在木叶丸背后。
老板一个踉跄扶住旁边的柜子才没摔倒。
“木叶丸你这个笨蛋！”
老板仿佛能看到她头上因为生气而起的青筋，她举起拳头……
“不要！”
老板惊声尖叫，但他没来得及阻止，少女的拳头已经落下去了。狠狠砸在木叶丸头上，他后脑勺渐渐鼓起一个大包，人也失去了意识。
老板赶紧过去……检查自己的桌子。
萌黄扛起木叶丸，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在桌上，向老板道了声歉就一个闪身不见了。
老板看了看桌上的钱，又抬头望着天边狡黠的月。
“钱，不够……”
……
雪穗醒过来时已经能拆纱布了，虽然卡卡西没陪在她身边让她有点小小的失落，但她也知道他是为了木叶，自己没理由去怪他。
她正收拾着准备出院，忽然房门被敲响，她没来得及回答，门就被推开了。
“阿瑶？”
“真是吓死我了！”她冲过来给雪穗大大的熊抱，撞得雪穗一屁股跌坐回床上。
“乖啦乖啦～”
她就感觉自己怀里的阿瑶动作一顿，她低下头，正对上阿瑶含着激动如池水中散开涟漪的眸子。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记得呀，我又不是伤到了脑子。你是阿瑶嘛～”
“……嗯，”阿瑶应了声，似乎变得失落，片刻后又打起精神，“你一直不回来，我四处打听才知道你晕倒被送到了医院！你没事吧？身体又哪里痛吗？”
“我没事，”她抚摸着阿瑶的头，将她因为跑过来而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捋顺，“让你担心了，抱歉呀。”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明知你身体不好还放任你自己出门。”
阿瑶一副懊恼的样子，雪穗笑着摇摇头：“哪有啊，这次只是巧合而已。我身体可好了！”
“卡卡西呢？”她左顾右盼，“去买早饭了？”
“不是呀，他有自己的任务啦。”
“什么嘛……你都受伤了他也不在……”她说到一半，看雪穗慢慢变严肃似乎不想聊这个话题，便拍拍自己的脸，做了个鬼脸哄她开心，“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还没吃饭吧？”
她从袋子里拿出饭团：“吃过了就跟我回去吧～”
“不了……”雪穗接过，“我今天想回家去。”
……
不知道是她出门时忘了关窗，还是卡卡西回家又打开了，此时风正从外面吹来，相框惨兮兮扣在桌子上，地面上也浮出了一层尘土。
“幸好回来了！”她过去把窗户关严，“要是下雨的话……干脆大扫除一下吧！”
她拎着扫帚和抹布进了卡卡西房间，却没有立即开始清扫，手中的工具倒像是为她进来找的借口。
卡卡西的床头又两张照片，她的目光落在左面那张。中间的棕发少女笑容灿烂，一双眼睛眯成弯月。
她又偏头看向一旁的镜子，里面倒映着同样的棕发棕眸。
虽然不想承认……可她是来看她的。
但若不给自己找个借口，她就没有勇气踏入这个房间。
“才不一样呢！”
半晌，她攥起拳头狠狠给了自己一拳。
“我脸上也不贴紫色胶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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