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加把火
林里送恒亲王回到储秀宫，九歌正在给淑妃把脉。
“娘娘担心圣上，可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呀。您这样不吃不喝，皇上就能醒了吗？”林里听见九歌劝慰淑妃。
他走进去：“给淑妃娘娘请安。”
“林公公怎么来了？”淑妃挣扎着开口，仿佛说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回娘娘，皇上听说娘娘忧思过度，特让奴才过来告诉娘娘，皇上已无大碍。”
淑妃疲惫中透出一丝欣慰：“那太好了，林公公日日侍奉在皇上身边，有劳了。”
“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这都是奴才该做的。皇上说了，娘娘不爱金银，所以赐娘娘一块刚进贡的和田玉，娘娘拿着赏玩也好，着人打成首饰也好，全凭娘娘心意。”
“替本宫谢过皇上。”说着，她又转身叫了一声：“端阳。”
端阳点了一下头，随即拿出一包银子：“劳烦林公公跑一趟，林公公日日服饰在皇上身边，辛苦了。”
林里也不客气：“这，多谢娘娘，奴才定当竭尽全力。”
“对了，皇上醒了，现在是谁在伺候？”
“回娘娘，皇上特意指派了慧贵妃在身边服侍。”
“慧贵妃姐姐乃嫔妃之首，出身高贵，自然是最合适的。”
“皇上的意思也是如此。娘娘，若没有其他的吩咐，奴才先行告退了。”
“端阳，送送林公公。”
待林公公走远，恒亲王才走上前来：“母亲，太子进宫了。”
淑妃没有接话，反而说道：“你刚醒过来，不要太过劳累，去歇一会吧。”
“那太子”
“那是皇帝的事。”淑妃打断他。
皇帝寝殿内，太子正恭恭敬敬地跪在皇帝面前。
“听说父皇身体抱恙，儿臣特来请安。”
“请安？哼，是想看看朕虚弱到何种程度了，后面该放多少的剂量吧！”
“儿臣听不懂父皇在说什么。”
“听不懂，好啊，朕告诉你，朕和在你府上中毒的恒亲王，症状一模一样，你怎么解释？”
“这父皇，不关儿臣的事啊，儿臣虽一时糊涂，差点害了恒亲王，可儿臣绝不敢对天子如此啊。”
“放肆，你对恒亲王下手，不就是怕到手的皇位飞走吗，可是，即使解决掉恒亲王，只要朕还在，龙椅就永远不可能属于你，所以你等不及了！”
太子不断叩头，嘴里为自己辩驳：“父皇明察，儿臣绝无此心。”
皇帝失望道：“朕子嗣薄弱，平安成人的只有你和恒亲王，为什么会这样，你应该比朕更清楚。恒亲王由于出身，朕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你虽无能，可毕竟是朕的长子，朕不得不考虑你。可你一次又一次，试图篡位，就算朕有心想保住你，但弑君二字一出，只怕老天也不答应。”
太子由于惊恐，已经泪流满面：“父皇”
皇帝闭上眼睛：“林里，传旨，太子御前失仪，实为不敬，即日起，禁足东宫，无旨不得出，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是，奴才遵旨。”
皇帝的圣旨很快就传遍了六宫，当然也传到了淑妃耳朵里。
“母亲对此事怎么看？”
“太子毕竟是储君，哪是那么容易废的？再说，就算皇帝想废，前朝大臣也不答应，尤其是黎亲王。”
“黎亲王毕竟皇亲国戚，力保太子也合情合理。”
“不着急，皇帝既然病倒了，那就不要痊愈了，否则，即使扳倒太子，你也会面临和太子同样的境地。”
“既然如此，父皇又怎么会这么快醒来？既然父皇已经醒了，经此一事，日后一定会严加防范，我们要再动手可就难了。”
淑妃看着前方，冷笑道：“用不着我们动手，自然会有人帮我们。”
“皇上驾到。”
恒亲王的话被这声通报给砍断了。
淑妃正想行礼请安，皇帝开口：“爱妃免礼。”
“皇上龙体初愈，该好好休养才是，臣妾本欲前去请安，又怕自己的病气传染给皇上，皇上怎么反倒自己过来了？”
皇帝嗤笑：“朕正是听说爱妃忧思成疾，特意过来看看，也好放心。”
“皇上圣体安康便好，御前伺候的人也太不小心了，太子府里的食物不干净也就罢了，连天子的饮食都不上心，实在可恶。”
“爱妃认为，朕的病症是饮食上不干净？”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黎亲王说，皇上和昭儿症状相同，臣妾想，那生病的原因，自然也应该是一样的。”
皇上像刚想起什么似的，点头：“哦，对，的确如此。不过，方才爱妃说是黎亲王告诉你的？”
“正是，皇上初病倒时，臣妾本想前去伺候，可黎亲王却说，若是臣妾侍奉，不符合宫规，臣妾求他让臣妾看一眼，黎亲王却说，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跟昭儿的症状相同罢了。”
“难为爱妃了，依爱妃看，应如何处置黎亲王？”
淑妃不解：“为何要处置？黎亲王维护宫规，点醒臣妾，何错之有？”
“爱妃深明大义，实是大叶之幸。”
淑妃笑着没说话。
皇帝又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刚回到议事殿，林里凑上来，低声道：“皇上，黎亲王去了东宫。”
“太子被禁足，黎亲王怎么还敢去？”
“这个奴才不清楚，自从皇上让派人盯着东宫外，除了黎亲王，并没有其他人。”
“林里，你说真的是太子干的吗？”
“皇上是要彻查吗？”
“不，若真是太子干的，一旦彻查出来，到时候，朕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保不了他。”
“皇上，现在事情尚不明朗，万一不是太子，岂不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可除了太子还有谁呢，恒亲王吗？他处处求太子保护，哪里还敢做这种事？再说，当时他正昏迷不醒，哪有机会下手？”
“那皇上的意思”
“朕了解钧儿，身为太子，觊觎皇位，朕也能理解，迫害兄弟，朕也相信，可若说他弑君，朕还是不太信。这样，你去安排一下，太子妃生产之后，朕还从来没有见过，朕去看看皇孙。”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安排。”
到了东宫门外，林里出示腰牌，他们顺利进入。
果然，黎亲王府正在东宫与太子商议。
不知他们前面说了些什么，皇帝到来时，太子正说到激动处：“左右大家都认为是我下的毒，索性我就干脆一点，多下几次，皇帝死了，皇位就是我的了。”
“钧儿，真的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我要怎样说，您才会相信，再说，若我真的想动手，会傻到用同样的手段吗？”
黎亲王道：“上次恒亲王之事，你不就是利用了大家一定认为的，你不会傻到在东宫动手吗？”
“您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钧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是一定要保你的，只是，我要知道真相。”
“您是怕到时候我继承了皇位后抛弃你，所以现在要抓一些我的把柄在手里，对吗？”
黎亲王也不反驳：“随你怎么想，眼下，最要紧的，是让皇帝相信。”
“真的不是我做的，你们先入为主，认为一定是我，然后想听我亲自承认，可我告诉你，不是我。若是我的话，直接毒死算了，反正我是太子，皇帝一死，皇位本就是我的，还用得着控制剂量？”
黎亲王忙制止道：“你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亲王也太小心了，我现在是在禁足，门外全是御林军，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黎亲王提醒：“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我是怎么进来的？既然我能进来，其他人当然也能。你还是小心为妙。”
太子已有些不耐烦，拉长了声音：“是黎亲王教训的是。”
“好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会去见圣上，求他放你出来。”
太子对黎亲王时时刻刻都要教训他感到不满：“多谢黎亲王，慢走，不送。”
后半段的谈话皇帝听得清清楚楚，暴怒之下，他甚至想冲进屋内，直接废了那两人，要不是林里拦着，恐怕东宫，此刻已血流成河了。
听见黎亲王要离开，皇帝赶快先行离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刚离开皇宫，一直侍奉的慧贵妃就撂了挑子。
“哎呦，没想到伺候人是这么难的事，可累死本宫了。”
“娘娘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做得了这些粗活，左右皇上已经痊愈，您也就解脱了。”
“不知是谁定下的规矩，要按位分伺候，让本宫不得安宁。”
“娘娘，奴婢倒是觉得，这是皇帝在拉拢您呢，您想，平时皇帝都不怎么来，这次一生病，特意让您前来侍奉，这不是讨好是什么？”
“我娘家势力大，皇上拉拢也合情理。这样，左右皇帝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本宫想去外面走走，你去安排吧。”
“是，娘娘。”
慧贵妃刚刚离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皇帝暴怒着回到寝殿，见到什么砸什么，吓得侍奉的太监宫女大气都不敢出。
慧贵妃想安抚皇帝，把茶杯奉到皇帝面前：“皇上消消气，先喝杯茶吧。”
皇帝看着慧贵妃的脸，不由地想起黎亲王，暴怒之下，挥手打翻了茶杯：“不喝！”
慧贵妃还没回过神来，林里突然喊道：“皇上，茶水里有毒！”
众人低头看时，那被皇帝打翻的茶水正冒着泡泡，在地上扭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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