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第十五章小黄
待者华找到嫂子之时，木叶正被一群小野鸡围着，捂着耳朵烦得不行。
小野鸡出壳和小鸡出壳也没什么区别，木叶将蛋放在地上，几颗蛋率先“笃笃笃笃”晃悠一番后，又停下，木叶凑近看，其中一个蛋上已经裂开几条小缝，隔着一层薄薄的膜能看到尖尖的鸟喙，蛋里的小鸡好似累了，停了半晌后复又开始啄起壳来。
直将蛋壳啄出一个洞，黄色的尖尖小喙搭在蛋壳的缺口处，才停下来喘口气，发出微弱的“叽叽”叫声。
这声音细微极了，却直击人的心脏，木叶情不自禁地将这个破了一点口的蛋捧在手心，凑近看着。
大约是感受到温暖的热意，这小鸡崽子竟又动起来，发起力来。
木叶有心帮忙，但却不敢下手。
她娘曾经说过，小鸡出壳时是不能帮忙的，若是小鸡不通过自己的努力啄破蛋壳，即使被救了出来也是会因体弱多病、天气等各种原因死亡。
木叶只好捧着蛋，离火焰近些，让蛋可以多些温暖。
山洞外狂风夹着暴雪，半点没有停息的模样；山洞内木叶细心地捧着带壳的小鸡崽子，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
天色已然全黑，洞内火光缥缈，木叶打着哈欠，手上却一点力气也不敢松懈。小鸡崽子已经啄破了小半的蛋壳，湿漉漉的暗黄色羽毛贴在身上，上半身子早已出了来，躺在木叶手中，不住蹬着脚拧着脑袋想将身上破碎的蛋壳挣脱掉。
木叶看着手上柔软的小生命，一瞬间觉得少吃几颗蛋也是值得的！
“叽叽啾啾！”捧在手心里的小鸡崽子躺了一会又开始努起力来，地上的小鸡崽子们似是收到了鼓舞也一起“叽叽啾啾”附和起来，更加用力地啄壳。
小鸡崽子拧着身子，使劲蹬着腿想要挣脱出最后一点黏着的薄膜，嫩黄色的小爪子不时虚踩在空中，使不上气力。
最终也是没有挣脱那一丝丝缠着腿的薄膜，重重瘫倒在木叶的手心里，朝着她的方向发出虚弱的“叽叽”声，想是在寻求帮助。
木叶好几次抬手想帮助它，却都不敢真的下手，生生忍住了这翻涌而起的冲动，生怕这善意反倒耽误了小鸡崽子日后的生存。
眼看手中的小鸡崽子气力渐渐弱了下去，脚丫子也不再扑腾了，它睁开了眼，朝着木叶的方向看了一眼，嫩黄色的小嘴张开了，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缓缓闭上了眼睛。
木叶猛然间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在破旧的小木床上苟延残喘，那时候的她是希望早点结束生命还是有人能给予一星半点希望呢？
她的眼前蓦然间闪过一个背影，原来他不仅让她避免了三个时辰的跪罚，还曾在边境战神的王爷接风宴上与她解过围。当时她是如何回应的？木叶问自己，且从鼻子里哼笑两声，大约是毫不在乎埋头痛吃罢！
木叶再也忍不住动了手，将缠在小鸡崽子腿上的薄膜扯了去，轻轻抚着小鸡崽子的身体，希望它能坚强起来！
大约是感受到腿上的束缚没了，小鸡崽子尝试性伸了伸腿，确信腿上真得没了东西，突然一跃而起稳稳地站在木叶的手上，眼睛瞪得极大，极有精神地扯着脖子开始“叽叽啾啾”起来！
木叶：……为什么刚出生的小鸡崽子都会耍心机了！
眼看着这小鸡崽子精神抖擞的模样，木叶恨不得给自己一脑崩，竟然被一只鸡给骗了！还是一只刚出蛋壳的小鸡！
那小鸡崽子身上的毛还湿着，挥舞着短小的翅膀，在木叶的手中来回的走动。它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仔细地盯着木叶，木叶动一下它的脑袋就跟着动一下。
和那小鸡对视了半晌，木叶心塞塞的，想将小鸡崽子放在地上，那小鸡仿佛是察觉到木叶的不喜，赶紧扑腾着小翅膀，“叽叽啾啾”往“娘亲”的方向冲。
木叶一时不查，那小鸡崽子竟冲下手，直直往地上落去，她赶紧去截，手忙脚乱了好一番才将小鸡崽子又捧回手中，长舒了一口气。
那小鸡崽子窝在木叶手心，似也被吓到了，两片小翅膀瘫在身体两边，眼神痴痴傻傻。
木叶被这小鸡崽子如同人的表情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夺舍了这只小鸡。
不过，木叶笑着戳了戳小鸡崽子的头，夺舍一只小鸡崽子能管什么用呢？
小鸡崽子感受到木叶的开心，仰着个头“叽叽”叫了两声，湿润的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指，木叶也顺势抚摸了两下，吧唧一下坐在她的掌心。
大约是火焰的温度，又因着木叶坐得近，不过一会，坐在她掌心的小鸡崽子整个都蓬了起来，黄黑色的绒毛矗立在空中，圆乎乎软绵绵的。
小鸡崽子好像还不能适应自己这样子，不停扑腾着短小的翅膀，好奇地走来走去。
“叽叽啾啾……”地上的小鸡崽子们也逐渐挣开了蛋壳，一个个湿漉漉瑟瑟发抖。
木叶将手上这个毛茸茸的小鸡崽子放到地上，被放下去的小鸡崽子生气极了，追着木叶的手想要再上去，木叶一把弹开作乱的小鸡崽子，又捧起几个湿漉漉的小鸡，将它们靠近火源，烤干它们身上的黏液。
待一个个小鸡崽子都蓬起来以后，木叶的眼都睁不开了。她抱着腿打着盹，小鸡崽子围在她的脚边，一个个窝着身子倚着她同她一起打盹。
木叶第二日醒来，洞内的火焰早已熄灭，暴雪连着呼啸的狂风都已停下，温暖的太阳爬上了树梢，阳光洒在雪上有些灼人眼。
木叶往洞外走了几步，围在她脚边的小鸡崽子一个个都睁开了眼睛，“叽叽啾啾”起来，一步不停地跟着。
其中一只小鸡崽子最是殷勤，恨不得每一步都贴着木叶，别的小鸡想离得近些，它立刻下嘴开啄。
木叶蹲下身来，戳了那小鸡一下，一眼就看出这小鸡崽子便是出生在她手上，装虚弱博同情那只。
倒像是某个惯会装佯的穷酸假王爷！
小鸡崽子们的绒毛大多是黑黄交替条状分布，偏生这只小鸡崽子特殊，它的身子也是黑黄交替的绒毛，单一个脑袋全是嫩黄色，同它那嫩黄色的小嘴一个色。
木叶戳了戳它，它也不生气，也不害怕，戳了一下还要继续贴着她，木叶玩心大起，接连戳了好多次，它都不生气，还兴奋地直想往她手掌上去，想和娘亲贴贴。
木叶将这个黄头小鸡崽子拿起，仔细地捧在手心，这小鸡崽子兴奋极了，扑腾着两个小翅膀，头高扬着，“叽叽啾啾”个不停。
“干脆就叫你小黄吧！正好和村头的小白凑一对！”木叶心情放松，手指点点小黄的黄脑袋。
留在地上的那些小鸡崽子看到“娘亲”只对大哥这般好，不开心了，都扑腾着小翅膀，想要上去，小嘴巴也不停歇，吵得木叶恨不得直接出了去，再也不回来了！
者华找到木叶时，看到的就是大嫂一脸生无可恋的无奈模样。
昨夜狂风暴雪一夜，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根本无法找人，找了个背风的山坡，等了半宿，直等到下半夜里雪停风歇，他才敢出来寻人。
“大嫂好！”者华扒在洞口，探着个脑袋。
木叶第一反应摸上腰间的砍柴刀，手上却一空。昨晚太困，砍柴刀她根本没插进腰间。
木叶全身戒备中，就连小黄也感觉到了，它叽叽了几声，原本还在吵闹着的其它小鸡竟都安静了下来，躲到了一旁，唯有小黄留在原地，张开着小翅膀，气势汹汹！
“你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木叶慢慢往后退，退到竹篓旁，将竹篓放倒，拿起里面的锄头问道。
“第二个第二个！大嫂我真的是老大的奴仆啊！”者华站直身子看着嫂子如看仇人一般盯着他。
“呸，惯会撒谎！金渊朔那穷酸破落模样，还能有奴仆？”木叶攥紧手里的锄头，脚下轻轻踢着弱不禁风的小黄，催促它进入倒在地上的竹篓里。
小黄躲了两次，被木叶一脚踹了进去，众小鸡看到大哥进了去，一股脑都跟了进去。
木叶算是明白了，这小黄还是个领头羊！
者华：……他该怎么和大嫂解释，他们老大其实还是蛮富有的呢！
老大你装什么穷人嘛！
“大嫂～”者华一跺脚，脸上默默红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大哥是什么人！惯爱面子了！我作为弟弟能不能按他的来嘛！”
木叶：……
“这么说你是他弟弟？”
“大嫂您可千万别在大哥面前说，他要是知道我说出去了，可得给我一顿好打，叫我饿上几天！”者华捧着圆圆的小脸，满脸委屈，同时心里喊着童言无忌，他才不想投身皇家呢！
木叶身子一哆嗦，起了满身鸡皮疙瘩，眼前这脸生的小子和金渊朔天天好吃懒做的戏派模样简直像了个十成十！倒是比头先那个更让人信服些。
木叶放下手中的锄头，却不敢松手：“你来做些什么？”
“这不是怕您在山上被歹人……”
“呸，就是他惯会诅咒我！”木叶急急打断者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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