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难以言说的某事
美好的一天，从清晨的阳光中开始。
明日羽很喜欢这句话，海浬则是深恶痛绝。因为前者把黄泉按时点亮的日照灯想象成了太阳，而后者则是因为见过了真正的太阳反而对只有人工光照的黄泉愈加感到不快。
但海浬再怎么不爽，只要看到明日羽开心又充满期待的样子，便没有办法生气。明日羽得知海浬今天不用很早出门工作后，便兴奋地邀请海浬去看看他和刈稻合开的咖啡冰淇淋摊。
咖啡冰淇淋摊的完成度很高，除了汤屋，这个小摊子的产品口味在黄泉都算是绝无仅有，加上还有买咖啡就可以在擦鞋上打折的服务，明日羽一直忙个不停，海浬都得去搭把手。
看来明日羽和那个地面上来的公子哥儿都不是闹着玩的，那就随他们去吧。
直到差不多午饭时间，小摊子才总算是能休息一下。
“啊海浬，谢谢你一直帮我，请你吃一杯。”明日羽说着就把自己认真调制好的咖啡冰淇淋放到海浬面前。
“哦哦，谢啦。”
说起来自己确实还没有怎么细尝过味道，海浬喝了一口咖啡，又吃了点冰淇淋，确实美味。
“这个配方是刈稻研制的哦。”
“哼~”除了哼一声表示满意，海浬没有更多评价了。
这可以算是【橙】的动手技能和研发技能都点开了吧？明明生下来就是【黄】，可【橙】的特色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得到海浬的夸奖啊。”
说曹操曹操到，刈稻一看就是睡饱了觉，整个人精神都很不错。
“我才没夸你啦！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就算吃过不少山珍海味，但实际操作和经验就是两码事，还希望你继续精进不要辜负明日羽那么努力劳动。”
“你还真的很关心弟弟耶，放心啦，我会加油的。”面对海浬的“鞭策”，刈稻笑得非常爽朗。
啧，又是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海浬没有回话，战术性地拿起了杯子又喝了一口。但或许是因为最近熬夜学习都比较疲惫，等海浬回过神来，才发现某位黑发的女性异世奇人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站在面前。
“呜呜呜呜……海浬啊啊啊啊啊啊啊……”
“诶？孟戈？”“孟戈姐姐？”
“呜哇哇啊啊啊啊——你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一级危险人物……不对，是特级危险人物——无论怎样都无法再争辩中占上风，无论怎么打击都没有效果，并且也已经知道自己还是天供岛行刑人的家伙——出现了！
自从柑南告诉海浬，孟戈知道了他的另一份工作后，海浬就一直很担心有一天孟戈会抱起自己大哭起来——这真的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这事还是在明日羽面前发生的话，他会真的想要一死了之！
“海浬呜呜呜呜……我……呜呜呜……”
“你你你，你别说出来啊！”
一边注意着明日羽的反应，海浬一边尽量想办法让孟戈冷静下来，可他此时此刻能想到的办法竟然一个都没有！反而是明日羽困惑的眼神加深了！
不行！哪怕赶快转移一个话题也好！
这种时候……一定要先掌握主动权！海浬立刻两手都拉住孟戈，大声喊“孟、孟戈！”
第一次喊出了孟戈的名字，海浬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热。但这种反常的态度也确实起了效果，似乎是被海浬的气势感染，孟戈哭声变小了。
“海、海浬……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看似冷静了些的孟戈，在看到海浬的眼睛以后，便又哭了个稀里哗啦。
“哇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让海浬紧张得这么夸张的人。”刈稻完全没有做点什么的意思，反而摸着下巴沉思着，“不愧是异世奇人！”
“孟、孟戈姐姐好厉害！竟然跟海浬成为朋友了！”明日羽则是握住双拳，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这一幕。
已经进入看戏状态的两位咖啡摊主，完全帮不上忙。
“好了啦，总之你有什么想说的，我们到旁边去说！”海浬放弃般地大喊。
（这是完全认输了啊……）
（海浬竟然认输了呢……）
刈稻和明日羽露出又同情又觉得有趣的表情，毕竟海浬可是第一次连更多打击嘲讽的词语都说不出来就干脆直接放弃了。
“不行呜呜呜呜……就在这里说……刚好刈稻也在……”
“嗯？”
“我被柑南拒绝掉了啦！”孟戈哭道。
一人松口气，两人眼珠掉了地。
“诶诶诶诶！”
“你喜欢柑南？我那个弟弟？”
“笹良都可以喜欢为什么我不可以呜呜呜呜……”
“倒不是说不可以……那你是怎么被拒绝的？”
“啊这……呜呜呜呜呜……”
刈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只见孟戈泪眼更加婆娑，她直接抱着海浬哭了起来。最不想让人看到的画面顺利上演，海浬的脸阴沉得比奈落之地的死水更加骇人。
“刈稻……说话给我注意点分寸啊……你要是再刺激到这个女人，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噫！是！”
然后，孟戈总算是说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只不过被亲吻的细节她适当忽略了。刈稻听完后，认真地皱起了眉头。
“柑南这家伙比我想象得还要无情。”
“明明我也是花了很多心思，最后才判定这是最有效的，能让柑南稍微觉得好过些的办法。”
此时此刻，咖啡冰淇淋店只有明日羽在工作，刈稻、海浬、孟戈三人则是围坐在月时钟广场的另一边小声交谈。
“说起来，孟戈你才来了十天，竟然就能把天供岛调查到这种程度啊，而且还很快就找到了方案。”刈稻赞叹着，
“也没有啦，因为是整个‘理’的人都在帮忙……”
“喂，你不是要谈柑南的事情才把我们拉过来的吗？”眼见这两个人谈话越来越偏离主题，为了尽早结束赶在中午一点前去取瓦版，海浬不得不主动加快进程。
“那倒是……”
“这个事情只能她知道，刈稻，你先离开一下。”海浬四处张望着，似乎很担心要说的话被听见。
“诶，好吧。”见海浬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刈稻也没多问，直接就起身了，“那我先走了哦，孟戈，祝你顺利，虽然这么说出来感觉怪怪的，不过我还是要说，谢谢你喜欢柑南。如果是你在身边的话，那家伙大概多少就不会那么别扭了吧。”
（那可不好说啊……）
海浬知道，在孟戈获得最后的信息之前，一切都未成定数。所以，他必须把柑南的秘密告诉孟戈才行。反正自己的秘密也被柑南暴露给孟戈了，那也可以把柑南的说出来了吧？
（抱歉了柑南，下个月那三成的瓦版收入我不要了。）
心中默念着道歉，海浬说出了他认为柑南拒绝孟戈的原因，而随着海浬说出的词句，孟戈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所以，柑南拒绝你，应该就是这个理由了。对女人来说，这很难以接受吧。”
“确实……如果是这样的话……”
到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柑南从一开始就远离白夜了，可是这种远离只会爱更加得痛苦而已。即便站到白夜的对立面，恐怕……不，这些都不是关键，在这座颜色最为重要的岛屿上，如果连颜色都无法延续也看不到其它可能性的时候……
这种感觉就像是无情地被人扔进深海里，只能看着自己落下时的白色泡沫渐渐消逝，不断下沉的无力感，足以让人窒息。
至今为止，孟戈一直循着柑南可能看到风景找过去，可每次获得结论时，又重生了一股违和感。单纯因为色层制度不满的博爱和道德感无法从柑南身上看大，单纯因为无法出海就难过的人身上会有的浪漫主义和功利心也无法从柑南身上看到，至于会主动远离心仪女神的不自信和怯懦……在柑南这种性格的人身上出现本身就令人费解。
孟戈为此不解许久，等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脑海里已经全部都是柑南这个人了。
无论怎么都对不上的拼图，终于被找对了位置，她感到豁然开朗，也感到悲伤。
看到孟戈沉思的样子，海浬突然觉得无趣。这时候他才发觉，或许是因为孟戈总是能够带来意料之外的东西，他自己甚至在对孟戈这一次的答案也有所期待。
可现在这么看她都不会得出什么喜人的结果
“算了，你会犹豫也是很正常的事。”海浬不屑地说道，“你准备怎么办？和柑南一刀两断吗？”
“嗯……这个需要仔细考虑……”孟戈说着说着才看到海浬整个人都有些失落。这个平时看上去很欠揍的孩子竟然这么关心柑南，这是她没想到的。
结合海浬平时的性格表现，孟戈张口道：
“海浬。”
“怎么了？”
“那个……咨询费……”
“一年份的幸运饼干。”或许只是想缓解一下心中的不快，海浬随口说了一个不太容易结清的价格。
“好，等我追到柑南后就从他口袋里把钱薅出来给你！”
说完，孟戈快步离开了月时钟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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