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章两人的烤饼干
和柑南在日晷广场浪费了太多时间，以至于孟戈今天都没有时间再去多逛逛。到了晚上，她受到朱砂和白夜的邀请，并玄叶四人一起去了某个建在洞窟里的餐厅吃晚餐。这里白天可以看到大海，夜晚则是能见到满天繁星。
星空下的晚餐别有风味，孟戈未曾想到在这么一个有着原始崇拜的封建社会，竟然还可以吃到非常有现代风格的晚餐，吃到好吃的意面后，她又有点感动了。
朱砂问孟戈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孟戈一一回答。并且把自己做的笔记给朱砂和玄叶看，两人看完后都带着些许肯定地点了点头。
“虽然人口没有你估计的这么多，其它结论也有偏差，当然这些都是分析太仓促而造成的。调查的思路和方式基本都没有问题。”朱砂看着孟戈的笔记说道，“甚至，比理大部分人的思考方式都更加优秀。”
玄叶一言不发地看着孟戈整理的资料，他觉得朱砂说得太轻描淡写了，孟戈收集的是只有跟不同的居民交谈过后才能得到的宝贵信息。虽然岛上的居民们并不了解整座岛的全貌，但他们很熟悉跟自己工作相关的事物，只要将成果稍加整合，就可以得到粮价、粮食产量，人口密度和居住面积……甚至是更多的内容。
另外，孟戈的笔记会把从每个人那里听到的话语都尽量用原来的口吻记录下来，这一点玄叶也非常喜欢。尽管看到沙波和与仪的记录时，还是会有些伤感。
而孟戈则是深知，她今天本来也打算好好整理自己的笔记，可因为跟柑南说话浪费了太多时间，才导致结论没有做好。
“唉……”
“为什么要叹气呢？能在一天之内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你之后愿意向理投递简历的话，我们一定会慎重考虑的。”朱砂认真地说道。
“虽然听起来像是狡辩，但我之所以没能得到漂亮的结论是因为时间被耽误了。”
“被耽误了？”白夜不解地看着孟戈。
“我遇到了一个叫做柑南的瓦版主编……”
尽管话还没说完，可面前的三人才听到这和名字，就不约而同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其实那个人其实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危险吗？
“孟戈，请你答应我，以后遇到柑南一定要绕着走哦！”白夜万分担心地看着孟戈。
“啥？”
看到孟戈紧张的样子，玄叶立刻摆摆手安慰道：“……遇到柑南也没什么了啦，毕竟在这座岛上谁都要见到几次柑南的。那你有没有跟他聊天，或者说起自己是什么颜色之类的个人信息？”
明明只是普通的询问，可孟戈不明白为什么这三人如此专注地盯着自己，她咽了口水，承认道：“说了……”
“啊，那就没什么了。”
除了维持着“铁假面”的朱砂，玄叶和白夜都是“放弃治疗”了模样。
“我突然很担心明天的瓦版……”
“我也是……”
“孟戈，柑南这个人呢，是这座岛上【橙】一族的族长，同时也是瓦版的主编……”
然后，朱砂解释了白夜和玄叶都会这么担心孟戈和柑南见面的原因。
天供岛经历过太阳不稳定的时期，那段时期为太阳献舞的白夜本来就过得很艰难，然而在这时，柑南却在瓦版上大肆宣传“这是奥林匹亚对天供岛的诅咒”。无助又无知的民众对白夜做什么事当然就可想而知了。
可当所有人都在用温水一般的话语劝孟戈不要接近柑南时，她却有点怀念被这个无良编辑搭话时的刺激和兴奋感。
这天夜里，孟戈是在白夜的父亲道摩大师的府上借宿的。她晚上又跟到道摩的车夫和白夜的侍女聊了聊，再次整理了今天收集的信息，得出更准确的结论后才睡去。第二天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了。
孟戈慌忙穿上了千茅帮她准备的衣服，正准备去餐厅看看还有没有吃的时，就听见了白夜怒气冲冲的声音。
“混蛋柑南！”然后是砧板和面团在料理台上碰撞的声音，“无良编辑！”
白夜揍着面前的面团，一边揍一边怒骂着，朱砂在一旁看着，不住吐槽：“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希望你在做面点时不要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要说白夜为什么会这么生气，餐桌上一份最新的瓦版已经说明了一切。向朱砂点头问好示意后，孟戈拿起了瓦版细读起来。
如果说昨天的瓦版只是将白夜写成一个希望能够把婚礼办得越豪华越好的虚荣新娘的话，那今天这份真是通过列举曾与奥林匹亚有过绯闻的男子们而将她形容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比如【青】的璃空——听了奥林匹亚的呼唤，带着黄泉民众避难的男子，这难道不是因为被奥林匹亚俘获了心而做出的伟大举动吗？（后面还有四百字）
比如【紫】的缘（人称地狱太夫）——无偿为奥林匹亚制作信箱，浪漫的红色信箱中莫不是还有难以表达的感情？（后面还有三百字）
比如【绿】的天草四郎时贞——据知情人士透露，尽管奥林匹亚已有未婚夫，但所爱的零食全部都跟这位异世奇人如出一辙！（后面还有四百字）
“哇哦——”孟戈发出长长一声感叹，终于注意到孟戈的白夜，变得比刚才还要激动了。
“孟戈！那个不能看！”
白夜慌慌张张地过来抢瓦版，孟戈顺势就递了过去。
“你……看完了？”
“抱歉，没看完……”孟戈一脸无辜地看着白夜，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几秒过后，白夜松了口气，“没看到就好。对了我和朱砂在做饼干，你要不要一起来？现在只需要挤出形状就可以了。”
“好的，请让我帮忙。”孟戈点点头，在白夜示范了几个之后，她便得心应手地挤出了所有的饼干。
饼干烤好以后，朱砂匆匆吃了第一口便赶去理上班。而白夜则是和孟戈一起将这些饼干装进漂亮的纸盒里。
“这些饼干是要送人吗？”
“嗯，想要谢谢最近帮助过我的人，比如缘、还有璃空……”
（还真都是在瓦版上列出的人啊……）
假装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人名，孟戈继续小心地装着饼干。只见一只小小白白的动物爬上了桌，它凭着身体的本能循着饼干的香味前进。这么肥的小白鼠怎么看都不可能适应物竞天择的大自然，孟戈只能断定这八成是只宠物。
宠物看了一眼孟戈，那坚定的目光仿佛在说“在下就收下这桌饼干的好意了！”，孟戈眨眨眼仿佛在说“吃差不多就得了，你真的很胖。”似乎会意到了孟戈的意思，白鼠赌气般加快了的步伐。
“对了，孟戈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白夜问。
“……我想看看你送信，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陪我去下惠比寿楼。”
忽略了白夜大喊“大福！那个不能吃！”，孟戈拿出了自己昨天看过的的推荐信，找到了白夜说的惠比寿楼，只见上面开头写着“【橙】柑南殿下亲启”。
（是那个柑南工作的场所啊……）想到或许又有一次唇枪舌战的刺激，孟戈有点兴奋。
惠比寿楼是一栋二层的宽大建筑，古典却不浮夸，这种朴实不张扬的气息孟戈还挺喜欢的。
当白夜正要跨入惠比寿楼前的场地时，孟戈拉住了她。
“怎么了吗？”
“因为柑南给我的第一印象还挺好，所以我想躲起来看看他是怎么对你的。”
孟戈当然也知道这个理由不充分，但白夜欣然同意。
于是，她从侧面爬上惠比寿楼的台基，匍匐到门前，白夜点头向孟戈确认后，直接破门而入。
“柑南——你在吗？”
“我在啊。”柑南回答得非常爽朗，“奥林匹亚能来这里，看来一定是读了瓦版了吧？”
“我是来好好谢谢对我竟然那么关注，把我周围的人和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呢。”白夜气呼呼地讽刺着。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的。”
把所谓的“道谢”接受得如此理所当然，论脸皮，还是柑南的更厚。
“你怎么写这种东西呢？我都已经要和朱砂结婚了！”
“哦呀，难道朱砂会是看了这种消息就拒绝和你结婚的薄情男人吗？”
“当然不是！”
“那就没问题了吧？到不如说，瓦版还能帮你看清楚未婚夫的爱意呢。”
虽然是说着世间最浪漫的“爱意”，但似乎这个词会烧到舌头一样，柑南说出来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可孟戈还没来得及细品，柑南便又开口了。
“而且多亏了这篇内容，今天卖报小童们的生意可比昨天还好。”
“是啊，还有昨天的那篇！”白夜生气地说道，“为什么你不愿意放过我呢？”
“因为我恨你啊，奥林匹亚殿下，”柑南的口吻降至冰点，冷漠得和数秒前判若两人，“恨你连一个吻都不愿意给我，更恨你连昨天那样的瓦版内容都可以忍受了，该说你是大度呢？还是已经不屑于到这里来了呢？如果你昨天就来的话，或许今天就没有这篇内容了呢。”
“你在……说什么啊……”白夜困惑地看着柑南，“昨天午后我有来过啊，可当时你并不在惠比寿楼。”
诶？柑南愣了片刻，孟戈也愣住了。如果是昨天的话，柑南午后正在日晷广场对自己进行“采访”。结果竟然就错过了白夜？！？
“是这样吗，那您今天找到我了，”将先前的话带过，柑南不着痕迹地将对话进行了下去，“是想得到什么结果呢？”
“我只想拜托你，不要再在瓦版上乱写了……”
面对白夜不知是第几次的请求，柑南似乎已经麻木到不会有任何动摇，反而表现得愈加无辜。
“可是我没有乱写啊，这里面写的事情都发生过吧？”
“事情确实没错，可……”
“如果你是对推测的部分不满的话，最终瓦版并没有下定论，也就不算是‘乱写’了吧？”
“你！”
孟戈叹了口气，白夜根本说不过柑南，过来也只不过是白白受气罢了。如果之前的抗议也都是这样，孟戈倒开始佩服她的包容力和毅力。不，还应该为白夜的木头脑袋感到震惊，毕竟柑南说得那么直白，柑南说他恨白夜，恨的是因为白夜不来找他，不吻他……
这个柑南明明就是喜欢白夜吧！孟戈在心中咆哮。
“请问，您在这里干什么？”
“噫！”
小声的询问吓了孟戈一跳，转头便看到一个男子正站在台基下面看着自己，注意到自己趴着偷听的狼狈样，孟戈装模作样咳嗽一声，“护花。”
“在外面趴着护花？”
“那你来干嘛？不卖苏打水了吗？”尽管苏打水小贩改换了衣服和发型，脸型似乎也不太一样，但孟戈还记得他独特的站姿和结实的身材。
“我今天会晚点摆摊。”小贩在略微的惊讶中从容地回答。
“原来你会晚些摆摊啊，那我下次来喝时可要注意了，谢谢告知。回见。”
孟戈自然而然地结束了对话，假装没注意到小贩的注视，开始一点点地匍匐后退，像一条柔软的蚯蚓一样滑下台基，终于和苏打水小贩站在同一片大地上。再次假装没听见小贩的“噗嗤”一笑，她两步跑上台阶，推开了惠比寿楼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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