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老乡？
“小牧不用担心，我当然不会辞退你的。”王品乘还以为他看到自己辞退木工，便害怕了。
元牧摇头笑道：“王叔，是我想回村了。之前我同村长说要买房子，现在时间到了，我也该回去打理一下自己的新家了。”
更何况，元牧知道自己能待在木工铺的缘由，王老板确实心里欣赏他给了他优待，可元牧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在木工上的能力着实一般，靠的不过是在现世见得到罢了。
王品乘见他神情坦然，这才放心，心里又确实舍不得。元牧许是见多了外地的东西，想出来的用具别有特色，他的确有些惜才。
但元牧对于木工上的天赋确实一般。
“那你若是想回来继续做了，便再回来找我。”见他去意已决，王品乘也不多挽留了。
“不过，你说你要买新房子了，那我便送你一套家具吧，也算相识一场。等你安定下来了，就找个人来告知我一声，我给你送过去。”
元牧惊讶，笑着应了下来。
背上王家送给他的背篓，里面是一些自己的衣服和用品，元牧又在县里的街市逛了一遭，买了几个大馒头，用纸袋包着放进了背篓。
刚出城，他就看见了熟人。
“这不是小牧吗？”
赵大婶浅浅地笑了，身旁跟着她的大儿媳妇周来云，二人站在一牛车旁边，看样子是正要上车。
“婶子，大嫂。”元牧笑了笑，走过来，看到她们一人背了个背篓，塞满了东西。
“你们这是要准备回村吗？”
“对啊，最近书店里生意贼好，你大叔就让我们买点新鲜的吃食回村，让家里老人也尝尝鲜。”
周来云也在旁边搭话：“这一出来就遇到你，可真是赶巧了。”
“可不，小牧快来，我们搭了回村的牛车，牛车快些，半个时辰不到就到村了。”赵大婶拍了拍身旁的牛车，招呼他。
车上已经有了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带着几包东西。
元牧想想，也不推辞，走了过去。
“婶，这牛车走一趟多少钱啊？”
“也不贵，一个人就三十文，满十个人就走，先给钱再上车。”
说着，一旁的周来云已经在掏钱了。
元牧跨过去，掏出一串铜钱，快速数出了九十文，递了过去：“嫂子别给了，我这里给吧，大叔你看看，九十文。”
“啊？这怎么使得？”周来云惊了一下。
“没事没事，待会我还得跑到村长家办点事，得麻烦你们了。”
更何况，以后免不得要村长家帮些忙，村长一家子为人好，他也乐意与人交好些。
赵大婶想了想，也就不再推辞，想着等会和二弟妹做点好吃的菜来招待元牧。
不一会儿，这车便坐满了，基本都是上水村的村民。
一伙人互相叫了人，又认识了元牧，便聊了起来。
提到赵大婶突然带着儿媳妇回村，赵大婶也不隐瞒。
“这还要多亏那个舒安公子了，这舒安公子几个月前在京城写了一本书，叫《西游记》，说的是一个猴子学了法术，犯事后又跟着一个和尚收了两个师弟，四个人到西天取经的故事。”
那边几个村民还在感慨不愧是读书人，有这般奇思妙想。
这边的元牧却已经惊了，连一向沉稳脸上都浮现出了讶异之色。
西游记？！
怎么可能？
也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元牧自己都能过来，为何不会有别的人到这个世界来呢？
这样想着，元牧慢慢冷静下来。
看来，这个舒安公子应该是用了吴承恩的作品来获得名望了。
元牧在心里摇摇头，虽有理解，但确实是有些不赞同之意。
看来，以后行事要更小心一些了，就怕遭到一些恶意的惦记。
不过，那人在京城，他在这么远的小山村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际吧。
那边，几个村民却又聊起来村里的另一个人。
“对了，赵大嫂你在城里应该还不知道吧？沈家那个儿子，沈初九，出事了！”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提到沈初九，脸上又惊又怕的，其他明显知情的人也皱起了眉。
沈初九？
元牧想到那个瘦得皮包骨的少年，心下一颤，不知是惊悚还是不忍。
“这是咋的了？”
“两个月前，沈初九不是去安雷寺烧香被砸到头了吗？”
“对啊。”
“他回家躺了半个月，烧得迷迷糊糊的，一觉醒来却被鬼怪附身了！”
“啊？！”赵大婶和周来云惊讶出声，表情惊疑不定，连前面赶车的汉子也支起了耳朵。
那汉子侧身说道：“我听人说过，那孩子醒来后性情大变，不顾亲情。”
“对啊，嫂子你也知道，初九那孩子从小体弱多病的，性子善良，就是怯懦了些，比较害怕同人说话，对他爹娘也是非常孝顺的。”
“但是这次发烧醒来，初九连他爹都敢打了，还对他娘不闻不问的，以前还会帮着他爷奶下地干点活，现在就整日闷在屋里，他爷他奶怎么劝都不出门。”
“对，所以大家都说，这沈初九怕是已经不是沈初九了，是个孤魂野鬼，怕是已经害了原来的初九了。”
“是啊，昨天我还听他奶说要找个大师来驱邪呢！”
青天白日的，几个人却说得一身冷汗，在日光下抖了几下。
元牧也觉得后背发凉，越发觉得诡异起来。
难不成，村里还有一个老乡？还是一个已经暴露了的老乡。
元牧不自在地收了腿，膝盖的关节都显得有些僵硬。
几个人说着从前沈初九的模样和现在的沈初九，揪着差异又惊又怕。
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下，牛车终于到了上水村村口。
元牧立即跳下车，随着赵大婶回了村长家。
见到他，赵二爷也明白了他的来意，当即喊了曾孙去叫村尾的林云梅。
几人交谈几句，林云梅便来了。
其他人散开，赵二爷拿了册子和笔放到桌上。
林云梅如今应该有四十七了，脸上的皱纹和晒伤是劳累的痕迹，眼尾还有一道年久的抓痕，却能从那端正的五官和清亮的眼神中窥见最初的清丽容颜。
见到元牧，林云梅也和蔼地笑着，眼神温和，夸他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婶子我活这么久，还真从未见过这么俊俏的人。”
元牧含笑回她，转移话题：“谢谢林婶，林婶这个房子，还有什么要求吗？”
林云梅摇头，也不打趣他了。
“要求倒是没有，不过那第二个屋子里头那个顶角前两天漏了风，我还没来得及补呢你就来了，待会让你赵二叔给你补补就好了。”
“好的，谢谢林婶了。”
三人就着细节一一谈妥，确认无误后，元牧付了十两银子，签了契，一式三份。
地契拿到手里，元牧也有了份安心的感觉。
那边赵大婶等人也做好了饭菜，元牧和林云梅便留下来吃了午饭。
期间又谈到了沈初九，不过林云梅倒没表现出什么惊惧来，反倒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我觉得吧，初九他爹确实也该被教训了，反正是他们自己家的事情。”
林云梅住得近，倒是看清了那天发生的事。
五天前，沈北山破天荒的回了家，还带着那个养在县里的小儿子。
那小孩十四岁，不满回村，在家里各种找茬，水里有虫，米饭硬邦邦的，菜没盐巴，更是掀翻了桌子，油汤溅射，泼了所有人。
沈初九当场就踢了过去，拎着那孩子就扔在了门外。
小孩吓得哇哇大哭，大人也面色铁青。
两个老人本就偏爱健康活泼的小孙子，被沈初九这一出气得说不出话来，缓一会后才指着沈初九破口大骂。
沈北山抱了孩子回来，当时就往沈初九脸上甩了一个红掌印，力道大得沈初九扑到了门槛上，额头划破，木茬子刮了大片。
林云梅吓得跑过去蹲在旁边扶他起来，沈初九缓了好一会才站稳，转身就拎了凳子往沈北山砸过去了。
凳子砸得很准，砸在肩膀上，那条右臂脱力荡着，疼得沈北山捂着肩头直冒冷汗。
而那条手臂正是甩了沈初九一巴掌的手。
从始至终，沈北山那个十两的瞎眼媳妇宁香又急又慌，却因为瞎眼什么都做不了。
“沈北山做的事确实挺不是人，但初九怎么说也是他儿子，就那样揍了他，怕是以后……”
赵二婶发愁，确实可惜这么一个乖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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