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抉择

卫东快速蹲下，躲在了这排诡异的石雕下，不得已吹熄了手里拿着的灯笼。没有了灯笼的照耀，卫东现在的可见程度几乎被无限度的降低，不过此时的他听感也开始增强，寂静的山林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刚刚微弱的脚步声在踏上了这平台之后诡异的消失了，嗒嗒的脚步声就如同坏了的时钟戛然而止，卫东此时失去了目标，灯笼也被吹灭，陷入了非常不利的局面，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刚刚的奇异脚步声绝对不是人可以发出来的

        在这种紧急情况之下，卫东也顾不上连续使用灵异纸币会带来的精神负荷，再次使用了一元纸币的破妄能力视线环顾四周，可却什么都没发现，不过周围的一排石雕上面残存着灵异力量，让卫东不得不怀疑这一家子人可能中了灵异力量被活生生石化在了这里成了石雕，可这身还是布衣的素缟又无法解释。

        拿出刚刚从石雕上面扒下来的素缟，上面残存的灵异力量，卫东可以肯定这一定是一件灵异物品，至于具体有什么作用他暂时还不知晓。他决定要把这些素缟先扒下来带回老宅说不定这些东西正好可以应对第五日的宴请众席，而这宴请的估计也就是各种厉鬼了，希望这些素缟会有作用。

        想到这里，卫东站起了身，在这黑暗里，他只能依靠着灵异纸币的力量，这次他的目标是旁边趴在地上捶地痛哭的男人，虽然只是一个个的石雕，但卫东却不好意思去褪女人身上的衣服，何况阿婉和大个子还在旁边看着自己，虽然他们不会发出什么评价但卫东自己还是会感到不齿。

        石雕的手臂都是固定的，褪去身上素缟的工作变得异常艰难，而潜意识里的卫东觉得这些石雕只是曾经被灵异力量侵蚀的可怜人，卫东舍不得使用阿婉的能力直接破坏这些石雕去强取身上的素缟，在这样的考虑中，取下素缟的工作变得极难以进行。

        不知过了多久，雾蒙蒙的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还在石雕旁边折腾着的卫东也渐渐感觉到了疲惫，使用灵异纸币的力量时间太过于久了，他决定最后如果不行就用蛮力破坏掉石雕拿走素缟，毕竟还是活的人的生命比较重要，老宅内的何悦昕和张氏兄妹还等着自己。

        就在卫东准备使用阿婉的能力破坏石雕的时候，天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自行车的响铃声。卫东抬头，一个戴着礼貌身上穿着礼服的男人，白色手套打着一把雨伞，脚上穿着一双皮鞋，旁边一只手扶着一辆老式自行车，出现在自己的头顶。原来在不知什么时候，刚刚诡异出现脚步声的那只厉鬼就站在自己头顶不知看了自己多久，想到这卫东的背后冒出涔涔冷汗，也让卫东发现了灵异纸币的第一个弊端，不在自己视野范围内的灵异自己无法察觉到。

        随着急促的自行车铃声响起，礼服男人骑着自行车从原本的云端漫步急速冲了下来，不过目标却不是傻站着的卫东，而是撞碎了这一排排的石雕。

        随着这些石雕被撞碎却是从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卫东此时顾不上去管这些石雕到底怎么回事，有些被这情况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卫东，惊慌失措捡起了地上的素缟，趁着礼服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拎起旁边熄灭的灯笼再次踏上了石阶，头也不敢回朝着石阶往返回的方向跑去。

        礼服男人停下了自行车，站到了地面上，刚刚的石雕却是碎了一地，此时和站在石雕前面的礼服男人形成了一种破碎的艺术美感。他戴着白色礼服手套的手一只撑着伞，一只拿下了头上戴着的礼帽，面朝着阶梯上已经向上跑去的卫东，弯下腰把礼帽放到了胸前做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仪，可是怪异的是，礼帽之下却只是空空如也。

        礼服男人做完礼仪之后把礼帽戴了回去，再度跨上了他的老旧自行车，打着伞在黑暗的雨夜里，皮鞋踩着老旧的自行车，自行车缓缓启动，慢慢腾空而起，消失在了浓雾中。

        此时的卫东却是瘫坐在了石阶之上，几乎刚刚一瞬间用了全部的力气，在发现礼帽男人并没有追了过来，卫东放弃继续返回老宅，休息一下。几乎被吓成惊弓之鸟的他，在发现礼帽男人的那一刻，他了解到了这个时代依旧拥有着极其强大的厉鬼存在，甚至于刚刚他都没来得及分清这礼帽男人究竟是旧时代残存的夜之行走还是恐怖厉鬼，身上压倒性的灵异力量几乎让他窒息。

        如果刚刚在那里礼帽男人的目标是他，他只能被迫应战，释放出阿婉的力量与他鏖战，而代价则是自己痛不欲生，虽然自己无法死亡，受了伤也可以被转移，但精神上的负荷却是不可逆的，强负荷地使用灵异纸币再驱使阿婉使用毁天灭地的力量和慢性自杀的意义差不多。

        卫东想到的第二种办法则是使用灵异纸币的大额度纸币驱散他，或者封印他，但刚刚短暂的碰面，自己几乎瞬间被气势压倒，大脑甚至都来不及思考，这让卫东意识到他的短板十分明显，拥有了不匹配于自身的力量，却没有强力的精神去控制操纵以及和相同强大的存在对抗。

        相比较刚刚面对面的超强精神压迫，现在黑暗环境给他带来的不适感就显得轻飘飘了，喘着粗气的卫东正在渐渐适应这种负荷感，针扎的感觉在他脑海中久久不散，看着眼前的大个子和浮在空中的阿婉，卫东此时还是有些自豪的，在这个诡异世界自己驾驭两只恐怖厉鬼至少站立跟脚没有大碍，自身的安全得到了些许保障。

        看着卫东陷入反复的精神折磨，在卫东旁边的阿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卫东的脑袋。卫东见状，尝试着借用阿婉的力量，炽热磅礴的灵异力量在卫东的体内爆发，脑海中的针扎般痛觉有效缓解。

        卫东此刻有了新的感受，新时代的夜之行走用自身驾驭封印厉鬼借此使用他们的力量损耗的是他们的寿命，但他们的身躯也和厉鬼融为了一体，在抵抗灵异侵蚀的方面有所增强。而旧时代的夜之行走不需要耗费自身的生命，只需要借用厉鬼的力量，虽然自己的损耗有所降低但自身肉体却极其脆弱，就是如大多数普通人一般的血肉之躯，受到灵异力量的侵蚀就非常容易中招。

        刚刚如针扎般的头疼，实质上只是使用灵异物品的时间太久以至于带来的灵异反噬，而借用阿婉的力量成功压制了灵异物品带来诅咒的痛感，就可以有效缓解自身的痛苦，而生理上带来的伤害则是被动地传递到了大个子身上，自己就不用担心。果然实践出真知，光靠开泰和三叔公他们的笔记还是太过笼统，卫东现在靠亲身经历去应对则是对这种灵异事件带来的症状有所领悟，要用灵异去对抗灵异。

        有了阿婉灵异力量的压制，脑海中针扎的痛感逐渐消失，将刚刚抢夺的素缟扔给了静立一边的大个子，卫东站起了身，拎起熄灭的灯笼朝着老宅再次奔去，这里的夜似乎格外的漫长，再次回到了老宅的卫东听到前院嘈杂的声响，本想直接过去一探究竟，但想起自己正处于应对这七日之咒的时间段，而他们三人却不知，卫东没有打草惊蛇，朝着阿婉示意了一下，能否借用她的力量让他爬上墙头，暗中观察一番。

        阿婉倒是没有拒绝，一双玉手从袖子中伸出抓着卫东的肩膀带着他慢慢浮起，以鸟瞰的姿态看向了前院，卫东也是没想到原来阿婉的力量还可以这么用，可以让自己飞起来。卫东向下看去，前院的墙头上有着一些磨损看样子是一些抓痕，联想起之前他们对付厉鬼纷纷一跃就上了墙头，看来并不是个人的因素而是有着科技的加持，这也让卫东稍稍心里平衡了一点，要是在这个世界个个都会飞檐走壁那不是显得自己太逊了吗？

        目光聚集到前院聚齐着的人群中，这仿佛是一个小队，盘坐在前院中没有进入大堂，但是纪律好像不太严明有些吵闹，预想中的韩焱屠戮众人的画面倒是没有发生这让卫东不免宽心了一些。

        随着阿婉的升高，卫东渐渐快进入到了浓雾深处，示意阿婉停下，他察觉到似乎这个高度已经不能继续往上了，这天上的浓雾里仿佛有脏东西，再往高处一旦遇见袭击，自己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卫东的目光看向了大门之外，不知是不是卫东的错觉，浓雾似乎渐渐地在向大宅内侵入，从他的角度只能隐隐约约透过浓雾看到大门处两个明晃晃的灵灯。

        背后的大雾也渐渐地下压不想被大雾吞噬就只能下落，被大雾的侵袭无奈下落的卫东，此时只能回到原地，将一只熄灭的灯笼挂回了原处。

        想起灯笼里的火光可以有效驱散浓雾，站在老宅后门处的卫东陷入了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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