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那天晚上。
黑尾铁朗眉头蹙起，想到在恋爱方面作为女孩子的樱井桃总比山本猛虎心思细腻。
于是——
小黑：[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研磨网恋了。]
本来她一脸安详躺在床上刷购物软件。
白天理子姐给她安利了一堆少女服装品牌，眼睁睁看着钱包逐渐憋下去。
收到这条消息后，她盯着手机。
隔着屏幕两人表情逐渐变得同步：眉头紧锁，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小桃：[怎么说？]
发完这条信息之后她突然发现……
这个可能性超高的啊！小黑，不愧是你！
说起研磨的话不就是天天举着手机或者游戏机，回到家再开电脑。游戏网恋……一线牵？
她刚说服自己，消息弹出。
小黑：[虎说的，下午和别的学校打完练习赛，他不小心瞄到研磨手机屏幕是女孩子照片。]
打完练习赛，照片。
樱井桃：“……”
她切回去看了看研磨的聊天记录。
—臭猫猫：[啊，刚结束。]
—臭猫猫：[……只挑一张是什么考核吗？]
—她：[啊？]
—臭猫猫：[就是网上经常会有什么求生欲考核之类的，正确回答是怎么样都好看。]
—她：[……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妈工作室的姐姐说要发通知恢复营业的官推。]
—她：[要拿我做配图，有点社死。苦笑jpg]
她在思考人生呢。
理子姐说高中生的生活只需要担心恋爱和考试。
但是山本同学怎么天天都在琢磨恋爱啊！担心担心考试吧！假期结束前月考出成绩明明还在吐魂不是吗！
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打字。
小桃：[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小桃：[网恋对象是我。]
小桃：[想不到吧？仓鼠狂笑jpg]
黑尾铁朗惊得差点没捏住手机，他下意识看了眼合宿通铺早早铺好被褥已经在低头打游戏的幼驯染背影。
“研磨，把背挺直。”
研磨手一顿：……
黑尾再看看自己手机屏幕上张大嘴露着两颗牙狂笑的仓鼠仿佛在嘲笑他。
他重复一遍：[是……是你？！猫猫震惊jpg]
她静默片刻，辟谣。
可恶，明显是在开玩笑啊！
她：[话说别偷我表情包！]
上学日。
女生是不是都有同样的烦恼？
假期时：大姨妈为什么挑这个时间来？出去玩好麻烦。
上学日/工作日时：双休日躺在家里的时候你不来，非要我忍痛去上课/上班。
大姨妈听了都觉得无语。
且不提无不无语。
五月份学校会规定统一穿夏季校服。
对她来说还不是适合穿短袖的天气，冷飕飕的风吹在身上，她痛到额头全是冷汗。
……
好不容易苟到教室。她趴在桌上，腰根本直不起来。
大家好像都在讨论同一件事，她晕晕乎乎的，就没认真去听。
研磨是踩点到的。
他坐下看了眼面色不佳的樱井桃刚想说什么，下一秒吵闹的教室就安静下来。
他抬头。
班主任走进教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个假期过去发际线好像更后移了些……
“给你们说个事儿啊。”他表情严肃，“隔壁学校那事儿呢，你们肯定也都听说了。”
这话一出，底下同桌前后座间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班主任轻咳控制住局面。
“你们的年纪未来还有无数种可能性等你们去探索，看到这种事发生真的是遗憾、痛心。我们学校呢，接到通知，今天会安排你们去电脑机房做心理测量表……”
她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痛得想哭。
老师在上面说着，研磨在浅蓝色便签纸上写好字，无声传到她面前。
她蔫蔫地抬眼看。
[不舒服吗？]
她拿笔，握笔的手松松的，没有力气。
写的字歪歪扭扭。
[生理期。]
把纸条再推回去。
研磨：……
难得在上课的时候睡过去了。
下课铃响，她醒过来酝酿会儿，从包里掏出姨妈巾收纳包。
研磨目光触及她手上拿的小布袋，上面还有腮红小狗的图案。
反应过来装着的是什么后，他视线像被烫到快速挪开。
犹豫着，低声说：“……你看上去很不舒服。”
莫名有些烦躁，樱井桃撑着桌子想站起来：“把看上去去掉。”
“我就是很不舒服。”
研磨视线别扭地游离在桌面和她之间：“所以……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
久闻“多喝热水”的大名，网上反面教材有一堆却搜不到正确答案。
研磨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但多少还是有分辨能力的。
他刚才搜如何安慰生理期的女生。
跳出来第一条——
找些轻松愉快的话题让她心情舒畅，对他来说有点难。
第二条——
穴位按摩，具体按的是什么穴研磨没看清楚，猫曈在触及关键字小腿内侧的时候就果断摁了退出。
不行，绝对不行。
可以为她做些什么……她扭过头看了研磨半晌。
平时她大概已经在吹“同桌爱”的彩虹屁。
但现在是心情低落到低谷的时候，她点点头：“帮我请个假，下节体育课。”
研磨：“……”
一脸茫然无措看向她，用眼神给她传递的信息是——你认真的吗？！
他们两个对视，日常比赛谁先眨眼谁就输。（x）
说起来每次这么做研磨都会撇过头，她觉得怪可爱的，这个习惯就一直保留下来了。
研磨又一次先挪开视线，干巴巴地答应：“我知道了。”
嗯嗯没错，就是这个表情。
她莫名想到前几年yuki不让摸肚子的时候她总强行上手把它气地喵喵叫，现在成熟靠谱的猫猫已经躺平任摸了。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今天有坐位体前屈的计分考试。”
可恶，不想下节课单独重做。
意识到她之前只是在恶趣味迫害社恐的研磨琥珀色眼睛睁得圆圆，里面全是抗议。
他明明是认真在问的。
等她回到教室。
桌上已经摆着罐常年排在贩卖机必买饮料榜上的红豆汤。
樱井桃微微歪头，研磨也看向她，面面相觑。
研磨看她迟迟未动，抿唇，开口解释：“……是不是喝热的会比较好一点，楼下贩卖机热饮就只有玉米汤和这个。”
对樱井桃听到高配版多喝热水的反应惴惴不安。
双手捂住易拉罐，温热感从掌心传来。
心情突然没那么糟糕了。
糖分，永远的神。
是因为她平时很喜欢吃甜食就替她选了红豆汤的意思？
她给出肯定：“谢谢你呀研磨，我超喜欢这个的。”
研磨仿佛看到粉的红的各种花花背景在她周身发散。
她小口小口喝……
研磨虽然全程表情都很淡，安安静静的，但他东想西想能力一向可以的。
在她回来前担心她会不会不喜欢，在她说完很喜欢后又开始视线无处可去。
“超喜欢。”
靠窗的布丁头少年别过头一副看窗外的姿态，手刻意地架在桌上撑住下巴脸颊。
指缝和发丝间隐隐透出的是染上微红的耳尖。
班级轮流去计算机教室做早课上班主任说的心理测量表，轮到他们时刚好是体育课刚打铃。
她坐下。
登录上校园网，开始做题……
第一题，是否感到自己脑子有毛病？
她对此只有六个点想说：……
是否对异性丧失兴趣？
从来就没有兴趣，从0到0当然是选没有啦。
她看着表上结论一排偏低或从未，回神。
好家伙，做完了一百道题看看时间还有半节课。
慢吞吞和早就做完在等她的市川黛她们一起往测坐位体前屈的室内体育馆走。
头有点晕。
体育老师在表上打钩，再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就差栗原一个人还没来了。”
她从测量工具前站起来，拍拍运动裤。
好消息：192成绩过线。
坏消息：女生都懂的坏消息。
市川黛皱眉：“没问题吗？我陪你一起去。”
她忙摆手：“没问题没问题，就那两步路哪有那么夸张。”
……
她倒是没问题。
她面无表情，体育馆的厕所灯一跳一跳的，问题挺大该报修了。
她在想，厕所里的花子怪谈背景是在学校三楼没错吧……再说了传闻还要敲门十五次邀请花子一起玩耍才能召唤出来。
花子也不是这样在门口能听到哭泣声的设定。
她走进去一步。
哭声停下。
她再往后一步退出去。
“呜。”强忍的哭啼声没屏住。
再重复一次。
樱井桃：……居然是感应开关的！
太好了，不是主动进攻版花子。她友好对隔壁发问：“需要纸巾吗？”
“呜呜呜呜呜——！是鬼递纸是鬼递纸！”
跑走的声音。
她回去的时候神情恍惚：“我觉得我伤害了一位花季少女的心。”
市川黛摸摸她额头：“我觉得你神志不清。”
就像体育课走的那几步路耗尽了她今天全部的力气。
确实神志不清，她脑袋晕晕的，黑板上的粉笔字都看不真切。
她干脆趴下闭眼。
黑暗中耳畔传来讲台上点她名字的声音。是迷糊又清醒很奇怪的状态，她意识到数学老师平时会给走神睡着的学生丢粉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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