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次共度春节
方知有种感觉,自从汪渝那天来过以后,她和周寅言之间就仿佛较上了劲儿,周寅言回家了不说话,她天天在家好像也没啥新鲜事可说,日复一日的,仿佛同一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方知非常坦率的向自己承认了那种不适应,先前两个人的关系未见得有多好,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倒也还算熟络了,有什么趣事,方知偶尔也想跟周寅言叨叨两句,可是他总板着个脸不接茬。这不得不让方知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对汪渝小姐旧情难忘,讲真的,她一开始的预设里,如果周寅言遇到真爱,她一定会大方放手的,可眼下心中的微酸让她不得不承认,对周寅言,她是有在乎的,只是这在乎的深浅,她也不知。
每年的寒假里都有个非常重要的日子——除夕,按照方知往年的经验,年三十早上会回一趟方家,一起吃一顿令人窒息的晚饭,回到各自房间,第二天一早她就会溜回自己的小房子,虽然不免被父母歌颂几句,可是为了那耳根子清静些,被说也就说了。
今年不太一样,结了婚去哪家过年这事儿是需要商量的,按照非常传统的中式家庭的模式,新婚第一年的除夕势必是在婆家过的,这倒是方知想要的结果,她不想回方家,可眼下,周寅言在和她生气,她不想主动开口问他。奈何方母的电话打了过来,问他们哪日回去。
方知硬着头皮凑近正在沙发上翻看手机的周寅言,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拉不下脸来。
“周寅言。”鼓足勇气,她小心叫他的名字,那吐字含在嘴边,似吴侬软语。
周寅言抬头,吃惊快速跃过眼底:“我以为你准备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小气鬼。”方知拉下脸来,她鲜少主动求和,大多数时候,她不太在乎和别人的相处。嘟囔着嘴转身,却被身后的手拉了个正好,他一使劲儿,她就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
周寅言趴在她耳边,灼热的呼吸直扑在她耳上:“让你主动让个步这么难吗?”
“周寅言,你好好说话。”她被圈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耳廓的灼热感让她一阵阵心悸。
“我现在,可一点都不想说话。”他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弄得她痒痒的。
“周寅言,大白天的,你安分点。”她把他推开,还有正事要说,“我妈打电话来问我们去哪儿过年。”
“你想去哪儿?”
犹豫了会儿,她说:“我不想回方家。”
“那我们就不回。”
“那拜年怎么办?”哪有新婚夫妻不回娘家拜年的,更何况方州和陈清璧又是那么爱面子的人,方知要真不回去,估计这一年耳根子都不会清静了。
“你要是不想去,就装病,当然也可以真病,比如说,孕吐严重什么的。”
“周寅言”
除夕,魏思渊一大早就换上了新球鞋,完全忽略外面接近零下的温度,他妈妈跟在后面一阵数落,也阻挡不了他穿新鞋的决心。
起床第一件事,去敲了他舅舅的房门。
“方知,你快起来,我们出去玩。”
方知早醒了,只是偎在暖烘烘的被子里,不想爬起来。身旁的周寅言倒是还睡着,昨天他送她来了老宅后,又出去忙到半夜才回来,过年前总是最忙碌的时候。
方知蹑手蹑脚爬出来,想要阻止小霸王继续敲门,让周寅言再睡会儿。手却被半道拉住:“起来干嘛?让他继续敲。”
一瞬间又倒回了被窝。冬日里的被窝,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尤其是,那被窝里,还有个暖烘烘的胸膛。
等再次醒来时,周寅言已不在身边。
“舅妈,你也太不能睡了。”
在客厅等了方知一上午的魏思渊,不知忍了多少次继续去敲门的冲动,都迫于他舅那压迫的眼神不敢行动。
方知扫了一眼客厅,周寅言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翻着报纸,魏思渊则是一脸怨念的看着她。
她确实起得晚了点,这会儿也不好把魏思渊的话怼回去。
“走吧!”周寅言放下报纸站起来。
“去哪儿?”
“舅妈,你要再不起来,我就要饿死了。”魏思渊委屈的捂着肚子,他没把方知叫起来,倒是把他舅舅叫醒了。他舅舅非常难得的告诉他,等方知睡醒,他们去城东的王记吃生煎,那儿离市区太远了,离老宅子这边近,要不是回来过年,他们很少会去吃。
“我们出去吃。”
“你爸他们”
“我姐和姐夫陪爸去城隍庙,不会太早回来。”
“舅妈,你都不知道,王记的生煎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生煎,别人都不知道在哪。”一路上,魏思渊聒噪不停,显然期待已久。
穿过复杂的巷弄,终于到达一处不显眼的门脸,门头上歪歪斜斜的王记两个字早已斑驳,门口摆了几张矮矮的小桌,不大的小店,满满都是人。
“生意这么好!”方知感叹。
“我和景愿他们几个从小在这儿吃大的。”
“我也是我也是。”魏思渊在一旁不甘被落下。
“小言,你来了。”老板娘是个五六十岁的婶婶,见到他们,走过来热情的招呼,“魏小朋友也来了。咦?这位是?”
“我才不是小朋友。”魏思渊抗议。
“王婶,这是我太太,方知。”
“哎呀!我们小言都有太太了,姑娘长得可真水灵儿,时间过得也太快了。”
“王婶,给我们三份生煎,再来三份豆浆。”
“好好好,你们先坐,一会儿就来。”
“王奶奶,我好饿啊,我能不能跟你去厨房先偷吃点儿。”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魏小朋友实在忍不住了,尾随着老板娘进了后厨房。
“小时候,我,景愿,景行,还有那天你见过的汪渝的哥哥汪霖,我们就是在这条街上长大的。”
方知疑惑,不是传说,他们家世代经商,这老旧的巷弄,不像是他生活的地方。
“我妈妈走得早,我爸,看样子你就知道,工作很忙,没时间管我,那会儿叛逆,玩离家出走,走没走了,倒是发现了这地儿,还有这家店。附近有个旧操场,我们那会儿喜欢在这儿打篮球。”
“所以你和汪渝是在这儿认识的?”
周寅言看了方知一眼:“你倒是挺会抓重点。”
“这不是正常推理吗?”汪渝的哥哥是他的朋友,汪渝就成了他的女朋友,这也不能怪她乱想吧!
“是是是,行了吧!”周寅言没好气的说,“你别跟我翻旧账,有我给你翻旧账的时候。”
方知默然。
吃完生煎,周寅言带方知去了他们常去的那个操场,前日的一场大雪,把这里遮挡了个严严实实,周围的居民很多都搬出去了,操场上少有人活动的痕迹,白白的一片,像厚厚的绒被。
城市里,这样的雪景太难见到了。
魏思渊咕哝:“舅舅你偏心,之前你怎么从来没有带我来过。”
“我为什么要带你来?”
“我不是你最爱的外甥吗?”
“你不是。”周寅言回答得太快,魏思渊一愣,悲从中来,立即揉起一团雪,向他舅妈砸去。
方知错愕:“你这是干嘛?”怎么还带误伤的?
“舅舅不是最爱你吗?我就是要砸你,让他心痛,哼!”语毕,小霸王不忿的瞪了一眼周寅言。
最爱?方知被逗乐了,小霸王这套逻辑是从哪里来的。乐归乐,方知可不想被小霸王单方面雪殴,捏了个雪球回了过去。
可惜常年坐办公室的方知哪里是运动场上大杀四方的魏思渊的对手,三两下就败下阵来。
挨打的间隙,方知瞄见负手立于旁边的周寅言:“周寅言,我被打了,你不要帮我吗?”可没有说不可以找帮手,主要他一个人站那儿看他们玩,不会太无聊吗?
闻言,周寅言侧身过去,把方知揽在怀里,替她挡下了魏思渊扔过来的雪球。方知立即明了,完全把他当成人肉盾牌,玩起了偷偷袭击。
几个回合之后,魏思渊独木难支。
“方知,你作弊。”魏思渊在那头愤怒的指控。可是任凭他怎么嚎叫控诉,他的一坨坨雪球只能无力扔到了他舅的身上。
“你们回来了,不是出去玩了,怎么还垮着脸。”周颖媛摸了摸儿子的头,早上说要出去玩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怏怏不乐的样子。
魏思渊侧头躲开,回头瞪了一眼周寅言,跺着脚回房间去了。
“这孩子!”周颖媛对这个儿子,一直没什么办法。
“刚才打雪仗,被我和寅言欺负了。”方知歉意的笑了笑,小霸王倒不会真跟他们生气,就是傲娇。
“这孩子从小就淘,还就你和寅言能治他一点,这会儿你两成了一家人,他倒是可怜了。”
方知想起魏思渊怂恿她去相亲宴的时候打的小算盘了,这回他应该是真的明白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方知第一次参加周寅言他们家的除夕夜,多多少少还是紧张的,毕竟新媳妇进门,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结果担心都是多余的,上次围观她的那些亲戚们并没有来,就只有周寅言的姐姐姐夫一家和他父亲,一起吃了个饭,方知算是明白为什么魏思渊对他舅舅的怨念这么深了,就算是联合他的外公,他也还是没能在和他舅舅的语言大战中占到上风,反倒是把一旁围观方知和周颖媛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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