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人正主都澄清了，你们还瞎猜什么，得了得了吃饭吧。"谢新浩说完，神色一变，指着贺文杰，"你小子出来喝酒和你老婆报备没有，上回查岗查到我这里来了。"
有了谢新浩这个话唠，这个尴尬的问题很快被新的话题掩盖。
宁青顿时有点理解欧潇潇喜欢谢新浩的原因了，表面花花公子不靠谱儿的样子，但其实他挺懂事儿，也有眼力见儿，很会调节气氛。
饭桌上。
一群大老爷们笑声融融，许砚垂着眸，也不怎么吃东西，手撑着脸看他们吹水，偶尔会喝点酒，话题砸到他身上的时候，兴致不高也不低的样子，只是简单回应几句。
他们的话题，宁青和欧潇潇不是很能说得上话，但好在她们是两个人，她们低声说她们的，不至于无聊，说到以前一些好笑的事情的时候，宁青笑得眉眼弯弯的。
吃饭的时间过去了大半，饭菜没少多少，倒是空酒瓶多了好几个，几个男生的脸红红的，要醉不醉的。
他们每一个人都单独站起来和他碰杯，喜气洋洋的祝贺许砚，他笑了笑，没有拒绝每一杯酒，喝得干脆利落。
就连欧潇潇也和他碰了一杯，许砚照喝不误。
轮到宁青的时候，许砚已经连续喝了七杯度数颇高的酒了。
她拿起一杯橙汁，也温声说了句："开业大吉，生意兴隆。"
但许砚这次像是没听到似的，捏着空酒杯，低眉看她，眼神意味不明。
对视了一秒。
两秒。
宁青猜测，他是不是醉了，但他的眼神却格外平静。
他们空白的过程只有几秒，但感觉起来却像是过了很久。
饭桌上的人开始注意到他们，眼神锁定在他们身上，顿时成了焦点。
宁青有点紧张，不管是否醉酒，她都觉得许砚的性格或许真的能做出让她当场尴尬的事情。
她扬了扬眉，先开口也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抱歉啊，橙汁不是酒，你接受吗？"
许砚眼睫颤了一下。
像是迟钝了似的，这才有了反应，扯起嘴角，要笑不笑的，又倒了一杯酒，拿起酒杯和她的空杯轻碰了一下。
语气淡淡的解释："不好意思，刚刚有点被酒冲昏了，谢谢。"
仰头灌下，捏着杯子的手指骨节分明，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有点性感。
宁青喝了口橙汁，放下杯子，眼神明亮，温和笑笑，说了句："没关系，不客气的。"
宁青余光看见，许砚还舔了舔嘴唇，唇色有点红，不经意的动作格外撩人。
难怪那么多女生特地去暴风雪店里，就单纯为了和他搭讪几句。
她现在忽然明白了。
谢新浩一边看着他喝完酒脸上神色自若的模样，一边鼓掌，"好！不愧是许砚，喝酒姿势非常帅！好酒量！"
谢新浩一下子把气氛吹了起来，其余人也跟着吹嘘起来。
许砚坐回椅子上，沾染了酒气的他和平时不太一样，冷淡的眉眼变得有些炙热起来，眼底却一片清朗。
饭后，他们还陆续说了很多玩笑的话，也不知道他回应的是哪一句，语气狂得拽上天。
宁青听得格外清晰，他喝了很多酒，但没有醉的迹象，声音干净而低沉。
他很拽："我、就是这么厉害。"
嚣张得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似是挑衅，对上她的目光，挑眉。
他醉得不轻。
-
吃饭结束后，因为全部人都喝了酒，没醉的负责送醉倒了的回家，谢新浩醉得一塌糊涂，欧潇潇打车送他回家。
临走时，欧潇潇把谢新浩的车钥匙塞给了宁青，对着倒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的许砚抬了抬下巴，眼睛眨了眨。
宁青拿着车钥匙，迟疑不定，"我送他回家？"
欧潇潇一边扶着谢新浩一边往外走，"这有什么的，你们不是住对门儿吗，刚好就你没喝酒，我男朋友的车借你，你开车送一趟吧。"
"可是，"宁青看了一眼许砚，他被灌了很多酒，脸有些红，皱着眉头似乎很不舒服的模样。
"谢新浩同意吗？这毕竟是他的车。"宁青不放心的问。
谢新浩在欧潇潇怀里嚷嚷着要吐，她一脸头疼，打了他一巴掌，力度不大不小，清脆的一声响起，宁青都愣了下。
欧潇潇问他："同意吗？"
谢新浩眼神呆滞了两秒，笑着说："同意，宁青照顾好我许砚喔。"
欧潇潇眼神嫌弃的看了谢新浩一眼，转头轻声对宁青说："许砚人挺好的，送送人家呗，我走了，有事打电话。"
宁青看她实在要招架不住的样子，点头同意，嘱咐她说道："好，那你也要注意安全。"
啪。
门关上了。
包厢里只剩下她和许砚。
宁青捏着车钥匙，低头看了几秒，她根本就没想过会有朝一日，她居然要送许砚回家。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把东西都收拾好，抬眸看了一眼许砚，他似乎是睡着了，他今晚喝了很多，庆幸许砚喝醉不会耍酒疯。
宁青低声说："许砚，你还能起来吗？"
许砚："……"
宁青暗暗吐了口气，继续温声说道："许砚，我们要回家了，我送你。"
许砚眼皮跳了跳，深呼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半醉半醒的放空了几秒，看着宁青。
"你送我？"似乎是在回忆，他拧着眉，声音温哑，"他们呢？"
宁青："他们都走了，谢新浩把车留给我了，我开车顺便送你回去。"
许砚眉头越拧越紧，宁青看不透他的意思，便细心问了一遍："你要是不想我送，你可以打电话看看有没有朋友愿意来送你一趟？"
宁青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或者你自己打车。"
许砚："嗯？"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委屈一下直接让我送，"宁青说，"省得麻烦了。"
"我—不。"
许砚拖着腔调慢悠悠的说。
一整晚上他都没说几句话，但他一说话多数时候会引来骂声，按照他朋友给的评价就是：丫说话就是欠的。
喝醉酒的他不比平常那么收敛，说话懒洋洋的，眉眼间满是嚣张，颇有点仗着喝醉了"我说话你就要听的意思"。
宁青抬眸看他，安静的凝视着他。
白色的灯光笼罩着他，勾勒出他硬朗的五官线条，脸颊微红，抿紧的嘴唇也红得有些勾人的意味。
像个夜场少爷。
许砚这些年成熟了很多，但在气质方面上，介于男人和少年两者之间，身形高瘦，但举手投足尤其是上次打架那次，力量感十足，像是经常锻炼的人才有的健康体格特征。
特别是眼睛，宁青一直觉得他的眼形生得很好，有点像瑞风眼，内双眼皮，低垂着眼放松状态下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深情的意味。
但记忆里许砚鲜少有这样对她或者对别人的时候，他要么没什么表情，要么就是懒洋洋的玩笑他人，还有要么冷酷不想搭理人。
像是注意到她的注视，许砚抬起眸，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
宁青淡定的错开落在他脸上的目光，问："那你的意思是？"
许砚站了起来，把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拿起，也不看她，径直往外走，语调欠欠的，"我委屈一下吧，免费的专车接送，我干嘛不要。"
"……"
宁青跟在他身后，许砚步伐平稳，走路似乎带风，一路带着她找到了谢新浩停车的位置，她有点怀疑他是不是酒醒了。
宁青上车之后，许砚打开了后座，无比的自觉，把她当成了专车司机，语气淡淡："开车吧。"
"……"
宁青忍下想吐槽的冲动，默默抿了抿嘴唇，打开了地图，规划好路线后，发动汽车，车速不快不慢，他们各自默契的都没有开口说话。
她是不知道和许砚说什么，而他看起来是不想和她说什么。
车里异常安静，她忙着开车，许砚可能是在调整自己醉酒的状态，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气氛诡异的祥和，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尴尬，
过了半响。
许砚忽然开口问："不经常开车？"
宁青认真专注的看着路况，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去看后视镜，确认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后，她点了点头，"嗯。"
许砚："那你要小心点儿。"
"……"
他到底醉没醉？她怎么听着像是在咒她？
"放心，我会很稳的，"宁青适时的提醒他，"毕竟车上有两条人命。"
"……"
-
又过了几天，不知不觉，已经是十月中旬了。
平川近几日降温得有些快，单穿秋装已经是还觉得有点冷的温度，南方地区，空气又潮又湿，宁青怕冷，出门的时候特地带了一件有帽子的大衣。
今天是周六，他们部门前天刚完成了一个大项目，组长张安提议聚餐庆祝一下，约了在一个餐厅吃饭，吃完饭再去ktv娱乐放松。
欧潇潇开车来接她，距离约定的餐厅有点远，宁青坐在副驾驶上，靠着车窗，无聊的玩起了手机。
欧潇潇放了一首轻松愉悦的歌，欧潇潇哼着哼着，忽然想起什么笑了一下，她切了一首歌。
宁青刚好刷到一个微博话题——"高中喜欢的人现在是什么关系了？"
她颇感兴趣的点了进去，刷了一下网友的评论，有说结婚了的，有说在一起过但分手了的，除了第一条说结婚了的评论，其余大多数都是没有结果的沉重评论。
宁青慢慢往下划着，看见一条说早就没感觉了的评论，语气轻飘飘的，像是被静电电了一下，宁青手指定住在这位网友的发言上。
恰巧。
熟悉的音调和歌词响起，宁青顿了顿，抬起眸。
车窗外，夜色飞快的闪过，余光看见暖黄的路灯被拖成一条长长的直线，她听见歌手低哑轻快的歌声。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在说我愿意。"
欧潇潇也跟着哼。
记忆一下子被勾回到那天，和许砚一起坐在后座听着谢新浩"美妙"的歌声，那种尴尬的窘迫感又涌了上来。
宁青看了一眼欧潇潇，无言又觉得好笑。
怪不得她和谢新浩是情侣。
调侃她的手段和他一模一样。
宁青关掉手机，有些无奈，"这首歌真的那么好听吗？"
欧潇潇眼睛目不斜视，盯着路况，"不觉得寓意深刻吗？"
宁青想起谢新浩说过的话，她温声淡笑："装逼嘴硬的寓意吗？"
"谢新浩说话也挺有意思的，"欧潇潇笑了笑："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了，你和你那个高中同学指定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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