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2章 剧变
毕竟是七十多年之后的大聚，辜雀也上了一些酒劲，情绪也变得感慨了起来。
他看着四周沉默又带着丝丝激动的人们，低头一笑，道：“过得如何？呵，很苦。”
很苦，仅仅两个字，便让四周之人脸色变了。
因为他们都了解辜雀的过往，也清楚辜雀的毅力，如果辜雀都很苦，那也不知道大千宇宙是何等艰难。
媚君的手稍微重了些，扣住辜雀的手，轻轻道：“夫君...我...我刚才不该......”
辜雀知道她心中所想，拍了拍她的手，道：“夫妻之间，说这些话干什么。”
他看向四周诸人，沉声道：“你们想看大千宇宙是什么样吗？好，我给你们看，让你们也知道知道，那是一个多么残酷而又壮烈的地方。”
“镜花水月。”
随着辜雀一声轻呼，一缕缕道韵从大地四周蔓延而起，犹如实质一般卷在天空，形成一个完美的大圆。
大圆内部深邃无尽，一幕幕画面已然展开。
无尽的烈火顿时澎湃开来，灼热的气息像是要透出幻境一般，令四周的空间都渐渐要崩开。
文武百官猛吐鲜血，根本无法承受这股热量，而辜雀右手再次一挥，一道透明的薄膜已然将众人隔绝开来。
辜雀道：“所见奇景太多，所受威压太大，即使是演化出来的幻境，也不是你们可以承受的。我以规则隔绝，你们仔细看看吧！”
众人心头已经骇然，幻化而出的假物都有如此恐怖的威压，那真正面临，见识何等可怕。
那熊熊的烈火像是永恒燃烧，把天地都完全覆盖，辜雀也给他们讲述着：“这种火是真正的苍穹大道之火，其可怕程度远远高于十劫之火，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广阔，多浩瀚。”
“比十劫之火都可怕？”
黄麟脸色顿时变了，急道：“离火圣山的九劫天火威力恐怖，震撼当世，本以为是最强之火。后来万灵冢开，我们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十劫之火，一滴便可毁灭斩道强者。想不到这火竟然比十劫之火还强，难怪有如此气势。”
萧骨咬牙道：“关键是还这么多，像是无穷无尽一般。”
辜雀道：“覆盖整个枯寂世界，厚度......八万里！”
“嘶！”
四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而大圆光影变化，一道道雷霆已然惊破世界。
那雷光显然已成灵，时而化作昊天雷龙，时而化作金戈铁马，其恐怖程度更是让四周之人脸色惨白，像是顷刻之间便要面对可怕的天地大厄难一般。
辜雀道：“此为震雷苍穹，其恐怖程度我不必在赘述了吧？”
“苍穹共九重，上古天塌毁灭了其中两重，但还有足足七重，分别是离火、震雷、巽风、坎水、兑泽、地坤、天乾。每一重苍穹八万里，都是无法形容的天堑，在它的面前，无上不朽是那么的渺小，而我们，甚至连尘埃都不算。”
听到此话，四周之人摇头嗟叹，一时之间，也有渺沧海之一粟之感。
“喝酒喝酒！”
萧骨大吼出声，几人又碰起杯来。
醉后情绪波动极大，众人也忘却了尘事利益的纠葛，随着辜雀的幻化，把七重苍穹看完，一个个就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
这样的信息量，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才会产生灵魂的疲倦感。
辜雀道：“你们还要看吗？大千宇宙还未开始。”
“看！”
赢风咬牙道：“就是今天死在这儿我也要看！”
四周众人也一脸激动，这是生命对世界的向往，他们太想知道外边的世界了。
“好！”
辜雀大手一挥，幻境变化，大圆之中无尽的混沌闪过，一根根恐怖的黑色巨柱犹如狂龙一般飞舞着。
仅仅是一根黑柱，直径便超过了万丈，长度根本难以估量。
众人瞪大了眼，像是心脏被人用大手攥紧一般，呼吸都觉得艰难。
震撼，实在太震撼了。
辜雀的声音像是有一股魔力，要把他们所有的灵魂都吸干：“每一根黑柱直径超过万丈，我也数不清有多少根黑柱，但是我唯一确定的是......这些都是一个伟大存在的头发！”
“你说什么？”
“头发！”
“绝不可能！”
萧骨、殷子休、赢风，甚至查尔斯都站了起来，一个个脸色惨白，死死盯着辜雀。
辜雀道：“别看我，看幻境，他的头颅很快便会显现。”
众人连忙朝幻境看去，只见镜头不断拉近，一个巨大的头颅已然渐渐显现开来。
无法形容它的大小，只知道它的旁边漂浮着一个个星辰，而这些星辰，也仅仅是他眼球般大小。
“这就是他的头颅，远远比星辰庞大，比我们枯寂世界所有的一切加起来还要辽阔，甚至......”
辜雀话还没说完，只见那颗头颅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像是发出了粲粲笑声，清楚地传到了众人的心头。
一股诡异的力量像是传了出来，辜雀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身体在瞬间龟裂。
“夫君！”
“夫君！”
“师傅！”
媚君、轻灵和罗鲤同时变色，四周之人也不禁身体巨颤，猛然朝辜雀看来。
辜雀双手按住媚君和轻灵，嘴角鲜血直流，忽然粲粲笑了起来，咧嘴道：“看来我们招惹到了一个可怕的存在，连时空的窥探都被他发现了。”
查尔斯脸色惨白，骇然道：“伟大的天主啊，那到底是什么存在，仅仅是头颅，都比整个世界辽阔。”
四周众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一个个血气翻涌，几乎要吐出鲜血来。
天眼虎也是吞了吞口水，喃喃道：“小子，亏你笑得出来，这种大家伙，估计老子都要惜败啊！”
“惜败？”
顾南风大笑道：“这时候了你小子还抬举自己，你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只随时可以被踩死的蚂蚁。”
辜雀冷冷道：“我们都是。”
众人笑不出来了，脸色变得尴尬无比，心中那种卑微的感觉无法抹去。
辜雀道：“还要看么？”
殷子休咬牙道：“看！”
于是天空之中幻境变化，一个个画面涌将出来，不停变化着，速度快到极致。
从辜雀被太阴宫追杀绝望，到无家可归的悲凉，然后化身神雀，杀遍四方，也被执法者联盟通缉，被对手追杀，重伤垂死。
媚君的手死死攥紧了辜雀，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她脸色惨白，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夫君呜呜......”
辜雀拍着她的手，轻轻道：“没事。”
媚君摇头道：“你受了那么多罪，我还怪你没回来...媚君错了......”
辜雀将她的头压到胸口，转手又把轻灵抱在怀里，喃喃道：“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四周众人看的浑身发冷，甚至忍不住颤抖，大千宇宙的确太可怕，太浩瀚了。
强者如林，生死、轮回如蝼蚁，甚至连斩道之境也算不得高手，这种可怕的对比一直折磨着他们的心境。
而幻境继续变化，一口铜棺天来，辜雀怒杀不朽，逃亡北域。
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画面跳动很快，八大无上世间解已然杀来，十多位十二级执法者杀往北域，辜雀被一步一步，逼得油尽灯枯。
上天下地皆无门，唯有燃烧生命和灵魂，献祭眉心竖眼，世界因果，也无法护住其身。
他失去了躯壳，失去了灵魂，只剩下满身的黄沙。
媚君和轻灵倒在辜雀怀中，心如刀绞，泣不成声。
她们抓着辜雀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都说苦，都又经历过辜雀的苦。
甚至罗鲤也是泪流满面，喃喃道：“师傅，徒儿以后一定给您报仇。”
“他妈的，那姓杜的王八蛋还活着吗？”
天眼虎双眼血红，大怒道：“把他留给老子，一定要留给老子，老子一定要一口一口把他吃掉！”
萧骨、赢风、殷子休等人在颤抖，这爆炸的信息量让他们的心境几乎坚持不住了，大口大口的鲜血已然吐出。
辜雀大手一挥，收起了镜花水月幻境，他知道，他们不能再看下去了。
而萧骨他们心头却是迷茫、震撼、恐惧、卑微各种情绪交织，瘫在椅子上动都没法儿动。
他们看出来了，辜雀早已今非昔比，可以轻易斩杀不朽，而且配合着铜棺和竖眼，竟然能在那么多高手的围攻下支撑下来。
他们震撼且佩服，却又觉得无比恐惧，辜雀如此之强，尚且凄惨无比，那么自己呢？
这一瞬间，他们都是这个想法。
辜雀道：“你们明白了么？争权夺利，开疆辟土，你们的雄心壮志是不是很可笑？”
赢风惨然一笑，道：“我等，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辜雀道：“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我们要出去！我们有上千亿的人族，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后代也如此渺小，在这如同牢笼般的世界！”
“宇宙虽大，但是我们未必......”
说到这里，辜雀身影忽然一颤，声音顿时止住，一口鲜血哇地喷出。
“夫君你怎么了？”
媚君连忙变色，而辜雀发出一声惨叫，身上冒着黑光，一片片血肉已然崩开，脑袋都要龟裂开来。
“你怎么了小子！”
“辜雀！”
一声声大喊传来，辜雀死死咬牙，艰难道：“这是、这黑光是因果之力，有人在过去杀我！”
“什么？”
辜雀厉吼道：“有人打穿了时空，回到了过去，正在杀以前弱小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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