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风扬火
天阙派,光禄亭。
解决完柴薪问题后,少年们又齐聚在亭中,用水镜窥探入派修士的情况。
“共入山几人来着?”尚品突然问道。
“一百一十人人,如今大部分人已经过了风奴和火狗那一关,估算着有一半人被山上的冰花打退下山了。”一个弟子道。
“你应该算得更精确些,”尚品谆谆教导,“我数过了,共有九十八人下山,山顶上此刻有十人在苦苦挣扎打冰花,怎么少了两人,你会不会是算错了?”
一旁冷眼旁观的季昉一把把身上的册子扔在自高自大,鼻子高扬的尚品脸上道:“上山花名册拿走不谢!”
“小季,我发现几日不与你比试,你已忘了祖宗高姓!”尚品抓下册子,笑得咬牙切齿,抬脚要踹向季昉,被不知何时出现的马慕扯住。
“你简直就是我们弟子中的败类,又是撺掇着我们惹大师兄生气,又是什么砍树比赛要大师姐替我们掩护,我早看你不惯了。”季昉古铜色的皮肤又深了一个色号,抬拳要揍向尚品囔囔的嘴,被马飒扯住。
两个双胞胎也是劝架出了默契,嘴上说的和动作十分不称。
马慕:“尚品哥哥,季昉背后老说你脑袋发育不完全,是他的责任呢!”尚品疑惑的眼神看过来,马慕笑得乖巧道:“他说一是他平日教训得太狠,没避开脑子,二是你母亲生你时,没好好指导营养,尽祖宗的本分。”
尚品愤怒到面目狰狞。
马飒:“别和他一般见识啊季昉,虽然他背后说你是头黑牛,造你偷看女生澡堂的谣,还当着掌门长老的面让你有一次摔了个跟头,但他本性不坏,是我们的好同伴啊!”
季昉很冷静:“谢谢你马飒兄弟,让我又复习了一遍新仇旧恨,我现在就和他同归于尽,今天不是他死就是他死!”
两个人斗得愈发严重,但周围弟子早已见怪不怪。
本来欢声笑语的光禄亭,突然寂静了下来。
不知道民间那里有种说法,恶鬼过境时,热闹的人群会怪异的陷入寂静。
人群分开一条道来,荣渊抱着胸,后面领着天乩峰的几个弟子走了过来。
他套了件黑色的劲装,黑得五彩斑斓,绣了花里胡哨的鬼怪和山茶花,几重皮带勒在腰上,更显蜂腰纤细。
“二师兄午好。”亭里的弟子们乖巧得跟鹌鹑一般。
“做什么呢?”荣渊问,和叶圣俞春风拂面一般温煦的师长做派不同,荣渊的二师兄当得满是压迫感和凛冽风。
“我们在……关照入山弟子的状况,好及时反应。”尚品答道。
“啧,”荣渊上前,凑近去看那水镜,“那多没意思啊,不如我们打赌如何?”
少年们面面相觑,虚心提问:“怎么个打赌法?”
“一人赌一人可行,三人赌一人也可行,我们就分别下赌,看谁能成功到山顶,如何?”荣渊道。
少年们蠢蠢欲动,二师兄虽然很有威严,但却并不严肃,反而是天阙派出了名的整活小能手,这个玩法让他们很是心动。
“不如分成两派如何,”马飒温柔提议,“天禄峰的女弟子们才刚从山下的历练回来,不及加入我们,在坐的都是天乩峰和天堑峰的弟子,不如就匀分两对,对伍中人各自下注,赌对人数最多的对伍获胜,如何?”
“那彩头呢?”荣渊问。
角落里一个弟子弱弱举手:“其实,我们这些年年呆在山顶迎接新弟子的人,一直觉得也应该让你们试一下这个职务。”
天阙派入派试炼后,便是入仙山,进入真正的关螟仙山。
如果说真正的关螟山是池塘的话,那么人间的关螟山就是碗装盆景,仙山的危险程度是凡人之躯难以抵抗的,但那又是得大道所必经之路,所以为了保证新弟子的安全,每个新弟子都要配备一个已入派弟子指导。
对于已入派弟子而言,这是一个苦差事,在山中,御剑术和法器的使用被封印,而且只能发挥出平时一半水平,又要面对新弟子的十万个为什么,以及蚊虫叮咬,毒气毒兽……
那么赌输的人就要自动承担这份职责。
这算什么彩头?荣渊看着兴高采烈的弟子们,迟疑了一下没有把质疑的话说出口——要是他说了一句意见,弟子们又要开始瑟瑟发抖,算了。
人界关螟山。
江苇尘趴在地上,在十二月的寒风中,忍受着炙热烧焦的空气,像只柔软的蜗牛,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观察着不远处的战况。
江苇尘的想法很简单,要打败冰花,就要制符,制比普通符咒强一百倍的符咒,就只能在取材上下功夫了,普通火符火引是硫磺硝石,若她用着御火的狼狗的血为火引,威力自然升几百倍。
苏木山也只迟疑片刻,确认江苇尘真的能够听懂妖的语言后,决定冒险一试,愿意去和狼狗缠斗取它几滴血。
远处,苏木山像只细长轻盈的鹤,绕着狼狗一遍又一遍的跑动,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器,竟能跳到狼狗身上,然后出手如电,薅下了一根狼毛……
那狼狗眉头和四蹄飘火,体型壮硕如牛,发了疯一般满场乱跑,激起炙热气浪。
江苇尘算是懂了老道心思,狼狗难缠,要是身形不快就会被一击致命,薅狼毛虽然带出的血量少,但积少成多,也能够画符使用。
但老道还是奸诈不过她,江苇尘根本不懂这只妖狼的语言,她打算现场学习。
妖物的语言,跟人间各地不一的发言一样,甚至有一妖一言的可能性。
所以,学习语言这件事,需得现场观摩。
她就伏在地上,掏出自己的树本,写写画画的记下狼狗的发音,然后运用自己已有的学习妖言的经验,进行解读。
之后,他们很顺利的继续获得了风狐的血液,江苇尘照例偷学其语言,然后在洞穴里捣鼓了几月后,终于制作出了几张崭新的符咒。
共火符八张,风符四张,她取了一半,方在贴近心脏的位置,因为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老道也不计较她的多疑,两人在收拾一番干粮后,上山。
那应该是江苇尘第一次见过,这么巨大的冰花,庞大的枝干粗得像话本里的巨龙,花朵亦是巨大,花香让人闻了昏沉,幸好她提前准备,制作了两张收纳符,收纳了她山上能遇到的各种难闻气味,将其放在捂住口鼻的方巾内。
臭气掩盖住了香气,他们得以保持神志清楚。
巨大的冰面一片狼藉,据苏木山描述,除开他们两人外,还有一只十人的队伍在组团打冰花。
估计是他们几人苦战了一番最终让冰花无奈放走了他们。
江苇尘被冻得脸色惨白,从怀里掏出符咒。
天阙派,光禄亭。
“这两个人是谁?”围站在水镜旁边的少年们陷入了沉默。
他们的赌局已经结束了,五五开的平局,还围坐在那里是在讨论那只十人队伍战术以及人均素质的不足。
言语间个个初始都是一拳一个冰花的好汉,而荣渊就是一拳干翻他们所有人的好汉。
荣渊本该早走的,但他听着弟子们吹嘘时,算数细胞尚在,敏锐的察觉出,少了两个人,所以一时好奇抱胸看水镜,终于看见失踪的两个人出镜了。
“这算谁的?”荣渊问。
他一开口,弟子们才注意到。
一个弟子认真思考了一阵:“应该算大师兄的。”
起因是因为赌局关乎两峰荣誉,所以身为天堑峰首席的叶圣俞自然不能缺席,尚品去找他的时候,叶圣俞在和光圣殿忙派中事物忙得几乎升仙。
他坐在堆着厚厚几叠文柬的案几旁,边改卷轴边默默听着尚品忐忑不安的讲荒唐的赌局。
说实话,叶圣俞没听进去,他只是抬起头,眼眸颜色浅得几乎透明,檀香袅袅,像是要升仙了。他回了一个一贯敷衍的微笑,回了一句敷衍的话:“不管是什么事情,剩下的算我头上便好。”
嗳,大师兄不就是被他们这般用处的吗?
所以这其中一人应算在叶圣俞头上。
“算他两人吧,”荣渊并不小气。
“那是什么?符咒吗?”一个观察着水镜情况是弟子发出一声惊呼。
水镜里,极寒的冰面凭空生出烈焰大红,然后是狂风起,风扬火,而火不熄。
水镜里看得见一个年轻瘦削的身影和一个老头。
练了一眼断命的好本事的马家兄弟,默契的对看一眼。
“一个有损阴德修炼邪术的糟老头子,和一个神魂不固的短命鬼?”马慕托腮,“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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