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没有生命时间的人
家里贴着满满当当的黄符，桑露坐在沙发上，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什么决定好。
且不说那地方是不是当真存在，光是用脚趾头想，她都知道这一路会有多危险。
“咔”，水烧开了，桑露起身，想着先填饱肚子再说，她泡好面，顺手点开了狮牙直播。
刚点进app，系统就提示她关注的主播开始直播了，桑露将手机摆在桌子上，端着面悠闲地看起了直播。
直播界面是当今最火的游戏某者荣耀，界面左下角的男生正弄着头戴式耳机，一头柔软顺滑的黑发，让人实在想挼上两把。
mui墨阎……
牧衍……
“啊！好烫，好烫！”桑露拿起水杯，刚喝一口，家里突然停电了，白炽灯一灭，屋内瞬间陷入黑暗。
“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直播间，今天给大家直播巅峰赛怎么样？”牧衍富有磁性的轻松语气让桑露暂时冷静了下来，她以为是自己忘记交电费了。
却不料“咯噔”一声，卫生间锁好的门突然打开了，玻璃门缓缓推开，水顺着花洒喷落了下来。
桑露没想到那老奶奶鬼连符都不怕，有些恼火：“就不能让人好好吃个饭吗？”
话音一落，水声停了，但客厅的灯仍然是灭的，桑露拿起叉子，突然没有胃口了。
不管怎么说，那个老奶奶救了她的命，她也答应了要别墅，就不能言而无信，骗人都不好，更何况骗鬼。
桑露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黄泉路。”
“黄泉路？”出租车司机看了桑露一眼，脸色一变，“你说的是黄泉山吧？”
“嗯……应该是的，去那里多少钱？”桑露正想拉开门坐进去，司机一把反锁了车门。
“不去，你找别人！”说着，出租车逃命般消失在了路尽头。
桑露正想百度一下黄泉山是什么地方，消失许久的魏紫嫣突然冒了出来：“桑露，你去黄泉山干嘛？”
“你知道黄泉山？”桑露回头，闻到魏紫嫣身上的腥臭脓水，差点把晚饭吃的两口方便面都吐了出来。
“嗯，我爷爷就葬在那。”
“什么！你的意思是……黄泉山是一个坟场？”桑露就知道，不可能有那么好的事，平白无故救她，还给她一栋别墅，感情那老奶奶是想要她的命！
魏紫嫣有些不解：“你不知道黄泉山是坟场？那你去干嘛？”
桑露在马路边上找个块干净地坐下：“我被徐曦推下天台的时候，一位老奶奶救了我，作为报酬，她要我今晚去黄泉山。”
“啊？你……你没死！”魏紫嫣打量着桑露，见她衣着正常，躯体也没有变形，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她那已经看不出原本形状的嘴。
桑露点点头，生无可恋地托着腮，觉得自己这次可算是摊上大事了。
“滴——”手机亮了亮，桑露打开，发现是妈妈的信息，可让她失望的是，妈妈什么都没说，只是转了一笔账。
桑露垂眸，就算收到的是她的死亡通知，妈妈也不会多说什么吧。
魏紫嫣坐在离桑露有些距离的地方：“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必须得去？”
“嗯，必须去。那是个很厉害的鬼，连符都不怕。”桑露盯着手机壁纸上的牧衍，在想自己死后会不会变成一只幽怨鬼缠着他不放。
“这样啊……那我们就能一起下地狱了！”魏紫嫣开心地晃动了两下她那摇摇欲坠的腿。
桑露：“我不是很感兴趣……谢谢。”
“好了，不逗你了。”魏紫嫣站起来，碎裂恐怖的脸恢复成生前的模样，“我的夙愿达成了，学校领导把奖学金打给了医院，我妈妈的手术很成功。今晚，我就要去投胎了。”
“希望下一世能报答你的恩情……桑露，你一定要好好保重！”魏紫嫣伸出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桑露稍犹豫，抱住了她：“你不用自责。因为，就算你不缠着我，我也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总是那么善良……”魏紫嫣朝桑露挥挥手，逐步往远处走去。
桑露想搭公交车去黄泉山附近，突然看到对面公交车站前站着一位男生，男生穿着一身黑，衣领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桑露能百分之百肯定，他是牧衍！
可是，牧衍不是在直播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桑露有些按捺不住狂跳的心脏，突然惊讶地发现牧衍的头上并没有那串该有的数字。
桑露记得在直播间的时候还是有的，难道，她认错了，这个男生并不是牧衍？
可不管是不是，只要是人，哪怕变成了鬼，都会有生命时间的。
桑露想过去确认，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了，身后传来一个似曾耳熟的声音：“小学妹，奉劝你一句，还是当做没看到的好。”
“你是……楚惇学长？”桑露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学校的风云人物。
楚惇也是一身黑，黑西装黑裤子，看上去像是准备去上兼职，他看着桑露，心里感叹，果然cg脸不是乱吹的：“我知道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很多时候，视而不见才是最聪明的决定。”
桑露对此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所以，学长也能看见那些东西？”
“早点回家吧，大晚上的，外面不安全。”楚惇没有回答桑露的问题，道别后便离开了。
桑露再一看，视野中哪里还有对面公交车站那个男生的影子，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拦了辆出租车，随口说了个黄泉山附近的地址。
黄泉山位于都城的郊区地段，是都城和蒙城的交界线，除了白喜事和某些特殊节日期间，基本上见不到外人。
桑露打着手机手电筒走到黄泉山山下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路边有一块木制的路牌，上面用红色的油漆写着“黄泉路”。
不应该是黄泉山吗？
桑露捶捶腿，发现路牌最底下指了个方向，用小字写着“忘川小区”，她跟着箭头的方向一路找到了忘川小区，却发现，这个小区只有一栋别墅。
蓝色的火光在别墅上方燃着，依稀能辨出是个“4”，四周没有路灯，只能借助手电筒和别墅的灯光来辨路，这让桑露的精神紧绷程度达到了极点。
她咽下口水，就着灯光打开了别墅外围的铁门。
突然，桑露的手腕被一只手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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