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然后,我接着去了秋桐办公室。
推开门,秋桐正坐在办公桌前沉思着什么,看我进来,微微点了点头:“你来了……”
“嗯……”我随手关了门,走到秋桐对面坐下,看着她:“嗨——怎么不大高兴啊,你的事常委会通过了,你是集团党委领导了,秋副总裁,祝贺你哦……”
秋桐淡淡地笑了下,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干嘛这样看着我?怎么了?”
秋桐又沉默了半晌,然后说:“我其实想祝贺你……祝贺你晋级正科……”
我咧嘴一笑:“呵呵……彼此彼此,互相祝贺……哎,我还得在你手下当兵啊……”
秋桐没有笑,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我。
我说:“咦——怎么回事啊你,这样看我干嘛,我心里怎么有些发毛呢?”
秋桐呼了口气,说:“我问你个事……”
“问吧!”我说。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去市委督查科当科长?”秋桐紧盯着我,神情有些严肃。
我说:“这个……这个……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呢?在这里干不是很好吗?做发行公司总经理不是很好吗?一样的正科级,在哪里干不一样啊!”
“当然不一样,差别大了!”秋桐说。
“差别多大啊?大在哪里啊?”我说。
“这个你懂的,你不需要问我!”秋桐说。
“嘿嘿……”我笑了起来:“我这人喜欢做经营管理,不喜欢做纯机关的活!”
“这不是你的真实理由!这不符合你混官场的逻辑……”秋桐说:“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原因,我就是不喜欢去那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需要什么理由,我就是水,我就喜欢往低处流……”我说。
“你——”秋桐瞪眼看着我。
“我——我怎么了我?”我说。
“你态度不老实!”秋桐缓缓地说。
“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是很老实的,我哪里敢不老实呢?”我笑起来。
“不许嬉皮笑脸!”秋桐的脸绷得紧紧的。
她似乎没有为自己的提拔感到高兴,反而为我的不去市委督查科的事感到不开心。
我不笑了,规规矩矩看着秋桐。
“说吧,到底是为什么?”秋桐说。
我默默地看了秋桐一会儿,说:“其实你知道……”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看着我,喃喃地说:“我知道……”
“是的,你知道的……”看着秋桐的表情,我的心有些发疼了,深呼吸一口气,说:“原因其实很简单,你知道,我明白……我早就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过自己,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亦客我们的结局如何,我都不会让自己离开你,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我要……我要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好好地,看着你平安无事,只要你好好的,我可以放弃一些功名利禄,我不在乎那些所谓的什么级别和显位,不管干什么,不管在哪里干,我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所以,别说调我去市委督查科当科长,就是让我去下面县里当县委书记,我也不去……”
秋桐直直地看着我,眼睛有些发潮。
我接着说:“或许我的想法你会耻笑,很多人会觉得我傻,外人无法理解我的决定,但是我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后悔,我不会为自己做出的任何决定后悔,或许你会觉得我是个没志向的人,我不辩解,是的,不错,可能我真的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我就是这样的人……”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低下头去。
我此时的有些心潮澎拜,不由就伸手握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秋桐的手有些发冷,微微在颤抖。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心里阵阵疼怜……
她没有挣脱,任我握住,继续低头不语……
透过她的手,我似乎感觉到她的心在颤栗……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看着我,眼角有些潮湿。
她默默地看着我,我默默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的心剧烈颤栗悸动起来……
秋桐的手微微动了下,我松开手,她抽了回去。
秋桐深呼了一口气,咬住下嘴唇,清澈的目光看着我,然后轻轻地说:“我不希望你这样做……”
我没有做声。
秋桐用手撑住额头,看着桌面,又说:“我知道你是为我才这么做的……刚得到这个消息,我就猜到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我问秋桐。
秋桐没有回答我,转脸看着窗外,又沉默了。
我也不说话。
半晌,秋桐喃喃地说:“我当然不会耻笑你,我从来就不会耻笑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壮志凌云的男人……可是,你知道吗,你今天做出的决定,让我的压力很大……真的,我压力很大……”
我说:“我不想让你有压力,你不要有任何压力,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我明白……我不想让自己有压力,但我无法做到让自己没有压力……”秋桐继续看着窗外:“既然你已经决定在官场做事,那我就希望你能做的更好,有更好的发展机会,但你今天的做法,等于是浪费了一次绝佳的机会,错失了一个难得的机遇,你让我在有压力的同时,又感到失望……”
我说:“无须失望……我本来就对官场这些东西没什么强烈的追求,有什么好失望的,你在集团里做事,我怎么能离开你呢……我委实不想离开你的……我就想在这里看着你,这样我会安心放心……”
秋桐转脸看着我:“你不能看着我一辈子,你终究是要和海珠一起生活的,即使现在你可以能看着我,但等我们都退休了,都离开集团了,你还是会看不到我……你的归宿终归是在海珠那里,你必须要明白这一点,我同样也要明白……人都是有理智的,我们不能放纵自己的情感任意肆虐,我们必须要有理智,要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情感,你需要这样,我同样也需要这样……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为了自己去伤害别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想去想那么远,我宁可让自己鼠目寸光,我就只看现在,只看眼前,现在就足够了,就足够我做出那个决定了……我知道有些结局是无法改变的,但我即使知道,我也不愿意看到更远,不愿意看到后来……”
说到这里,我的喉咙突然哽咽住了。
秋桐带着心疼的目光看着我。
我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慢慢调整好呼吸。
“我想求你一件事……”一会儿,秋桐说。
“你说……”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你去找找上面,把你的那个决定收回来,答应去市委督查科,好不好?”秋桐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我:“算我求你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然后看着秋桐说:“你给我住嘴——”
“我不——我求求你,你答应我,行不行啊?”秋桐继续说。
“我说了,你给我住嘴!”我加重语气,然后站起来看着她,咬紧牙根,将脸凑近她的眼睛:“秋桐,我告诉你,我做出的决定是绝对不会改变的,你休想让我改变,任何人都无法让我改变……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
“我再说一遍,不可能!不可能!!”我说着,倏地转身就往外走。
“你——”身后传来秋桐无力的声音。
走到门口,打开门,我站住回身看了一眼秋桐,她的眼角迸出了泪花,正楚楚地愣愣地看着我。
我的鼻子一酸,转身关门离去。
昨天,是一道风景,看见了,模糊了;时间是一个过客,记住了,遗忘了;生活是一个漏斗,得到了,失去了;情谊是一桌宴席,热了,冷了;迷惘是一种态度,放纵了,收敛了;生命是一种坦然,也哭了,也笑了;人生是一个车站,进来了,出去了……
我们的心田,如同一片宽广肥沃的土地,在上面可以种出鲜花,也可以长出杂草。你收获的是什么果实,取决于你撒下的是什么种子。心中有杂草,就会夺去丰收,结出恶果。只有时时辛勤耕耘我们的心田,及时锄去杂草,才能在心田开出美丽的鲜花,长出丰硕的果实。拔掉心中的杂草,人生才会一路芬芳。
而此时,我不知道我的心田里的土地是肥沃还是贫瘠,长出的是鲜花还是杂草,收获的是良果还是恶果,也不知道我今后的人生是不是会一路芬芳……
下午我回到党校上课,为期一个月的中青班就要结束了,下周举行毕业典礼,老师给大家布置每人要写一片学习总结。
我和秦璐的其实都不需要写了,在省里的发言稿就是最好的总结。
上课的时候,我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着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想着孙东凯的言行,想着曹丽的举动,想着秋桐的神情,想着我自己做出的貌似艰难却又不艰难决定……
课间的时候,秦璐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睁大眼睛看着我:“易克,你疯了?”
我说:“神经啊你,我好好的怎么会疯了,你才疯了!”
秦璐凑到我跟前说:“我刚听说你上午提拔为正科了……”
“是的,怎么了?”我说:“换汤不换药,我还是干我的总经理位置!”
“我还听说要调你去任市委督查科科长你拒绝了?”秦璐睁大眼睛看着我。
“不错!”我淡淡地说。
“你是不是有病啊?发烧了?”秦璐伸手摸摸我的额头。
我说:“木有病,也木有发烧!”
“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璐看着我:“如此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错过?你知道不知道到市委办去工作对你意味着什么?知不知道那个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我说:“知道……你大惊小怪什么,多大个事?我还知道你随后就要问我为什么会拒绝去,是不是?”
“是啊,你为什么不去呢?”秦璐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很简单,因为我鼠目寸光胸无大志!”我说:“督查科是个清水衙门,即使有发展前途我也不想去,而且那工作还得罪人,出力不讨好,整天要看别人眼色行事,我在发行公司当老大多好啊,上千号人,都得听我的,而且,油水大大的,人财物我全管,有吃有喝有专车有签字权,贪污受贿什么的也方便……”
秦璐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似乎被我的话弄懵了,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看着秦璐傻儿巴叽的样子,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秦璐愣了半天,迸出一句话:“不可理喻,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我转过头不理会秦璐。
一会儿,秦璐又凑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哎——秋桐这次提拔成副县级了呢……听说是任你们集团的副总裁,进党委班子了……”
我说:“哦……你的消息真灵通,我还不知道呢……好啊,秋总提拔了是好事,回头我找她祝贺去,让她请客!”
“请客还有点早啊,还没过公示期呢……”秦璐说:“只有过了公示期,才算真正稳妥了……”
我看着秦璐:“秦班长,我问你个问题!”
“问吧!”秦璐说。
“你对秋总的提拔羡慕不?”我说。
“羡慕啊,当然羡慕!”秦璐说。
“嫉妒恨不??”我说。
秦璐笑了:“羡慕归羡慕,干嘛要嫉妒恨呢?她和我不是一个单位一个系统的,两不搭界,我干嘛要嫉妒恨呢?我才不呢,不过,我想,你们单位的人,资格差不多的人,特别是条件相似的女人,肯定有妒忌恨的……”
我说:“到底你是女人,你很了解女人啊!”
秦璐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照你这么说,假如秋总要是和你一个单位,你就会妒忌恨的,是不是?”
秦璐眨了眨眼,说:“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应该,不会吧……你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
我说:“秦璐,你说,女人之间因为攀比而带来的妒忌恨,是不是很可怕?”
秦璐想了想,说:“岂止可怕,简直是恐怖……女人一旦要是疯狂了,手段会比男人的争斗更歹毒……”
我说:“最毒莫过妇人心,这句话看来是有道理的喽?”
秦璐说:“或许是有道理的……但可不包括我啊……男人之间的争斗往往是以为利益,但女人之间的争斗却不都是这些,仅仅因为虚荣和面子,仅仅因为攀比和争风吃醋,女人就会做出不择手段的事情来……当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这样的女人毕竟是少数,但在机关单位里,却委实不鲜见,几乎每个单位都有的……”
我点点头:“如此说来,你们政法委也有了?”
秦璐说:“当然有,不但政法委有,政法系统的公检法各单位,都有……”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秦璐坐回去,用冲我说了一段话:一般来说,嫉妒是沮丧、攻击的混合。男人的嫉妒含有很明显的愤怒成分,女人的嫉妒则主要为恨。在女人的嫉妒中,打压和占有才是主要的成分。嫉妒会激发她的力量,让她竭尽可能去报复打压对手。在大部分情况下,嫉妒的女人都意在击败对手,重新赢得她想要的东西……
秦璐似乎对这个还颇有心得。
她的一番话让我不由深思,我不由就想起了小贱人曹丽。
快下课前,我给方爱国发了个手机短信,让他给我办件事。
下课后,方爱国的出租车正在门口等我,他正坐在车里抽烟。
我直接上车,方爱国随即发动车子,边递给我一包中华烟:“易哥,东西在里面……外侧中间那个就是……”
我点点头,将烟装起来,然后看着他:“快到接小雪的时间了吧?”
方爱国点点头:“这就去!你到哪里,我先送你……”
我没有告诉他我要去哪里,说:“不用了,你直接去接小雪吧,我在前面下车……”
方爱国说:“好……”
我又问他:“杜建国那边情况如何?”
方爱国说:“接送小亲茹一切正常……”
“周大军和杨新华呢?”我又问。
“安安稳稳在开出租,就是不会招揽,一天赚不到100元……”方爱国笑着说。
我也笑了:“赚不赚钱无所谓,别给我惹事就行!”
“易哥,你放心,我们保证不会惹事的!”方爱国说。
我又问:“这几天和大本营那边联系了没?”
方爱国点点头:“汇报了接头和安顿的基本情况,总司令对你对我们的安排非常满意……”
专人保护接送小雪,李顺当然是满意的了。
“那边下什么任务了没有?”我说。
“暂时没有,只是说让我们在你的领导下保持潜伏状态,目前不安排任何任务,让我们注意搜集情报,为下一步大队人马到来做好准备……”方爱国说。
“大队人马……什么时候来?”我说。
“不知道!”方爱国说。
想到李总司令在金三角那支兵不兵匪不匪的革命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奔星海,易副司令不由头疼地厉害。
到了前面路口,我下车,方爱国直接去接小雪。
然后,我另打了出租车直接去了洲际大酒店,我已经打电话订好了一个小包间。
路上,我给海珠打了电话,说今晚有饭局。
“在哪里吃饭?”海珠问我。
“洲际大酒店!”我说。
“你请客还是被请?”海珠又说。
“我请客的!”我说。
“哦……那就是客户了……”海珠说。
“额……”我含混其词地支吾了一声。
“少喝酒!”海珠说。
“知道了!”我说。
“每次说知道了,每次都酒气熏天回来!”海珠说。
“呵呵……”我干笑了下。
“好了,我在接待客户,不和你聊了!”海珠挂了电话。
到了洲际大酒店,我进门厅后直接上楼梯去餐厅,边走边用目光扫了大厅一眼,接着就看到了冬儿,她正坐在靠近玻璃墙的沙发上低头看报纸,似乎没有看到我。
伍德经常带着他的人出入各种高级酒店,冬儿出现在这里似乎也不足为奇。
当然,我不知道冬儿此时是有意还是无意出现在这里。
冬儿怎么就自己在这里呢,怎么没看到伍德的其他手下呢?
她独自在这里干嘛呢?等人?还是有其他事?
我不及多想,担心冬儿看到我,匆匆上去了。
去了餐厅的小包间,点好酒菜,就等曹丽来了。
不能唱独角戏啊,曹丽来了,我的戏才好开张,我的计划才好实施。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却不见曹丽到来。
卧槽,她竟然迟到,竟然如此不重视我的请客。
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踏实起来……
我摸起手机打给曹丽,很快接通了。
“曹总,怎么还没到?莫不是我这客请得不够档次看不上眼?”我故作轻松地说:“如果曹总不给面子赏光,那我就不等了,走了……”
“别,别,我就在酒店附近的……我马上就上去!”曹丽忙说。
这时我听到电话里隐约还有其他人在说话,听到一个声音说:“您好,这里是华天复印打字社,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似乎,是打字社的工作人员在接电话。
华天复印打字社,曹丽原来就在洲际酒店旁边的华天复印打字社。
这贱人在那里干嘛?
我心里突然隐约有些感觉,接着就挂了电话。
半天,曹丽终于来了,气喘吁吁地推开门,一进门就道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有点事耽搁了一下……”
我微笑了下:“曹总可真是大忙人啊,吃个饭都迟到,日理万机啊!”
曹丽嘻嘻一笑,将手里的包放在门口的酒柜上,接着坐到我旁边。屁股还没坐定,看了看那包,接着又站起来,过去将包拿起,放在自己座位旁边的椅子上。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曹丽的动作,说:“怎么?包里还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曹丽说:“呵呵……没有啊……”
说完,曹丽将手伸进包里,摸出一张房卡塞到我手里:“呶——给你拿着!”
我接过来看了下:“这是什么意思?”
曹丽说:“我刚才上来的时候顺便到服务总台开好了房间,套间呢……这是房卡,放在你这里,待会儿咱们吃完饭,直接去房间就行了……”
曹丽眼里露出兴奋和渴望的光芒。
“几楼?”我说。
曹丽伸手往上一指:“四楼,就在我们头顶!”
我将房卡装好,看着曹丽:“你来的时候,在大厅里遇到什么熟人没有?”
曹丽一愣:“我没注意看啊……好像……没有吧?”
或许冬儿这会儿已经离开了,我想。
曹丽又笑起来:“怎么?你担心熟人看到?没事的,我们现在是在这里吃饭,熟人看到又能怎么着?谁能想到我们吃过饭才会到房间去呢?嘻嘻……”
曹丽笑得很开心。
我接好打开酒:“那好吧,来,我们先喝酒……喝点白酒吧……”
“喝什么酒啊,简单吃点饭,抓紧上去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曹丽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说:“你这人怎么一点情调走没有呢?一点都不知道制造气氛。”
曹丽一怔,接着就笑着点头:“呵呵……好,那就喝点酒,有酒兴做才爽啊……不错,你的提议很好……哎,我们喝红酒吧,别喝白酒了……”
我说:“红酒没劲,我还是喜欢喝白酒,你也要陪我喝白酒,一个人喝没劲!”
曹丽说:“好,好,我陪你喝白酒,我的小男人,喝了白酒你干起来肯定更有劲头……”
我给曹丽倒上白酒,然后举起杯:“来,先干一杯……权当祝贺我晋升正科吧……”
曹丽举起杯子:“对,祝贺你快速晋升,正科这道坎儿你这么快就上来了,真没想到……实在值得祝贺……你现在可是和我平级了……”
我说:“我怎么能和你比呢,同样的级别,位置岗位不同啊,你这位置可是领导级别的……再说,你还兼着总裁助理呢……”
我和曹丽干了一杯,曹丽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唉……同样的总裁助理,命运却又不一样,或许很快就剩下我一个了……妈的,想想心里就起火……”
我说:“或许她也未必就一定会顺利,还有公示期呢,还没正式公布任命呢!你干嘛这么灰心丧气的!”
曹丽点点头:“对,我是不能轻易认输的,我从来就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哼哼……”
曹丽突然冷笑了两声。
我说:“你有好办法了?”
曹丽不自然地一笑,看看我,说:“没有啊……”
“那你怎么说不会轻易认输呢?”我说。
“我……我是说气话呢,我心里不服啊!”曹丽掩饰地又笑了下。
“呵呵……不光你不服,我也不服呢!”我笑着又给曹丽倒了一杯酒,说:“来,祝贺我两杯酒吧……好事成双!”
曹丽举起酒杯刚要喝,又放下,说:“我正好问你呢!”
“问我什么?”我说。
曹丽说:“我下午听集团里有人说上午上面来人找你谈话,征求你个人意见,想把你调到市委办公室任督查科科长,你回绝了?”
我说:“你听谁说的啊?”
曹丽说:“谁说的你别管了,反正我是听说了,这样的事你以为能保得住密码?集团很多人都知道了……”
我说:“哦……大家都什么反应啊?”
曹丽说:“都觉得不可思议呢……都说你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走,简直就是疯了傻了痴了……”
我哈哈大笑:“是吗?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是啊,不光他们,我也这么认为呢,我简直就不能想象,你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实在是想不通啊……”曹丽说。
“这么说,你是希望我赶快从集团滚蛋喽?”我说。
“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当然不希望你走,可是,换个角度思考这事,你不走又不能理解,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到市委办公室工作,这是多少人做梦都得不到的好差使,你竟然就一口回绝了……你说你不是疯了傻了又是什么?”曹丽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走吗?”
曹丽说:“当然不知道,知道了还问你啊!”
我说:“先喝了这杯酒!”
喝完酒,我边给曹丽倒酒边说:“我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不愿意走,主要是因为两个人!”
“哪两个人?”曹丽说。
“孙书记和你啊,我实在舍不得离开你们俩,我走了,不能天天见到你们,我会心里很不安的,所以,我还是决定不走了!”我说。
曹丽眼神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说:“孙书记和你对我这么好,我到哪里找你们俩这么好的人啊,你们两个,是人中的精华,走到天边都难以找到,好不容易遇到了,我可不能轻易就离开你们……”
说完,我又举起酒杯:“来,三杯酒,连中三元!”
我们又干了,曹丽的脸还是上酒了,有些发红。
在酒精的作用下,曹丽的神情显得有些感动:“易克,真想不到你竟然会为了我舍弃更好的发展机会,竟然会留下来……”
我说:“我没说只为你啊,还有孙书记呢!”
曹丽说:“我知道还有孙书记,但其实你真正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对不对,我心里明白的,我知道的……我好感动啊……”
曹丽自作多情起来。
我说:“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否认,不过,孙书记在问我这事的时候,我告诉孙书记只是因为我不想离开他,没提到你,我担心他会多想……所以,孙书记如果和你谈起这事,你要注意说话,不要说出你的因素来……还有,今晚我们俩单独吃饭的事,你一定不要告诉孙书记啊,最好是谁都不让知道……”
曹丽频频点头:“这个我懂,我非常懂,你放心,我自然心里是有数的……虽然我为你失去了一次绝好的进步机会感到惋惜,但是我却又感到十分欣慰和开心,毕竟,你是因为我留下来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妈的,没有孙东凯和曹丽捣鼓秋桐,我说不定还真的就去市委督查科当科长了,都是这俩狗男女坏了老子的好事。
我说:“你是感觉幸福呢还是性福呢?”
曹丽冲我抛了个媚眼:“只要你肯出力,当然是既幸福又性福了……”
我说:“来,再来一杯,四喜发财!”
曹丽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喝多了啊,我的酒量不行的,这白酒度数好高啊!”
废话,这白酒是56度的。
我说:“没事的,喝醉了玩起来才过瘾啊……这四喜发财酒可是一定要喝的,祝你发财……”
曹丽咬咬牙举起酒杯:“好,今晚我就放开喝,舍命陪君子……你能为了我放弃进步的机会,我怎么就不能多喝几杯酒呢……就冲你这份情意,我就是醉了也值得!”
我呵呵笑了:“来,干——”
四杯白酒下肚,曹丽的醉意开始上来了,说话也有些摇头晃脑。
“易克,我说句话不知道你信不信?”曹丽说。
“你说什么我都信!”我说。
“我给你说啊……”曹丽舌头根子有些发硬:“不管是集团内还是集团外,凡是得罪了我的人,凡是我看不上眼的人,就甭想有好日子过,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特别……特别是女人……特别,特别是集团里想压住我的女人……老娘我……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女人来压我,哪个女人想和我抢风头,那她就一定会倒霉,倒霉透顶……在我们集团,集团一枝花是谁?是我,是我曹丽!谁也别想把我的风头压下去……”
我点点头:“嗯……对,你说的对!”
曹丽继续说:“我辛辛苦苦在集团为领导出力流汗,我容易嘛我,我公私都要兼顾,为集团出力,还得为集团领导做奉献,集团谁有我出力大?妈的,老娘是连身子都豁出去的,这代价够大的……所以,什么好事都该先是我的,我的……都该属于我……谁和我争,谁想走到我前面去,那算是没长眼,是会到大霉的……老娘我有的是办法,有的是管用的办法,嘿嘿……”
曹丽得意地笑起来,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身边的那包。
我呵呵笑着,接着又举起酒杯:“来,为我们今晚的单独谈心,干杯!”
“干——干杯!”曹丽摇摇晃晃举起酒杯,看着我,傻笑起来:“呵呵……易克,今晚算是咱俩的洞房之夜了,洞房我都开好了,就等你下死力要我了……唉……真不容易啊,咱们认识也好久了,好几年了,我一直就盼着这一天啊,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我真的觉得好幸福啊……我要先幸福再性福,今晚,你……你要好好玩我啊……我今晚就做你的女人,你想怎么弄我都可以,一切都随你,只要你高兴,你用什么方式玩我都可以,你玩多久都可以……”
我说:“你如此大方如此慷慨,我好感动……来,干——”
“干——”曹丽和我又喝了。
边喝我边喝曹丽闲扯,我想套她的话,可是,曹丽虽然喝醉了,却似乎脑子里还有一根弦,死活不说出她即将采取的阴谋。
看来今晚我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了,妈的,继续灌她,先彻底灌醉再说。
一瓶白酒下肚,每人半斤,我一点事都没有,曹丽却已经大醉了,我刚要再要酒,曹丽坚决不让了:“不行了,我实在不能喝了……再喝,连走路都不能走了……再喝,我就不能伺候你了,你也不能喝了,不然你会硬不起来的,会没办法要我的……”
我说:“不能喝白酒,那就每人再来两瓶啤酒吧……”
“不行了,这会儿我实在是不行了,什么酒都不能喝了,再喝就要吐了……”曹丽摆着手:“好了,行了,我也不饿了,咱们上楼,上楼草比去……我下面早就忍不住了,早就开始出水了……”
曹丽一个劲儿要去房间草比,说着,自己就站起来,摇摇晃晃就要走。
没办法,看来,只能先到房间里再想办法了,最后的杀手锏还没使呢。
我于是结账,然后和曹丽一起出了餐厅,直接走楼梯上四楼。
曹丽临走的时候还没忘记提着自己的包。
曹丽的身体歪歪斜斜靠着我,我担心被熟人看到,揽住她的腰快速上楼。
快速到了房间门口,我掏出房卡打开门,随手将门关死。
一进门,曹丽就抱着我狂吻起来,喘息着,喃喃着:“宝贝……亲爱的……我想死你了……今晚这里是咱俩的洞房……今晚我要做最幸福的女人……”
我双手握住曹丽的身体,往里走了几步,然后一用力,将曹丽的身体直接往床上抛去——
曹丽一声惊呼,身体在大床上弹了几下,然后披头散发地看着我,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宝贝,我喜欢你对我来点暴力……”
我将曹丽掉在地上的包捡起来,放在电视柜旁,然后走过去,对曹丽说:“果真如此?”
曹丽点点头,眼里发出淫荡的目光,说:“是的,我喜欢你虐待我,你可以用各种方法虐待我……”
我说:“光虐待也没意思,最好是软硬兼施才好……”
“哦……嘻嘻……好啊,软硬兼施啊……”曹丽笑得更淫荡了:“那我先给你亲亲吧……”
我说:“不急,你先听我的!”
“嗯……我听你的,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曹丽顺从地乖乖点头说。
我说:“躺好……”
曹丽接着就要脱衣服,我说:“不要脱衣服……躺好……”
曹丽忙躺好。
我说:“闭上眼睛……”
曹丽乖乖地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我坐到曹丽身边,看着曹丽这张艳丽但在我心里又无比丑陋的脸,伸手拧了拧她的脸蛋。
“嗯……哦……”曹丽竟然发出一声快意的声音:“再用力……你还可以拧我的小兔子……”
我松开手,说:“今天你喝了不少,很累吧?”
“嗯……确实很累,腰酸背疼的……不过再累也没关系,你尽情玩就是……”曹丽说。
我说:“我给你按摩下好不好……”
曹丽睁开眼,带着惊喜的神色:“好啊……太好了……你给我做全身按摩吧……”
我说:“闭上眼——妈的!”
“嗯……骂得好,我闭眼……”曹丽又闭上眼。
“我先抽支烟……”我说。
“嗯……好……”曹丽闭着眼,身体不安地扭动着,似乎身体内部的淫欲正在剧烈涌动。
我摸出方爱国给我的那盒中华烟,打开,里面有一颗小药片,我直接将药片放进嘴里,含化,又喝了一口水,然后抽出外侧最中间的那支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对着曹丽的脸轻轻喷出几口烟雾……
“好香的烟……”曹丽喃喃地说着……
我边继续冲她的面部喷烟边看着她。
一会儿,曹丽安静了,昏沉沉睡了过去。
我将烟熄灭,用力推了推她的身体,曹丽死猪一般毫无反应。
操,效果真不错。
我站起来,拿过曹丽的包,打开,里面有一个信封。
我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打印文件,打开看——
我不由脑袋就轰然一下,妈的,这竟然是一封举报信,信的内容竟然是举报秋桐涉黑,说秋桐是星海最大的黑社会头目李顺的未婚妻,说秋桐一直在用自己的身份为掩护在协助李顺从事黑社会活动……
这封信没有署名,当然是匿名举报信,但当然这是曹丽搞的。
信的内容虽然不长,但无疑是极具杀伤力的,别的不论,单凭秋桐和李顺的关系,单凭李顺是星海臭名昭著的黑社会头子这两点,就足以将秋桐的这次提拔彻底毁掉。
信里的内容不能算是诬告,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是事实。
我不由大为吃惊,曹丽是怎么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的?她竟然能找到如此犀利能致秋桐政治生命于死地的武器,她是怎么搞到这消息的呢?
如果这封信在秋桐公示期间寄到上面去,无疑会震动上层,一旦派人进行核实,那么秋桐的这次提拔将彻底无望,不但这次完蛋,今后秋桐的政治生命基本可以说是完结了。涉黑啊,这可是党政干部绝对不允许的。即使查不出秋桐涉黑的具体事情,但就凭她和李顺的关系,就凭李顺在星海的名声,就足够了。上级绝对不会提拔重用一个和黑社会关系紧密的人的,他们是一定会考虑社会影响的。李顺是黑社会头子,尚未判决的老李是现在最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想冒任何风险去碰他们。
曹丽终于找到了秋桐的致命死穴,她这一招够狠的。
说不定,明天她就会将这封信寄出去。
一想到这封信寄出去之后带来的严重后果,我不由不寒而栗,心里不由就感到了恐惧。
一阵冲动,我忍不住想将这封信撕掉。
倏地心里一震,绝对不能撕毁,撕毁这封信简单,但由此就会在曹丽面前将我自己彻底暴露,甚至在孙东凯面前暴露,而且,还不妨碍曹丽继续自己的操作,她接着还可以再打印一封。
必须要阻止曹丽的阴谋,必须要将曹丽的阴谋彻底压住,不但这次不能让她得逞,今后也要让她打消用这个来攻击秋桐,这才是长远之策。
那么,该如何操作呢?怎么样才能彻底挫败曹丽的阴谋呢?
我脑子里急速转悠着……
显然,随着李顺的被通缉远逃,随着老李的倒台,曹丽现在即使知道秋桐是黑老大的未婚妻知道秋桐是老李未来的儿媳妇也不畏惧了,他们现在都是落魄之人,她一定会认为对她毫无杀伤力了,她不会担心什么的。何况她现在和雷正还有一腿,靠上了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她会害怕什么呢?
那么,该从何入手呢?
我凝神思考着对策……
想了半天,我将举报信装进口袋,然后拔出房卡,直接下楼去了商务中心,将这封信打印了一份。
然后,我又回到房间,将原件装进信封,放进包里,然后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看着昏昏沉睡的曹丽琢磨着……
抽完一支烟,我起身走到床边,几把将曹丽的衣服扒地精光,胡乱扔在地板上……
曹丽没有任何反应,任我摆弄她的身体。
被脱光的曹丽像一条大白鱼,赤果果裸躺在床上。
说实在话,曹丽的身体确实很不错,很诱人。
但我此时却没有任何情裕的冲动,心里直感到阵阵恶心。
我觉得自己还挺高尚的,还不算是禽兽。
然后我去卫生间找出一卷卫生纸,回到床上,分开曹丽的大腿,低头看去——
卧槽,曹丽下面水很多啊,淫水哗哗的。
看来她做梦还在做那事。
我用卫生纸开始擦她下面的水,擦完就扔到地板上。
没想到越擦曹丽下面的水越多,似乎是受到刺激的缘故。
擦的时候曹丽还不由发出几声呻音……
将半卷纸擦完,我看看满地的狼藉,还有皱皱巴巴的床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味……
我洗了洗手,然后出来,拉起被子,半盖在曹丽身上,不再看曹丽半裸的身体。
然后,我准备离开,我要去实施我刚想好的下一步计划。
这个计划必须要在今晚实施,来不得半点拖延。
我不知道这个计划到底会不会成功,但我必须要是试试。
刚走到门口,正要开门,突然就听到有人敲门,声音似乎还挺急促。
我一愣,操,谁来敲门的??莫不是公安查房的??
我将眼睛凑近猫眼往外看——
立刻,我懵了,脑袋又是轰地一声,肝胆欲裂!
敲门的竟然是海珠!
海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她怎么突然来了?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一旦海珠进来看到我在这里,看到床上脱得光光的曹丽,还有房间里的现场,皱皱巴巴的床单,满地随意抛洒的衣服,满地带着曹丽液体的卫生纸,还有空气里弥漫的特殊气味,那我什么都不用解释了,我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海珠在继续敲门,声音越来越急……
我此时来不及多想,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想办法逃脱出去。
我急速离开门口,快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到了排水管道。
我身子一纵,牢牢抓住排水管道,离开窗口,然后顺手将窗户关上,然后攀住排水管道往下出溜,出溜到三楼餐厅,打开一扇窗户,跳了进去。
这是餐厅的一个单间,里面没人。
我打开门走了出来,走廊里站着一个服务员,看到我从这房间出来,显得很诧异。
我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服务员正打开那房间门看……
我继续往外走,刚走了没几步,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不由感到后怕,要是刚才在房间的时候海珠打我电话,那可是糟糕了,幸亏这会儿打。
我定定神,接听海珠的电话。
“阿珠——”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哥,你在哪里?你说,你现在在哪里?”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火很急。
“我在洲际大酒店啊……不是下午和你说了……”我说。
“你在洲际大酒店什么地方?你在几楼?”海珠又问我。
“三楼啊,餐厅啊……刚招待完客人,刚把客人送走,我正要下楼呢,怎么了?”我说。
“啊——你在三楼?”海珠说。
“是啊,怎么回事啊你?你在哪里啊?”我说。
“我……我在四楼……”海珠的声音有些发愣。
“你到四楼干嘛去了?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我说。
“我……我加班的,加完班经过这里,想来这里顺便带你回家的,我担心喝多了……我……我坐电梯上来的,走错楼层了,我以为餐厅在三楼……”海珠支支吾吾地说。
“哦……我在三楼楼梯口,下来吧……”我说。
“嗯……我这就下去!”海珠挂了电话。
我长出了一口气,一场虚惊,总算没事了。
我这时又开始琢磨海珠来到洲际的事,她直奔那房间敲门,必定是得到了曹丽在那开房间的消息,必定认为我和曹丽在那里。
那么,她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是谁告诉她的呢?
我的脑子一闪,突然想到了冬儿!
难道是冬儿?是冬儿查到了曹丽开的房间,然后匿名用短信之类的方式通知了海珠?
这么说,我进这酒店冬儿是看到了的,不但看到了我,还看到了曹丽,看到了曹丽开房,然后她通过服务员知道了曹丽开的房间号。
应该是这样的,肯定是的。
我不由感到了几分惊惧,冬儿如此做,目的是很明显的,一旦海珠捉到了我和曹丽,那么,海珠必定会遭受巨大的打击,我和她的关系必定会出现重大裂痕,冬儿自然就可以渔翁得利。
我感到了巨大的后怕,好悬啊!差点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时,海珠下楼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梦游一般的表情。
我看着海珠,努力让自己镇静,说:“你怎么看起来恍恍惚惚的?”
海珠回过神,看着我:“啊……我……我没有啊……你……你一直在三楼的?”
我说:“废话,我请客不在餐厅到哪里去?”
海珠茫然点点头:“哦……”
“走吧,我刚送走客人结完帐!”我说。
海珠跟着我默默下楼。
我觉得自己这会儿在欺骗海珠,我知道自己不该欺骗她,但却又无法向她说实话,这实话一旦说出来,海珠打死也不会信的,那我就等于自找死路。
我心里很不安,为自己对海珠的欺骗。
但随即我又安慰自己,这似乎也不该算是欺骗,我真的没和曹丽做什么啊,我没干她的。
这样一想,又不禁有些心安了。
走到一楼大厅,我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冬儿,她不知是何时离开的。
“哥,我们回家吧……”海珠这时恢复了常态,脸上带着几分恼怒但又欣慰的表情,她似乎觉得自己今晚接收了假信息被愚弄了,但结果却又是她希望看到的。
我上了海珠的车,海珠开车往回走。
我这时摸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然后装起手机。
海珠开着车,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会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无聊……”
“什么无聊?”我说。我显然听出来海珠是在说那个给她提供假情报的人无聊。
海珠一愣,接着看了我一眼,笑了下:“没事,我是说我自己一个人无聊……”
我笑了笑:“这世上,无聊的人很多的……”
“是啊,很多无聊的人会干一些无聊的事……”海珠接过话说。
我这时说:“哎——这会儿我也有些无聊了……来,把你手机给我,我打会游戏……”
海珠把手机递给我。
我快速捣鼓了几下,打开信息收件箱,果然看到一则短信:你男人正在洲际416房间和女人鬼混……
看号码,陌生的。
我高度怀疑这是冬儿捣鼓的事情,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我无法拿冬儿怎样,无论她做什么,我都无法狠心对她如何。
莫名就感到了几分伤感和纠结,在郁郁中接着就开始打游戏,打了一会儿,将手机还给海珠:“不玩了,什么破游戏,没好玩的……”
海珠笑了下:“多大了你还玩游戏……”
我刚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我接听。
“呵呵……易总老弟,刚才洗澡了,刚看到你发给我的手机短信,怎么,你这会儿想约我喝咖啡,好啊,能得到易老弟的邀请,我很荣幸……不知老弟找我是何事呢?难道是有业务?”伍德的声音。
我呵呵笑起来:“呵呵……你这位大老板可是我的大客户,我正想有笔大业务要和你谈谈呢……难得你有空闲啊,咱们到哪里去喝咖啡呢?你说地方吧!”
海珠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那就到洲际对过的星巴克吧……”伍德说。
“好的!我这就过去!”我说。
“我几分钟就到!”伍德说。
接着,我对海珠说:“哎——我临时约了客户要谈事情,到洲际对过的星巴克,还得再回去……要不我打车回去吧,你先回去好了……”
海珠说:“不用,我送你过去……”
我知道海珠不放心,就没有做声。
海珠接着就到了前面的路口掉头,又开了回去,开到星巴克门口停了下来。
我刚一下车,就看到伍德也到了,也正在下车。
我和伍德在咖啡馆门口握手打招呼,海珠看到后,放心地开车直接走了。
伍德面带微笑看着海珠的车子离去,然后又冲我微微一笑。
然后,我和伍德上楼找了个单间,要了两杯咖啡。
伍德是自己来的,没带任何人。
“伍老板晚上出门不带几个保镖,就不怕被人绑架了?”我说。
“出来见你还需要带保镖吗?就你这身手,恐怕一般人也绑架不了我吧?”伍德说:“再说了,在星海,我似乎还不担心有什么人能绑架我,当然,前提只要易总不对我下手……”
我大笑:“伍老板这话说的,我怎么能干绑架那样的事情呢,我可是良民哦……”
伍德笑着说:“不错,易总的确是良民,和我一样的良民……”
我又笑起来。
“这么晚了,你找我恐怕不是为了喝咖啡,更不是有什么业务要谈吧?”一会儿,伍德开门见山直接说。
我呵呵笑了下:“你以为你有那么大面子让我没事约你喝咖啡?你以为我会主动找你谈业务?”
伍德笑了:“这话说的实在……那么,就请直接说吧……什么事?”
我说:“今晚我约你出来,是想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伍德说。
我从口袋里掏出复印件递给伍德:“请伍老板仔细看看……”
伍德看了看我,然后接过去,低头看起来,我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抽起来。
伍德很快看完,看着我,不做声。
我然后说:“秋桐这次要提拔为副县级,市委常委会已经通过,明天就开始公示……”
伍德还是不做声。
我接着说:“这是一封检举揭发信,是准备寄给上面的……”
伍德微微变了脸色,死死盯住我,一会儿说:“是谁干的?这封信是谁捣鼓的?”
我说:“曹丽!明天,她就会将这封信寄出去……”
伍德脸色一冷,也就死死盯住我。
我笑了下:“这封信很有意思啊……不知道寄出去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伍德冷冷地看着我,脸色有些发阴,眉头有些紧锁,似乎,他在思考着什么。
“你今晚找我,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伍德说。
“是的,不错!”我说。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伍德说。
“因为,我想你一定会很感兴趣……”我说。
伍德冷笑一声:“感兴趣的恐怕不仅仅是我吧,恐怕你也很感兴趣吧?”
我说:“不错,我是很感兴趣,我知道你也一定会感兴趣,而且,恐怕感兴趣的不仅仅是你我二人……”
伍德的眼皮一跳,接着说:“这封信你怎么得到的?”
我说:“很简单,我今晚和曹丽一起喝酒,她喝醉了,我无意看到了这个,就复印了一份……原件还在她那里!”
“曹丽人现在在哪里?”伍德说。
“喝醉了在洲际酒店睡大觉!”我说。
伍德用阴冷的目光看着我,半天又不说话。
我继续微笑着看着他。
一会儿,伍德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说:“老弟,你给我看这个的目的,恐怕是想让我帮你吧……”
我说:“你认为我想让你帮我什么呢?”
伍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说:“你说呢?凭你和李顺的关系,凭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你说想让我帮你什么呢?帮你就是帮秋桐,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呵呵笑起来:“伍老板真是聪明人,聪明人不用点拨,自己就明白……不错,我是想让你帮我,但同时,我也是想帮你……或者说,是帮你们……”
伍德说:“你可以把话说的再明白点……”
我说:“说白了,我不想让这封信搅了秋桐的这次提拔,这就是我找你的主要目的,曹丽做这事,是出于女人之间的妒忌恨,但她如此操作,虽然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却会坏了很多人的事,不但坏了秋桐的事,也会坏了你们的事……”
“我们……我们是谁?”伍德说。
“你懂的,伍老板!”我意味深长地说。
伍德微微一笑:“继续说——”
我说:“对我而言,如果秋桐这次提拔被废,那么,受打击的是秋桐,我也不好给李老板交代,李老板多次吩咐我要保护好秋桐,不管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上,那我就等于失职,要受到李老板的责难……但对你伍老板而言,第一,假如你知道了这事而不管不问,那么,你何以面对一直把你当教父的李老板?于情于理,从你伍老板做人如此仗义的角度出发,你难道会看着把你当教父的李老板的未婚妻遭人暗算无动于衷?还有,你连这个事都摆不平,你在星海岂不是白混了?第二,这是最重要的,我想如果此事一旦闹大,一旦上面抓住此事不放,一旦舆论工具开始鼓噪这事,那么,事情就极有可能会波及,范围会扩大,社会影响会扩大,就极有可能会被人再次拿李老板的事来造舆论,而一旦热炒李老板,就不能不提死去的白老板,一旦提及死去的白老板,那么活着的和白老板有关联的某些人就不可避免要被牵扯进去……一旦活着的人被牵扯进去,那么,这戏就好看了……”
听我说到这里,伍德的脸色愈发冷了。
我大致能分析出来,雷正和伍德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重提白老三的事情,这是他们的最大死穴,他们是极力避免任何波及白老三的事情冒出来的,他们希望世人彻底将白老三遗忘。雷正和伍德一直没有让孙东凯曹丽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无疑是出于这个考虑,他们担心孙东凯和曹丽一旦知道,会冒冒失失出于自己的利益捣鼓这事,那样会祸及他们。雷正如此激烈地阻击关云飞提拔秋桐的事情,都没有拿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来说事正是最好的证明,显然不是他遗漏疏忽了,而是他很惧怕一旦提及会被关云飞抓住机会将这事闹大,他不会不知道此事一旦闹出社会影响,手握舆论宣传工具的关云飞是一定会不遗余力抓住每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来造势的,宁可牺牲秋桐关云飞也会揪住他的小辫子不放,一旦关云飞再发动舆论工具捣鼓这事,越闹越大的话,必定会再次牵出白老三来,那么,他也就不会安稳了。这是他既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偏偏这个不知深浅不明内情的曹丽就真的开始捣鼓这事了。
这是不符合雷正和伍德的利益的,曹丽哪里能想到这其中的复杂道道呢?
伍德目光阴沉地看着我,眼神显得很莫测,他似乎正在琢磨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看他这表现,我心里轻松了,端起咖啡悠悠地喝起来。
一会,伍德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我笑了,没有说话,我显然知道伍德出去是干嘛的,他必定是给雷正打电话的。
我继续优哉游哉喝喝咖啡。
一会儿,伍德进来了,坐下后,微微呼了口气,看着我,又开始皮笑肉不笑。
“伍老板考虑得如何了?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我说。
“易克,既然你今晚亲自找到我让我帮这个忙,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你,当然说是给你也不恰当,凭我和李顺的关系,这样的事我一旦知道,即使你不提我也不会坐视不管……”伍德笑着说:“所以,易总,这事我想你可以放心了……”
我说:“有你伍老板出马,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伍老板这次鼎力帮的忙,我一定会牢记在心的,虽然伍老板说是看在李老板的面子上才帮我的,但我还是要领这个人情,毕竟,我也就可以为此不再受李老板责难了……我也就解脱了……”
伍德说:“听你这么说,似乎,你知道李顺在哪里?似乎,李顺和你还保持联系?”
我哈哈笑起来:“伍老板这话问的真是太滑稽了,都是明白人,你装什么傻呢?年轻人装逼倒也罢了,你一把年纪的人了,有必要这样装嫩吗?”
伍德牙根咬了几下,接着努力笑着,说:“好吧,不谈这个问题……那么,我还想问你个事……”
“伍老板请问!”我说。
“曹丽是怎么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的?”伍德说。
我微微一怔,接着说:“不是你那边泄露出去的?”
伍德说:“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这边没有让你们集团的任何人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
伍德说的任何人似乎包括孙东凯曹丽曹腾甚至王林。
从伍德和雷正的利益角度分析,我不由不信伍德的话,可是,曹丽是怎么知道的,我却又想不出来。
这时,我的脑子忽然一闪,心里一惊,莫非是……
我想到了最近和曹丽联系密切的海珠,难道是海珠和曹丽一起吃饭喝酒,晕乎乎无意说走了嘴被曹丽套出了一些东西?
越想这可能性越大,我不相信海珠会有意陷害秋桐,但她出于无心在喝多的时候说走嘴是极其有可能的,特别是她面对心眼比她不知多多少倍的曹丽。
我越想越心惊。
看着伍德探询的目光,我暂时压下心里的驿动,看着伍德说:“难道你认为是我告诉曹丽的?”
伍德说:“当然不会是你!”
我说:“那我也不知道了……”
伍德说:“我会查出来的……如果有必要,查出来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我笑了下,有些心神不定。
然后伍德又问我:“曹丽在洲际哪个房间睡觉的?”
“416!”我说。
“她是真的喝醉了?”伍德说。
我说:“你说呢?”
伍德说:“我说是!”
我哈哈一笑:“那就是了……一定是的了!”
伍德说:“你估计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说:“喝的比较多啊,大概要明天早上了……一时半会是醒不了的……”
伍德点点头:“我明白了……看来你们今晚喝的这酒度数不低酒劲不小啊……”
我说:“是的,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伍德说:“只要你敢,我就愿意试试……”
我又哈哈笑起来。
伍德说:“你很开心,是不是?”
我说:“还行吧,不算特别开心,但比较开心……”
伍德看着我点了点头:“易克,算你能,算你狠……”
我说:“不敢当,比起你伍老板,还差了一大截子,我要向你学习!”
伍德说:“行了,这事就这样了……明天我会搞定的……”
我一拍巴掌:“这就对了,这样你、我、我们都皆大欢喜啊……伍老板,你说这事我要不要谢谢你呢?”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我看就不要了,其实你、你们也该谢谢我,既然大家都互惠互利,就不要说感谢的话了,都是熟人,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客气什么呢……”
伍德笑了下:“行,你说不谢那就不谢!易克,我想,今晚这事,最好不要让任何第三个人知道……你说呢?”
我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保密工作很重要的!”
伍德说:“我不会让曹丽知道是从你这里泄露的消息!所以,你不要担心!”
我说:“你怎么做到这一点?”
伍德说:“这不用你操心……对了,关于这个举报信,你还知道什么相关的信息?”
我想了想,说:“这是今晚晚饭前曹丽在洲际旁边的那家华天打字社打印的,别的,没有了……”
伍德微微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在曹丽面前替我保密呢?”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我猜你一定不是专门为了我,你一定是从你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来考虑的,我只是沾光而已!”
伍德冷笑一下:“算你是个明白人!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聪明不要被聪明误,这次算你走运,但下次,你未必就这么幸运……”
我说:“伍老板,这句话我们一起共勉吧……”
伍德哈哈笑起来:“好啊,易总,我和你共勉……我和你共勉……”
说着笑着,伍德的神色变得有些阴诈起来……
看着听着伍德的表情和声音,我突然有些笑不出来了……
突然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僵硬了起来。
其实我知道我的确的是斗不过伍德的,起码现在。伍德甚至只要伸出一个小指头,我就扳不倒。虽然扳不倒,但我却没有打算害怕他,没有打算任由他宰割横行。
心里这样想,我自然不会表露出来,当然,他心里是怎么认为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当晚,我和伍德心平气和分手。
回到宿舍,海珠还没睡,正在看电视。
“回来了……”海珠的眼睛还在看着电视。
“嗯……”我一屁股坐在海珠身边,重重出了口气。
“很累吧!”海珠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做声,不错,我是很累,身体累,心更累。
“上面的人今天给我谈话了!”我说。
“什么事?”海珠说。
“我破格提拔为正科了!”我说。
“哈……好啊,”海珠很高兴:“这么快你又进步了。怎么样,这题提拔之后,你要到哪个岗位去?”
“换汤不换药,我还是在集团发行公司当总经理!”我说“本来这个岗位就是正科级的职位……”
我没有说要调到我市委办公室督查科的事情。
“哦……没劲,提拔了该换个更好的岗位才是……”海珠有些扫兴。
“这就很不错了,能把级别上去,已经很不容易了!集团很多人干一辈子,也就是到我这级别然后就原地踏步走了!”我说。
“你是一定不会原地踏步走的了……我想你下一步一定还会继续提拔……你们祖坟上冒青烟了,呵呵……几辈子出了个从政的,出了你这棵蒿子……”海珠又笑。
我说:“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是无法预测的……”
“哎——我觉得混官场一点意思都没有,哪里比做生意舒服自在啊!”海珠说。
我笑了下,停留片刻,然后说:“秋桐提拔的事,市委常委会今天上午通过了……”
“哦……这是好事啊,秋姐可真不简单,年纪轻轻就提拔副县级,还是在你们集团任职吗?”海珠看着我。
“是的……拟任集团党委成员兼副总裁!”我说。
“那……还是会分管你了?”海珠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看着我。
“基本应该是吧,或许大概可能是的……”我说。
“哦……”海珠点点头,抿了抿嘴唇。
“明天就开始公示期了……公示期过后,她正式走马上任!”我说。
“嗯……那看来是要祝贺一番了,要不,明天晚上,召集大家一起给她祝贺……”海珠说。
“为时过早,还没过公示期呢!”我说。
“公示期难道会出事?”海珠说。
“这个……不好说!”
“为什么?”海珠说。
我看着海珠,缓缓地说:“因为或许会有人出于嫉妒捣乱的……说不定就会出什么叉叉……”
“哦……你是说你们集团内部有不少人很妒忌秋桐的这次提拔吧?”海珠说。
“或许是……”我说。
海珠想了想,说:“我猜,秋桐要是提拔了,曹丽一定会很妒忌很难受……”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我紧盯着海珠。
海珠说:“就凭我对曹丽目前在你们集团位置的认识,就凭我对曹丽目前性格的了解,就凭又一次我无意中听到曹丽谈到秋桐时她那眼神和表情,我觉得,她这人,本事是没有秋桐大的,但妒忌心好胜心是很强的,目前她和秋桐位置级别都一样,但秋桐要是走到她前面,她心里一定会很不舒服,一定会很妒忌,我是女人,我了解是有这样一种女人的,女人之间的攀比心是很强的,特别是曹丽这种性格……”
海珠分析地还挺到位。
我说:“没想到你观察人还挺仔细的,分析问题还挺有条理的,不错,曹丽的确是这种人,她的妒忌心是很强的,她一直就对秋桐各方面比她优秀耿耿于怀的,她一直就处心积虑想算计秋桐……”
“哦……原来还真是这样,这可不好,大家进步凭自己的本事,妒忌有什么用,自己好好干啊!算计别人,这种行为为人不齿!”海珠说。
我说:“曹丽还真就是喜欢这么做的一个人……这次秋桐提拔,我听说她心里很痛苦啊……听说她可能要对秋桐下黑手……”
“啊——下黑手?”海珠吃了一惊:“真的?”
我点点头:“嗯……偶然知道的,据说是要这样……”
“她能对秋桐下什么黑手呢?秋桐这人做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她应该抓不到秋桐什么小辫子的啊!”海珠说。
“你说的也对,曹丽其实也是该明白这一点的,但是她既然明白还是要下黑手,那么,她就一定手里有什么对秋桐不利的东西……”我说。
“她手里会有什么对秋桐不利的东西呢?”海珠很好奇。
我说:“我也说不准,但或许也能猜到个几分……比如……”
“比如什么?”海珠说。
“比如拿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来做文章,李顺是星海著名的黑社会头子,一旦要是秋桐是李顺未婚妻的事情被搞出来,那对秋桐这次的提拔肯定会有致命的影响……”我边说边看着海珠的眼睛。
海珠的眼神不由就是一愣,怔怔地有些发直,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回忆什么。
我接着说:“不过我又觉得此事爆发的可能性不大,知道秋桐和李顺关系的人很好,基本是我们圈子里的人才知道,整个集团,据我目前所知,除了我和云朵四哥,其他人都不知晓……如果我们圈子里的朋友不往外说,应该曹丽是不会知道的,她应该不会拿此时来做文章的……”
海珠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眼睛快速眨着,似乎她想起了什么,神情微微就不安了。
我果断判定,海珠一定是被曹丽掏出秋桐和李顺关系的话了,海珠一定是无意说出的,即使说的不多,但只要说出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我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哥,你说,曹丽要是真的知道了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会不会真的拿这事来算计秋桐呢?”海珠带着求安慰的侥幸神情看着我,似乎她是不希望秋桐被曹丽暗算的,似乎她是不希望秋桐遭遇曹丽黑手的。
不知怎么,海珠的态度让我又有几分宽慰,毕竟海珠还是想秋桐好的,她虽然猜疑秋桐,但还没有对秋桐到落井下石的地步。
既然已经证明了我的猜想,既然我今晚已经通过伍德摆平了此事,就没有必要让海珠继续担惊受怕了。
我于是笑笑说:“既然市委常委会都通过了,我想这事即使曹丽知道了,也应该不会出多大事的,或许曹丽也是个明白人,她知道即使自己去捣鼓,上面也未必会信,弄不好她反而会背上一个陷害的罪名……曹丽是聪明人,她这点数应该还是有的……当然,曹丽也可能会想其他办法,这就不好说了……”
海珠听了我这话,脸上的神情安稳了许多,点点头说:“但愿如此吧……但愿秋桐能顺利通过公示期……秋桐这个人,不管怎么说,我其实还是觉得她是个有本事的人,她这人心眼其实还是不错的,应该也算是个好人吧……”
海珠对秋桐好人的评价似乎还有些勉强,但起码也没有把她归到坏人行列里去。
我对海珠说:“你和曹丽接触的时候,千万不要提这事啊,我以前告诫你的那些事,都要记住,千万不要在曹丽跟前提起!”
“哦……我一定记住!”海珠使劲点头,仿佛在提醒自己。
接着,海珠轻轻吁了口气,似乎还有些后怕,接着又说:“和你们集团这笔业务的手续弄得差不多了,在这期间曹丽要是再约我谈业务,我就不去了,我让其他人去!”
我说:“不光在这期间,我希望最好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和曹丽直接打交道!”
海珠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神里隐约流露出几分疑虑的目光。
看海珠这神情,我不敢多说了,怕说多了惹事。
第二天我没去学校,中青班马上就要结业,老师安排大家在弄学业总结,今天没有安排课程。
我睡了一个懒觉,醒来的时候海珠已经去上班了。
刚醒就接到了曹丽的电话:“你在哪里?”
“在星海市区!”我说。
“屁话……妈的,怎么搞的,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大早又是怎么回事?”曹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和极度的困惑。
我说:“什么昨晚今早怎么回事?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个面,我要和你谈谈,我有事要问问你!”曹丽说。
“什么事啊?”我说。
“见面谈!”曹丽说。
“电话上说不行吗?”我说。
“不行,必须当面谈!我到洲际对过星巴克等你,你必须来!”曹丽说完就挂了电话。
操,昨晚刚和伍德在星巴克喝完咖啡,又要和曹丽一起去了。
为明白曹丽为什么困惑,昨晚她死猪一般睡了过去,一早醒来看到自己赤身果体满地的纸巾,一定很困惑。今天早上伍德一定亲自或者安排人找她了,制止她即将要操作的行动了,虽然不知道是如何制止她的,但她的计划一定是破产了。这应该是曹丽气急败坏的原因,当然,曹丽一定会很迷惑,她做的这事如此机密,伍德怎么会知道的呢?
我于是起床洗漱,然后直接去了洲际大酒店对过的星巴克。
曹丽正在单间里等着我。很巧,正是昨晚我和伍德会面的单间。
曹丽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昨晚喝酒过多还是今天一大早受到打击的缘故。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怎么我醒过来天就大亮了,怎么你就不见了?”曹丽一见我劈头就问道。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看着曹丽半晌没做声。
“你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曹丽有些气恼地追问我,似乎她受了很大的委屈,似乎是要找我算账质问责问我。
“你他妈的办事真是个窝囊废,蠢货!”我突然开口就骂曹丽,怒气冲冲的样子。
曹丽一愣:“你——你怎么骂我?我正好骂你呢,你反倒来骂我?”
“妈的,我就是要骂你,你个狗日的做事一点安全性都没有,差点就把老子害死!”我火气十足地说。
“我——我怎么了?我怎么做事就没有安全性了?”曹丽有些懵了。
我说:“妈的,昨晚本来我计划地好好的,先给你按摩,来个调情前奏,好好乐一乐,没想到你狗日的接着就呼呼大睡,睡得死猪一般,按摩完怎么叫也叫不醒,老子总不能奸尸吧?正琢磨怎么把你弄醒呢,突然就有人砸门,我凑到猫眼一眼,妈的,吓死我了,门外站着3个彪形大汉,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我吓得六神出窍,赶忙从窗户爬出去,攀住下水管道溜了下去,差点就被抓牢,要是掉下去,老子摔不死也得弄个半残废……好歹捡了一条命,我急忙就跑了……我这正窝了一肚子火想找你算账呢……”
“啊——”曹丽的小嘴巴张地大大的:“有人砸门?三个彪形大汉?是什么人啊?”
“我知道是什么人?妈的,一定是你捣鼓的诡计,你事先安排好的,想让人来捉奸陷害我……”我气愤地说。
“怎么会?我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我开房是秘密的,谁也不知道啊,我怎么会想陷害你呢?你不好诬陷好人好不好?”曹丽分辨道。
“哪有人砸门是怎么回事?”我说:“你说,你给我说清楚!”
“这……”曹丽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难道……和今天早上的事情有关,是他们弄的?难道,我开房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我说:“即使我相信你的解释,你没有想陷害我,那也一定是你做事不稳妥,被人发现了蛛丝马迹……幸亏我身手好幸亏楼层不高,不然,老子昨晚就死定了……”
曹丽怔怔地看着我,半信半疑,说:“今天早上我一醒过来,发现我全身被脱得光光的,衣服都仍在地板上,地上还都是一团一团的卫生纸,上面还有液体的痕迹,床上也皱巴巴的,难道,你不是昨晚趁我喝醉了做了我?日完我你走人了?”
我说:“刚才我说了,老子对奸尸没兴趣!老子要是做了你,今天还会这么恼火吗?”
曹丽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哦……早上我是看到窗户虽然关着,但是是打开插销的,窗台上是有鞋印的痕迹……难道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我气哼哼地说。
“那我昨晚被谁给做了?”曹丽说。
“我怎么会知道,你不问自己,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说。
“妈的,怪不得我看到房门没有挂上安全链,”曹丽又说:“妈呀,老娘昨晚不明不白酒就人做了,还不知道是被几个人日的,这算是什么事……好歹老娘也要知道是谁干的……”
我说:“这很简单,你要想知道被谁做了,你保留下那卫生纸,报案啊,化验下是谁的,说不定就能查出来的……”
曹丽不说话了,低头沉思着,似乎在琢磨什么。
一会儿,曹丽喃喃自语:“难道,是他的人干的……他们干完我走了,然后他早上又没事人一般来找我说事……”
“他们是谁?”我说。
曹丽回过神,忙说:“没有谁……我胡乱猜的……”
我说:“今天早上有人找你了?”
曹丽随口说:“是啊……”
“是不是查问我的?”我做出紧张的样子:“谁找你的?”
曹丽看着我说:“是谁你就不要管了,没人查问你,你放心好了……没人问我们昨晚的事……他找我,是别的事……”
说到这里,曹丽的神色又很沮丧,低头又开始琢磨起来,一会儿点点头,又开始自言自语:“或许真的是这样的……妈的,老娘就不该去那家打字社……出鬼了,竟然是他的人开的……完了,老娘彻底没指望了……”
我说:“你在说什么?”
曹丽又回过神,说:“我没说什么啊……”
从曹丽的话里,我知道曹丽此次是基本无力阻挠秋桐的提拔了。我此时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伍德今天一定找曹丽了,一定打着雷正的旗号严正警告曹丽不得拿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来说事了,甚至,伍德警告曹丽不得向任何人泄露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曹丽必然会问伍德是怎么知道自己这封检举信的事情,伍德一定是说那家打印社是他的人开的,她在那里打印的材料,伍德自然能知道。如此回答,曹丽不能不信,伍德的回答算是圆满,他没有泄露昨晚和我会面的事。他保全我,就等于保全他自己。
曹丽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和伍德雷正对抗,她自然是明白对抗的后果的。她一定很困惑伍德为何要阻止她操作此事,伍德也不会告诉她真正的原因,她只能自己去琢磨了。有伍德的严正警告,她是断不会再敢拿此事来捣鼓秋桐了。
这次秋桐基本是无恙了,但这并不能保证曹丽今后不会拿其他事来算计秋桐,伍德只制止她拿秋桐和李顺的关系做文章,却不会制止曹丽对秋桐今后的其他动作,只要不涉及他们的利益,曹丽怎么捣鼓秋桐,他们都不会管的,甚至,伍德还会推波助澜幕后助力。
我说:“我不管到底是谁找你的,也不管找你是什么事,但昨晚的事,你办的很差劲,很愚蠢,很不牢靠,差点就毁了老子的一世英名……我可以相信你不是故意设的套,但我充分怀疑你办事的能力,你做事太糟糕了,我回去吓得一夜都没睡好……”
曹丽看着我:“可惜……”
“可惜什么?”我说。
“可惜昨晚我睡死了,都没能享受一下那感觉……可惜我昨晚不是被你,哎——可惜啊可惜,老娘现在怀疑昨晚是被人轮奸的,妈的,被人轮奸完了,我竟然还不知道什么滋味……”曹丽满脸都是遗憾。
我说:“你他妈就是可惜,我却吓得灵魂出窍!”
曹丽说:“要不,咱们再去开房,重新再搞一次,我补偿补偿你!”
我说:“别,我可不敢了,你做事如此不牢靠,我可不敢再折腾了,老子给你搞提拔了正科级,我可不想再被人抓到毁了前程……”
曹丽说:“这次我会稳妥的,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继续摆手:“得了吧你,我现在惊魂未定呢,我可没那兴趣了……”
曹丽笑了下:“那好吧,等过些日子,等你缓过劲来再要我吧……哎——你看看你吓得,多大个事啊,至于吓成这样吗?”
我说:“妈的,三个彪形大汉砸门呢!换了谁不害怕!我当时还以为你是老公带人来的呢!”
“不是我老公,肯定不是他,他根本就不是彪形大汉的模样!”曹丽说:“奶奶的,看来我是被那三个彪形大汉给轮了……”
我说:“极有可能!妈的,老子想想真窝囊,折腾了老半天,结果竟然被他们给尝鲜了……老子竟然落荒而逃……”
曹丽责怪我说:“谁让你昨晚和我喝那么多酒的,要是不喝那么多,我们说不定还能干上几次……我昨晚喝得一塌糊涂……”
我说:“妈的,我还不是想玩起来更尽兴啊,谁知道你他妈上了床就成了死猪……”
曹丽说:“我就那点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说:“我记得你酒量不小啊,昨晚喝了才半斤,谁知道你竟然就醉成那个样子了……”
曹丽说:“是啊,按说我不该醉成那样的啊……可能是这酒度数太高了,我一般都是喝红酒的,很少喝白酒……当然,也可能是我昨晚心事太多,心事一多,就容易醉!”
我说:“看不出昨晚你有什么心事啊!”
曹丽说:“哼……你知道什么……我的心事你怎么会明白……妈的,这回好了,没心事了,彻底没心事了……这次是死了这条心了……无法阻挡了……”
曹丽的口气又很气急败坏,还很懊丧。
我说:“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曹丽说:“不明白你就不要问了!妈的,老娘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就是要阻止我做那事……真是想不明白!”
我说:“什么事啊,你想做什么事啊,说出来我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
曹丽突然浑身打了个寒颤,似乎想起来什么,似乎还有些受惊吓的感觉,看着我说:“你别问了……什么事和你无关,我也不会说给你听,你知道了也没用,这事我是不敢再操作了,你更不敢,我可不想拿你和我的命去冒险……这事你不要问了,我是谁也不会说的,打死也不会说的……”
看来,伍德对曹丽的警告是很严厉的,效果很明显,果真把曹丽吓住了。
曹丽被吓得似乎还挺厉害。
我彻底放心了。
曹丽接着又咬牙切齿:“就算这次我不得不放弃,就算这次她能得逞,哼……不要高兴地太早,咱们走着瞧……看谁笑在最后,笑得越高兴就会死得越惨……”
曹丽的话让我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此后几天,一切都很平静。
一周后,我在党校中青班的学习结束了,学校举行了结业典礼,我和秦璐因为在省里交流会上的精彩发言,被评委本届学习班优秀学员,在结业典礼上戴了大红花,领了荣誉证书。
同日,秋桐的公示期顺利结束,上面的正式任命下来了,秋桐被任命为星海传媒集团党委委员、副总裁。
秋桐是正儿八经的集团党委领导了。
对秋桐而言,从正科到副县,无疑是仕途上的重要一个关口,她终于顺利走了过来。
我终于彻底松了口气,感到了无比的宽慰。
秋桐正式走马上任,继续分管集团的经营工作。
我和秋桐进行了工作交接,秋桐不再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我正式归位继续我的发行公司总经理职能,这回我是正科级的老总,名正言顺了。
海珠没有食言,当晚就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宴席,祝贺秋桐和我的晋升晋级。参加的人有海峰云朵四哥夏季夏雨孔昆小亲茹,席间,大家谈笑风生,觥筹交错,一派和谐。
海珠似乎终于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格外轻松,频频向秋桐表示祝贺。
我虽然有些耿耿海珠的失言,但她的表现却又当我感到欣慰,我无法去责怪她什么了。
酒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接到了方爱国的手机短信,他在酒店外面等我。
我出去,上了方爱国的出租车。
方爱国递给我一份从遥远的异域——金三角飞来的贺电。
贺电云:欣闻秋桐女士易克男士顺利晋升晋级,吾革命军上下将士无不欢欣鼓舞无不振奋异常,吾谨以掸邦革命军总司令的名义特发此电以示热烈隆重严重祝贺,希望二位再接再励,继续发扬一不怕死而不怕苦的革命精神,在今后的漫漫官途中披荆斩棘,步步高升,取得新的更加辉煌的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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